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林權與生態的法律關系

張旭紅

（北京工商大學 法學院，北京100000）

1 提上日程的環境問題

20世紀是人類物質文明最發達時期，也是地球生態環境和自然遭受破壞最為嚴重的時期，傳統的工業是一柄福音和災禍的雙刃劍，中國并不龐大的工業由于先天不足、粗放外延發展等原因過早地走入破壞自然生態和環境的尷尬境地，發展下去不堪設想。新中國成立前，由于戰爭、饑荒、政府腐敗以及自然災害等原因，森林遭受空前的浩劫；解放后，人口急劇膨脹，糧食供求矛盾非常突出，又因科技落后，糧食產量長期徘徊在低水平的層面上，林糧爭地的結果只能是林業讓位給糧食，毀林開荒等極端行為又讓林業受到極度的破壞。從20世紀50～70年代我國先后出現3次大規模以毀林（草）為特征的土地開墾高潮。過量采伐，亂砍濫伐，毀林開荒，使我國僅有的一些森林遭受前所未有的劫難。有資料表明，自20個世紀50年代以來，我國東北林區經歷著嚴重的過度采伐。以東北原先森林覆蓋率最突出的黑龍江為例，“三江平原從1962～1976年的14年間，該地區天然林面積減少了25%。又如，愛輝縣的北師河、西峰山、得都縣的小興安等公社，墾荒點建在小興安嶺南部的嶺脊，由于毀林開荒使小興安嶺南部的興安嶺主脈已接近被墾通，成為大小興安嶺天然防護林體系的突破口”。

全球森林正在以或將以每年1600～2000萬hm2的速度消失，地球上80%的原始森林已經消失殆盡，全球森林現狀堪憂。據FAO（聯合國糧農組織）的估計，在21世紀世界市場對木材的需求仍將大幅度上升。改革開放以來，城市現代化步伐加快，城市基建快速發展，裝修業、旅游業、交通業、通訊業、家具業、會展業、餐飲業、體育運動等等蓬勃發展，所有這些事業，每時都構成對木材及其制品的需求，中國森林蓄積居俄羅斯、巴西、美國、加拿大、剛果之后列第6位。但按人均計算，我國是一個資源匱乏尤其是十分缺乏木材的國家，現森林資源已無林可采［1］。

生態環境與經濟發展休戚相關，十八大提出，要保護生態環境，建立和諧社會、綠色家園、美麗中國的任務目標，社會發展的同時造福子孫后代。退耕還林、圈地造林等一系列的政策現在已初見成效，但只是增加林地的面積還遠遠不夠，應當同時在法律上予以重視和保護，保護現在已有的資源、預防未出現的破壞、懲罰環境破壞的行為。

2 林權的相關概念

想要在法律上予以重視，應當先明確林權、物權等專有名詞的含義，以及它們之間的關系與沖突，然后才可以制定有理有據的法律規定來進行管理和約束。

2.1 林權的概念

“林權”在法律上并沒有明確的定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森林法》第3條規定，一般認為“林權”主要是指法律確認的權利人對森林、林地所享有的權利，包括對森林的所有權、使用權和處理權以及對林地的使用權。中國森林主要屬于國家所有和集體所有。國家所有、集體所有的山林樹木，或個人所有的林木和使用的林地，以及其他部門、單位的林木，由縣或縣以上人民政府頒發林權證書，登記造冊，確定和保障其所有權。

物權是指權利人依法對特定的物享有直接支配和排他的權利，包括所有權、用益物權、擔保物權和占有。物權設定的目的在于明晰物的權屬，發揮物的效用［2］。因此，隨著我國《物權法》的頒布實施，人們通常所說的“林權”也就被進一步合理限定為林業物權，它必須納入到《物權法》的框架中來。我國《物權法》規定了4種物權的類型。第一為所有權。根據《物權法》第39條規定：“所有權人對自己的不動產或者動產，依法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的權利。”第二為用益物權。根據《物權法》第117條規定：“用益物權人對他人所有的不動產或者動產，依法享有占有、使用和收益的權利。”同時《物權法》第40條還規定：“所有權人有權在自己的不動產或者動產上設立用益物權和擔保物權。用益物權人行使權利，不得損害所有權人的利益。”第三為擔保物權。《物權法》第170條規定：“擔保物權人在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擔保物權的情形，依法享有就擔保財產優先受償的權利，但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第四為占有［3］。

