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磊
(1.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北京 100872;2.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外經部,北京 100010)
垂直專業化、中間產品進口與制造業國內技術含量
劉 磊1,2
(1.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北京 100872;2.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外經部,北京 100010)
本文計算了中國制造業16個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和國內技術含量。在考察的7個年份當中,16個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逐漸增大,說明中國制造業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逐漸加深,16個細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也隨時間的推移不斷提高。此外,本文還實證分析了垂直專業化、中間產品進口以及國內技術含量的關系。從實證結果來看,中間產品的進口促進了制造業國內技術含量的提升,但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沒有對制造業國內技術含量的提升起到明顯的促進作用,垂直專業化指數越高的行業,其國內技術含量卻越低。
垂直專業化;中間產品進口;國內技術含量
隨著全球化的進程不斷深化,垂直專業化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特征。原先由單個國家完成全部生產過程并進行出口的生產方式已經成為過去,如今的國際生產體系由各國分工協作完成。整個產品的生產過程被分割成不同的環節在各個不同的國家展開,各國依照本國的比較優勢選擇某一環節進行專業化生產,既保證了單一環節的生產成本最低,又實現了全球范圍內的資源優化配置。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利用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加入到國際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當中,國際貿易實現了跨越式的發展,貿易結構也在不斷優化,由最初的以初級產品為主轉為以工業制成品為主,尤其是資本和技術密集型制成品為主,高新技術產品的出口占比也在不斷增大。但值得注意的是,我國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主要方式加工貿易,而加工貿易的主體又是外商投資企業,國內企業出口占比相對較小。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對國內企業的技術提升有何影響,是否提高了出口產品的國內技術含量?這是本文重點關注的問題,這一問題的答案也可以為中國的對外貿易政策提供參考。
目前對于產品技術含量的研究已經較為豐富,常用的衡量指標包括:Michael[1]提出的技術復雜度指數(TSI),關志雄[2]提出的技術附加值,Lall[3]提出的復雜度指數(SI),Hausmann[4]提出的技術復雜度指數(TSI),樊綱[5]提出的顯示技術附加值(RTV)以及杜修立、王維國[6]提出的技術含量指標(TC)。但以上指標都是對產品整體的技術含量進行測算,沒有區分不同生產環節的技術含量,而這一點在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下顯得尤為重要。Hummel David,Ishii& Kei-Mu Yi[7]首次提出出了垂直專業化指數(share of vertical specialization,VSS)對一國的垂直專業化程度進行衡量,并利用該方法對OCED國家的垂直專業化比率進行了測算。