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海燕
民族地區城鎮化、工業化與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城鎮化是社會經濟發展中的一個必然過程,它推動著經濟發展重心從鄉村向城市轉移,促進城市在數量上急劇擴張,在質量上不斷提高,從而改變了經濟發展的空間格局,也伴隨著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本文進行了城鎮化、工業化與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理論分析,以及民族地區的實證分析,探索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推動民族地區轉變經濟發展方式。
所謂城鎮化就是由社會生產力的變革、城市經濟的發展所引起的人們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居住方式由鄉村向城鎮轉化的社會經濟變化過程,其本身就是經濟發展方式的一種轉變。這種社會經濟變化過程表現為農村人口向城鎮人口轉化,城鄉兩大空間載體中城鎮規模和數量不斷擴大,非農經濟活動和非農就業比重不斷增加,消費結構中城鎮人口消費群體顯著增加,農村景觀逐步演化成城市景觀,農村空間向城鎮空間轉化,以及城市文化、生活方式和價值觀不斷向廣大農村滲透和傳播,成為社會文化主體。可見,城鎮化是一種影響深遠的社會經濟變化過程,包含經濟、社會、文化、地理等全方位的變化,是多要素動態地相互作用的結果,城鎮化與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之間存在密切聯系。
經濟發展方式要轉變,在空間結構上必須經歷城鎮化,在產業結構上必須經歷工業化,二者存在密切聯系、相互促進。按照城鎮化與工業化、經濟發展相伴隨關系,城鎮化分為三種類型:城鎮化和工業化及經濟發展趨于一致的同步城鎮化;城鎮化水平超越了工業化水平和經濟發展水平是超前城鎮化;城鎮化水平遠遠落后于工業化水平和經濟發展水平的滯后型城鎮化。經濟學中大量文獻揭示,在工業化時期,工業化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之間是一致的,城鎮化與經濟發展之間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關于城鎮化、工業化與經濟發展關系研究,最著名的當屬發展經濟學家霍利斯·錢納里 (Hollis Chenery)和莫伊思·賽爾昆 (Moises Syrquin)在1975年做出的模型,他們在《發展的格局1950-1970》一書中,根據戰后20年間100個經濟增長程度不同的國家的統計資料,通過對與發展密切相關的27個變量與人均GNP的關系的分析,建立了多元回歸模型,并以人均GNP為綱,將經濟發展分成9個階段,考察不同階段經濟結構在10個方面體現出的變化。他們的回歸分析證明了在一定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水平上,有一定的生產結構、勞動力配置結構和城鎮化水平相對應。根據他們的研究,人均收入超過500美元 (1964年美元)時,城鎮人口在總人口中占主導地位;超過700美元時,工業就業人口超過初級生產部門;當收入水平超過2000美元時,這些過渡過程才告結束。[1]
可見,城鎮化和工業化演變的關系具有階段性特點。在工業化初期,城鎮化率會伴隨著工業就業比重增長而上升;進入工業化中期,產業結構優化和消費結構升級的作用將超過集聚效應,城鎮中第三產業就業比重上升。[2]錢納里的研究解釋了城鎮化不同階段與產業轉型的關聯性,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工業化時期城鎮化、工業化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對應關系。
空間經濟則揭示了城鎮空間集聚和產業空間集聚之間的關系。以克魯格曼 (Krugman)為代表人物的空間經濟學針對區域經濟學中規模報酬不變和完全競爭的前提假設,試圖通過建立不完全競爭市場結構下的規模報酬遞增模型,彌補主流經濟學對空間研究的不足。克氏提出了3個模型,即:“中心一外圍”模型、城市體系模型和國際模型。[3]
中心外圍模型是一個兩部門經濟模型 (農業和制造業),認為兩個對稱的區域會分別發展成為核心和外圍區域,從而揭示了城鎮集聚和產業聚集的內在運行機制。城市層級演化模型中定義城市為制造業的集聚地,周圍被農業腹地包圍。如果經濟中有大量規模各異和運輸成本不同的行業,經濟將形成層級結構,而城市結構的未來趨勢取決于“市場潛力”參數,擁有不同制造業部門的經濟體演化出一個包含“高等級城市”和“低等級城市”的城市層級體系。國際貿易模型將空間經濟理論運用到關注國際間專業化分工和貿易所得的傳統國際貿易研究中。國際貿易可以導致內部經濟地理的重新組織,既在總體上促使制造業活動變得更加分散,同時又促使某些產業發生集聚。[4]空間經濟學的研究解釋了城鎮空間集聚與產業集聚的內在關聯性,以及制造業發展對城鎮等級序列形成的作用機制。
