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有話說

文 _ 李帆

編輯有話說

文 _ 李帆

寫下這篇文章的時候，劉燕已經當媽媽了。自從王飛當爸爸后，編輯部已經幾年沒有添人口了，所以，這也是我們的一件大事，不寫下來，實在可惜。

懷孕之初，劉燕自然十分緊張，繼而敏感。這種敏感首先表現在食物上，土豆不能吃，花生不能吃，海鮮不能吃，麻辣燙不能吃……當然，犯饞的時候，她什么都吃。那段時間，劉燕工間最愛干的事情，就是在食堂和其他懷孕的女同事交流體會，鼓勵安慰，并且未雨綢繆，訂下各種不靠譜的娃娃親。她往醫院跑得越來越勤，辦公桌上的藥丸也越來越多。完全出于好奇，我嘗過幾顆造型古怪的大號維生素丸—ABCDE，什么都補的那種。那幾天同事幫我拍了幾張照片，看到照片上自己那炯炯的眼神，不由感慨，這藥丸子確實補啊！她還慷慨地請我吃過她的孕婦餅。我吃的時候也沒嘗出什么滋味，無非薄一點、硬一點，等晚上睡下后，突然覺得肚子里似乎有個小東西。整整一夜，我惴惴不安。好吧，很多時候，男人也很疑神疑鬼。

自從懷孕之后，她和我討論的話題從國計民生轉移到哺育下一代，但還是很終極，比如，父母為什么要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能否保證孩子的幸福之類。讀書人還是想得太多，結果就耽誤事情。我媽就從來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玄想，她在劉燕這個歲數時，我都已經7歲了。

眼見肚皮一天一天地隆起，劉燕反而沒有最初那么緊張，而是逐漸松弛下來。差不多在懷孕7個月的時候，她甚至做了一期雜志的責編。很多朋友可能不知道當責編的辛苦—跟策劃、執行一場盛大的婚禮一樣累，而且繁瑣的事情更多。終于，她決定休產假了，臨走之前，她千叮嚀萬囑咐，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事情，煩死我了。等她真正回家之后，我又有很多事找她，不好意思打電話，就觍著臉在電腦上留言，沒想到她很迅速就回復了過來。每每如此，導致我產生錯覺，她不是休假，而是把辦公場所改到了家里。

最后一條留言是在一個周末的中午，我問她是否能提供某個作者的電話，結果她又很快就回了。想到她預產期臨近，我就順便問了一下最近身體如何，以彰顯同事牽掛。她回答：“還好，就是昨晚生了個娃。”當時我就跪了，不僅為她生寶寶這件事，還有那份氣定神閑、處變不驚的態度。“還好，就是昨晚生了個娃。”嘖嘖，說這話的口氣，就像說昨晚出去喝了杯茶一樣輕松隨意。想著她不緊不慢在電腦上敲下這句話的神態，我整整回味了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