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者

小樣

改造者

小樣

戰爭向來是殘酷的，多少無辜的人在硝煙中喪命，又有多少孤兒無家可歸！當聯邦政府受到威脅時，誰成了真正的改造者？改變了人類的命運？

一

這個小鎮曾經一時繁榮，但隨著大戰的爆發已漸漸地衰敗了。

人工河穿過小鎮，河水微微地蕩起紅色。

“聽到昨晚的槍聲了嗎？”從河邊走過的老人問。

那個曾和他一同走過幾十年路的老伙計“嗯”了一聲，看著河水想起了在戰爭中死去的兩個兒子，神色很恍惚。

罪過呀，他想，不知有多少人倒霉了。上帝啊，讓戰爭早點結束吧。

在對岸，一個背著奇怪罐子的小男孩走進了中心公園。這個公園的美麗依然能透過雜草和枯枝分辨出來。戰爭開始后，這里就成了強盜們的天堂。它成了一片連成人都不愿獨自穿過的樹林。

繞過一座矮墻，小男孩見到了屠殺后的慘景。小廣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個個被打成了篩子，一個比他還小的孩子正蹲著抽泣。對小男孩來說，這一切都顯得很平常了。他是看著尸體長大的。他從小就被訓練“殺人”，昨天，他又親眼目睹了成群的人如何被子彈送入水底。現在，他已經和家人走散了。他不知道爸爸媽媽是否還活著，更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填飽肚子，堅強地活下去。可是，哪里該是他的家呢？他迷茫地走著，盡量避開帶血的地方。他害怕自己的身上也粘到血，甚至那血是從自己的身體里流出來的。

變化發生在一瞬間，正當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又一個小男孩出現了。他看上去要矮一些，不過很機靈。

“喂，你叫什么名字？”矮男孩問。

“陳鱗！”

“很好聽的名字，我叫金尚武，很高興認識你！”

“你要去哪兒？”矮男孩又問。

“我也不知道。”陳鱗回答。

“看來，你也是無家可歸了……那好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里有吃有喝，還有人保護呢。”矮男孩說。

“遠嗎？在哪里？”陳鱗問。

兩個小男孩一前一后，靜靜地走著。他們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里，到達一個新的地方。

他們走了幾個小時，終于來到一個帶著藍色墻體的舊樓前。

“我是聽別人說的，這里收留孤兒！我們試一試吧！”矮男孩說。

他們推開大門，里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不會吧。”矮男孩說。

“我們再往里面走走！”陳鱗跟在矮男孩的后面，小心地走著。穿過兩道門，他們聽到一個男子粗壯的聲音。“孩子們，雖然戰爭就在眼前，可是我們不能后退，未來是你們的，你們一定要振作起來！”原來，一位軍官正在訓話，幾個老師也在旁邊給孩子們打氣。

“快過來，可憐的孩子。”軍官發現他們了，叫他們趕快過去，站在人群的后面。

從此，每隔一段時間，那位軍官就會如期到來，帶著他們喊口號。這也使陳鱗和金尚武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保家衛國”！

有一天，那位軍官又來到了孤兒院。這一次，他是來選志愿者的，將把他們送進軍校，培養成為最優秀的戰士。

“再確認一次，”那位軍官問，“你們自愿參軍嗎？”

“是的。”陳鱗和金尚武一起回答。

那位軍官將目光移到本子上，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就這一年，戰爭結束了，但是動亂并沒有停止。在戰爭中被作為秘密武器的變種人——“改造者”，成為一系列重大事件的導火索。在復雜的環境中，一個嶄新的聯邦共和體誕生了。這個年輕的聯邦將面臨巨大的挑戰。

二

十二年后……

安琪波羅市是在戰后新建設的一座新城，正如其命名者，史密斯博士在第一批人入住時的講話中所說：“它是全新的，沒歷史的污點，未經歲月滄桑的圣地。我們希望它能給未來帶來愛與光明。”城市到處顯示著繁榮，現代科技的精華融入每一個角落，而這又令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們匯聚到這里。

