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依賴型進口、資本利率剛性與出口影響經濟增長的效率分析

馮貞柏

(五邑大學經管學院 廣東江門 529020)

出口依賴型進口、資本利率剛性與出口影響經濟增長的效率分析

馮貞柏

(五邑大學經管學院 廣東江門 529020)

在分析總結中國宏觀經濟具有出口依賴型進口和資本利率剛性兩大重要事實的基礎上，本文對凱恩斯總需求模型進行修正，分析出口增長對中國廣義經濟增長的影響。在對模型可識別性和聯立性檢驗之后，利用3SLS法對模型進行系統估計和乘數分析。結果表明:總體上看，出口增長對中國經濟增長是有效的，但效率不高。具體表現為出口和國民收入的增長并未很好地帶動居民消費增長;出口對資本形成的貢獻微小，投資形成主要依賴上期國民收入增長;出口對進口的短期影響過大，而長期影響渺小;資本形成、進口需求與本期國民收入關系不大，而主要受上期國民收入的影響。因此，要警惕出口導向型的發展戰略致使經濟陷入“制成品比較優勢陷阱”和“貧困化增長”困境。

出口增長;廣義經濟增長;乘數分析

一、引言

迄今為止，中國加入WTO已十年整。這期間，中國對外貿易以驚人的速度增長:2001年，貨物進出口總額4.22萬億元，世界排名第六，其中，出口2.20萬億元，進口2.02萬億元;2010年，貨物進出口總額高達20.17萬億元，世界排名第二，其中，出口10.70萬億元，居世界第一，進口9.47萬億元，居世界第二。在擁有WTO成員國身份的這十年中，中國的消費、投資及GDP總值也在快速地增長:2001年，中國的消費總額、資本形成總額、GDP分別為6.34萬億元、3.98萬億元、10.90萬億元;2010年，它們分別增長到18.69萬億元、19.17萬億元、39.43萬億元。直觀地看，對外貿易與消費、投資和GDP增長均呈現同向增長，貿易的增長帶動了中國經濟的增長。然而，在這一系列增長數值的背后，有一個重大特征卻容易被忽視，即這十年來，貿易增長的速度遠遠快于經濟其他指標的增長速度:進出口總額增長4.8倍，出口增長4.9倍，進口增長4.7倍;而消費總額只增長2.9倍，資本形成總額增長4.8倍，GDP增長也僅3.6倍。可見，出口的增長帶來的主要是進口和投資的增長，而不是消費的增長和GDP的增長。

因而，在中國入世十周年之際，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值得我們深入思考:為什么出口的增長只帶來進口的增長，而不是消費的增長和GDP的增長?貿易的增長對中國經濟增長效率是高還是低?又是什么因素影響了貿易增長對經濟增長的效率的呢?這種增長速度差距的背后暗含著什么樣的經濟規律?這種勢頭長期發展下去會否導致中國經濟結構的失衡?沿著這一思路，本文以開放經濟下的國民收入總需求模型為分析框架，結合中國的實際，對模型進行合理地調整和修正，利用中國入世十年間數據，在確保模型估計準確、有效的基礎上進行分析。

二、我國事實與模型修正

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問題，傳統且一貫的分析方法是從凱恩斯宏觀經濟模型出發，通過對國民收入恒等式中出口和進口與其他變量之間的關系來進行［9］。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模型的設定和估計方法的選擇對結果會產生重大的影響。換句話說，模型建立是否符合經濟事實，是否符合各變量自身的邏輯關系，能否選擇一個正確的估計方法，直接關系到分析結果的準確與否。因此，模型的建立首先要遵照我國的實際情況來修正。

(一)兩大事實

第一大事實是，中國對外貿易中進口是高度依賴出口而增長的。進口對出口的高度依賴主要原因是加工貿易進出口占進出口總額的比例過高。統計顯示，中國入世十年間，加工貿易一直占據貿易總額的“半壁江山”，雖然最近一兩年占比稍有下降，但總的來看一直在占進出口總額四到五成之間徘徊。加工貿易是進口全部或者部分原輔材料、零部件、元器件、包裝物料，利用本國的優勢稟賦、生產能力和技術，加工或裝配成成品后再出口的生產及貿易模式，主要方式包括來料加工和進料加工。與一般貿易相比，我國加工貿易的重要特點是以外企為主體，以進料加工為主要經營模式，以機電、高技術產品為主要出口品，以發達國家為主要出口市場。這是一種以產業縱向分工為基礎，上游和下游的研發、材料、零件、銷售及品牌的主要場所都在國外，而只有加工制造環節在國內進行的一種生產貿易模式［4］。這一特點決定了加工貿易的出口是和進口緊密聯系的:進口的主要目的是為加工后出口，企業進口需求主要由出口量決定，因而這種出口必然強勁地帶動進口的增長。因此，在加工貿易占貿易總額很高比例的情況下，加工貿易額中進口對出口的高度依賴自然就提高了貿易總額中進口對出口的依賴。這是中國式的加工貿易和中國式的貿易結構所特有的重要事實。

