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惠,王勇堅
(1.文山學院 辦公室,云南 文山 663000;2.文山學院 藝術學院,云南 文山 663000)
張家花園柱礎藝術形態
張國惠1,王勇堅2
(1.文山學院 辦公室,云南 文山 663000;2.文山學院 藝術學院,云南 文山 663000)
滇南古民居建筑柱礎形式多樣,藝術形態各異,從民居建筑柱礎的美術形態、裝飾特點以及吉祥寓意來分析研究張家花園柱礎藝術的文化形態特點,梳理其文化藝術形態與中原文化的關系,分析調查中原文化對邊疆少數民族地區文化的滲透、影響、交流及其融合。從滇南地區現存清式民居建筑群中柱礎樣式的對比研究深入探析張家花園建筑流派、淵源傳承、民風民俗等歷史文化內涵。
古民居;柱礎;藝術形態
建水于唐代元和年間建城以來,已有1200多年的歷史。明清兩代稱臨安府,是滇南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宗教和交通中心,有“文獻名邦”的美譽。建水地區現存古民居建筑大多是明清之遺存,其建筑文化繼承中原建筑傳統,又具滇南少數民族建筑風格,是中原漢文化與邊疆地域少數民族文化融合之見證。
古民居柱礎在不同朝代、不同地區有著不同的形制樣式及雕刻裝飾風格,是最富有時代性地域性特征的建筑裝飾構件之一。宋《營造法式》第三卷載:“柱礎,其名有六,一曰礎,二曰礩,三曰舄,四曰躓,五曰磩,六曰磉,今謂之石碇。”由此可見柱礎在不同歷史時期其稱謂有所不同,但其功能和制造方式與選料基本相同,只是在形態與裝飾手法上產生了歷史的區別。柱礎最重要的功能是支撐建筑重力,并兼有阻隔濕氣侵蝕木柱子的保護功用。柱礎在歷經千百年建筑發展演變過程中,它兼實用功能與建筑裝飾美于一體,是傳統木構建筑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構件。
滇南建水張家花園古民居柱礎樣式形態各異、造型精巧、雕刻工藝精湛、裝飾風格別具一格,可稱之為滇南古民居建筑柱礎藝術的一個縮影。
(一)柱礎的產生與發展
著名古建筑學家梁思成先生認為“安陽出土的殷商時期房屋遺址發掘的天然卵石當系我國最古礎石之遺例”。也就是說,柱礎早在殷商時代就以天然石塊的形式出現,其作用主要是支撐房屋重力,防止房屋承重柱下沉,防止白蟻蟲蛀及潮濕侵蝕柱子。隨著朝代、社會經濟及文化審美的發展,柱礎樣式也不斷變化。發展至漢代,逐步出現圓形、覆斗形柱礎;到南北朝時期,建筑藝術受佛教影響,柱礎樣式出現人物、獅獸、蓮花瓣樣式;唐代是佛教發展的高峰時期,柱礎以蓮花瓣覆盆式最為流行;至宋代,柱礎發展已相當成熟,其樣式、裝飾有了更多更豐富的做法,形制也有具體規定作為制作之依據;元代受少數民族傳統影響,柱礎以古鏡式素作柱礎最多;明清時期官式柱礎多續用前代之古鏡式柱礎,只加以簡化、單純的形式稍作雕飾,圖案簡單而古樸。而民居柱礎形制樣式多隨屋主喜好而定,其形制樣式發展快而豐富多樣,雕飾技術達到極高水平。明清時期顯富攀比之風盛行,裝飾雕刻追求華貴繁縟之風格,柱礎的裝飾性功能凸顯,其視覺上的裝飾性表現超越了其實用性功能。
(二)柱礎材質的選擇
柱礎以石材柱礎用得最多、最廣,除石材外還有銅制柱礎、木柱礎、陶瓷柱礎等。據殷墟考古資料所證,殷墟甲組基址東南部的甲十一基址是殷墟宮殿宗廟遺址最具代表的建筑之一,它“有版筑基址東西兩座,東長36公尺,寬9公尺,除石礎之外,還有銅礎10個”[1](P69)。春秋戰國時期也有銅制柱礎的使用,據《戰國策》記載:“智作攻趙襄子,襄子之晉陽,謂張孟談曰:‘吾城郭完,倉廩實,銅少耐何?’孟談曰:‘臣聞董安于之治晉陽,公之室皆以黃銅為柱礎,請發而用之,則有馀銅矣。”上述考古材料與文獻材料足以說明殷商至春秋戰國時就已使用銅材制礎。至漢代以后,柱礎多采用石材,未見有使用銅礎的記載及證據,由此看來,漢代所用柱礎已由石礎取代銅礎。
石材柱礎的廣泛使用,使柱礎藝術得以發展。至清朝,柱礎不但有石柱礎,還有木制柱礎及陶制柱礎的使用。公元1737年(清朝乾隆二年)建于臺灣鹿港的三山國王廟曾使用以橫紋木塊為材料制作的木柱礎,現今鹿港三山國王廟還保留二個木制的柱礎。陶柱礎的使用見于云南華寧縣碗窯村現存的嘉慶年間建蓋的汪氏老宅中。據《云南華寧陶》一書記載:云南華寧碗窯村有用陶制之柱礎,柱礎呈燈籠形,瓜棱狀,施有醬、綠、白三彩釉。
古代中國受儒道釋文化倫理思想影響,以儒文化為主流。儒道釋文化對柱礎樣式的影響是一個滲透、融合及吸收的過程。
中式木構建筑是體現儒道釋文化獨有的建筑類型,從建筑樣式到材料選擇都有其規范,宋代有“非宮室、寺觀毋得彩繪棟宇及間朱漆梁柱窗牖、雕鏤柱礎”的規定。建筑是按使用者的社會地位、身份高低來確定等級及裝飾標準的。北宋時期我國的建筑藝術工匠就總結了各朝代建筑藝術之經驗,并對柱礎的制作規范、結構比例、裝飾手法等做了明確分述。“造柱礎之制,其方倍柱之徑,謂柱徑二尺即礎方四尺之類。方一尺四寸以下者,每方一尺厚八寸,方三尺以上者,厚減方之半;方四尺以上者,以厚三尺為率。”[2](P58)這正是儒文化“禮”制思想滲透到木構建筑柱礎中的反映。“禮”是規矩、秩序、規范的準繩,是中式木構建筑內在的要求,房屋建造規模、布局、裝飾色彩、繁簡程度等都要依“禮”實施,這是傳統木構建筑的特點之所在。
