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雪梅 肖振華 呂 彬
富國戰略是謀求國家富裕的長遠和整體規劃,它受一國資源、生產力、制度、技術等經濟因素所影響。強國戰略是謀求國家在國際上的地位、名譽、權利的整體和長遠規劃[1]。富國離不開社會經濟的持續發展,社會經濟的發展離不開良好的社會環境,良好的社會環境離不開軍事力量的維護。國防科技工業是武器裝備科研生產的重要基礎和支撐力量,也是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構成力量,是落實軍民融合式發展戰略,統籌武器裝備建設與國民經濟發展的關鍵所在。優化國防科技工業產業結構,促進國防科技工業轉型升級,把國防科技工業融入國家工業化體系,利用統一的國家工業化基礎壯大武器裝備研制生產,利于減緩平戰交替給國防利技工業帶來的波動性和不平衡性,也是促進武器裝備建設又好又快發展,建立軍民結合、寓軍于民的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體系的直接落腳點。
武器裝備是國防科技工業的產品,是武裝力量用于實施和保障作戰及其他軍事行動的武器、武器系統、信息系統和保障裝備及器材,也是武裝力量建設和進行戰爭的主要物質基礎[2]。武器裝備科研生產是武器裝備的總體、系統、專用配套產品的科研生產活動。武器裝備科研生產活動包括國防科技工業系統的武器裝備研發與生產活動、軍方的武器裝備需求論證及獲取活動。
在國外,國防科技工業多指直接從事武器裝備科研生產的一切活動(包括人員、設施、單位等)。我國的國防科技工業一般指從事武器裝備科研生產活動的主要工業行業及配套行業。從產業的集合概念上說,國防科技工業是指研制、生產和經營軍事裝備及相關軍民兩用高技術產品的企業的集合。國防科技工業的直接目的是提供武器裝備。美國定義國防科技工業基礎是對武裝部隊的武器和保障設備進行設計、發展、制造、試驗和維護所需要的人員、設施、研究單位和技能的總稱[3-4]。
總結以上概念,國防科技工業基礎是指以武器裝備科學研究與生產任務及管理為紐帶,由主要從事國防科學技術研究和武器裝備研制生產及維修的能力要素(人員、技術和設施等)構成的有機整體。國防科技工業是武器裝備的供給系統,相對于武器裝備需求者的軍方,也是武器裝備采購市場重要的行為主體。國防科技工業基礎是開展武器裝備科研生產活動的重要基礎和支撐力量,是武器裝備科研生產能力要素的載體,包括科研力量、生產力量,以及武器裝備后續維修保障服務力量,其中科研力量包括軍隊科研院所(高校)、地方科研院所(高校),生產力量包括國有企業、民營企業、混合所有制企業等。
當前,國防科技工業軍民融合式發展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和成績,如:國家層面陸續頒布的相關文件明確了要“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進入國防科技工業領域”、“加快軍工和民用技術相互轉化”、“推動國防科技工業與民用工業基礎融合發展”以及“促進科研條件的軍民共享”;軍方也積極通過分類、分層次、分階段、一體化的采購模式,增加裝備承研、承制、承修供應商主體數量,積極研究相關政策引導民營企業參與裝備科研生產活動。但在深入發展過程中仍存在一些突出問題。
第一,政府行為方面。一是宏觀管理方面軍民分離,各管一方,導致組織、資源、制定、供給等方面,缺乏有效的宏觀調控和戰略協同機制;二是為確保軍民融合方針的貫徹落實,國務院、中央軍委相繼頒布了一系列法規制度和行政文件,諸如2005年的“非公經濟36條”,2009年的總裝1號文件,2010年的“非公經濟新36條”,2010年國務院、中央軍委頒布的國發[2010]37號文件等。現有法規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軍民融合的發展,但還是不能完全適應裝備建設軍民融合發展的現實要求和迫切需要,尤其是缺乏頂層法律。不少已經頒布實施的政策和規章,由軍隊、地方各自獨立制定、分頭管理,相關法規和規章之間缺乏有機銜接,相互重復矛盾的情況時有發生。
