
這次展覽的策展人比利安娜-思瑞克長期關注“藝術系統”中的各種角色之間的關系,圍繞著中國及東南亞地區的機構問題及藝術家的個體實踐,在自覺建立研究檔案的同時,以多條線索展開了機構批判的各項課題研究。本展位于19樓的矩形展廳被隔離成幾個分區,以多層次的空間設計相對獨立地展現了27組藝術實踐、社會活動、藝術事件的樣貌。
每個區域以南斯拉夫藝術家姆拉登一斯蒂林諾維奇(Mladen Stilinovic)的作品作為整場展覽的貫穿線索,提示展覽將要提及的那些,在過去幾十年間已被廣泛關注的,對于文化霸權、資本運作、藝術家身份等機構與系統的批判以及回應。一直以來,藝術家采取了不同的介入態度和工作方式,進行著最大限度的系統批判和親身反饋。東南亞的情況給了我們—種橫向參考:新加坡的李文(Lee Wen)積極創立與參與藝術團體實踐、建立機構“獨立文檔與資源中心”、何子彥(HoTzu Nyen)利用電視這一媒介呈現作品,他們在研究個案、以創作進行藝術批評革新的同時也是對當地藝術史建設的實踐。與政治及社會運動相關的團體和事件則展示了藝術介入及改善社會的力量:活躍于1969-1971年的“藝術工作者聯盟”是由紐約藝術家及評論家組建的臨時團體,要求對“腐敗的”藝術體系進行改革,后期開始反戰運動;“海灣勞工”(Gulf Labor)這一由藝術工作者們組成的聯盟在致力于在阿布扎比薩迪亞特島上從事博物館建造的勞工的權益。
如果說策展人2011年為曼徹斯特亞洲三年展策展的“未來機構”項目及其出版物有一種科幻式的詼諧與詩意的話,“進一步退兩步一我們與機構/我們作為機構”則有一種直面過去與現實的責任感,通過回顧不同歷史階段與機構批判相關的藝術實踐及社會活動,試圖從發生學的角度探討個體與機構、系統之間的共生關系——“我們與機構”。這種對“關系”的探討強調了從發生學角度繼續展開研究的必要性。藝術工作越來越需要跨學科研究。藝術家的實踐與表述與傳播學、心理學等相關學科的聯系尤為密切,研究機構又將牽扯到歷史、社會學、組織行為學、管理學、經濟學等領域。從信官加工的角度看,知識結構越豐富,判斷力就越敏銳。單純的致敬、抵抗遺忘、展開教育、產生知識都需要檔案作為研究基礎。題目中的另一部分——“我們作為機構”提示了機構這一概念及其外延本身的發展,作為具有管理及明確目的的客體,其理念、規模、運作模式、呈現形態、存在時間各不相同,一座民營美術館、一個網絡媒體,一個非盈利藝術空間、一個獨立策展人都可被視作機構。現實環境的迅猛發展影響了我們對于機構的建立與批判,將整個藝術系統變得更為復雜。這種復雜也再次提醒著我們從更廣泛的語境中去觀看,比如看到某件藝術作品時,也要看到的創作者所處的時代的風尚與禁忌、實踐、參與和分享的方式、他的人際關聯、他感興趣的課題及其延伸。
該展要求觀眾具備耐心和學習的態度,因此相應地準備了幫助觀眾理解的措施。展場中零星放置的主題關鍵詞書簽分別介紹了12個在今天出現的例如“制度”“全球性”“批評”“博物館”這樣的語匯,同時參展藝術家捐贈出版物建立了“藝術+閱讀空間”。對于常識概念的普及和閱讀材料的補充讓展覽拉近了與觀眾之間的距離,也為如何成為更有效的文化交流平臺作出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