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本刊特約作者 彭海萌

上周,一位老師跟我說,一位媽媽跟她打電話,態度很嚴肅,說自己兒子的同桌,一個女孩兒玲玲,居然跟兒子說自己看了一本黃書,里面有睡著的人,沒穿衣服,長得像蔡依林。老師把玲玲叫來詢問,問玲玲是不是跟同桌說過一本書,里面有沒穿衣服的人,玲玲一聽,馬上就眼淚汪汪的,嚇壞了,班主任寬慰說:沒有批評你,只是問一問哈。
玲玲說:“是姑媽從美國寄回來的一本書。”
老師心想:千里迢迢寄回來一本什么書呢,還沒穿衣服。就問玲玲:“里面有什么呢?”
“有各種人,都沒穿衣服,有坐著的,有站著的,有躺著的。”
“姑媽為啥子寄這本書回來呢?”
“姑媽是畫家,是她的作品集。爸爸媽媽沒有看,我有一天翻來看了。”
“里頭咋個有蔡依林呢?”
“有一個人長得像蔡依林,是睡起的。”
呵呵,我家小區的門口是歐式風格的一圈女神像,沒穿什么衣服,每次小女的同學來玩,都要問:“怎么你家門口有這么多惡心的塑像啊?”
這些人體我們稱之為藝術,但是孩子們已經稱之為黃色和惡心了。藝術與色情之間如何界定,美好與下流之間如何判定,這是一個難題,我遇到的時候,也犯難。
有一次,我老公在看他下載的電影,歐美電影,你知道的,每一部里面,男女主角都會很負責地、很完全地、很投入地表演至少一分鐘的那個鏡頭,當我看到男女主人公在寬衣解帶的時候,我提醒老公“算了,改天看嘛”。因為兩個女兒都在客廳里畫畫,但是老公懶得動彈。另外,也因為好多電影也會忽悠觀眾,一到這個位置,畫面就切換到第二天早上了。所以,他沒動,結果這一部倒對得起觀眾,下一個畫面,一下子就切換到兩人重疊模式,小女正好抬起頭來,一看到這個畫面,咧嘴一笑,下了個貼切的結論“嘿!烏龜!”
還有一次,陪小女做“學雷鋒,樹新風”小報,我幫她搜資料,在百度圖片里輸入“學雷鋒,樹新風”幾個字,第一個頁面里,就赫然出現一幅日本風格漫畫——二人重疊模式,而且畫得細致入微,這幅漫畫的名字就是“學雷鋒,樹新風”,額!我的個天!這雷鋒學得!
所以,你看,這種現狀真是難煞人!
這幾天,在網上看到媒體對于性教育的報道,摘錄如下:
從“沒有性教育”到“欺騙式性教育”,再到“想進行,卻不知怎么進行性教育”,中國人對性教育的態度,幾十年來發生著悄無聲息且微小的改變。但在華中師范大學生命科學院教授彭曉輝看來,中國人始終是不重視性教育的,“甚至有抵觸心理”。
“我是從哪來的?”如果不能很好地回答這個問題,孩子就不知道,父母對自己究竟意味著什么。彭曉輝說,這不僅是性的教育,更是社會、人文的,與愛和感恩有關的教育。當他的孩子上小學時,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時,他回答:“是爸爸媽媽做愛生下了你。爸爸媽媽相愛了,又經過法律的允許,所以我們做愛是正當的,舒適而愜意的,最后就生下了你。”
著名兒童性教育專家胡萍曾指出,6歲前,最好是孩子問什么,媽媽答什么。比如孩子問“我從哪來的”,可以直接回答“你是從媽媽肚子里來的”,是否繼續往下講,取決于孩子是否繼續問。彭曉輝也認為,如果孩子沒問,不用主動給孩子上課。等孩子上小學后,再系統地學習這些知識,包括認識身體、人是從哪里來的、兩性交往等。
自1988年8月,原國家教委和計生委聯合發出《關于在中學開展青春期教育的通知》,中國學校性教育已歷經20多年的曲折發展,但正如彭曉輝所說,中國真正的性教育“還未開始,遠談不上規范”。“當有一天我們不再勸阻孩子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而是告訴他們怎樣才能正確而自由地做的時候,才是性教育的真正開始” 。
[專家支招]有技巧地回答“技術性問題”
上海性教育協會副會長蘇頌興建議,不同年齡的孩子,由于心智階段不同,回答的方式也可以不同。比如學齡前兒童,可以講到“你從媽媽肚子里來”;到了小學,就可以講精子和卵子;進入青春期,孩子問及兩性問題時,則要告知孩子,性的需求是和社會責任相結合的。
兒童性教育專家胡萍表示,“10歲前的孩子,可以告訴他們,爸爸媽媽身體接觸,精子就會進到媽媽身體里,遇到卵子。10歲以后的孩子可能會進一步問,爸爸和媽媽身上哪個部位接觸的?家長這個時候依然要如實回答。”但在解答這個問題時,家長要抱著科學的態度,解決“技術性”的問題,但是一般不要用“性交”“做愛”“興奮”這樣帶有成人色彩的詞匯來回答孩子的問題,否則會造成孩子的性意識被提前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