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愫襄
(武漢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在歷史的特定發展階段和特殊歷史時期,由于生產力的進步、外來文化的影響等因素作用,也會使非主流文化在社會發展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在特定階段產生重要社會影響。從女性倫理角度而言,宗教倫理文化和少數民族文化中的女性觀,就是對主流女性倫理文化的反抗。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宗教特別是佛教和道教在倫理道德文化上的傳播和影響是不容忽視的。在女性倫理問題上,傳統的佛教和道教雖然不能脫離男權社會的根本性影響,甚至還有不少重男輕女的思想,但其中在理念層面上對女性的尊重和重視,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喚醒女性對自我意識和男女平等的追求。
佛教在東漢時期傳入中國,到隋唐時期達至鼎盛。佛教在兩性觀上,雖然沒有明確提出男女平等的思想,但其倡導的“眾生平等”理念,蘊含著在佛法面前兩性平等的含義。所謂“佛”就是徹底的解脫者、圓滿的智者和無上的濟世者。佛教主張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能成佛,修學佛法,男性可以做到,女性也不例外。佛教的“眾生平等”有兩層含義,一是指普渡眾生,即佛“平等教化一切眾生”,“我修行此大悲行門,愿常救護一切眾生”[1]308,平等對待每一個信徒;二是指菩薩、信徒不分男女老少都是平等的,即“大乘法無男無女”,如“一切菩薩平等一緣,常共集會,不相舍離”[1]374。特別是在修行、學習佛法和成佛的道路上,女性擁有和男性一樣的權利和條件,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男女的平等地位,在特定條件下也喚醒了女性的自我意識,并通過信教和信法來達成自己人生的完善和道德修養的提升。
因此在佛教經文中有不少女性的美好形象,反映了佛教對女性的尊重。如月上女的故事就講到月上女自主擇夫,“從今七日我女月上定當出外。自求婚嫁選擇夫主”(《佛說月上女經·卷上》)。佛經中還有不少宣講女性成佛的例子,鼓勵女性修行佛教,因此,女性進入佛門或在家修行佛教也日益增多。女性出家為尼,在專制社會常常是反抗父權無路可走的一種無奈之舉,但是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又是對男權至上和壓迫的一種反抗和斗爭,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女性擺脫男權禁錮的一種形式。
佛教把信男信女們都稱為“善男人”、“善女人”,沒有分別,沒有歧視,認為只要認真修行都能成佛,獲得福德。“若善男人、善女人于此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而此福德,勝前福德”[2]。但是,在成佛的道路上,男性與女性還是有一定區別,就是女性要把女身轉化成男身才能成佛,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對女性的歧視和鄙視。這也不難理解,佛教的產生就是為了維護專制制度的需要,為了等級秩序的穩固,所以其經義主張不可能脫離男權社會的影響。佛教講的男女平等也不可能是現實的平等和社會地位的平等,只是修行的平等和成佛意愿的平等。其平等觀還不具有現代意義上的男女平等的內涵,其歷史局限性也是必然的。但這種意念上、修行上的平等觀,在當時實際上也起到了一定的反專制的作用,至少為女性的發展鋪了一條能成佛的路,多少帶給女性一些心靈的安慰和身心的撫慰。
道教文化在對待女性的問題上比佛教更加進步和開明。道教認為女子只要精修勤煉,不論哪個階層均可達到成仙的目標,即修道成仙并非男子的專利,女性同樣具有得道成仙的可能。
