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級的忙

石磊

這個秋天，包子開學讀十年級，相當于高中一年級。八月二十日開學，到今天剛好過了三個星期。

十年級上七門課：高等化學課、高等代數課、高等世界文學課、AP世界歷史課（大學預選課程）、西班牙語課、藝術課、宗教課，可以看出，人文類的課程明顯重于科學類的課程。雖然每個學生選課不同，但是在美式高中教育里，人文課程分量之重，相當震撼人心。

高等世界文學課開課一星期，學生已經讀完名著《篩子里的蜜糖》（一九五四年出版，印度作家Kamala Markandaya的作品。）全書三十章，平均每天精讀六章，精到什么程度？至少通讀兩遍全文，然后寫兩樣東西：一是習題問答，二是在書上寫密密麻麻的批注。包子從九年級開始學習在原著上寫批注。第一本，寫的是《荷馬史詩》。當時把我嚇了一跳，這個不就是批《紅樓夢》、批《詩經》的意思嗎。九年級的少年，學到受用一生的方法，真幸運。我回想我自己學到這個，至少是在大學二年級了。這門課程留的暑假作業，是老師列出一流媒體、一流作家的專欄，《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新聞周刊》《巴爾的摩太陽報》等等，學生自選一至兩個專欄，追讀整個暑假。這門文學課，在整個十年級，上完這門課要精讀十本左右的世界名著，通讀全文，批注全文。以我的見識來衡量，這個完全是大學的讀書水準。

學校在早八點整，到下午三點半之間上課，不過，三點半之后，還有豐富多彩的課外活動。包子選了越野跑，一星期有四個下午進行訓練，每次訓練跑五公里至八公里不等，每星期一下午，是固定的校際比賽，周末還有校外越野跑競賽。剛剛過去的周末，我們在微雨的清晨，奔赴濱江森林公園，與上海幾所學校的學生一起，跑了五公里比賽。順便說一句，在參加越野跑的高中生中，女生比男生多。國慶假期過后，越野跑賽季將近尾聲。跑完上海的年度大賽后，包子和同學們還要組成校隊去關島參加2013年亞太越野跑邀請賽。那么，包子每天幾點放學回到家？到家將近下午六點，一身汗，餓得如小狼一般。

讀書、運動之外，學校在九月里最重要的課程，不是課堂讀書，而是七天七夜的學生旅行。學校提供二十多種旅行選擇，去云南挖水渠、走茶馬古道、重走長征路等等。包子今年選擇去云南騎行，每天騎行二十公里至四十公里不等。

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讀書，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運動，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參加社會活動，這是美式高中教育的大致情況。每天每個孩子忙得爭分奪秒，他們首先要學習的一件事，是管理好自己的時間和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