道家思想在中式木構建筑藝術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從建筑選址到建筑雕刻裝飾紋樣,都融合了道家人神溝通等多種占卜方術。西漢初年,淮南王劉安及門客以道家思想為指導共同編著的《淮南子》卷十七說林訓:“山云蒸、柱礎潤。”這說明道家崇尚自然,敬畏鬼神的思想成為建筑藝術的思想來源之一,因而在房屋的建造構件中要裝飾道家神像、眾仙法器及黑白八卦圖案等。在張家花園的三進院側房內的圓棱方形柱礎上雕刻裝飾有道家財神趙元帥騎黑虎,執銀鞭的形象,為招財納珍利市之意。
南北朝時期佛教傳入中國,此時正是中國歷史上充滿動蕩與戰禍的時代,佛教“解脫煩惱,脫離輪回”的宗旨成為人們美好希望的寄托。人們將佛教故事、佛教神像、吉物注入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建筑裝飾雕刻藝術中也吸收了佛教文化形象作為裝飾題材而廣泛運用,這正是南北朝之后柱礎樣式及裝飾迅速發展的原因所在。宋《營造法式》中記載:“其所造花紋制度有十一品:一曰海石棉花;二曰寶相花;三曰牡丹花;四曰蕙草;五曰方文;六曰水浪;七曰寶山;八曰寶階;九曰鋪地蓮花;十曰仰覆蓮花;十一曰寶裝蓮花。或于花紋之間,間以龍、鳳、獅獸以及化生之類者,隨其所宜分布用之。”蓮花是佛教文化之圣物,被廣泛用于各朝柱礎的形制裝飾中,可見其影響之深遠。
張家花園柱礎造型樣式多樣,對于各類柱礎的安放位置很講究,不但實用,還遵循儒“禮”文化規矩,依樣式特征及功能作用的不同而放置在不同位置。雕刻裝飾精美、華貴厚重而沉穩的柱礎放置于祠堂、戲臺、堂屋大廳等地;低矮樸素的柱礎放置于后院側院及不顯目之處。
(一)瑞獸與多形體組合式柱礎
建水張家花園(建于清光緒三十一年)地處漢彝民族雜居的團山村,其祠堂戲臺的位置是供奉祖先靈位及家族賞戲娛樂活動的地方(圖1),祠堂戲臺建造富麗華貴而清雅,最顯目的是戲臺上的石獅雕刻裝飾,獅子是滇南彝族人祭祀先人時必須請出的辟邪迎祥的瑞獸,也是中原傳統文化中鎮宅護院必不可少的瑞獸。在高158厘米的臺基上立著4根顯目大柱,四尊柱礎左右兩兩對稱,其中最左至最右兩尊柱礎高80厘米,形制呈三層組合式,分三部分組合而成(圖2),上部由減地平級杯形三層仰蓮組成,中部由壓地隱起如意凹式燈籠圓鼓組成,正方底部由兩對圓雕雌雄臥獅環于素覆盆組成。柱礎下部環繞的四只獅子有雌雄相背和雌雄相向式樣的放置區別。相背的雌雄雙獅呈側身翻滾臥地,獅身系彩綢纓絡,兩兩相背,回首翹足,嬉戲爭斗,稱之為祥獅九轉乾坤凌,吉地四季豐收保太平。相向的雌雄雙獅呈側身跌撲臥地,前肢舞繡球,張口露齒,鬃毛飛揚,神情嫵媚溫馴、憨態可掬,稱之為祥獅獻瑞,吉時迎福保安康;中間兩尊柱礎高45.5厘米,外形與左右兩尊柱礎相仿,唯少上部仰蓮,由兩部分組合而成,屬兩層組合式柱礎,上部由壓地隱起如意凹式燈籠圓鼓組成,底部各由兩對圓雕雌雄臥獅環于素覆盆組成。
祠堂戲臺4尊柱礎下共放置十六只獅子,被賦予特殊寓意。柱礎單稱為四獅守柱,左右兩柱礎合稱八獅報喜,中間兩柱礎合稱八獅獻瑞。獅子在佛教中被賦予佛座護法的形象。組合式柱礎多用于富貴豪門之家,是神權與俗權的象征,在滇南建水朱家花園正大門也立著兩尊兩層組合式柱礎,樣式上部為壓地隱起如意瓜棱圓鼓,下部為兩對圓雕雌雄臥獅環于減地平級蓮花覆盆組成(圖3)。這種組合式柱礎是滇南地區古民居獨有的石柱礎樣式之一,它是中原傳統文化與滇南本土文化融合的獨特例證。瑞獸式柱礎的出現與運用在滇南地區呈現的不多,出現這樣的情況大多是運用在規格和級別較高的建筑之中,現保存得比較完整且雕刻比較精美的例證應數石屏縣鄭營陳氏宗祠正廳堂的兩尊雌雄石獅式柱礎(圖4)。石獅左邊為雄右邊為雌,這樣的放置位置符合傳統男左女右的陰陽哲學。雌雄石獅柱礎分別置于須彌座基之上。在官式建筑中,須彌座是較常見的建筑形式,在非官式建筑中,須彌座的運用常表現出建筑級別的提高,也是房屋建蓋者身份地位顯赫的表現。“須彌”原是佛教詞語,須彌座是佛教造像的底座,由印度傳來,傳入中國以后,常用來襯托較為尊貴的建筑,如宮殿和廟宇大殿等[3](P34)。須彌座上的雙獅采用圓雕手法,呈坐立樣式,體態健碩威嚴,頭尾上翹,螺髻整齊環于耳下頜前,雙獅四目圓睜、昂首互盼,極為傳神。雄獅張口露齒、口含寶珠、神情豁達睿智,右爪踩踏繡球;雌獅神情溫馴極具母性,左爪踩繡球,身上爬著兩只相互嬉鬧的幼獅。傳統石獅雕刻大多將幼獅雕刻于雌獅的左爪下或是兩前爪間,像這種將幼獅雕刻于雌獅身上的形制還未多見。陳氏宗祠與張家花園組合式柱礎對比,張家花園瑞獸柱礎整體尺寸較小,瑞獸的尺寸更小,采用精巧細致的裝飾風格,這符合民居建筑的級別和審美。