第二,軍工主體方面。一是軍工集團公司都脫胎于行政性公司,是政府按照機構改革的需要組建的,各個集團公司目前仍處于由行政性公司向經濟實體的轉變之中,具有企業和政府的雙重屬性[5],軍工企業現代企業制度建設還有很大差距,甚至一些上市公司內部的法人治理結構也很不完善[6]。具體表現在現有軍工集團公司不論是投資還是經營,都不承擔風險,不負盈虧責任。對下屬企業還是采取指令性下達任務、行政指揮的辦法,極少作戰略決策。任務完全由下屬企業從市場獲得,集團公司進行行政指揮,對下屬公司的管理模式還沒有走出行政性公司范疇。二是軍工科研院所定位、轉制問題突出。各軍工集團為了發展相繼進行調整、整合、改造,將各軍工科研院所視為本集團所屬,政府主導地位不斷下降。軍工科研院所的集團性質劃分不利于裝備建設軍民融合式發展科研資源的軍民共享性。
第三,民營主體方面。一是民用企業參與裝備科研生產的體制壁壘。工業和信息化部的成立標志著國家頂層設計已經將軍民融合式發展提高到戰略層次,但中、微觀層次還沒有形成有利于軍民融合式發展的體制機制,軍工行業對軍工產業的壟斷依然存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競爭機制作用的發揮,造成軍工系統與外部之間產業鏈脫節,產生了對民用企業的排斥傾向,表現在相關科研任務重復立項、裝備生產能力重復建設以及民用企業好的人才、設備、技術資源不能得到充分的利用;二是軍、民企業享有政策不平等。改革開放后的民用企業有了較多渠道的融資方式,但民用企業自負盈虧,并依法向國家納稅,在為國防工業領域服務的同時面臨巨大的風險。在軍工領域,我國對軍工企業進行了優化重組,并進行了公司化改造,成立了十大軍工集團,試圖在體制機制上吸取民用工業體制機制模式的長處,面對市場經濟環境,誕生于計劃經濟體制下的軍工企業資金來源雖然有了一定的投融資渠道,但其主要方式還是靠國家投入,沒有形成適合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的融資環境,不僅加重了國家的財政負擔,而且在競爭上對民用企業造成了不公平;三是民用企業參與裝備科研生產技術壁壘依然存在,準入門檻高、程序復雜。當前,我國的民用技術在某些領域發展速度已經超過軍用技術,甚至有些技術已經具有世界先進水平。我國在七十年代建立起的軍用標準,對我軍裝備現代化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然而,隨著我國技術和經濟水平的發展,有些軍用標準已經落后于國家標準,出現了諸如標準論證、修改不及時,變化、淘汰不及時等一系列問題,形成了阻礙民用企業參與軍事裝備保障的技術壁壘。
隨著新軍事變革不斷發展和軍民融合式發展戰略深入推進,應積極把握機遇,推進國防科技工業轉型升級,促進武器裝備建設又好又快發展。
在進程中,要充分發揮市場機制這只“看不見的手”的積極作用,以軍方武器裝備需求為引導,政府調控為輔助,推進國防科技工業軍民融合式發展。理清政府職能,對“政企不分”問題進一步深入改革,促使軍工企業市場主體本質回歸。政府要進一步加強對國防科技工業的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為國防科技工業改革發展提供環境和政策保障。同時要進一步由面向軍工集團公司的管理轉到面向國防科研生產的公共事務管理上,由主要抓具體管理轉到重點抓好規劃和宏觀調控。軍方要積極探尋更合理的武器裝備需求生產機制,采取分類、分層次的競爭性采購策略和集中化采購策略,例如在武器裝備零部件、分系統生產階段進行競爭性采購,引入企業群的合作與競爭,通過協作與競爭分擔武器裝備采購風險,降低武器裝備采購費用,提高采購效益。
