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土改史話

本刊實習記者 段雯娟

新中國土改史話

本刊實習記者 段雯娟

農業是國民經濟發展的基礎

中國有一句老話：民以食為天。對于人口數量世界第一的中國來說，吃飯問題始終是個大問題。吃飯離不開糧油，糧油的生產離不開土地。中國是農業大國，但人多地少，土壤貧瘠，高山、沙漠、戈壁占去960萬平方公里國土面積的一大半。歷朝歷代都為百姓一日三餐的吃飯問題犯愁，史籍記載饑荒年月的各種慘象，讀之令人顫栗。

據1949年底的統計，全國耕地面積為146822萬畝，僅占國土面積的10.2%，農民人均耕地為3.28畝，僅為世界平均占有量的1/3，相當于加拿大的1/17，美國的1/8，蘇聯的1/7，法國的1/3，印度的2/5。由于中國是這樣一個耕地有限的農業大國，所以耕地如何分配，歸誰占有，歷來是最基本、最重要的經濟關系問題。

土地制度改革脈絡

新中國成立后，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沒收地主的土地分給農民。這次改革，廢除了地主階級，廢除了兩千多年來的封建土地制度，但沒有改變生產資料所有制的性質，仍然執行的是土地私有制，只是由地主私有變為了農民私有，農民享有土地所有權。

這次改革，促進了農業發展，調動了農民的積極性，解放和發展了生產力。農民擁有了個體生產資料，但長期下來，個體的小農經濟已滿足不了生產力的發展，出現了不少弊端。

在這種情況下，政府于1953年又開始了農業的社會主義改造。生產資料收歸集體所有，采取互助組、合作社的方式進行生產。

此時，生產資料所有制發生了變化，已不再歸私人所有，而是收歸集體所有，生產資料私有制變為了生產資料公有制，社會性質也發生了變化，中國進入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建立，調動了廣大農民的積極性，使農業得到進一步發展。

到了1958年，中國在農業方面出現了嚴重的失誤和挫折，進行了人民公社化運動。在這場運動中，公有化程度進一步擴大，片面追求規模大、公有化、平均化，結果挫傷了農民的積極性，使農業生產遭到嚴重破壞，國民經濟也遭到嚴重破壞，導致三年的自然災害。此后不久中國又經歷了十年內亂，使工農業生產遭到嚴重損失，國民經濟處于一片癱瘓。

一直到1978年中共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撥亂反正，鄧小平成為黨的領導核心，經過改革開放，才使中國重新走上了建設社會主義的新時期。農村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按勞分配，使廣大農民重新走上了發展之路。

這次改革，土地所有制仍歸集體所有，只是把土地經營方式變了，以承包的形式分給農民，農民對土地擁有經營權和自主權，但不擁有所有權。通過這次改革，農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農業又得到進一步發展，基本解決了12 億農民的溫飽問題。

新中國成立初期的土地改革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前，已在大約1.5億人口（其中農業人口1.25億）的老解放區完成了土地改革。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時，還有大約3.1億人口（其中農業人口約2.64億）的新解放區，主要是華東、中南、西南、西北新解放區尚未進行土地改革。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不久后，為了鞏固新生政權，特別是調動億萬農民的積極性，1949年冬季，人民政府就在華北各大城市郊區和晚解放地區、河南省的一半地區，總共約2600萬農業人口的地區，進行了土地改革。在其他新解放區則開展清匪反霸、減租退押運動，為土地改革準備條件。

1950年6月6日至9日，中共七屆三中全會討論了解放區的土地改革。毛澤東在報告中把土地改革列為全黨全國人民為爭取財政經濟狀況根本好轉的首要條件。全會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草案）。

1950年6月30日，毛澤東主席發布命令施行。土地改革的總政策是，依靠貧農、雇農，團結中農，中立富農，有步驟地有分別地消滅封建剝削制度，發展農業生產。但在一些具體政策上，根據新中國成立后的新形勢、新情況，制定和執行了一系列新政策。

《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規定，廢除地主階級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制，實行農民的土地所有制，借以解放農村生產力，發展農業生產，為新中國的工業化開辟道路。其中規定：沒收地主的土地、牲畜、農具、多余糧食及其在農村中的多余房屋；征收祠堂、廟宇、寺院、教堂、學校和團體在農村中的土地及其公地等。

沒收和征收得來的所有土地和其他生產資料，除依法收為國有以外，均由鄉農會接收，統一、公平合理地分配給無地少地或缺乏其他生產資料的貧苦農民所有；對地主也分給同樣一份，使其能依靠自己的勞動維持生活，并在勞動中改造自己。