安琪波羅北面是普拉頓軍事學校，這所著名的學校已經向聯邦輸送了大批優秀學員。

在校長室里，校長正翻看一份材料。

“您應該清楚，”他對面一位年輕的軍官正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們特別行動隊正在招人，這是第三次了，將來還會更多。”他的手按在校長的辦公桌上，“我們部隊需要精英，越多越好！”

校長皺了皺眉頭，又看了一眼材料，這次點名征收的學員都是校內的精英，都經過特別行動隊的認真審核了，這樣的命令他無法抗拒。可正當他拿出筆準備簽字的時候，問題出現了。

地區安全警察長突然出現在門外，這個倔老頭兒的壞脾氣是眾所周知的，特別行動隊從他眼皮子底下搶走許多已被他選中的對象，他早就懷恨在心了。

“這幾個人是安全警察局早就選中了的，你們無權帶走。”

年輕的軍官毫不在乎地一笑，說：“提醒一句，特別行動隊有這方面的優先權。”

“小兔崽子，我背條例的時候你還光屁股呢！”

“你想怎么樣！”軍官的手摸向腰間的槍夾。

“教你懂得先來后到！”警長猛撲上去。

五分鐘后，校長終于把已經鼻口流血的兩個人拉開。

“好了。我們會再協調一下。”他拼命地阻止雙方。

這天晚些的時候，兩個年輕軍人走過學校的操場。

“鱗，我要去特別行動隊了，今后我們……”金尚武說。

“你也要去做安全警察了。”陳鱗遺憾地說。

兩個人都沉默著，似乎只有這樣，心里才能好受一點。

“聽到了嗎？安全警察長和一個軍官在校長室打了一仗。”

陳鱗本想打破這窘迫的氣氛，但他遺憾地發現并不成功。他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摸出一樣東西。

“這是什么？”金尚武接過來，是一個刻著“平安”的小木片。

“我做的護身符，送給你！”陳鱗看到金尚武面露喜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好干，我們還會見面的。”

金尚武終于笑了。他們一起走向宿舍。

他們誰也想不到，從那以后，兩個人很久也沒能見面。

“姓名。”

“金尚武。”

“年齡。”

“23歲。”

“原籍。”

“朝鮮。”

“個人簡述。”

“我5歲時父母死于戰爭，8歲加入普拉頓軍校，20歲獲學士學位，深造一年。”

“完了？”“完了。”

“波特！”軍官喊道，“把他帶到第7小組。”他對金尚武說：“普拉頓軍校，前途無量啊，不久就會升軍官的，好好干吧，你的代號是59號。”

金尚武隨那個波特離開了報名處。

然而，只過了一個小時，他就被拉上了前線。

一百多人的隊伍在軍官的口令下匆忙集合。混亂中，他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這次的敵人是你們在軍校里從未聽過的，也是最具威脅的。他們叫改造者，也有可能是失敗個體。不過，任何人不得放松警惕。一些具體事項將由各小隊隊長詳細介紹。”長官瞄了一眼表，“三分鐘準備，然后集合！”

在空氣渾濁的裝甲車里，金尚武從參加過戰斗的隊長口中弄清了改造者的身份。但老兵似乎也說不清楚，只是從字里行間流露出絲絲恐懼。“見鬼，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跟被偷襲有什么區別？”他憤憤地想著。

卡扎卡那個被廢棄多年的工廠迎來了最熱鬧的一天。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激戰后，數百輛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將它圍得水泄不通。陳鱗所在的安全警察部隊也趕到了現場，他正在混亂的人群中試圖找到老朋友的身影。首批投入戰斗的特別行動隊損失慘重，金尚武應該在那些人當中。他繞過一個正被人扶著的士兵，迎面遇見一個尸檢員。“這群人連血樣都沒來得及送到部隊就犧牲了。”他一邊檢查一具臉相爛了的尸體，一邊對記錄員說，“看看這個，連號碼都看不清了。”“聽說他們的血樣在運送時遺失了。”記錄員又在紙上繼續寫著。“等等，這是什么？”一句話又將正要離開的陳鱗吸引過來。尸檢員從死者的口袋里翻出一樣東西。“一個木片，還刻著‘平安’二字。”在他身后猛地傳來一聲絕望的哀叫。