該方法借助一國的投入產出表進行測算,把進口產品分為國內消費和加工再出口兩個部分,可以更為準確的計算一國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越來越多的學者借鑒該方法來計算產品國內技術含量,從而更為準確的衡量一國國內生產環節的技術水平,其方法是把出口最終產品技術含量中的中間產品對最終產品技術含量的貢獻扣除,便可得到出口產品的國內技術含量。姚洋、張曄[8]首次提出國內技術含量的概念,并利用改進的技術復雜度指數指標計算了中國江蘇、廣東兩省出口產品國內技術含量,研究發現江蘇省的國內技術含量逐漸下降,廣東省的國內技術含量先降后升。孟祺[9]計算了中國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研究發現大部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逐漸上升,并且國內研發對其促進作用明顯。
Balassa[10]首先對垂直專業化現象進行了描述,并提出了“垂直專業化”概念。Hummel David,Dana Rapoport & Kei-Mu Yi[11]對垂直專業化進行了科學的定義,并且 Hummel David,Ishii & Kei-Mu Yi[7]提出VSS對垂直專業化程度進行衡量。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課題組[12]利用Hummel的方法對中國出口貿易總體和對美出口貿易中的垂直專業化比率進行了測算,研究發現兩個垂直專業化比率都逐漸增大。張小蒂、孫景蔚[13]計算了中國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研究發現,垂直專業化分工提升了中國技術和資本密集型產業的國際競爭力,而對勞動密集型產業國際競爭力的提高沒有產生明顯的促進作用。后來許多學者都根據Hummel的方法從不同角度計算了中國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并實證分析了參與垂直專業化與中國貿易不平衡、國內生產率以及其他經濟變量之間的關系。但關于國內技術含量的計算以及參與垂直專業化如何影響一國的國內技術含量的研究并不是很多。盛斌、馬濤[14]計算了中國工業部門的國內技術含量和VSS,研究發現多數行業的VSS逐漸提高,并且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越低,VSS越大。孟猛[15]分離了垂直專業化分工下出口產品整體的技術含量和出口產品國內技術含量,結果表明兩者都呈現上升的趨勢,但國內技術含量的增速慢于整體技術含量。另外,根據內生經濟增長理論,發展中國家從發達國家的進口可以產生技術溢出效應,中間產品的進口是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技術溢出的重要途徑。Grossman&Helpman[16]創建了 G-H 小國模型和 G-H 大國模型對貿易、內生技術創新和經濟增長進行了分析,研究發現貿易促進了知識和技術的國際溢出,避免了創新活動中的重復勞動,從而促進了R&D部門的生產率。Coe&Helpman[17]實證分析了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
目前對于中國垂直專業化程度的測算已經比較成熟,但對出口產品的國內技術含量的計算以及兩者作用關系的研究相對較少,并且大多數文獻并沒有考慮中間產品進口技術溢出對國內技術含量的影響。基于此點,本文把垂直專業化、國內技術含量以及中間產品進口放到同一個框架下進行研究,分別計算中國制造業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和國內技術含量,并實證分析三者之間的作用關系。
垂直專業化是指產品的生產過程分散到不同的空間區位,不同國家負責不同環節的專業化生產體系,通過各國的協作完成產品的整個生產過程。為了分析中國在國際垂直專業化分工中的參與程度及其變化情況,本文借鑒Hummel[7]提出的垂直專業化指數來進行衡量。
假設K國有n個行業,i表示i行業,VSS表示K國的垂直專業化指數;VSk表示K國的垂直專業化貿易額,也就是K國出口產品中所包含的進口中間投入品的量;Xk代表K國的出口額。具體計算方法參照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課題組[12]的方法,這里不再贅述。具體計算公式為:

VSS的取值在0到1之間,VSS的值越大,說明該國參與國際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越深。如果K國在出口貿易中沒有進口別國的中間投入品,則VSS的數值為0,說明該國沒有參與國家垂直專業化分工。結合投入產出表,可以把公式(1)改寫為矩陣形式:

為了分析制造業內部不同行業參與國際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選取投入產出表中的16個行業進行測算,計算所需要的數據來自于1992、1995、1997、2000、2002、2005和2007年的投入產出表。其中1992和1995年的投入產出表只提供了凈出口的數據,所以1992年和1995年的分行業出口數據來自于UN comtrade數據庫。由于國際貿易標準分類和我國投入產出表中的分類不同,本文按照盛斌[18]的方法對行業進行了重新集結,以得到16個行業的出口數據。中國投入產出表的公布時間有間隔,不能得到每個年份的直接消耗系數矩陣,因此我們只對上述公布投入產出表的7個年份進行分析。另外借鑒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課題組[12]的方法做兩點假設:第一,各個行業進口中間產品的比例相同;第二,每個行業的產品只有中間產品和最終產品。

表1 1992-2007年中國制造業分行業VSS指數變化 單位:%
表1顯示了16個行業在1992-2007年的垂直專業化指數,中國制造業總體融入全球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的程度在不斷提高,1992年的均值為0.0501,2007年增至0.1058。選取的16個行業中有14個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均保持了明顯的增長態勢,只有服裝皮革羽絨纖維制造業和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業保持了穩中有降的趨勢。無論從制造業總體還是從制造業內部行業來看,中國融入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的程度越來越深,中國已經成為生產全球化中的一個重要環節。縱向來看,中國制造業絕大多數行業的垂直專業指數都保持了良好的增長態勢。但橫向比較各個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的話,各個行業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存在著較大的差距。垂直專業化分工指數較高的是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其他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金屬制品業、金屬冶煉及壓延工業和石油加工及煉焦業。垂直專業化分工指數較低的是食品及煙草加工業、金屬制品業和紡織業。
為了更好的分析制造業內部不同行業垂直專業化指數的結構和特點,我們按照謝建國[19]的方法將上述16個行業按照產業的要素密集度分為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和資本技術密集型三個大類,并分別計算垂直專業化指數。其中,勞動密集型產業包括食品制造及煙草加工業、紡織業以及服裝皮革羽絨及其他纖維制造業;資本密集型產業包括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業、造紙及文教用品制造業、化學工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金屬冶煉及延壓工業和金屬制品業;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包括石油加工業及煉焦業、機械工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其他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和其他工業。

圖1 1992-2007年中國制造業三大類型產業VSS變化
從圖1可以清楚的看到,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要明顯高于勞動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產業,并且呈現出明顯的上升態勢,而勞動密集型產業和資本密集型產業垂直專業化指數則呈現穩中有增的態勢,但增加幅度不明顯。由于加工貿易是我國主要的貿易方式,隨著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的程度越來越深,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的出口也會大幅增加,從而拉動國內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的發展。
通過產品技術含量可以評價產品生產過程中的技術水平,不同學者也提出了不同的衡量指標對其進行測算。隨著垂直專業化體系的逐漸成熟,單純的產品出口技術含量已經不能準確反映一國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因為其中包含大量的中間產品。把中間產品對技術含量的貢獻從最終產品的技術含量中扣除便可以得到一國出口產品的國內技術含量,而國內技術含量可以更為準確的反應國內技術水平的變化。本文利用盛斌、馬濤[14]的方法對 Hausmann的技術復雜度指標進行改進來計算國內制造業細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改進后的指標把國內行業的平均技術含量作為基準,區別于原先以世界范圍的平均技術含量作為基準。具體方法如下:
首先選擇各行業的人均研發支出作為技術復雜程度(TSI)的代理變量,即某一行業的技術復雜度指數用該行業的人均研發支出來衡量。然后按照姚洋、張曄[8]的方法可以計算各行業的復合技術含量,復合技術含量把中間產品考慮在內,公式如下:


為了研究的一致性,計算選取與表1相同的16個制造業細分行業作為分析對象。另外為了計算的準確性,在年份選取上同樣只計算公布投入產出表的7個年份。其中,人均研發支出的數據根據歷年《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和歷年《中國勞動統計年鑒》計算而得,具體計算方法是用《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分行業的研發費用除以《中國勞動統計年鑒》相應行業的就業人數;αij為直接消耗系數矩陣,數據來源于歷年的《中國投入產出表》;βi是計算垂直專業化指數所用到的,即進口中間產品系數矩陣,數據同樣來源也歷年《中國投入產出表》;經過計算的1992-2007年中國制造業分行業國內技術含量如表2所示。
縱向來看,制造業16個細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在考察的7個年份中均呈現出上升的態勢,說明中國制造業在參與全球化大生產的過程中技術水平不斷提高。如果從細分行業的橫向比較來看,細分行業之間的國內技術含量還存在很大的差距。國內技術含量較高的行業是紡織工業、化學工業、金屬冶煉及壓延工業以及機械工業。國內技術含量較低的行業是儀器儀表及其他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服裝皮革羽絨纖維制造業、石油加工及煉焦業以及食品及煙草加工業。為了進一步分析細分行業國內技術含量的結構和特點,同樣按照上文的方法將上述16個行業按照產業的要素密集度分為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和資本技術密集型三個大類,并分別計算國內技術含量。
其中,vj表示行業的復合技術含量,i表示中間產品,j表示最終產品。行業的復合技術含量由中間產品的技術復雜程度和本身生產工序的技術復雜程度加權平均而得。如果用βi表示第i種中間投入品的進口占全部使用量的比重,最終產品j的國內技術含量計算如下:

表2 1992-2007年中國制造業分行業國內技術含量變化 單位:元/人

圖2 1992-2007年中國制造業三大類型產業國內技術含量變化資料來源:根據表2的數據計算繪制。
從圖2可以看出,1992-1997年三大類產業的國內技術含量差別不大,但在隨后的年份中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的國內技術含量逐漸落后于另外兩類行業。初看起來有些矛盾,既然是技術密集型產業,其技術含量理應要高于勞動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為什么計算的結果低于其他兩類產業?原因在于中國在國際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的地位,中國加入全球生產網絡憑借的是加工貿易為載體的勞動力優勢,盡管加入分工體系后中國制造業產品的出口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技術水平不斷提高。但這僅僅代表出口產品總體的技術含量,并不能反映國內生產環節真正的技術含量,因為其中包含了大量的中間產品進口。中國在整個生產網絡中負責加工、裝配環節,亦即生產網絡中技術含量和利潤水平最低的環節,“干中學”也轉變成為“加工裝配中學”,并且學到的是如何加工產品的技術,即標準技術,而不是最具有生產力的創新發明技術,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給中國帶來的技術外溢非常有限。而在三大類產業中,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的垂直專業化程度最高,亦即整個生產過程中進口的中間產品比例最高,并且進口的資本技術密集型中間產品的技術含量也相對較高,所以國內生產環節的技術含量較低也就不難理解。
為了檢驗垂直專業化、中間產品進口與制造業國內技術含量的關系,在借鑒前人研究經驗的基礎上,建立如下計量模型:

其中i代表各個細分行業,取值為1到16;t代表年份,取值為1992-2007的7個年份;α0為常數項;εit為隨機誤差項;α1、α2、α3為各個自變量的相關系數;VD代表各個細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數據來源于表2;VSS為各個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VSS的數據來源表1。從表1和表2的數據可以看出,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程度要高,其國內技術含量越低,故預期系數為負值;IMT為各個細分行業的進口額,中間產品的進口可以產生技術外溢,故預期系數為正值,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投入產出表》;RD為各個細分行業的研發費用支出,行業的研發費用支出與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正相關,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科技統計年鑒》。