近年來,國內學者逐步引入西方經濟理論進行民族地區城鎮化、工業化與經濟發展的研究。王曉君 (2006)以第一產業產值、農業人口比重、人均GDP、第一產業就業比重、城鎮人口食品支出比重為自變量,工業化水平為因變量進行了時間序列數據的回歸分析,結果證明了人均GDP與工業化之間的顯著正相關性。曲丹婷、蔡果蘭 (2011)選取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4500元以上民族城市,通過相關性分析、主成分分析等方法構建坐標四分法下民族地區城市化與工業化的協調度分析模型,研究結果顯示大部分地區二者不協調。該領域的代表著作為鄭長德的《中國西部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2009),該書分別論證了西部民族地區工業化、城鎮化和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其中進行了1979-2004年西部民族11個省區1979-2004年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和工業增加值增長率的面板回歸分析,證實了該區域符合卡爾多增長規律;1978-2005年數據分析結果顯示西部民族地區人均地區生產總值是城鎮化率格蘭杰意義上的原因。相關研究成果中大都采用規范分析方法,實證分析的成果較少,且實證分析中時間序列分析多、面板數據分析少,實證分析中大都分別進行城鎮化與經濟增長、工業化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回歸分析,缺乏構建模型同時對三方面變量進行分析的成果,引入空間經濟理論進行民族地區實證分析的成果較少。
本文以民族地區2000-2010年數據進行城鎮化、工業化與經濟發展的實證分析。建立以城鎮化率和工業化率為自變量,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為因變量的回歸模型,借以分析工業化和城鎮化對經濟發展的作用,探討民族地區城鎮化與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本文采用人口城鎮化率指標反映城鎮化水平,即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采用工業化率的產值結構指標衡量工業化水平,即工業產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采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 (以2000年不變價計)反映民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本文所指的民族地區系民族八省區范疇,包括內蒙古、西藏、新疆、寧夏、青海、云南、廣西、貴州。數據來源于《2011中國統計年鑒》和民族八省區的地方統計年鑒。
2000-2010年間,無論是從城鎮化率、工業化率還是人均地區生產總值指標看,民族地區均滯后于全國平均水平 (如圖1)。發展中呈現兩個“擴大的差距”和一個“縮小的差距”。十年間民族地區生產總值與全國人均GDP均呈上升趨勢,民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發展中的差距不斷擴大。民族地區歷年工業化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但差距在不斷縮小,2010年接近全國平均水平,原因有兩個:一方面,民族地區歷年工業化率基本呈上升趨勢,民族八省區的產業結構除了西藏、貴州為三二一型外 (并非產業結構更優,而是工業增長乏力),其它省區均為二三一型,近年來在內蒙古、寧夏、云南等省區的帶動下,第三產業比重上升,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另一方面,全國工業化率自2005年起開始下降,第三產業比重上升。相反的,2000至2010年間,民族地區同全國一樣,城鎮化率呈上升趨勢,但民族地區與全國平均水平差距不斷拉大。
近年來,全國整體狀況呈現工業化推動經濟增長到城鎮化帶動經濟增長的轉折跡象,僅從時間序列分析看民族地區這一趨勢并不明顯。按照諾瑟姆 (Northa)提出的城鎮化演進“S”型曲線,城鎮化率達到30%左右進入城鎮化的加速階段,人口和經濟活動迅速向城鎮集聚,非農經濟活動增加,城鎮規模迅速擴張,第一產業比重下降,第二、第三產業比重上升。全國平均水平處于城鎮化加速階段,民族地區剛進入這一階段的初期。

圖1 2000-2010年民族地區與全國經濟指標對比高低圖