三

在安琪波羅市中心的商務大廈，一場歷史上的會議正在進行。年輕的總統和他的重要官員秘密聚集到這里，正在籌劃一次秘密的軍事行動。雄心勃勃的總統正在發表講話。“他們已經不把政府放在眼里了。我指的就是那些非法團體。現在，各地針對政府的襲擊越來越頻繁了。是的，我們要積極應對。在這之前，請安全部長對目前的形式進行分析……”

將會議室選在這里，就是為了不惹人耳目。在警察的秘密保護下，雖然外面人聲鼎沸，屋里卻一點也聽不見。

年輕氣盛的安全部長清了清喉嚨，隨即打開了投影儀。“現在，我們看到的是近期一系列襲擊事件的圖片。”他開門見山地說：“一個半小時前，在城郊就發生了一起襲擊事件。為了打擊恐怖組織而新組建的特別行動中隊一百余人在卡扎卡那化學工廠遭遇襲擊，幾乎全軍覆滅。”總統和其他政府要員都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現在襲擊者已經被全部消滅。”突然，一個怪物出現在銀幕上。佝僂的身體，扭曲的面龐，通紅的眼睛，碩大的耳朵……這就是改造者，完全喪失理性，受一定人的指揮。我們的部隊收到了一些錯誤情報，這說明我們的部隊里有敵人的眼線。”部長嚴厲地掃視了一下眾人，“敵人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我們已經對此展開調查。”他繼續說，“到目前為止，特別危險的組織一共有三個。”一個模糊不清的小孩的照片在銀幕上顯現出來。“這是敵人在戰時開發的第一個改造者，他的資料在我軍占領敵方研究所時被全部消毀，我們只知道他們現在的代號為‘龍’，是一個強大組織的領導者。”他一邊操作機器，一邊補充說：“城郊的那起襲擊事件據說是他領導的。另一個組織是由政府的逃亡改造者與一些非法組織中的叛離成員組成的，但他們沒有太大的動作。我們的主要威脅是這個光頭——正在微笑著的老人。這個人叫邁阿里，綽號賢者。”賢者原為敵人的一位研究改造者的科學家，戰后被判不得繼續從事此項工作。有可靠情報表明，他與一個叫“死黨”的組織有重大聯系。他已經開發了一種特殊的藥劑。”“那么這又是一種怎樣的藥劑呢？”總統攤開雙手問道。

“通過基因重組使正常人類具有改造者能力的可怕藥劑。”在投影儀的光線下，部長的臉顯得格外陰沉。“只要找到合適的人類個體，改造就可以完成……”“會場上死氣沉沉的，每個人都清楚，這種藥劑一旦批量生產，就等于改造者人數暴漲，那將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局面。

經過四個小時的會議，參會高官一致同意以安琪波羅市為中心徹底地打擊恐怖組織，并得到藥劑樣本或成分解碼。最后總統站起身來，激動地說：“藥劑的得失將決定聯邦的命運，成敗在此一舉了。”

金尚武已經“死”三個月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隱藏在市郊的一個居民區中。當初，在他被一群從未見過的厲害怪物襲擊時，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奇跡般地將他救了出來，將他帶到這里。他才知道這里就是“死黨”組織的心臟。這個組織紀律嚴明，先核實他的身份，甚至進行了醫檢。難道……金尚武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很快就鎮靜下來，留意這里的每一處機關和密室。終于，他發現了地下實驗室。果然如安全部長所說，這里儲存了大量藥劑，他們正在找合適的人選，然后進行改造。“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金尚武先假裝投敵，編造了一些信息，并配合白衣人做實驗。其實，他正在尋找機會靠近那個實驗室。

一天，該組織正在謀劃一起刺殺行動，大家聚到一起開會，這給金尚武提供了機會。他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在沒有炸藥的情況下，決定通過電流來制造一次爆炸。他偷偷地潛入地下實驗室，將電網破壞……只聽“轟隆”一聲，地面蹋陷下去，那些致命的藥劑也隨煙升起。至此，改造者的計劃以破產告終！

天晴了，金尚武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一回頭，笑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