道教對待女性的寬容和尊崇來自道家的影響,道家的陰陽相合思想為提升女性在宗法社會的地位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在老子看來,女性的身體不僅是生命之源,也是兩性和諧的基礎,老子認為,“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老子·六章》)。“谷神”,一說為“道”,一說為女性生殖之神;“玄牝”是指深遠而又神秘可以生產萬物的生殖器。玄牝之所以值得推崇,就在于她生養著萬事萬物。為此,老子十分肯定女性的社會地位和作用,“天門開闔,能為雌乎”(《老子·十章》)。也就是說陰陽兩性是同等重要的,陰性是萬物產生不可缺少的一環,由此老子認為陰陽相合才有萬物的和諧。老子指出,“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老子·四十二章》),男為陽,女為陰,所以陰陽和合也就是男女間的和諧與扶持。由此,老子還提出了“牝常以靜勝牡”、“知其雄,守其雌”、“柔弱勝剛強”、“強大處下,柔弱處上”等貴柔崇陰的倫理原則。老子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肯定了女性勤勞質樸、柔弱善良的美德,并由此將女性所特有的德性升華為一種剛柔相濟的處事哲學,形成了中國文化中具有鮮明特色的和諧觀和和合觀,為提升女性意識和女性地位起到了重要的歷史作用。隨著道教對老子思想的推崇,道家的崇陰貴柔思想就成為道教尊崇女性的重要思想基礎。
道教思想從陰陽和合的理論出發,以尊陽而崇陰為基點,形成了“重陰陽,等男女”的兩性和合觀。在道教的倫理文化中,女性決不是一個地位卑微、人格低下的附屬品,而是一個具有獨立地位、享有獨立人格和意志的重要社會角色。為此,道教倫理中所具有的重視女性的因素,通過宗教傳播和教義崇拜的形式影響著人們的精神和現實生活。道教不僅在經文中傳授陰陽相合思想,而且還通過神話故事、民間傳說、文藝作品等講述男女相合、雙修成仙的事跡,傳播男女平等、相輔相成的理念。如傳說楊羲與九華安妃結為伉儷,二十二年后兩人修成正果乘龍駕云、白日升天的故事,就鼓勵了不少女性和男性一樣修行。為此,大批女丹家和女丹著作出現,她們有的在道派組織建設中起過重要作用,有的甚至成為某些道派的創始人。
道教尊崇女性的倫理文化,一方面展現了道教對女子修道成仙的重視和提倡,另一方面也體現出道教對女性人格尊嚴的尊重,喚醒了飽受歧視的女性對平等意識的追求。道教在女性觀上的可貴作用不僅影響著女性的宗教修行,也影響著當時不少女性走出家門在社會上發揮作用。
在中華文明五千年的歷史中,少數民族的文化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在歷史上也發揮了其應有的作用,特別是在女性倫理觀上,少數民族的風俗禮儀、傳統習慣對魏晉南北朝隋唐時期開放的社會風氣產生了重大影響。
民族融合過程中,少數民族淳樸、奔放的性觀念對漢族女性的婚姻觀念帶來了巨大沖擊。
十六國時期鮮卑族的慕容、乞伏、宇文、拓跋等部都曾建立政權。特別是拓跋部于5世紀中建立北魏王朝,不僅竭力促使鮮卑人漢化,同時鮮卑人的性觀念對漢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影響。鮮卑族作為北方一個游牧民族,崇尚自然,性格豪放,表現在性觀念上,也是自由隨性,并容許戀愛自由。女子婚嫁前有一定戀愛自由和性生活自由,在民間文化中也有體現。如詩中說到,“天生男女共一處,愿得兩個成翁嫗”、“南山自言高,只與北山齊。女兒自言好,故入郎君懷。郎著紫褲褶,女著彩裌裙。男女共燕游,黃花生后園。黃花郁金色,綠蛇銜珠丹。辭謝床上女,還我十指環”(《樂府詩集·卷二十五》)就是描述古時北方少數民族的風土人情和兩性相悅的場景。史書記載,“駱越之民,無嫁娶禮法,各因淫好,無適對匹,不識父子之姓,夫婦之道”(《漢書·南蠻傳》)。駱越是居住在我國南方的古老民族,魏晉隋唐時期的俚僚以及宋代以后的僮、俍、沙、儂和今天的壯族都是駱越的后裔。駱越的男女青年婚前有社交自由和戀愛自由,在漢人看來是不知禮法,失節淫亂。盡管如此,少數民族性觀念的隨性和開放,還是對漢人地區女性貞潔觀產生了不小的沖擊。
受少數民族文化的熏陶,加之宗教文化的滲透,使魏晉南北朝和隋唐時期的社會風氣日漸開化,性觀念也日漸開放。隋唐時期,民間男女自由戀愛、自由結合的事更是常見。在唐代詩歌中常有表現男女自由戀愛的場景和畫面,如“妾家越水邊,搖艇入江煙。既覓同心侶,復采同心蓮。折藕絲能脆,開花葉正圓。春歌弄明月,歸棹落花前”(《徐彥伯詩集·采蓮曲》)。劉禹錫的《竹枝詞》寫道:“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頭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女性貞節觀由嚴格走向寬松,由禁錮走向一定的自由與開放,是社會的一大進步,也是對女性身心的極大解放。
少數民族的倫理觀念中,不僅在男女戀愛上對兩性關系沒有嚴格的禮教束縛,在婚姻問題上也是相對寬松和自由。
