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合作原則和關聯論引發的會話幽默*

孫琳琳

(渤海大學文理學院外語系，遼寧錦州121001)

一、引言

會話幽默主要是通過運用詼諧的語言和輕松的語氣來委婉地表達潛在的內涵，產生令人出乎意料的效果，反映出話語者的修養、智慧以及靈活運用語言的技巧，是生活的調味品，業已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與此同時，會話幽默屬于言語范疇，而且又是在話語者在使用語言過程中所產生的，因此我們可以用語用學的最重要的兩大理據——合作原則和關聯理論進行研究。

二、國內外研究現狀

近二十年來，國外對幽默的研究可謂空前繁榮，Parkin曾對幽默的研究作如下分類:對幽默的生成和欣賞的心理研究，代表人物有 Kluger，Carroll，Gruner，Wyer，Booth －Butterfield和Gallivan等;對幽默的認知與習得的研究，代表人物 Lowis and Nieuwoudt，Feingold and Mazzella，Neuliep，Gorham and Christophel等;對幽默在會話、文學、語言領域中的應用及產生的效果，代表人物有Francis，Wanzer et al，Beidler，Graham et al，Lemay和 Meyer等。

而國內對幽默的研究可追述到《詩經》，然而卻沒有像西方那樣把幽默作為一個獨立的文體來研究。幽默一直是語言學家所關注的語料，而由于觀察的角度不同，理論流派不同，方法自然也不同。傳統理論認為幽默只是人的一種感覺，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主要有三種，每種之間有交叉，但又不可互相替代:

(1)優越感理論，它是在過去的時期內最流行的一種理論，取笑方處于較優越位置，而被取笑方位于被鄙視位置。

(2)不一致理論，它在流行上僅次于上一種理論，指的是受話者所接受的信息與期待不一致而產生幽默效果。

(3)釋放理論，它是相比而言最不流行的一種理論，認為幽默是從社會要求的束縛中的一種釋放。

除此之外，還有集中在語言促發語和修辭格的研究方法，如夸張、多義詞、隱喻與矛盾等。以上各種都可用于解釋個別會話幽默，但他們必須共同作用方能窮盡解釋。

三、合作原則和關聯理論影響下產生的會話幽默

由于語用學這一新興學科的發展，會話幽默逐步成為語用學家的關注，尤其Grice認為幽默應該與違反合作原則有關，而且大多語言學家已達成一致，認為幽默的產生的確是由于說話者違反一條或多條合作原則。但大多研究都集中在對違反原則的描述上，即特殊會話含義，而遵守合作原則的一般會話含義卻并沒有多加研究，而 Sperber＆Wilson的關聯理論恰巧彌補了這一缺陷。

1．合作原則與幽默

語言學家Grice提出了著名的會話“合作原則”理論，認為說話者與聽話者在會話時都是在彼此合作，這一“合作原則”還可細分為四個準則:

(1)質的準則——要努力使你所說的話是真實的，而不要說自己認為是虛假的或缺乏足夠證據的話;

(2)量的準則——所說的話應包含交談目的所需要的信息，不應包含超出需要的信息;

(3)關系準則——說話者提供的信息必須真實可靠，與話題內容有關，所說的話要有聯系;

(4)方式準則——要清楚明白，避免晦澀和歧義，要簡練。

他認為人們在會話時都在自覺或不自覺地遵守這一原則。雙方只有遵循合作原則，談話才能順利進行下去。而當人們會無意或故意的違反一個或多個合作原則時，會話幽默就產生了。例如:

Critic:“George，old chap，when I look at one of your paintings I stand and wonder—”

Artist:“How I do it?”

Critic:“No，why you do it?”

上例中由于critic沒有給出包含交談目的所需要的充分信息，違反了量的原則，以至于artist誤認為critic是在贊揚他的畫，于是產生了幽默效果。

——“Why did the Vice President fly to Panama?”

——“Because the fighting is over．”

上例中，說話者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所說的話是真實的，是明顯的違反了質的準則，因為當說話者說這句話時，該副總統從未去過巴拿馬，而且也確實沒有足夠根據證明，副總統是因為懼怕戰爭而推托或拒絕去過巴拿馬。所以這只是說話者想當然的想法，是在暗指這個副總統是個膽小鬼。

下例可以看作是由于違反關系原則造成的會話幽默:

Elderly woman:“What do you have for gray hair?”

Chemist＇s salesman:“Great respect，madam”．

表面看這個藥店的售貨員所說的內容與該話題無關，因為這個上了年紀的婦女詢問的是一種能治療白頭發的藥，但仔細思索一下，二者是有聯系的，并起到一語雙關的作用，一方面，售貨員對于上了年紀的老年人很尊敬;而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售貨員對于老年人除了尊敬也別無其他了，所以其真正含義是藥店沒有可以治療白頭發的藥，讀來令人玩味。

另一個會話幽默的例子是由于違反了方式原則造成的:

——“Do you believe that the clubs are good for young men?”

——“Only when kindness fails．”

受話者本可以用簡單的“相信”或者“不相信”來回答，可是他卻選擇了一種比照的方式，用比較復雜的晦澀的話語來回答，于是產生了幽默效果。

通過上面的四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出違反任何一個原則都可以產生會話幽默，當然需要說明的是上面的四個例子可能不僅只違反一個準則，而是同時違反了多個準則，在這里就不加贅述了。當然Grice的“合作原則”也存在一些理論上的不足之處。這些不足在里奇和列文森等的論著中都得到了一定的修改和補充，例如里奇就提出了“禮貌原則”及五個準則作為補充。

2．關聯論與幽默

Sperber和Wilson提出了以“合作原則”的關系準則為基礎發展而來的關聯理論。關聯論認為，說話者與聽話者的交際過程是一個明示——推理過程，即說話者以明示(示意)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圖，聽話者則從對方明示的信息中推斷出其隱含的交際意圖。但這種明示的話語仍具有較大的間接性。話語越間接，其關聯性就越弱，聽話者作出的努力就越大。值得注意的是，關聯論并沒有直接間接之分，只是具有不同的關聯程度而已，所以人們的所有交際都是遵守關聯論的，所謂會話幽默只是看起來與所說話題關聯度較小而已。

a．Tom:“Jack，would you please tell me something about John Milton?”

Jack:“Okay，sure，he got married and wrote‘Paradise Lost＇;then his wife died and wrote‘Paradise Regain＇．”

b．奶奶:“明天我去巴黎，想給你買條裙子，不知你喜歡什么款式的?”

孫女:“這很容易，奶奶，你就挑你最討厭的款式買吧。”

a例中的幽默是由婚姻和失樂園與復樂園之間的關系引出的，通過這句話可以看出說話者對婚姻的態度，認為男人一旦進入婚姻，就會失去自由，變得不再快樂;而一旦脫離婚姻，就會重獲自由，并且重拾歡樂。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只是Jack對其做的牽強附會的聯系，令人捧腹。而b例中孫女知道奶奶的審美觀點與自己的截然相反，所以奶奶討厭的款式即是孫女喜歡的。該例是由代溝引起的幽默。

四、結語

幽默是生活的調劑品，也是人際關系的潤滑劑，給大家帶來快樂的同時，也可以避免尷尬局面，殊不知幽默的產生也具有一定的語言學理據，只要弄懂會話幽默產生的原理，會話中想取得幽默的效果并不是難事。通過對合作原則和關聯理論影響下的會話幽默的研究，我們能更好地了解會話幽默產生的原因，欣賞幽默的藝術性和精妙之處，進而使交際能夠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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