并規定保護工商業，保護富農所有自耕和雇人耕種的土地及其他財產，保護中農（包括富裕中農）的土地及其他財產不受侵犯。此外還規定了山林、魚塘、鹽田、湖泊、飛機場、海港、要塞等特殊土地問題的處理、土地改革的執行機關和執行方法以及對違抗或破壞土改法令的罪犯的審判和處分等。

土地改革法公布以后，從1950年冬開始在全國廣大地區分期分批地開展了土地改革運動。到1952年底，除了西藏和其他一些少數民族地區及尚未解放的臺灣省以外，廣大新解放區的土地改革都宣告完成。連同在這以前已經完成土地改革的老解放區，全國共有3億多無地少地的農民分得了7億畝的土地和大批生產、生活資料，免除了過去為耕種這些土地被迫向地主繳納的每年達3500萬噸糧食的苛重地租。

農業合作化運動

說起農業合作化運動，那是我國農村自土地改革運動之后的又一場巨大的社會變革，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幾億中國農民開拓社會主義新生活的偉大嘗試。其間，既有創造性的成功，又有始料未及的失誤。

中央當時認為，中國這個農業大國小農經濟力量非常薄弱，又是小商品經濟，它們的生產受到市場流通和交換的制約，這就決定了個體農民的經濟地位極不穩定，多數人貧困破產，少數人發財致富，必然會出現兩極分化。

新中國土地改革后的農村，地主雖然被打倒了，貧苦農民分得了土地，家家有地種植，應該說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好景不長。由于天災人禍和疾病等的干擾，農村里的人仍然貧富不均，窮的窮，富的富，很快又出現了買賣土地、雇傭剝削、放高利貸等現象，這正是小農經濟的必然趨勢。

同時，新中國成立之后，隨著國家大規模經濟建設的全面恢復和展開，黨中央敏銳地覺察到，在社會主義工業化和農業生產之間存在著日趨緊張的矛盾。要解決這個矛盾，積極的辦法只能是迅速發展農業生產，而發展生產，解決糧食及國計民生的大計問題，唯一的出路是：“必須發展互助合作”。

1949年10月至1953年，以辦互助組為主，同時試辦初級形式的農業合作社。到1952年底，全國農業互助合作組織發展到830余萬個，參加的農戶達到全國總農戶的40%，其中，各地還個別試辦了農業生產合作社（初級社）3600余個。

1952年冬至1953年春，在發展農業互助合作運動中出現了急躁冒進傾向。毛澤東曾兩次同中共中央農村工作部負責人談話，提出互助合作運動是農村中一切工作的綱，是農村工作的主題。兩次談話，有許多正確的意見，1953年12月16日，中共中央公布了《關于發展農業生產合作社的決議》，此后，農業合作社從試辦進入發展時期。

1954年至1955年上半年，是農業合作化運動的第二階段，初級社在全國普遍建立和發展。1954年春，農業生產合作社發展到9.5萬個，參加農戶達170萬戶，大大超過了中央提出的數字。為了吸引更多的農民入社，國家從各方面大力支援農業生產合作社。到同年秋，全國新建農業生產合作社13萬多個，加上原有的共22.5萬多個。

1954年10月，中央農村工作部召開了全國第四次互助合作會議，決定到1955年春耕以前，將農業生產合作社發展到60萬個。到1955年4月，合作社發展到67萬個。由于發展速度過猛，不少地方又出現了強迫命令、違反自愿互利原則的現象。中共中央在1955年初發現了上述問題，發出了一系列通知和采取措施糾正偏差。到1955年7月，全國原有67萬個合作社，經過整頓，鞏固下來的有65萬個。

1955年下半年至1956年底，是農業社會主義改造的第三個階段，也是農業合作化運動迅猛發展時期。到1956年底，參加初級社的農戶占總農戶的96.3%，參加高級社的達總到農戶總數的87.8%，基本上實現了完全的社會主義改造，完成了由農民個體所有制到社會主義集體所有制的轉變。

人民公社化

人民公社化是中國共產黨在批判1956年反冒進的基礎上提出“超英趕美”的奮斗目標。1958年5月，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第二次全體會議通過了“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建設社會主義”的總路線。

人民公社化運動，是在農業領域的“大躍進”，是把落后的中國從社會主義直接過渡到共產主義的一個設想和實踐。它對中國社會的影響有利有弊。

由于全國人民的急于求成。1957年冬至1958年春，伴隨著整風反右運動和連續反冒進的批評而逐漸開展起來的社會主義建設中的急于求成的傾向，直接引發了“大躍進”運動。

那時，似乎只需人的努力，就可以戰勝機械化的生產，就可以在很短時間內超越別人幾百年的積累。而建國初期以來，我國取得的一系列成就，更加表明了它是有可能實現的。至此，冷靜、理性在狂熱的思維中萎縮。