北方的匈奴人在婚姻倫理中有這樣的規定,“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娶其妻妻之”(《史記·匈奴列傳》)。這種子妻后母、弟妻嫂的習俗,不僅存在于匈奴人中,在北方其他民族中也廣泛存在。匈奴人女子嫁到夫家,不僅是丈夫家族中的一員,而且是夫家氏族中的一員,具有繼承財產的權利。兒子在父親死去后,除了自己的生母外,所有的庶母、后母都可以娶為妻子;兄弟死亡后,也可以娶兄弟的妻子。此舉漢人則把它視為亂倫,司馬遷就認為,匈奴人“茍利所在,不知禮儀”(《史記·匈奴列傳》)。但游牧民族不崇尚漢族的“從一而終”觀念,與其地理環境、經濟條件和增加人口的需要密切相關,子妻后母、弟妻嫂的收繼婚制不僅讓自家人的財產得以保留,還可以為自己的家庭繼續生養后代。鮮卑族、羌族的婚姻制度大體上也與匈奴人一樣,存在“兄死弟娶寡嫂,弟喪兄納弟婦”的現象,《后漢書·西羌傳》記載:“父沒則妻后母,兄亡則納厘嫂,故國無鰥寡,種類繁熾。”因此,寡婦再婚較為普遍,不受限制,父母也不得干涉,他人也不能歧視。
當然受漢文化影響,魏晉和隋唐時期都有統治者倡導儒家的貞節觀,反對寡婦再嫁,甚至一些少數民族婦女受此影響也恪守婦道。但是頻繁的民族融合和胡漢通婚給當時社會帶來了開放的婚姻風氣,仍使那個時代形成了不同于秦漢和宋元時期的婚姻自由觀念。
少數民族由于受地理和經濟條件限制,女性不得不和男性一樣從事一些勞動和生產,加之游牧民族的遷移性質及女性還要隨軍作戰等原因,在少數民族文化中較少有男尊女卑思想,男女平等成為少數民族倫理文化中一種淳樸的理念。
在古代,祭禮本是一種男性才能參加的活動,漢文化中女性是不能參與的,而北方少數民族的婦女卻可以按鮮卑的習俗自由參加。曾在南朝和北朝都做過官的顏之推,曾比較了南北女性的不同地位和風氣,認為“江東婦女,略無交游,其婚姻之家,或十數年間,未相識者,惟以信命贈遺,致殷勤焉。鄴下風俗,專以婦持門戶,爭訟曲直,造請逢迎,車乘填街衢,綺羅盈府寺,代子求官,為夫訟屈,此乃恒、代之遺風乎”(《顏氏家訓·治家第五》)。漢人女子結婚后幾乎沒有什么交際活動,而鮮卑女子不僅是一家之主,還能為孩子求官,為丈夫爭是非,活躍于社會各種場合。正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風習,使北朝婦女儼然不同于受禮教薰陶教育的南朝婦女,她們與男人一樣公開在社會上交往和發展自我。
少數民族男女兩性平等對待的觀念,影響著漢人的兩性觀,使不少女性為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實現了自身的社會價值。
非主流文化在社會發展中,既是對主流文化的一種補充,同時也是對主流文化的抗爭和反抗。傳統宗教文化和少數民族文化中呈現出的女性倫理觀,也是對主流文化的沖擊,并對社會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為了維系男權社會的穩定和維護專制制度的統治,儒家文化在男女兩性問題上樹立了男尊女卑的觀念,從而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中占有主流地位的思想和觀念,對中國社會的女性發展設置了障礙和阻力。非主流的女性倫理文化對儒家思想的沖擊可謂影響至深。
儒家創始人孔子有一句關于女性地位的著名論斷,即“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論語·陽貨》),表明了儒家對女性地位的蔑視和輕視。因為在儒家看來“親親、尊尊、長長,男女之有別,人道之大者也”(《禮記·喪服小記》)。由此儒家制定了女性一生所要遵守的倫理規范和道德戒律,這就是“三從四德”。“三從四德”的提出,從根本上為男尊女卑的實施奠定了道德基石,為此廣大女性也把對“三從四德”的遵守作為行為規范來加以踐行,從而也使廣大女性成為男權社會下的犧牲品。在傳統的儒家女性文化中,更是沒有愛情、戀愛的觀念,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性在婚姻中更是沒有自主的權利和自由選擇的機會。儒家主張“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禮記·曲禮上》)。為此孟子也認為,女孩出嫁必須經過父母之命,若是自己戀愛自己相中婆家,那是要受到父母和公眾的譴責的。即“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鉆穴隙相窺,逾墻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孟子·滕文公下》)。女孩到了婆家,一定要恭敬,一定要謹慎,不要違背丈夫,以順從為準則,那是做女人的道理。