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刑事訴訟法》對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的影響及對策

■林美君 (廣東省汕頭市法律援助處)

新《刑事訴訟法》已于2013年1月1日起實施。新《刑事訴訟法》的實施將大幅擴大法律援助范圍，給法律援助工作帶來重大的影響。其在第34條、第267條、第286條對法律援助工作作出相應規定。汕頭市法律援助處在對全市公檢法機關及法援機構近五年來刑事案件數據調研的基礎上，初步測算出新《刑事訴訟法》實施后汕頭市刑事法律援助案件量增加的大概情況，同時就汕頭市法律援助業務經費、專職人員保障等問題提出相應的對策。

一、新《刑事訴訟法》對汕頭市刑事法律援助案件量的影響

根據新《刑事訴訟法》對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的新要求，經測算，2013年汕頭市刑事法律援助案件的數量將可能達到4693件，約為近五年平均量的11倍。其中，指定辯護案件為1281件，約為近五年平均量的3倍;申請辯護案件則可能達到3412件。

測算依據如下:

(一)指定辯護范圍由原來僅限于審判1個階段擴大到了偵查、起訴、審判3個階段，因此指定辯護案件的數量至少增加到現有量427件 (近五年平均數)的3倍以上，即427件×3倍=1281件。據汕頭市法律援助處的統計，汕頭市2007～2011年的刑事法律援助案件數量共2137件，平均每年427件 (表一)。

汕頭市近五年刑事法律援助案件統計數據表 (表一)

續表

《刑事訴訟法》修正前，規定被告人是盲、聾、啞人，未成年人，可能被判處死刑而沒有委托辯護人的，人民法院應當為被告人指定辯護。也就是說，指定辯護限于審判階段，指定機關限于人民法院。新《刑事訴訟法》規定，對上述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偵查、審查起訴和審判三個階段都應得到辯護，如自己沒有委托辯護人，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都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由此推測新法實施后指定辯護案件量將增加到現有量的3倍 (表二)。

指定辯護案件量變化測算表 (表二)

實際上，測算增加3倍是至少的，除訴訟階段的增加對指定辯護案件量帶來增加外，還有兩方面的因素將導致指定辯護案件量的增長。一是偵查、審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的案件數量變化。三個階段案件數量實際上呈現遞減趨勢，也就是說偵查和審查起訴階段的案件量大于審判階段。因此，新《刑事訴訟法》實施后指定辯護的實際增加量應大于目前審判階段指定辯護案件量的3倍。二是指定辯護的范圍擴大。新《刑事訴訟法》增加了對可能判處無期徒刑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指定辯護，對強制醫療的指定代理，對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的指定辯護，指定辯護對象的增加也將導致實際辯護的案件數比原來的有所增加。

(二)新《刑事訴訟法》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因經濟困難或者其他原因沒有委托辯護人的，本人及其近親屬可以向法律援助機構提出申請。對符合法律援助條件的，法律援助機構應當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也就是說，除了指定辯護外，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如果符合法律援助經濟困難標準，可以通過申請的方式得到辯護。此法律規定將使申請辯護法援案件數量急劇上升。依據測算，新《刑事訴訟法》施行后，汕頭市符合援助條件而可以通過申請方式獲得法律援助辯護的案件數，包括偵查、審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總計為3412件 (表三)。

申請辯護案件量測算表 (表三)

表三中2013年各階段申請辯護數測算依據是各階段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總人數剔除各階段指定辯護數 (表二)后乘以30%。各階段必須剔除指定辯護數是因為各階段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總數中，新《刑事訴訟法》規定其已通過指定辯護的方式得到辯護保障，對不能通過指定辯護方式獲得辯護保障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我們在對相關部門有關數據搜集匯總的基礎上，估算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中符合法援經濟困難標準的約為30%。

二、新《刑事訴訟法》對汕頭市法律援助工作的影響

新《刑事訴訟法》施行后，由于大幅度增加了刑事法律援助案件量，由此對法律援助的經費、人員、業務規范等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對汕頭市法律援助工作產生較大影響。