圖1 張家花園戲臺

圖2 張家花園三層組合式柱礎

圖3 朱家花園兩層組合式柱礎

圖4 陳氏宗祠雙獅柱礎
(二)鼓形柱礎
張家花園各院正廳堂檐柱都安放圓鼓形柱礎,其柱礎裝飾華貴,有喜慶、聚財、避邪等象征,放置于廳堂檐柱下既達到保護房屋主檐柱之目的,又達到主人顯富取吉之意。張家花園內圓鼓形樣式柱礎分為二類:一類為如意瓜棱圓鼓柱礎,一類為燈籠圓鼓柱礎,兩類柱礎總高均為48厘米,具裝飾內容豐富多樣的共同特點,整體結構造型樣式優美,集中體現了清末滇南民間建房造屋的審美風尚。
1. 如意瓜棱圓鼓柱礎
張家花園側院正廳堂檐柱放置一對華貴精美的如意瓜棱鼓形柱礎(圖5),礎頭高5厘米,礎腹高27厘米,腹徑42厘米,礎腰高4厘米,礎腳覆盆高10厘米,腳裙六合每邊長50厘米、高1厘米,四方下底角邊長51厘米、高1厘米。柱礎體形較高,其腰身粗壯,裝飾內容復雜有序而豐富,其礎頭以壓地隱起級蝙蝠云紋環繞長壽字樣,礎腹瓜棱圓鼓上下裝飾如意云紋,回紋礎腰接素圓覆盆為礎腳,最下以腳裙正六合邊接四方形收底。整個柱礎完整而統一,成為側院廳堂的焦點。
2. 燈籠圓鼓柱礎
燈籠圓鼓柱礎安放于張家花園一進院正廳與二進院正廳(圖6),柱礎裝飾清新高雅,莊重大氣,其以減地平級回紋裝飾礎頭、礎腰,礎腹以減地平級如意紋與壓地隱起燈籠骨架線條裝飾光滑鼓體,礎腳以素覆盆六合正方收底,這正是道家效法自然,天人合一,推崇“天圓地方”之意,“圓則杌棿,方為吝嗇”,體現了屋主張氏追求人生既有發展變化,成就大業,又能得到穩定安逸生活的美好愿望。

