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胞因子誘導的殺傷細胞治療血液系統惡性腫瘤研究進展

王 艷，席潔琳，黃曉兵，朱一帆，張晉琳△

(1.遵義醫學院研究生院2010級，貴州 遵義 563003;2.四川省醫學科學院·四川省人民醫院a.血液科，b.器官移植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72)

細胞因子誘導的殺傷細胞(cytokine induced killer cells，CIK)是將人外周血、骨髓或臍血的單個核細胞在體外用多種細胞因子(IL-2、INF-γ及抗CD3單克隆抗體等)誘導培養后獲得的一群異質性免疫細胞，1991年由美國斯坦福大學Schmidt-Wolf等首次報道［1］。其主要效應細胞表面既有T細胞表面標志CD3+，也有自然殺傷細胞(NK細胞)表面標志CD56+，故兼具有T淋巴細胞的抗瘤活性和NK細胞非MHC限制性殺瘤特點。研究證實CIK細胞殺瘤活性顯著高于淋巴因子激活的殺傷細胞(lymphokine activated killer cells，LAK)細胞［1～4］。CIK 細胞已經應用于多種實體腫瘤和白血病、淋巴瘤等血液系統腫瘤的治療，是目前抗腫瘤過繼細胞免疫治療最有效的方案［3］。本文對CIK細胞在血液系統惡性腫瘤的應用做一綜述。

1 CIK細胞的培養

Schmidt-Wolf等［1］將人外周血單個核細胞在第0天加入IFN-γ500 U/ml，置37 ℃、5%CO2孵箱中培養24 h后加入IL-2 300 U/ml、抗CD3單克隆抗體10 ng/ml、IL-1 100 U/ml，并每3 天加入 IL-2 繼續培養，最終得到CIK細胞。該研究還證實單獨加入IL-2培養在第15天時細胞數增長19倍，加入IL-2和抗CD3單克隆抗體培養在第15天時細胞數增長754倍。現在大多數CIK細胞的體外培養參照此方法，培養10天后細胞可以表現出殺瘤活性［6］，15～20天達到高峰，因此臨床使用的CIK細胞應該在培養后的第10～20天內收獲［7］。實驗研究表明，外周血、骨髓及臍血均可以制備出CIK細胞。王家祥等［8］發現，臍血來源的CIK細胞體外擴增快，對腫瘤細胞的作用顯著優于外周血CIK細胞。

2 CIK細胞的作用機制

2.1 直接殺傷腫瘤細胞 CIK是與靶細胞的結合，是MHC非限制性的。當CIK細胞在受到刺激時會釋放有毒性的胞漿顆粒到細胞外間隔，而這些胞漿顆粒內容物對靶細胞有直接殺傷作用。

2.2 間接抑瘤殺瘤作用 CIK經培養后能夠分泌多種細胞因子［9］，如 IL-2、IFN-γ、TNF 等，這些細胞因子不僅對腫瘤細胞具有直接的抑制作用，還可以通過調節機體的免疫系統間接的殺傷腫瘤細胞。

2.3 誘導腫瘤細胞凋亡 Verneris等［10］曾研究CIK細胞對Fas介導的細胞凋亡的敏感性，認為CIK細胞可以誘導Fas陽性表達的腫瘤細胞凋亡，它能活化腫瘤細胞凋亡基因，使 cFLIP、Bcl-2、Bcl-xL、DAD1和survivin基因表達上調，從而誘導腫瘤細胞凋亡。

2.4 促進T細胞增殖活化 任歡等［11］認為，CIK細胞較強的體內抗瘤活性可能與宿主體內T細胞活化有關，而對于提高宿主NK細胞毒活性作用不明顯。

3 CIK細胞治療血液系統惡性腫瘤

CIK細胞因其增殖活性高、殺瘤活性強、殺瘤譜廣、對多重耐藥腫瘤細胞同樣敏感［12］、殺瘤活性不受環孢素等免疫抑制劑的影響［13］和對正常骨髓造血前體細胞毒性小等優點，已被應用于血液系統惡性腫瘤的臨床治療，并取得了一定的療效。

3.1 CIK細胞在急性白血病(acute leukem ia，AL)中的應用 Linn等［14］利用急性髓細胞白血病(AML)患者初診時的外周血單個核細胞擴增出CIK細胞，發現這些細胞可以殺死人類NK細胞的靶細胞K562，并觀察到這些細胞可以溶解自體急性單核細胞白血病(M5)靶細胞，產生抗異體白血病細胞的細胞毒作用。國內童春容等［15］研究認為CIK治療急性白血病患者具有較好療效。研究顯示，37例急性白血病患者在接受了58療程CIK細胞治療后，中位持續完全緩解(continuous complete remission，CCR)期為26月，3例脾大的患者有2例脾臟縮小，8例患者骨髓殘留的常染色體和/或基因標志消失。惠吳函等［16］研究表明，CIK與急性髓系白血病細胞混合殺傷后，G0期細胞減少，CIK細胞對 G0期CD34+白血病細胞有明顯的殺傷作用。而且這種殺傷作用具有選擇性，不損傷正常造血干細胞，為臨床應用自體CIK細胞清除患者體內殘留的G0期白血病細胞提供了實驗基礎。該作者也證實CIK細胞對慢性粒系白血病細胞也有同樣的作用［17］。張樂萍等［18］臨床應用CIK與IL-2聯合治療兒童ALL。選擇28例化療12個月后微小殘留病灶(minimal residual disease，MRD)仍陽性的兒童ALL患者，14例為治療組，另外14例為對照組。14例患者應用CIK細胞/IL-2治療隨訪5～33個月均無復發，生存時間超過30～54個月，且骨髓形態學和MRD檢測均為陰性，1例脾大者也于治療后回縮。對照組8例復發，6例MRD轉陰，兩組復發率比較有顯著性差異。該研究認為CIK/IL-2治療具有清除MRD、減少兒童ALL復發的作用。Cai等［19］對5例B-CLL的老年患者使用了含胸腺肽增強免疫的自體CIK細胞輸注聯合小劑量IL-2方案治療，也取得了較好療效，為老年B型淋巴細胞性白血病(B-CLL)患者提供了一種新的生物治療方法。該臨床研究同時證實，在胸腺肽α1增強免疫治療后，老年B-CLL患者體外誘導CIK細胞在擴增數量、效應細胞擴增倍數、比例及體外殺瘤活性均明顯高于胸腺肽α1治療前。證實以胸腺肽為基礎的增強免疫治療有助于CIK細胞療效的發揮。