婚姻對女性來說,不僅是一個安身之所,同時也成為束縛女性人生的枷鎖。另外,相對于男性而言,儒家對女性貞操觀的道德要求更為嚴格也是其男尊女卑思想的又一體現。要求“女子許嫁,纓,非有大故,不入其門”(《禮記·曲禮上》)。并且“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禮記·郊特牲》)。不僅要求女子出嫁前沒有大事他人不要進入,而且要求出嫁之后如果丈夫死了也不能改嫁。并把妻子與人有染作為休妻的理由之一,如“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大戴禮記·本命》),而男人卻可以三妻四妾。對待男女在性倫理要求的不同取向,說明儒家倫理文化中男權的主導地位,也說明男女地位的不平等。
對于儒家文化確立的男尊女卑主流思想,不論是宗教文化還是少數民族文化,都予以一定程度的批判和批駁。如道家的和合文化和佛教的眾生平等觀念,不僅在一定程度上沖擊了儒家男權思想的根源,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現實中的女性對自己權利的爭取。
特別是在少數民族開放的文化習俗的影響下,對儒家的婚姻觀、戀愛觀和男女觀的沖擊更是勢不可擋,使得深受其影響的魏晉南北朝隋唐時期在貞操觀念上比前代甚至后代更加開明。甚至在漢族中也屢屢出現寡婦再嫁、離婚再嫁的現象,都在一定程度上摧毀了儒家歧視女性的觀念,維護了女性的尊嚴和權益。
雖然,少數民族的改嫁之風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舉措,但在漢人看來就是對禮教的反抗。而反抗的結果就是隨著少數民族文化的日益侵入,漢人也深受影響,婚姻自由、改嫁自由在魏晉南北朝和隋唐時期形成了一定的風氣,改變了儒家女性不得改嫁的貞節觀。如隋文帝曾下詔:“九品已上妻,五品已上妾,夫亡得改嫁。”在唐代更是從法律上也為女性離婚提供依據,唐律規定 “若夫妻不相安諧而和離者,不坐”,“不相安諧”即可離婚,這在前代是罕見的,在離婚問題上給予了女性一定的自由。對婦子離婚改嫁和夫死再嫁,法律也沒有約束和限制,這就從法律上為婚姻的相對自由制造了一定的條件。由于人們貞節觀念的改變及其法律上的規定,使唐代無論是宗室貴戚、士宦,還是民間百姓,婦女都可以離婚、改嫁,這的確是歷史的進步。據《新唐書·公主傳》載,唐代公主再嫁的達二十三人:計有高祖女四,太宗女六,中宗女二,睿宗女二,元宗女八,肅宗女一。其中三次嫁人的有四人。
社會生活的開放和女性地位的提高,雖然原因更多在于政權統治薄弱、經濟水平提高、儒家學說式微等多種因素綜合的作用,但少數民族文化和宗教文化因素的影響還是不能忽視。在專制時代社會能不斷出現女政治家、女詩人、女藝術家等,多少都受到了少數民族文化傳統和宗教文化的影響。少數民族文化和宗教文化中對自由的崇尚和對美的追求等,對女性走出家門、踏入社會并在社會中取得一定的成就,提供了良好的社會文化基礎和寬松的道德氛圍。如北魏的女政治家馮太后就深受少數民族文化的影響。馮氏是漢人,但被其父送給鮮卑人建立的北魏太武帝做妃子。終日耳濡目染,她逐漸熟悉了北魏皇宮內的禮儀和鮮卑文化,鮮卑文化中男女平等的觀念使她以后能和男人一樣在治理國家上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甚至和男性統治者一樣在性生活上毫無忌諱。馮太后不僅擁有不少男寵,還曾與南齊使臣劉纘有過一段“床幃外交”,“纘屢奉使至魏,馮太后遂私幸之”(《資治通鑒·卷第一百三十五》)。如唐代從開國皇后竇氏,到武則天、太平公主、上官婉兒等,都在國家治理中發揮著自己的才干,對社會發展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盡管這一時期女性意識的覺醒受到專制社會體制的限制,還帶有個人色彩,不具有社會整體觀念轉變的意義,但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說明非主流文化對女性社會地位的提升起到的積極作用。雖然傳統非主流文化中蘊含的男女平等思想還不具有現代政治意義上的男女平等的內涵,但這一樸素的男女平等觀,卻是對儒家男女不平等思想的抗爭,為女性在現實中爭取尊嚴和權利奠定了文化和思想基礎。
[1]華嚴經今譯[M].王良范,張建建,等注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
[2]金剛經·壇經[M].史建,翟霞,注.北京:華夏出版社,20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