圖5 如意瓜棱圓鼓柱礎

圖6 燈籠圓鼓柱礎
3. 方形柱礎
張家花園各院側房均安放方形柱礎。方形柱礎外形樣式修長優美,形制樣式古樸簡單,沒有過多突凸變化,這種樣式的柱礎既起到支撐重力及裝飾房屋的作用,又具節省空間,美觀大方的特點,有利于人們日常生活活動中不被碰撞,因此人們喜歡將其放置于后院側房及臥房等頻繁進出的地方。張家花園中的方形柱礎形制裝飾主要有兩種:四平八穩方形柱礎,四季發財方形柱礎。
(1)四平八穩方形柱礎:其形制上部為四面圓棱,下部為八面覆斗底,取“四平八穩”納吉迎祥的寓意(圖7)。采用剔地起突的手法將吉祥寓意刻于柱礎之上,其特點是主題明確,寓意清晰,線條簡潔,人物形象樸素、厚重古拙,獨具滇南特色。

圖7 四平八穩方形柱礎

圖8 四季發財方形柱礎
(2)四季發財方形柱礎:形制特征為四大四小共八面,意為“四季吉祥、八方納財”之意(圖8)。采用減地平級裝飾主體大四面,余四面為光面圓弧,其裝飾精工繁密,線條細膩精巧澹雅,表現主題明確,充滿浪漫色彩。內容多以寓意吉祥的花卉、對稱的卷草圖案、吉祥辟邪瑞獸等為題材。此類形制裝飾的方形柱礎在張家花園內未見有下部覆斗樣式做法。
中式建筑柱礎從天然卵石、天然石塊的形態發展演變成為雕刻精美且形態各異的礎石,是人類社會物質與住居文化發展演變的產物,也是中華智慧的表現,柱礎的變化發展是各朝代政治、經濟、文化藝術發展的見證。
滇南古民居柱礎可稱“形”、“意”并濟的藝術,形制樣式豐富多樣,以圓鼓形、燈籠形、盆型、方條形最為常見。柱礎雕飾內容多以福、祿、壽、喜、花卉、瑞獸及宗教圖案為主體,將裝飾與寫實相結合,在雕刻手法上將高浮雕、淺浮雕、透雕與圓雕等多技法并用,使柱礎集實用性、裝飾性、欣賞性、吉祥寓意于一體,體現了晚晴時代民居建筑工匠的高超技藝,同時也展現出19世紀末葉的云南以及清王朝的社會經濟生活水平及中原傳統文化對邊疆少數民族地區的影響與滲透、交流與融合。
[1]胡厚宣.殷墟發掘[M].上海:學習生活出版社,1955.
[2]梁思成.營造法式注釋[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83.
[3]王其均.中國古建筑圖解詞典[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07.
The Plinth Adornment and Art Form of the House of Zhang
ZHANG Guo-hui1, WANG Yong-jian2
(1.Of fi ce of Administration, Wenshan University, Wenshan 663000, China; 2. School of Art, Wenshan University, Wenshan 663000, China)
There are a variety of forms of plinth with numbers of artistic patterns of ancient residential architecture in the South of Yunna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orp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linth of the House of Zhang, from its form of art, decorative features and auspicious meanings, combing its relationship of Central Plain Culture, analyzing and investigating the penetration, influence, communic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Central Plain Culture to the border and minority Areas. This paper also explores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the house, such as its architecture schools, origin heritage and local customs, through the comparison of the plinth style among the existing Qing-style residential buildings.
Ancient Residences; plinth; art form
TU-881.2
:A
:1674-9200(2013)05-0027-04
(責任編輯 婁自昌)
2013-03-20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張家花園古民居建筑構造與美術形態研究”(11YJA760077)。
張國惠(1975-),女,云南文山人,文山學院辦公室助理研究員,碩士,主要從事美術學與數字動畫藝術研究;王勇堅(1971-),男,云南文山人,文山學院藝術學院副教授,碩士,主要從事數字藝術設計及古建筑藝術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