通過圖2中2000-2010年民族地區城鎮化率和工業化率對比,發現民族地區城鎮化滯后于工業化水平,呈現滯后型城鎮化特征,但這十年期間民族地區進入城鎮化快速發展階段,城鎮化與工業化差距逐步縮小。改革開放之前,民族地區經濟發展起步于重工業為核心的工業化戰略,城鎮化嚴重滯后于工業化。重工業優先發展戰略拉動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也造成了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中二元經濟結構現象。工業為動力的城鎮發展以犧牲農業為代價,是違背了工業化規律的城鎮化模式。改革開放以來,民族地區城鎮化進程大大加快,但城鎮化滯后的現象沒有徹底改善,和全國平均水平相比仍存在很大差距。和全國平均水平相比,民族地區工業化程度低,造成經濟發展和城鎮化的動力不足,難以形成空間集聚、規模經濟。而民族地區城鎮布局分散與城鎮化水平較低,又影響到該區域產業集聚發展。前期相關文獻顯示,民族地區工業化對經濟拉動作用大于城鎮化。近十年來,民族地區經濟發展呈現出新趨勢,需要進一步進行模型分析。

圖2 2000-2010年民族地區城鎮化率與工業化率
考慮到民族地區城鎮化率和工業化率之間的相關性,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本文未建立多元模型,而是利用統計分析軟件SPSS分別建立民族地區城鎮化率與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工業化率與人均地區生產總值之間的一元線性模型。其中,Y為民族地區人均地區生產總值,ε是隨機誤差,β0、β1為系數,X分別為民族地區工業化率和城鎮化率。

SPSS分析結果顯示,兩組變量均顯著正相關,并且通過了回歸方程的顯著性檢驗和回歸系數的顯著性檢驗,說明民族地區城鎮化和工業化有利于促進該地區經濟發展。工業化率的回歸系數(7.006)小于城鎮化率的回歸系數 (16.813),表明2000-2010年間民族地區城鎮化發展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高于工業化對經濟發展的作用。以往的研究大多表明,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主要靠工業化帶動,本文的模型分析結果顯示:近10年來,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依靠城鎮化拉動的趨勢明顯。

圖3 2000-2010年民族地區人均地區生產總值與城鎮化率、工業化率散點圖
為減少多重共線性影響,本文利用統計分析軟件Eviews建立2000-2010民族八省區面板數據的計量模型。首先進行面板單位根檢驗,確認面板數據的平穩性,避免偽回歸現象。本文運用LLC檢驗,發現民族地區人均地區生產總值、民族地區工業化率和民族地區城鎮化率三個變量的面板數據水平值不平穩,而其一階差分序列是平穩的,滿足了面板協整檢驗的前提條件,因此對各變量取自然對數后進一步分析。接著進行協整檢驗,檢驗變量間的長期均衡關系。檢驗結果顯示相關變量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存在協整關系,因此可以直接進行回歸分析。構建模型如下:

上式中,Yik代表民族八省區中第i個省區 (依次為1-內蒙古、2-寧夏、3-青海、4-西藏、5-新疆、6-廣西、7-貴州、8-云南)第k年 (2000-2010年)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的自然對數,αik是常數項,βik代表歷年各省區相關變量的回歸系數,Xik=(lnINDik,lnURBik)表示民族地區第i個省區第k年的工業化率、城鎮化率的自然對數,其中,IND代表民族地區工業化率,URB代表民族地區城鎮化率。
本文進行Hausman檢驗,通過hausman統計量檢測的P值,選擇用Eviews6.0建立變截距固定效應模型估計,模型分析結果如下表。同上文的結論一致,高判定系數顯示模型擬合優度較高,各回歸變量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F檢驗和t檢驗的相伴概率均為0,說明了民族地區城鎮化率、工業化率對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的推動效應,因而在民族地區,工業化和城鎮化都為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面板分析的結果同樣顯示民族地區2000-2010年城鎮化率對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的正效應大于工業化率的作用。下表截面固定值差異較大,說明各省份經濟發展情況不同。

表1 變截距模型估計結果