第二大事實是，中國資本形成是利率剛性的。由于中國特殊的國情，資本形成與利率之間的聯系不大:第一個原因是利率市場化水平很低，利率一直由央行嚴格管制，導致投資和儲蓄都不以市場供求而自由波動;第二個原因是國有企業一直是中國經濟的主體，在申請貸款時也很少考慮利率因素［5］。而且，它們的經營仍然沿襲了計劃經濟時期的預決算模式，管理上仍以政府任命和控制為主，因而投資行為在很大程度上受行政的干預甚至支配;并不是根據市場的需求來主動采取投資策略，因而投資決策的主要依據是上一年度的增長收益，反映在全國范圍內的投資也受上期GDP影響很大;第三個原因是中國傳統觀念和保障體制導致居民在儲蓄和投資之間的選擇是僵化的，而受利率變動的影響不大。這三個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體現出中國資本形成是缺乏利率彈性的，主要只跟收入相關，而且與上期收入關系密切，體現出收入慣性。

(二)修正后的凱恩斯模型

簡單的凱恩斯模型暗示了:從狹義上講，經濟增長是指一個國家當年國內生產總值對比往年的增長率;而從廣義上講，經濟增長是指在一定時間內，一個經濟體系生產內部成員生活所需要商品和勞務潛在生產力的擴大，其實就是消費可能性曲線和生產可能曲線的向外擴張。它可以用收入(總供給)結構和支出(總需求)結構來表示。事實表明，近十年來，無論是總量上還是結構上，我國經濟發展過程中總供給和總需求大體上是相等的，也可以說是均衡的①影響總供給和總需求的因素不是固定不變的，因此，總供給與總需求也是不斷變動的。通常情況下，總供給與總需求在數量上的大體相等被稱為總量平衡，總供給與總需求在結構上的大體一致被稱為結構平衡。總供給和總需求的失衡會引起資本、商品、勞動力過剩，社會資源閑置浪費，甚至導致經濟危機;或者引起經濟過熱、物價上漲、市場秩序混亂，經濟發展不穩。。因此，假設在總供給和總需求均衡的的前提下，如果不考慮貨幣市場，單純考察產品市場，四部門經濟中總需求結構角度的凱恩斯國民收入決定于下式:

其中，Yt代表國民收入的總需求;Ct表示居民消費總額;It表示資本形成總額;Gt表示政府消費支出;Xt表示貨物和服務出口總額;Mt表示貨物和服務進口總額。

對于消費函數，雖然有庫茲涅茨的長期消費函數，有杜森貝里的短期消費函數，有弗里得曼的持久收入假說，有莫迪里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說，還有霍爾的隨機游走假說，但是經典的凱恩斯模型仍然不失為一個宏觀經濟系統分析的一個標準范式。凱恩斯把消費定義為國民收入線性函數:

其中，Ct表示居民消費總額;a0表示在零收入條件下的最低消費，a0＞ 0;a1表示邊際消費傾向，0＜a1≤1。

由于資本形成的利率剛性特點，以及從單純考察產品市場的角度，投資行為體現出高度的國民收入慣性，其決定因素是本期國民收入和上期國民收入，尤其是由于體制因素導致上期國民收入在資本函數中有特殊的重要性。結合凱恩斯簡單國民收入決定理論，將資本形成函數修正如下:

其中，It表示當期資本形成總額;Yt－1表示上一期國民收入;0＜b2＜1，體現資本形成與上期國民收入的關系。

對于進口需求，按照凱恩斯的理論，主要跟本期國民收入有關。我國進口相對價格對中國進口需求的影響較小，收入對中國進口需求的影響較大，且收入中出口對進口需求的影響較大，而消費對進口需求的影響較小［6］。我國由于加工貿易在貿易總額中的高占比導致進出口總額中進口對出口的高度依賴性，令我們在進口需求函數的設計上需要引入出口作為內生變量。調整后的進口需求函數如下:

其中，Mt表示當期進口總額;Xt表示當期出口總額。

因而，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在對傳統的資本形成函數和進口需求函數修正后的宏觀經濟模型是:

三、模型識別與檢驗

人們可以根據不同的假設前提及邏輯過程建立不同的經濟模型，而一個模型是否合理科學卻需要經受實踐的檢驗:如果通過估計和檢驗，那就可以說模型是好的，否則就需要對模型調整和實驗進行選擇甚至放棄。對于多方程聯立的宏觀經濟模型，一般要從判斷模型的可識別性入手。

(一)模型識別

在上述宏觀經濟模型中，內生變量有 Ct、It、Mt、Yt，滯后內生變量 Yt－1和外生變量 Xt、Gt一起構成前定變量①外生變量不是由模型內部的變量所能決定的，模型中有兩個外生變量:一個是政府支出，它是政府根據本期支出在年終預算下期支出，因此具有剛性;另一個是國家的出口水平，它并不是由本國決定的，而主要受國際市場的影響，具有典型的外生性質。。根據結構模型可識別的原則，必要條件是每一個隨機方程都必須有若干個變量被排斥在該方程之外，或者說單個隨機方程的內生變量和前定變量之和不能大于模型中前定變量的總數加1。從模型中(2)—(4)的結構方程中可以看出，每一個方程的內生變量和外生變量之和都不大于4，故滿足識別的必要條件。模型可識別的充分條件是每一個隨機方程的被拆變量結構參數矩陣的秩為模型中內生變量個數減1。結構參數矩陣如下:

對于方程(2)—(4)，被拆變量的結構參數矩陣分別是

容易判斷，模型中的三個隨機方程被拆變量的結構參數矩陣的秩都等于3，根據隨機方程識別的秩條件，模型是可以識別的。而且由于(2)和(3)內生變量和外生變量之和都小于4，所以是過度識別的，而(4)的內生變量和外生變量之和等于4，因此是恰好識別的。

(二)模型的聯立性

對于能夠識別的結構模型，為了可以得到有效并且一致的參數估計量，首先要對方程中解釋變量與其它方程中的隨機誤差項之間的相關性進行檢驗，也即考察方程的聯立性問題，然后根據具體情況選擇合適的估計方法。方程聯立性Hausman檢驗步驟［1］及結果如下:

表1 聯立性檢驗過程及結果

Hausman檢驗的結果表明:模型中(3)式的內 生變量It與(2)式的隨機誤差項之間，(4)式的內生變量Mt與(2)式的隨機誤差項之間，(4)式的內生變量Mt與(3)式的隨機誤差項之間，都存在著顯著的相關關系。因此，模型的各結構方程之間存在聯立性問題。這為我們決定模型的估計方法提供了很好的依據。

(三)模型估計結果及檢驗

本文采用三階段最小二乘法(3SLS)進行，因為同時估計聯立方程系統的全部結構方程時，當方程右邊變量與誤差項相關，并且殘差存在異方差和同期相關時，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估計方法［2］。對于具有聯立性的方程組建的結構模型的估計結果，為了更有效地考察其對經濟模擬和預測的效果，判斷建模是否科學合理，一般需要進行三個方面的檢驗:第一方面的檢驗是為了保證模型系統中每一個方程的可靠性而采取的對單方程的檢驗;第二方面是對模型的系統擬合優度進行檢驗;第三方面是對結構模型中的各個方程之間的誤差傳遞程度進行檢驗。這三方面的檢驗既可以考察單個行為方程的客觀合理，又可以保證各個方程聯立成一個系統之后，仍然保持良好的統計性質。

考慮聯立模型的各方程的隨機誤差項可能存在跨方程相關問題，采用三階段最小二乘法(3SLS)進行估計，以獲得參數一致的且有效的估計量。估計結果得到模型的回歸表達式如下:

表2 模型估計及檢驗

回歸結果顯示:從單方程角度看，消費函數、資本形成函數及進口需求函數的擬合效果都非常好，判定系數分別達到 0.998、0.996、0.991，DW 值也都比較理想，各解釋變量除了Yt對It及Mt的解釋不顯著，其它變量都非常顯著。從聯立方程模型的系統擬合優度檢驗看，通過內生變量實際值與估計值之間的誤差進行比較，可以很好地反映整個模型系統對內生變量的解釋程度。一般情況下，如果模型的內生變量中，RMSP＜5%的變量數目占70%以上，并且每個變量的RMSP＜10%，則該模型系統有較好的擬合優度和預測能力［7］。因此，四個內生變量的擬合相對均方誤差表明，模型有著非常優秀的擬合效果。從方程之間的誤差傳遞性情況看，關鍵路徑上方程的馮諾曼比為0.0103，非常接近于0，因此可以判斷，關鍵路徑上的方程之間幾乎沒有誤差傳遞。