物權人享有所有權、用益物權、擔保物權以及占有4種權利，所以林業物權也類似地擁有這4種類型。

2.2 所有權和用益物權的概念

所有權是指所有人依法對自己財產所享有的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的權利。它是一種財產權，所以又稱財產所有權。所有權是物權中最重要也最完全的一種權利，具有絕對性、排他性、永續性3個特征，所有權的權能包括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占有權能是指對所有物加以實際管領或控制的權利。使用權能是指在不損毀所有物或改變其性質的前提下，依照物的性能和用途加以利用的權利。使用權能也可以轉移給非所有人行使，并且使用權能僅適用非消耗物。收益權能是收取所有物所生利息（孳息）的權利。處分權能是對所有物依法予以處置的權利。

用益物權是指非所有人對他人之物所享有的占有、使用、收益的排他性的權利。比如土地承包經營權、建設用地使用權、宅基地使用權、地役權、自然資源使用權等。《物權法》第117條規定：“用益物權人對他人所有的不動產或者動產，依法享有占有、使用和收益的權利。”故用益物權的自然人即為用益物權人。用益物權人享有占有和使用收益兩大權利。“占有”是對物的實際控制。用益物權作為以使用收益為目的的物權，自當以權利人對物的實際占有為必要。利用他人之物為使用收益，必然要對物予以實際支配。沒有占有就不能實現對物的直接利用。根據《物權法》第116條的規定，天然孳息由所有權人所得；一物之上既有所有權人，又有用益權人的，該物產生的天然孳息由用益物權人取得。“使用”是依物的自然屬性、法定用途或者約定的方式，對物進行實際上的利用。“收益”是通過對物的利用而獲取經濟上的收入或者其他利益。用益物權的設立就是對物的使用和收益。

通過用益物權的實施可以看出，非所有權人除不享有處分權以外，同所有權人一樣對物享有占有、使用和收益的權利。但法律未規定當用益物權人侵犯第三人權利時，究竟是由所有權人還是由用益物權人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所以，雖然用益物權的規定可以使森林、林地等資源更加有效地利用，并形成產業鏈，但同時也有“權利和義務不對等”的漏洞。

3 對林權制度的完善

3.1 立法

雖然我國早已通過《物權法》、《森林法》等法律法規對林權進行嚴格的限制，但立法不會一勞永逸地解決所有問題，法律的生命在于其使用。為推進《物權法》的實施，首先應當提高以下4個方面的重要認識。

（1）確立物權的平等保護觀念。

（2）提高對私有財產的保護意識。強調對私有財產的保護，是物權平等保護的根本要求。首先，要充分認識到私有財產的不可侵犯性。其次，要處理好個人利益與公共利益的平衡。第三，構建完善的控權和權利救濟機制。

（3）踐行高效利民的服務理念。

（4）深化對有限管制的具體認識［4］。

立法的完善不僅可以全面地對違法行為進行約束，還可以使民事主體的行為更加有法可依。這是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前提，同時，對國家最高權力機關人民代表大會的立法進行完善，有利于下級各機關、部門制定相應的政策、法規，以便充分、高效地達成目標。

3.2 執法

這里執法方面的完善主要指行政機關的監督和懲罰機制的完善。“權力”與“權利”之間的相互關系和動態平衡是法學研究永恒的主題。若將這對核心概念置于行政管理這一特定領域，則表現為“行政權”與“行政相對人權利”之間的博弈關系。現階段，我國環境保護仍然為“行政主導”，表現在環境法治方面是一種以環境行政機關占主導地位的環境法律秩序結構，環境保護目標的實現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環境行政機關的權力運行狀況［5］。行政解決方式是我國解決林權糾紛的最主要方式。行政方式不僅解決行政相對人與行政機關之間發生的林權行政糾紛，而且解決當事人之間因林權權屬不明或者林權受到侵害產生的資源民事糾紛。

加強行政機關對林地所有權人和用益物權人的監督和懲罰力度，可以有力打擊對環境破壞、浪費資源的違法犯罪行為，在提高國家公權力威懾力的同時，也可以利用這種力量保護環境、保護生態，使改善生態環境的舉措事倍功半。

［1］彭珂珊.中國森林資源退化問題分析［N］.科學新聞，2007－10－24.

［2］梁慧星.中國物權法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8：824.

［3］魏振瀛.民法［M］.4版.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4］孫如林，季秀平.物權法與依法行政［M］.北京：中國人事出版社，2007.

［5］李 錚.環境行政處罰權研究［M］.北京：中國環境科學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