目前正是我國經濟發展的拐點和結構轉型的機遇期,將從生存型階段進入發展型階段。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要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道路,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包括三個方面的轉變:一是擴大國內需求特別是消費需求,促進經濟增長由主要依靠投資、出口拉動向依靠消費、投資、出口協調拉動轉變;二是由主要依靠第二產業帶動向依靠三產協同帶動轉變;三是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質資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進步、勞動者素質提高、管理創新轉變。
這一時期也是民族地區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重要階段。從消費角度看,改變經濟增長主要靠國家投資需求驅動的特征,提高消費需求;針對民族地區公共產品短缺和公共服務供給不足的情況,從注重滿足個人消費需求到注重滿足社會公共需求。從生產角度看,將從靠高投入、高能耗,自然資源、土地成本、勞動投入到提升產業素質轉型,有效提升科技創新和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經濟發展將從主要靠低端初級加工業,特別是資源型工業轉向三產協調帶動,向高附加值、高科技產業轉變。[5]
民族地區與國內其它地區相比城鎮化率較低,城鎮化蘊含著巨大的發展空間,將成為創造內需空間的重要力量。城鎮化是從民族地區區情出發的生產主導型轉向消費主導型的發展方式。民族地區城鄉居民收入水平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而且存在較大的城鄉差異。城鎮化意味著大量農村人口進入城鎮居住和生活,農民消費轉變為市民消費,由于收入增加所帶來的基本生活、住房、教育、衛生和對其他消費品的直接消費需求,將大幅度增加消費支出。與全國公共服務的整體發展水平相比,民族地區公共服務發展速度緩慢,發展水平長期滯后。城鎮化有助于改善民生,實現公共服務均等化供給,提高城鄉居民生活水平,帶來城鄉居民消費結構和升級和總量擴張,拉動最終消費增長。城鎮化發展中城市改造和建設,將推動交通、通訊、供電、供氣、供水等基礎設施建設帶來投資增長。而城市的發展和城市經濟的繁榮,又可以有效帶動全社會的消費和生產。民族地區開始進入城鎮化加速階段,消費和投資具備巨大的增長潛力,有助于消費需求與投資需求協調發展,形成經濟發展的內需驅動力。
特殊的資源要素稟賦決定了民族地區在全國地域分工中資源供給地和初級產品供給地的角色,城鎮化有助于民族地區產業結構調整、技術進步、人力資源積累和地域分工角色的改善。隨著城鎮化的發展,城鎮化中的主要新產業集中于第三產業部門,不僅能夠推動教育、醫療等公共服務的發展,還能推動旅游、餐飲、娛樂、金融等服務業的發展,具有低碳、低能耗特點。同時,城鎮化的發展能有效優化城鄉結構,推動經濟發展主要靠資源性工業帶動轉向一、二、三產業協調發展。城鎮化促進人口、產業的集聚,其規模效應會大幅度減少物質資源的消耗。同時,城鎮是產業發展的空間載體,城鎮也是知識和創新人才的集聚地,城鎮化有利于民族地區有效提升科技創新和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發展高附加值、高科技產業。此外,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到市民的轉變也為其提供了更好的知識積累條件,加之城鎮化發展中先進生產技術和管理方式向農村擴散、基礎設施向農村延伸、公共服務向農村覆蓋,從而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
通過上述實證分析可以看出,民族地區處于經濟發展的轉折期,進入城鎮化加速發展階段。如果說過去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主要依靠工業化推進,近十年來城鎮化對經濟發展的貢獻率越來越大。新型城鎮化道路不是簡單的將農村人口變成城鎮人口,而是經濟社會結構的全面轉型,由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新時期民族地區城鎮化具有獨特的時代特征,要走出一條以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協調互動,共同推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新路。有幾個方面值得注意:
第一,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推動產業優化轉型。民族地區正處于工業化階段和城鎮化加速期,工業化仍然是城鎮發展的重要任務。西方經濟學理論一般認為工業化帶來城鎮化,城鎮化反過來又促進工業化。傳統城鎮化的根本動力來自傳統工業化,而新型城鎮化的動力主要來自城市服務業的發展、新型產業的創新以及信息化,以新型工業化和新型產業化為核心動力。民族地區城鎮化道路必須與新型工業化道路相適應,走向一條以信息化帶動工業化,以工業化促進信息化,城鎮化與工業化協調推動民族地區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新型城鎮化道路。新型工業化發展應發揮民族地區人力資源優勢,發展以信息化和高新技術為代表的新型業態,用高新技術改造和提升傳統產業,為新型城鎮化提供產業載體。新型城鎮化也會從市場和消費需求等方面提升現代工業、現代農業和現代服務業同步發展。現代城鎮與產業互融聯動,對于拓展產業空間、調整優化產業結構、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發揮重要作用。
第二,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推動城鄉統籌。從城市與區域空間結構看,城鄉結構是隨城鎮發展自然形成的,面對城鎮和鄉村這兩大空間載體,應當逐步消除城鄉差距,而城鄉差距的縮小,有賴于隨著經濟社會發展不斷改善城鄉分離的空間結構狀態。民族地區傳統的重工業優先發展的經濟發展模式導致該區域典型的城鄉二元結構,這也是阻礙擴大內需戰略的重要原因。在民族地區實現城鄉一體化的步驟中,當前的主要任務是城鄉統籌。通過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調整城鄉產業布局,促進三次產業互動發展,構筑城鄉現代產業體系,有利于推動民族地區城鄉統籌發展。
第三,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推動經濟空間集聚。民族地區空間結構分散,城鎮和產業布局密度低,需要通過優化資源空間配置,進行適度集聚,促進社會經濟集約發展。空間經濟學認為經濟發展促進經濟要素在一定地域范圍的快速集聚,產業和經濟活動由于在空間位置上的臨近性可以帶來產業成本的節約,即報酬遞增,產業或經濟活動由于聚集所帶來的成本節約能使產業或經濟活動趨于集中,形成城鎮或城鎮近郊產業的空間集聚,且這種先發優勢能夠形成某種經濟活動的長期聚集過程。城鎮不僅是區域人口的高度集聚區,而且是區域產業的高度集聚區,城鎮化伴隨著人口與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城鎮具有集聚經濟效益,能促進經濟以更高速度發展。因此,新型城鎮布局和新型工業布局協調,圍繞工業發展需求優化城鎮功能,以產業發展促進城鎮擴張,優化城鎮空間布局,打造產業聚集平臺,可以實現“產城一體”,有利于發揮集聚經濟效應。
第四,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推動城鎮等級序列協調和城市群發展。民族地區正走在新型工業化道路之上,在工業化進程中必然出現各種新型城市景觀和新型城市地域空間組織形式,應當積極培育城市群。其次,城市群是科技進步、規模經濟效益促使經濟、產業與人口在空間上集聚與擴散運動的結果,是城鎮化發展到成熟階段的新型城市地域空間組織形式。同時,按照空間經濟學的理論,民族地區新型工業化發展也有利于形成更合理的城鎮等級結構。
第五,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協調推動低碳經濟發展。在全球氣候變暖和能源資源短缺的背景下,發展低碳經濟成為推進新型城鎮化進程,從而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重要途徑。發展低碳經濟要求將低碳理念貫穿到城鎮化進程中,實現城鎮發展方式從傳統的粗放型外延發展方式轉向速度與質量并重,從高污染、高能耗、高排放向低消耗、低排放轉變,其中發展低碳產業是重要環節。傳統工業的生態危機,歸根結底是由于傳統工業化的高碳經濟模型造成的,只有加速新型工業化進程,發展先進制造業、節能環保業、節能建筑、新能源產業等低碳產業,才能打造低碳產業、低碳能源、低碳消費和諧統一的低碳城鎮。
[1]霍利斯·錢納里,莫爾塞斯·塞爾昆.發展的格局1950-1970[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1989.
[2]郭克莎.工業化與城市化關系的經濟學分析[J].中國社會科學,2002(2).
[3]段學軍,虞孝感,陸大道.克魯格曼的新經濟地理研究及其意義[J].地理學報,2010(2).
[4]藤田昌久,保羅·克魯格曼,維納布爾斯.空間經濟學——城市、區域與國際貿易[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
[5]鐘海燕.“十二五”時期促進民族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基本思路[J].民族學刊,2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