從以上分析結果可以看出，無論是從單方程檢驗，還是從系統出發的擬合優度及誤差傳遞性檢驗看，模型的估計結果都非常顯著，而且系統邏輯清晰、結構穩定、性能優異。因此，模型的建立及估計是科學的、合理的、成功的。

四、估計值與乘數分析

對于本文建立的含有內生變量、滯后內生變量和外生變量的聯立方程模型，在已經估計并且通過檢驗之后，我們可以對其估計結果進行參數估計值分析和乘數分析，以得出各變量之間準確的數量和邏輯關系。

(一)參數估計值分析

表2所示的參數估計值及其t檢驗表明了各變量之間的關系。從估計結果可以看出，三大結構方程的估計結果和本文第二部分結合中國實際對凱恩斯模型的修正非常吻合，尤其是資本形成函數和進口需求函數，變量之間的關系都有中國特色:從投資行為來看，與本期國民收入的關系很小，其參數估計值僅為0.013，且t值很小，而與上期國民收入的關系密切，參數估計值為0.598，且t值非常顯著。這實際上是與經濟體制密切相關的，我國仍以國有企業為主導，仍以行政方式根據上期決算進行預算來投資決策，顯然跟本期國民收入關系不大。從進口行為來看，進口與本期國民收入的關系微乎其微，參數估計值僅為0.001，且t值也非常小，然而進口與本期出口關系非常密切，參數估計值為0.726，且t=14.7，體現出高度的相關。當然，這點也應證了中國進口高度依賴于出口的推測。作為“世界工廠”的中國，加工貿易的進口實際根本不是為了中國消費，而是快速增長的出口必須“填補”的部分。

(二)乘數分析

乘數通常指外生變量變化對內生變量的影響，是內生變量關于外生變量各期滯后值絕對變化的比值，實際上是從動態的角度觀察外生變量變化對內生變量的影響。

由(1)—(4)式，我們可以寫出模型的結構參數矩陣為:

內生變量向量，前定變量向微量分別為:

宏觀經濟模型的簡化模型為:

因此，模型結構參數與簡化式參數之間的關系為:

在滯后變量模型中一般可以利用乘數來分析經濟變量的滯后效應。乘數通常是指外生變量變化對內生變量的影響，又稱為影響乘數或倍數。乘數實際上就是內生變量關于外生變量各期滯后值絕對變化的比值，即 ΔYt/ΔXt－i(i=0，1，2，…)。如果結構模型是不包含滯后變量的靜態模型，則乘數分析實際上就是比較靜力學分析。乘數分析更多地用于包含滯后變量的動態模型。為此需要將模型的簡化式方程轉換成最終方程。

從上述的簡化模型我們可以推導出出口對各內生變量的短期和長期乘數:

把模型參數的估計值代入模型簡化式參數，經過嚴密計算，可以得出出口對各內生變量的影響乘數如下表:

表3 出口對各內生變量的乘數

表3的分析結果很好地說明了出口增長對廣義中國經濟增長的影響:第一，從國民收入的總需求函數看來，出口變化對國民收入的短期影響不算大，短期乘數為0.393，表示本期出口每增長1%，本期國民收入增長了0.393%;而十年期累計乘數為1.413，長期影響因子為0.858，表示在以往的十年中，出口持續增長對本期國民收入增長的累計影響比較大，但是還要歸功于上期國民收入對本期國民收入增長的傳導作用。第二，從消費函數看來，出口變化對消費需求的短期乘數為0.125，十年期累計乘數為0.311，長期影響因子為0.272，因此，無論從短期還是長期看，我國出口增長對國內居民消費的影響很小，且上期國民收入增長對本期消費的帶動效果也不明顯。第三，從資本形成函數看來，出口變化對投資的短期乘數僅為0.005，十年期累計乘數僅為0.120，長期影響因子為0.587，表明本期出口增長對本期國內資本形成的影響甚微，長期影響也很小，本期資本的形成主要依賴于上期國民收入的增長。第四，從進口需求函數看來，出口變化對進口需求的短期乘數為0.734，十年期累計乘數僅為0.003，長期影響因子僅為0.0009，可見我國出口的增長從短期來看對進口的影響很大，也即出口每增長1%，進口需求增長0.734%，這也應證了我國出口依賴型進口的事實。但是，由于進口需求與國民收入關系脫節，上期國民收入增長對進口需求的影響微乎其微，因而導致從長期來看，出口對進口的影響也微乎其微。