在農業方面，提出了不切實際的糧食生產計劃指標，農村中開始大辦人民公社，“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在“大躍進”中，浮夸風盛行。在工業方面上，大躍進以全民“大煉鋼鐵”運動為中心。它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資源，破壞了環境，國家財政出現了赤字。

在國民經濟方面，他打亂國民經濟秩序，浪費大量人力物力，造成國民經濟比例及工農業比例嚴重失調。同時對于人民來說，他造成了人民急于求成、急躁冒進、浮躁，浮夸風、假話盛行。

人民公社化運動的過程，實際上是大刮以“一大二公”為主要特點的“共產風”的過程，在生產和分配中大搞平均主義，將農民私產收歸共有，嚴重挫傷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

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是探索中國建設社會主義道路過程中的一次嚴重失誤。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化運動違背客觀經濟規律，嚴重地破壞了我國的生產力，造成國民經濟比例失調，人民生活水平下降。1959～1961年我國經歷了連續三年的困難時期。

人民公社化運動是一種超越中國現實生產力發展水平的空想，確實給社會及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首先，大大降低了共產主義在人民心目中的標準，使共產主義理想庸俗化，助長了小資產階級的平均主義傾向，不利于社會主義建設的發展。

其次，它嚴重壓抑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阻礙了農村經濟的發展，是導致1959～1961年的糧食危機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人民公社運動并非一無可取。如果人民公社是完全錯誤的，那么它在新中國農村發展史上就不會存在了20多年。

第一，人民公社是實現“工占農利”的重要保障。在商品率極低的小農經濟的基礎上，要完成工業化的資本原始積累是不可想象的。而農業合作社尤其是人民公社制度，出色地解決了從高度分散、剩余極少的千萬個小農家庭吸收工業化所需資金的難題。

第二，人民公社時期，農業生產條件得到改善，并且農業經濟有了一定的增長。由于中央政府對農村的政策逐漸由“攫取”轉為扶持，再加上農村基層干部和社員的辛勤勞作和努力，農村面貌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第三，人民公社制度與農村社會的穩定。傳統社會向現代化轉移的條件與前提之一是建立一個高度集權的中央政府。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上世紀80年代初期在中國大陸在農村推行的一項重要的改革，是農村土地制度的重要轉折，也是現行中國大陸農村的一項基本經濟制度。“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大陸推行“改革”，而改革最早始于農村改革，農村改革的標志為“包產到戶（分田到戶）”即后來被成為“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俗稱“大包干”）。

1982年1月1日，中共中央批轉《全國農村工作會議紀要》，指出目前農村實行的各種責任制，包括小段包工定額計酬，專業承包聯產計酬，聯產到勞，包產到戶、到組包干到戶、到組，等等，都是社會主義集體經濟的生產責任制。

此后，中國政府不斷穩固和完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鼓勵農民發展多種經營，使廣大農村地區迅速摘掉貧困落后的帽子，逐步走上富裕的道路，中國因此創造了令世人矚目的用世界上7%的土地養活世界上22%人口的奇跡。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具體形式包括，第一，包干到戶。各承包戶向國家交納農業稅，交售合同定購產品以及向集體上交公積金、公益金等公共提留。其余產品全部歸農民自己所有。第二，包產到戶。實行定產量、定投資、定工分，超產歸自己，減產賠償。目前，絕大部分地區采用的是包干到戶的形式。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我國農村集體經濟的主要實現形式。主要生產資料仍歸集體所有；在分配方面仍實行按勞分配原則；在生產經營活動中，集體和家庭有分有合。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中國農民的偉大創造，是農村經濟體制改革的產物。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在黨中央的積極支持和大力倡導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逐步在全國推開，到1983年初，全國農村已有93%的生產隊實行了這種責任制。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實行取消了人民公社，又沒有走土地私有化的道路，而是實行家庭聯產承包為主，統分結合，雙層經營，既發揮了集體統一經營的優越性，又調動了農民生產積極性，是適應我國農業特點和當前農村生產力發展水平以及管理水平的一種較好的經濟形式。并且提高了農民的積極性，使農村經濟得到了提高。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實行，解放了我國農村的生產力，開創了我國農業發展史上的第二個黃金時代，充分體現了社會主義公有制的優越性。糧食總產量從1978年的6095億斤，增至1984年的8146億斤。我國農業以占世界7%的耕地養活了占世界22%的人口。農業的發展也為國民經濟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而且，由于利益的內在推動，使家庭承包經營，“不僅適應以手工勞動為主的傳統農業，也能適應采用先進科學技術和生產手段的現代農業”，從而推動我國農業的現代化。總之，黨的十五屆三中全會提出長期穩定農村基本政策的方針是完全正確的。

國家堅決守住18億畝耕地，再加上實施現代農業和科技種田，中國的糧食安全，十幾億人的吃飯問題，有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