3.2 CIK細胞在淋巴瘤(lym phoma)中的應用Schmidt-Wolf等［20］采用編碼 IL-2基因的質粒載體轉染自體CIK細胞對包括2例淋巴瘤患者在內的10例腫瘤持續進展的患者進行治療，結果提示有6名患者腫瘤未再進展，3例無明顯療效，1例淋巴瘤患者療效較好。本研究是將CIK細胞應用于臨床的第一次報道，證實了CIK細胞的輸注對人體未產生嚴重不良反應，并有希望成為臨床腫瘤治療的新的方法。郭智等［21］研究證實CIK細胞對難治性淋巴瘤也有較好的臨床療效。楊波等［22］對9例老年B細胞性惡性淋巴瘤患者行自體CIK細胞聯合IL-2治療，結果表明CIK細胞治療后CD3+、CD3+CD8+、CD3+CD56+細胞比例明顯升高(P＜0.05)，β2微球蛋白、LDH水平顯著下降(P＜0.05)。所有患者癥狀改善，生活質量顯著提高(P＜0.01)。7例接受8個周期的CIK細胞輸注的患者和2例接受4個周期的輸注的患者均未出現不良反應。該研究證實自體CIK細胞聯合IL-2治療老年人B細胞性惡性淋巴瘤安全有效，這為老年淋巴瘤化療以外的細胞治療提供了一個新的選擇。楊洋等［23］在自體CIK細胞聯合IL-2的基礎上加用了胸腺五肽的治療方案，對高齡的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患者同樣取得了較好療效。國外學者證實加入抗CD20單抗培養的CIK細胞可增強對B細胞性淋巴瘤的治療活性［24］。

3.3 CIK細胞在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myelodysp lastic syndromes，MDS)中的應用 劉洋等［25］取6例老年MDS患者外周血單個核細胞，在體外經細胞刺激因子培養，誘導成CIK細胞，回輸至患者體內，結果經CIK細胞治療后8～10天檢測外周血淋巴細胞亞群變化表明 CD3+、CD3+CD8+、CD3+CD56+細胞比例明顯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所有患者未出現嚴重不良反應。該研究認為CIK細胞治療不能改變MDS向高危亞型轉化的自然病程，但有效地減少了MDS患者感染的發生，穩定血紅蛋白水平，減少紅細胞的輸注量。

3.4 CIK細胞在多發性骨髓瘤(m ultip le m yeloma，MM)中的應用 石永進等［26］應用CIK細胞對2例緩解的MM患者進行治療取得較好療效，隨訪22～26個月，2例患者均持續緩解，未見復發。Jie等［27］對1例伴有肺癌和副腫瘤性皮膚病的MM患者進行了自體CIK細胞輸注，治療后MM和肺癌保持穩定，沒有進展或復發，副腫瘤性皮膚病明顯改善。

3.5 CIK細胞在造血干細胞移植(HSCT)后的應用 國外一項關于給予HSCT后復發患者給予供者CIK的Ⅰ期臨床試驗結果顯示，11例患者中有3例完全緩解，1例達到血液學緩解，1例病情穩定，證實異體CIK細胞具有安全、良好耐藥性等優點，有望成為未來臨床研究的重點［28］。國內學者［29］對9例未緩解的復發難治性的血液腫瘤患者進行異基因HSCT，在移植后序貫輸注供者CIK細胞取得較好療效。涂三芳等［30］對2例無合適供者的高危急性髓細胞白血病患者在化療緩解后進行自體HSCT聯合異體CIK細胞及IL-2治療，2例患者持續緩解時間分別為20個月及2年，并仍無復發。該研究首次得出對于無合適供者的高危急性髓系白血病患者行自體HSCT聯合異體CIK細胞及IL-2治療，有機會獲得長期無病生存。

國內外研究報道CIK細胞治療過程中的不良反應少，主要為輕到中等程度的發熱，少數有乏力、肌肉酸痛等不適，可對癥處理后好轉。這可能與回輸CIK細胞在體內分泌多種抗腫瘤效應的細胞因子有關［31］。

4 展望

國內外臨床研究證實CIK細胞在血液系統惡性腫瘤的治療方面有較好的臨床療效。此外，建立CIK細胞過繼免疫治療的統一方案、最佳培養途徑、應用劑量及回輸途徑等方面尚待繼續深入探討，以達成規范。有文獻認為樹突狀細胞(DC)與CIK細胞共培養的 DC-CIK 細胞具有更強的溶瘤性［32，33］，為血液系統惡性腫瘤的細胞免疫治療提供了更廣闊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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