(一)刑事法律援助業務經費支出將大幅增長

據上文測算，新《刑事訴訟法》實施后，汕頭市刑事法律援助案件將從每年指定辯護案427件增加到每年4693件。其中，指定辯護案件偵查階段427件、審查起訴階段427件，合計854件 (427件+427件=854件)。申請辯護案件偵查階段1411件、審查起訴階段959件、審判階段1042件，合計增加3412件(1411件+959件+1042件=3412件)。按照廣東省財政廳、司法廳印發的《廣東省支付辦理法律援助事項補貼暫行辦法》的辦案補貼(辦案的交通、通信、文印、誤餐等成本打包計算)標準，汕頭為二類地區，偵查階段、審查起訴階段每件900元，審判階段每件1200元。指定辯護案件偵查、起訴階段辦案補貼將增加76.86萬元 (900元×427件+900元 ×427件=76.86萬元)，申請辯護案件將增加338.34萬元 (900元×1411件+900元×959件+1200元×1042件=338.34萬元)，上述指定辯護案件及申請辯護案件兩項合計全市將增加415.2萬元。

(二)法律援助機構專職人員短缺的問題更加突出

新《刑事訴訟法》實施后，刑事法律援助案件量增加約11倍，法律援助機構相應的與公檢法機關銜接聯系;通報情況及文書往來;指定辯護案件指派;申請辯護案件受理、審查、指派等工作量將大幅度增加。目前，汕頭市大部分法律援助機構 (特別是區 (縣)一級)本來就存在人手缺少、專職法援律師缺乏的問題 (有的區 (縣)法援機構實際在崗人員僅有2～3人)。隨著新《刑事訴訟法》的實施，如不做出相應調整，將難以適應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的新要求。另外，由于我市各區縣社會律師分布不平衡，個別區縣 (如潮南區)還存在由于社會律師的少缺而可能導致刑事法律援助案件指派難的問題。

(三)完善與公檢法機關銜接配合機制更加急切

新《刑事訴訟法》實施后，指定辯護機關在原來僅有法院的基礎上增加了公安機關及檢察機關，新法還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本人及其近親屬可以申請法律援助。由此完善與公、檢、法機關關于指定辯護的銜接機制及申請辯護的申請轉交及通知機制將迫在眉睫。同時，法律援助機構制定偵查、審查起訴、審判各階段的相應工作規范、設計配套的格式文書等工作也應及早提上議事日程。

三、適應新《刑事訴訟法》對刑事法律援助工作新要求的對策

(一)增加法律援助業務經費，確保刑事法律援助案件辦案補貼落實

刑事法律援助是法律援助機構與公檢法機關共同配合完成刑事訴訟程序的重要一環，落實刑事法律援助業務經費是政府必須承擔的責任。國務院《法律援助條例》第3條明確規定政府必須為法律援助提供財政支持，第24條明確規定法律援助機構應當向受指派辦理法律援助案件的律師支付法律援助辦案補貼 (辦案成本)，廣東省司法廳、財政廳關于印發《廣東省支付辦理法律援助事項補貼暫行辦法》對辦案補貼標準進行規定。因此，建議有條件的法律援助機構可以按前文測算的方法測算本地(縣)指定辯護案件、申請辯護案件兩項需要增加的經費，編報2013年經費預算。條件不成熟的法律援助機構宜采取分步落實經費的辦法，即先滿足指定辯護案件增長的需要 (指定辯護屬于法律規定的強制辯護，必須優先保證)，后滿足申請辯護案件的需要。同時，應確保刑事法律援助經費專款專用，并接受審計等相關部門審核。

(二)提高對刑事法律援助重要性的認識，切實落實法律援助專職人員及法援案件的承辦律師

新《刑事訴訟法》施行后，如果不增加法律援助專職管理人員專門負責與公檢法機關的銜接;指定辯護案件指派及申請辯護案件的受理、審查、指派等工作，必然會導致與公檢法機關銜接的不順暢從而影響相互之間的配合關系，甚至可能由于專職人員的少缺，顧此失彼，影響到法援接待窗口為群眾提供法律咨詢及民事援助案件的受理、審查、指派等工作，從而影響司法行政機關的形象，影響法律援助職責的切實履行。因此，要積極做好增加編制及空編落實或暫時在司法行政機關內部調劑人員工作。同時，由于刑事法律援助案件的大幅度增長，各法援機構要對本地承辦案件的律師資源做好摸查工作，建立律師信息庫，防止出現指派難問題，防止出現無法按公檢法機關的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各刑事訴訟環節的問題。

(三)加強對刑事法援業務規范的研究，切實做好與公檢法機關的銜接工作

各法律援助機構要加強學習，加強對刑事法援業務規范在實踐中操作規程的研究，在上級部門還沒有出臺配套新《刑事訴訟法》實施的相關文件的情況下，要按照新《刑事訴訟法》第34條、國務院《法律援助條例》第15條、司法部《辦理法律援助案件程序規定》等相關條文的規定，結合工作實際進行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