表3 變量統計描述

表4 實證回歸結果
由于采用的數據是面板數據,隨時間變化的不可測因素通常會產生特異性和個體效應。如果把不可觀測效應看做是各個截面或個體特有的可估計參數,并且不隨時間而變化,則模型為固定效應模型;如果把不可觀測效應看作隨機變量,并且符合一個特定的分布,則模型為隨機效應模型。為了更好的對結果進行比對,表4給出了混合回歸、固定效應、隨機效應和組間估計量四種模型的估計結果,從結果來看,固定效應模型的擬合情況要明顯優于其他三個模型。從F(ui=0)的檢驗結果來看,P值為0.0002,拒絕原假設,認為存在個體效應,即固定效應模型要優于混合回歸。而F(Chi方)檢驗的P值為0.000,拒絕了不存在個體隨機效應的假設,即在隨機效應和混合回歸之間,隨機效應優于混合回歸。對于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的取舍,最常用的方法是Hausman檢驗,從檢驗結果來看,P值為0.0001,二者之間應選用固定效應。
從固定效應下各變量的回歸系數來看,VSS的系數為負值,也證實了上文對于二者關系的判斷。中國參與國際垂直專業化的程度越來越深,集中表現為以外商投資企業為主體的加工貿易額不斷增大。表面上來看,中國出口產品數量和質量的變化凸顯了中國出口競爭力的增強,但從本質上來看,中國出口產品技術含量的提升很大程度上來自于中間產品的技術含量,出口產品在國內生產環節的技術含量并沒有取得突破,參與國際垂直專業分工對國內技術含量的提高作用不明顯。對于IMT和RD兩個變量,系數都為正值,并在相應的的水平下顯著,說明進口中間產品和國內研發都對國內技術含量的提高有促進作用。但值得注意的是,與國內研發相比進口中間產品對國內技術含量的提升作用非常有限,中國要想真正實現技術層面的突破,擺脫全球低端生產環節的束縛,必須真正提升國內自主研發和創新能力。
本文計算了中國制造業16個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和國內技術含量。研究發現細分行業的垂直專業化指數隨時間的推移不斷增大,說明制造業參與垂直專業分工的程度在不斷加深。與此同時,16個細分行業的國內技術含量也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增大。但值得注意的是,行業的垂直專業指數越大,其國內技術含量越小,之后的實證分析也證明了這一關系,說明中國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體系并沒有對制造業的國內技術含量起到明顯的促進作用。另外,中間產品進口和國內研發投入都與制造業的國內技術含量正相關,但國內研發的促進作用明顯要高于中間產品進口。在垂直專業化分工的大背景下,中國憑借勞動力優勢依靠加工貿易參與其中,中國出口額不斷提升,出口結構不斷優化。但從產品內分工的角度出發,中國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的事實并沒有改變,實現向價值鏈高端攀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鑒于此,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增大科技研發投入,加強國內企業的技術研發能力。中國長期處于全球價值鏈中技術含量、附加值率較低的加工和組裝環節,傳統的“干中學”演變成“加工裝配中學”,這樣使得落后國家學到的僅僅是標準生產技術的擴散,對于真正實現產業技術上的趕超幫助甚微。因此,本國自主的技術研發能力是發展中國家沖破低端加工環節的路徑依賴,實現增長方式轉變的核心因素。
(二)鼓勵高新技術產品的進口,同時做好消化吸收工作。從上文的實證分析可以看出,中間產品的進口對國內技術含量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鑒于中國短時間內很難通過自身的技術創新實現生產環節的突破,引進外國的高新技術就顯得尤為重要。另外,在引進的同時要做好先進技術的消耗吸收工作,在引進中學習、積累,不斷成長,通過高新技術的引進培養中國自己的技術人員和研發團隊。
(三)提高FDI的引進門檻,重點引進高新技術型FDI。跨國公司是中國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重要的推動者,FDI是資金、技術等生產要素傳遞的重要載體。中國應結合現實情況制定吸引外資的政策,制約中國經濟發展的要素不再是資金,而是技術,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因此,中國在吸引外資要重視外資的引進質量,重點引進高新技術型F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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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tical Specialization,Import of Semi-finished Products and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LIU Lei
(1.School of Economic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2.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of the State Council,Beijing 100010,China)
This paper calculates the vertical specialization share(VSS)and the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DTC)of 16 manufacturing sectors.Among the 7 years surveyed,the vertical specialization share of 16 Chinese manufacturing sectors is enlarged gradually,which means that Chinese manufacturing participates in vertical division of labor more intensively.With the passage of time,the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 of 16 sectors rise continually.In addition,this paper empirically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among vertical specialization,the import of semi-finished products and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Seen from the positive results,the import of semi-finished products promotes the rise of the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But the participation in vertical division of labor does not obviously promote the rise of the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The higher the vertical specialization share,the lower the 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
Vertical Specialization;Import of Semi-finished Products;Domestic Technological Contents
A
1002-2848-2013(05)-0081-07
2013-06-24
中國人民大學科學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專項資金資助)項目成果,項目編號:13XNH097。
劉磊(1982-),山東省青州市人,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研究生,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對外經濟部實習生,研究方向:國際貿易與國際投資。
責任編輯、校對:鄭雅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