非公科研生產主體參與國防科研生產,有利于加大“民參軍”的力度,擴大“民參軍”的廣度,增強國防科技工業基礎,利于消除軍民分割的壁壘。擴展國防科技工業基礎,要在全社會范疇內構建國防科技工業新體系,充分吸收國有軍工企業、混合所有制軍工企業、民營企業等共同參與,促進科研生產及投資主體多元化。積極探索,尋求軍工企業股份制及治理結構改革,使軍工企業回歸企業本質,并進一步降低壟斷的負面效應,激活適度競爭。積極促進非公經濟進入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領域,通過參股、并購、重組等方式,以及分層次、分階段、一體化等策略,合力形成以股份制企業為主體、以國有經濟為主導、多種所有制有序參與的武器裝備科研生產所有制結構。
富有效率的產業組織結構需要充滿活力的企業作為微觀基礎。符合市場經濟要求的微觀經濟主體是國防科技工業基礎重要組成部分。優化產業結構、產品結構和組織結構,推進專業化合作是提高國防科技工業行為主體科研生產能力的重要途徑。生產專業化是技術進步的產物,也是技術進步的需要。針對國防科技工業內部存在不少產品同類、技術相似、設施相近、資源有限而又重復分散,得不到充分利用,整體能力和水平難以提高等問題,可以以資產為紐帶,采取資產劃轉、增量引導、相互參股等方式,按照專業化重組要求重組為跨集團、跨行業的專業化公司,實現優勢互補,提高產業集中度和資產配置效率,形成規模經濟和規模效益。例如,美國波音公司經過一系列的兼并重組,發展成為跨行業、多元化的集團公司,成為全球軍用和民用飛機、運載火箭和衛星、導彈武器系統等領域的最大研制生產商之一。同時,核心軍工企業作為總承包商可以重點發展系統集成能力和關鍵技術、產品,同時放開一般能力,鼓勵發展軍民一體化的社會化生產新型專業化公司,形成總承包商——分承包商(專業化公司)——供應商的科研生產體系。例如,美國航天業由波音、洛克希德?馬丁等幾家大的主承包商和大小幾百個公司機構組成,其中主承包商主要進行總體設計和系統集成,并研究開發制造少數體現公司核心技術的關鍵分系統和零部件,其余大量的分系統和部件主要靠社會上其他專業化公司轉包和分包。
結合武器裝備科研生產產業鏈特點,從技術融合、管理融合和資金融合,以及固定資產融合四個方面推進國防科技工業軍民融合式發展。技術融合主要是產業鏈中技術鏈和信息鏈的優化配置;管理融合主要是產業鏈中調控鏈、主體鏈和信息鏈的優化配置;資金融合主要是產業鏈中利益鏈和資金鏈的優化配置;固定資產融合主要是設備、設施等軍民通用資源的優化配置。通過產業鏈優化整合,形成更具效率的新型產業組織。在新型產業組織內部協調各企業的生產任務、生產能力和利潤分配實現整個產業的統一管理、統一規劃和均衡發展。同時,按照武器裝備全壽命過程,武器裝備從科研到系統總裝、分系統、零部件生產,再到交付軍方以及后續維修保障,每個階段都需要政府相關部門的調控、引導,軍方在戰略、戰役、執行三個層面上配合國家相關舉措,由核心科研生產主體將相關科研主體和生產企業進行一體化整合,促進武器裝備研發、生產和維護一體化運作,從而將資源流動內部化,便于從時間和空間上控制相應的信息鏈、資金鏈上以及相關資源的損耗。
(References)
[1]何正斌.經濟學通略[M].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08:208.
[2]中國人民解放軍總裝備部綜合計劃部.中國軍事百科全書—軍事裝備總論[M].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8:24.
[3]楊貴彬.國防科技工業寓軍于民的目標與實現模式研究[R].哈爾濱工程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7:16 .
[4]任海平,王延飛.國防科技工業政府管理模式的比較研究[J].軍事經濟研究,2001(12):5.
[5] 張躍東,肖振華,賈志欣.武器裝備科研生產軍民融合的決定性制度壁壘及其解決途徑[C].軍民融合式發展體制機制論,2011:597.
[6] 全林遠,邵丹,辛偉剛.略論軍民融合型產業發展[J].裝備指揮技術學院學報,20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