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平
(天津科技大學,中國 天津 300222)
日語中的漢字字詞籠統可分為漢語與和語兩類。日語中所講的漢語指的是讀音為音讀的漢字詞匯,如 “歴史”“文化”“家族”“百姓”等等,其余為和語,如“行く”“言葉”“畑”“買い物”等等。在其中很多漢字詞匯保留著過去的使用習慣,閃爍著漢字文化的魅力。但由于現代日語語法把詞匯分為十二品詞,即以有無詞形變化為前提而分為了體言和用言等。學習日詞匯時注重的往往是語法及單詞的應用。雖依賴教材、字典知道了詞匯的意思,可遇到意思匪夷所思的詞時,也只是想這就是日語的特點。
其實,日語文字的形成源于我國的漢字,兩國在漢字文化上的淵源之深不言而喻。隨著文字的演變和文化的變遷以及國家對文字的調整,兩國的漢字已經出現了許多不同。日本的許多漢字都具有著日本本民族獨有的意義與特征,做為日語的一部分,他們已經并非我們頭腦中原有的“漢字”了。若僅用漢字字詞溝通,更多的情況會是一頭霧水。如日語中稱長頸鹿為“麒麟”、胡蘿卜為“人參”、情死為“心中”、桌子為“機”、菜刀為“包丁”等等。這些甚至連學習日語的人都感到棘手。單純作為外語單詞來記憶的話,容易使人感到枯燥,進而產生厭煩、畏難心理。克服母語的原有認識,成為了日語學習者的共識。
然而,日語漢字學習若從歷史文化背景知識的角度去理解的話,就會有新的層面的認識,諸如以上的日語詞匯掌握都會迎刃而解。這里講的背景知識既指文化又包括語言。從源流上找到日語漢字詞匯形成的文化背景,從文言文中找到日漢語言的相同。目前已出版的各類專著和論文中,雖從不同方面對日本漢字進行了研究,并提出了自身獨到的見解。但在克服學習中做為母語的我國漢字的先入理念,還是個研究較少的領域。
如:
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俱。(假:臨時)
武謂惠等:“屈從《漢書/蘇武傳》中摘出如下語句:
節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 (引:抽出,拔出)
武氣絕,半日復息。惠等哭,輿歸營。 (復:原本寫做“復”;輿:車子。)
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滅者數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復誰為乎?(亡:無)
單于視左右而驚,謝漢使曰:“武等實在”。 (謝:道歉)
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彊壯出,及還,須髮盡白。 (凡:約;彊:后來寫作“強”)
……
古漢語中現代漢語中已經不再使用的語言,正是日語中正在使用的詞匯。它們在字意、字形上的一致,讓人不由得感嘆文化的親和力。文言文雖距我們久遠,但意思相比較日語而言,更易為我們接受。以文言文為突破口可使日語詞匯學習有豁然開朗之感。反過來,學過日語后再看文言文也有同感。如:
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觸株,折頸而死。(《韓非子/五蟲》)
謝石、謝玄等去洛澗二十五里而軍,憚成不敢進。(《資治通鑒/肥水之戰》)
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陶淵明《五柳先生傳》親戚故舊,有時候,邀請)
既醉而退,曾不臨吝情去留。(陶淵明《五柳先生傳》每次喝醉了酒,退席下來,說走就走)
關于日語漢字的研究離不開中國古代文言文知識,同時還要具備一定的中國、日本的歷史文化知識。盡管學科交叉地研究作為外語專業的人士來講是一個挑戰,但卻是今后發展的一個方向。
如鄭和的船隊曾帶回東非的長頸鹿等動物,永樂帝很喜歡,因為外貌似麒麟,當地的長頸鹿發音又近似麒麟,就開始把長頸鹿當做麒麟,到現在日語和韓語仍把長頸鹿叫做麒麟。日語中“馬鹿”一詞是源于《史記》中趙高指鹿為馬的記載,所以“馬鹿”用來指知識不足,思考欠嘉等行為,以及對人進行侮辱的用詞也就不奇怪了。學到“勉強”一詞時,先吟一遍我國古詩“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進而聯想到學習便是“勤勉、自強”。既加深了學習印象又鼓勵鞭策了自己。如此以來,詞匯的學習變得生動、易學。
中國過去稱風箏為紙鳶,在平安時代傳入日本讀作SIEN,直至現在仍在使用,但讀音卻變成了TAKO。這是因為在日本關東地區方言稱風箏為“凧(TAKO)”,時間久了,語言也與風土進行了融合。日本人對風箏的情節還體現在自身的獨特理解上。關東方言中的“凧”是章魚的意思,而關西方言中風箏則為“烏賊(IKA)”。這在18世紀后半期的方言集《物類稱呼》中就已經有了相關的記載。日本為島國,對魚感情深厚,風箏的表達的起源有可能就是風箏的形狀酷似章魚和烏賊的緣故。
有了背景知識做支撐,詞匯的理解才會更為透徹。總之,從日語自身出發,在學習中找到日語中的漢字字詞的發展脈絡。盡量找到源頭,運用語言和文化背景來準確解釋其使用的緣由,豐富知識、開闊視野,增加學習興趣,同時還減少了學習中的母語障礙問題。
[1]新村初,編.廣辭苑.6 版[M].巖波書店,2008.
[2]郭錫良,李玲璞,主編.古代漢語(上、下)[M].語文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