五、結論與討論

本文結合中國出口依賴型進口和投資利率剛性的實際情況，通過對凱恩斯宏觀經濟模型進行簡單修正，準確估計了經濟增長各主要變量之間的關系并進行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幾條簡短的結論:

1.中國入世十周年，從總體上看，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是有效率的，但是效率不高。雖然長期累計看，由于國民收入自身傳導效應尚可，出口增長對國民收入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是從短期看，出口對國民收入的影響不大。主要原因是，從國民收入總需求函數的結構來看，出口增長對國內居民消費影響不大，對資本的形成影響更小，而出口增長主要是帶動了進口的增長，因此出口增長對中國經濟增長是低效率的，低效率的宏觀原因是出口導向型經濟增長模式、進口高度依賴出口的貿易發展結構、進口需求與國民收入脫節、儲蓄和投資等資本行為缺乏利率彈性等。

2.中國入世十周年，從單個方程變量之間的關系看:第一，出口和國民收入的增長都沒能很好地帶動居民消費的增長，因此，從出口與消費的角度看，出口增長是低效率的，其中主要原因在于出口對國民收入的影響不大，同時由于國民收入的分配和再分配過程導致財富分配過度集中，也影響了居民消費能力。第二，出口對資本形成的貢獻太小，投資形成主要依賴上期國民收入的增長。按重商主義理論層面，出口能帶來資本積累，而中國的出口對資本形成影響微小，主要是由于出口企業中加工貿易占比過高，導致出口回報率過低，從而不利于資本形成。第三，出口對進口的短期影響過大，而長期影響過小。根本性原因一方面在于中國進口對出口高度依賴，另一方面原因在于國民經濟本身對進口的需求過小。或者說進口不是經濟增長本身的主動需求，而是依附于出口的被動需求;第四，投資與進口和本期國民收入關系都很小，而主要是受上期國民收入的影響，這是計劃經濟遺留下來的影響以及進口與國民收入內生關系淡化的結果。

3.從以上分析可以認為，所謂出口增長帶動我國經濟增長是“名過其實”，或者說是“高代價低回報”式的發展。這種低效率的增長帶來經濟增長模式和貿易發展格局畸形化發展:第一，出口導向型的發展戰略使得中國一直依賴本國充裕要素稟賦發展經濟，過度使用資源、環境和勞動力優勢，從而陷入“初級產品比較優勢陷阱”或者“制成品比較優勢陷阱”;第二，這十年來，中國的貿易結構中加工貿易占比很高，加工貿易一直占據貿易總額的“半壁江山”，雖然最近一兩年占比稍有下降，但總的來看一直在占進出口總額四到五成之間徘徊。加工貿易是生產縱向國際化分工的結果，縱向分工把產品生產分成“研發－材料－零件－加工制造－銷售－品牌”五個階段，根據價值鏈的微笑曲線理論，加工貿易是微笑曲線底端環節，產品的附加值最低。因而，高額的加工貿易增長并未帶來太多的價值增值。第三，現有的貿易發展格局使得我國在國際貿易利得分配中處于劣勢地位，進出口的增長并未帶來利得增加，甚至是否可能會導致“貧困化增長”，都是值得我們深入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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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Export-dependent Imports，Interest-rigidity of Capital Formation，and Impact of Exports on Economic Growth

FENG Zhen-bai
(School of Economic and Management，Wuyi University，Jiangmen 529020，China)

Export-dependent imports and capital-interest rigidity are two important facts in the macro economy of China.After summarizing these features，the author modified Keynes aggregate demand model，analyzed the effect of export growth to China general economic growth.Based on model identification and simultaneous test，this paper used the 3SLS-system method to estimate the model.The multiplier analysis shows that:On the whole，the export growth of Chinese economy growth is effective，but the efficiency is low.There are three specific performances:firstly，export and the national income growth did not drive the consumption growth efficiently;secondly，the contribution of the export to capital formation is very small，but it mainly rely on the national income growth;thirdly，export has too big influence on import in the short-run，but too small in the long-run.Fourthly，Capital formation，import demand are not affected by the current but last period national income.The government should be on alert of the“comparative advantage trap in manufactured goods”and“immiserizing growth”predicament when export-oriented development strategy is being used.

export growth;general economic growth;multiplier analysis

F015

A

1002－9753(2013)09－0179－08

2013－03－12

2013－06－11

馮貞柏(1977－)，男，江西玉山人，五邑大學副教授，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國際貿易與宏觀經濟管理。

(本文責編:辛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