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 高崇炳

驚悉當代杰出詩人,《詩刊》原副主編,中國作家協會魯迅文學院原常務副院長,我們的恩師雷抒雁先生因病于2013年2月14日在北京逝世。噩耗傳來,心情無限悲痛。
先生一生創作許多作品。出版的詩集有《沙海軍歌》、《漫長的邊境線》、《云雀》、《春神》、《綠色的交響樂》、《跨世紀的橋》、《掌上的心》、《時間在驚醒》、《雷抒雁情詩百首》、《小草在歌唱》、《父母之河》、《踏塵而過》、《激情編年(1979一2008)》等。散文集《懸腸草》、《秋思》、《寫意人生》、《絲織的靈魂》、《與風擦肩而過》、《雷抒雁散文隨筆》、《分散香玉》、《舌苔上的記憶》、《答問》等二十余部。史學研究著作有《還原詩經》、《國風》等。其作品曾獲全國第二屆優秀新詩獎,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等。詩作被翻譯成多種文字介紹到國外出版。多篇作品入選大中學校教材和中、高考試卷。
先生為紀念張志新烈士而創作的長詩《小草在歌唱》更是新時期詩歌里程碑式的作品。在中國新詩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1979年6月,他創作完成了《小草在歌唱》,8月刊登在詩刊上。立刻在全國產生了的共鳴。晚年,他寫下的活潑犀利的詩經新解《還原詩經——遠古的回聲》在詩刊連載,重新引起詩歌界對詩經的解讀熱潮。
我和先生相識是在1999年。那年三月我有幸去魯迅文學院學習。那時我擔任吐魯番地區文聯秘書長。在單位工作期間,因日常事務纏身,弄得身心十分疲憊。到魯迅文學院學習,主要是借學習的機會休息一下。結果事與愿違,沒想到學院領導安排我擔任文創班班長。本想推辭又覺不妥,只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
先生是當代杰出詩人,許多人因與他有一面之交而感到十分的榮幸。如今我有幸成為他的弟子,內心感到十分的驕傲和自豪,同時也感到在文學創作的道路上任重而道遠。魯迅文學院被世人視為文學界的黃埔軍校。許多當代文壇精英都出自這里,鄧友梅、蔣子龍、胡辛、陸文夫、畢淑敏、莫言、陳登科等許多人就是從這里走出去而成名的。古人說,傳教在師父,得道在個人。由于各人的素質和悟性不同,結果有千差萬別,就看自己的造化之功如何。但無論怎樣,自己都應該十分珍惜這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先生為人真誠謙虛,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很容易讓人接近。我與他素不相識又相隔甚遠,可是與他接觸似曾相識一見如故。因為我是班長,有機會和先生經常接觸,交往的機會越多,對他了解的也就越多。幾個月下來我們便由師生而成為朋友。當學業結束時,先生得知我有意留在北京發展,派人找我談話說如果我愿意留下來,學院將為我提供方便。
我聽了這些話,心情萬分激動。恩師對我這么看重而我無以為報,經過考慮我還是決定回原單位工作,因為那里才是我的根的所在。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有人對我的決定不理解,我對他們說,在新疆在吐魯番有我熟悉的環境、歷史、人和事,這對于一個文學創作者來講,是非常的重要,離開了它們,我將一無所有一事無成。后來我雖然回到了新疆回到了吐魯番,但魯院的那段經歷銘刻在心,恩師的知遇之恩永生難忘。每當我遇到困難和挫折時,想到恩師的鼓勵和教誨,渾身頓添無窮的力量。
后來我先后三次去北京參加筆會和頒獎會,想與先生見面都與他失之交臂。其中一次還專程去魯迅文學院,聽說他受邀去外地授課而無緣相見,甚感遺憾。
我之所以堅持文學創作,與魯迅文學院那段經歷不無關系,每每想起在魯迅文學院那一百多天的日日夜夜,想起老師們那一張張和善可親的面容,想起同學之間親如手足,想起校園里蕩漾的歡歌笑語,那一幅幅感人的場面時時在眼前浮現,催人奮進難以忘懷。
離開學院后,我多次與先生在電話里交流,了解他的情況,我想如有機會再去北京,一定去先生家登門拜訪,以解思念之情。沒想到這么快他就離我們而去,怎不叫人傷心和流淚。恩師啊,你走得太早了。記得當年學院為文創班舉行歡送會時,我代表全班學員表態,今后無論誰在創作上取得成果,首先要向學院領導匯報,我們還未來得及向您匯報,您怎么就離我們而去呢?恩師啊,您走得太快了,記得幾年前我給您家打電話,家里人說您生病去了醫院,后來您終于戰勝病魔平安返家。這次您怎么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呢?恩師啊,您莫怪學生這幾年與您聯系得太少,學生無顏向您匯報是因為取得的成績太少太少,正加倍努力,希望有一天向您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可是這份答卷還沒向您呈交,您就走了,這怎不叫人痛心。
恩師啊,學生還有好多肺俯話要對您說,您還未聽我說怎么就走了呢。蒼天啊,你怎么這么無情,不讓學生見老師最后一面,就忍心讓我們分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