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連香
清晨簾幕輕霜卷,煙雨杏花折,窗外九曲寒波訴衷情,游走在幾月冷光的季節里,憑欄觀望。看那,遠處的鐘聲在雨里靜思、回蕩,想著那年擱淺在文字上的流年,更吹落一紙相憶與心傷。
——題記
文字總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和吸引人的地方。文字,一如涓涓細流,流淌在華夏千年的歷史畫卷里,相承在中華兒女一代又一代的血脈中。早在遠古時代,文字就已產生,一些村落,為了準備農耕,為了祈求豐收,部落的居民便會舉行祭祀活動,從中產生了一些歌謠,而這些歌謠經過時間的洗禮,漸漸出現了用文字記下的一鱗半爪。文字的產生,讓中國文學脫去了傳說時期,文字的出現,成為了社會文明的標志,文字是世界上最悠久、最古老的語言文化之一。文字,為我們創造出獨特的審美效果;文字,為我們梳理出一整套獨特而嚴謹的格律,并在外觀上構成了整齊對稱的形式美,文字的應運而生,成為了我們日常生活的書面語。我是個喜歡靜思的人,我以為靜思是帶動我們靈感的力量之源,是觸動我們心弦的一首寧靜、抒情的優美戀歌。偶爾,風和日暖、碧空萬里時輕捧茶幾,泡幾許茉莉花茶,在陽光下曬曬書、彈彈琴、吟唱幾首或寫上幾段對自然美的贊譽,這便是一種寧靜的美好。生活中,文字相伴,默然與文字相戀,文字貼心的伴侶。文字,讓我們的心靈變得純凈而美好。一個會寫出沈博絕麗、璧坐璣馳的優雅文字的人,一定是一個有修養,情感豐富,有創造性的人。并且有足夠強的生活敏感度,能細致地將生活的體悟融入于文字之中。文字青睞于哪一類人?寧靜且看待世事淡薄的人。一如陶淵明先生“山澗清且淺,遇以濯吾足。漉我新熟酒,雙雞招近局”;“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喜歡田園山林的寧靜、淳樸的自然風光,一世淡薄。孤傲且個性清高的人,竹林七賢的寧可不出仕亦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清高。嵇康在文中慷慨寫下自己的“七不堪”和“二甚不可”,輕肆直言不愿入仕之意顯而易見。阮籍“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等亦不凡其孤傲個性。敏感或有點小心眼的。正如林黛玉一般“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她的絕筆之辭: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個性善良、敏感、小心眼,盡管這種“恃才傲物”的態度不可取,但也由此可見黛玉才思的敏捷、才情的斐然,著實讓人不得不嘆服!情感經歷豐富的人。蔡文姬一生命途多舛,第一次出嫁,遠嫁河東衛家,不幸的是一年不到,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心高氣傲的她,受不了這種衛家的白眼,她不顧父親的反對,憤而回家。后又被擄南匈奴,下嫁匈奴左賢王,飽嘗了異族異鄉異俗生活的痛苦,生兒育女。十二年后,重回故里,又被迫下嫁董祀,她的《胡笳十八拍》和《悲憤詩》,情凄意切、動人心魄。文姬一生是悲苦的,“回歸故土”與“母子團聚”都是美好的,人人應該享有,而她卻不能兩全。文姬也確實是非常有才氣的女子。寫有著名詩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宋代隱士林逋,常以梅為妻,以鶴為子。沈括言曰:“林逋隱居杭州孤山,常畜兩鶴,縱之則飛入云霄,盤旋久之,復入籠中。逋常泛小艇,游西湖諸寺。有客至逋所居,則一童子出應門,延客坐,為開籠縱鶴。良久,逋必棹小船而歸。蓋嘗以鶴飛為驗也。”他的《山園小梅》膾炙人口,不僅將梅花的清影和神韻寫神了,更是把梅品與人品融匯到一起,將詠梅詩句寫絕了,從而引起了許多文人墨客的共鳴。戀上文字的人,是骨子里常帶有淡淡憂傷,感性多情,心思細膩,總是不經意地喜歡亂想的人。一句話一件事都能讓他們反復思考很多遍,他們習慣了把生活的畫面和發生的事情當做筆下的土壤進行精心耕耘。夜闌人靜了,鐘聲叮咚的寧靜雨季,情思依依,眷戀如昔。戀上文字,我們戀上寧靜、淡泊的生活!
(責任編輯 周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