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微涼
佛山上的這一樹絢爛、一樹火紅
終歸,會像巴掌那么小
像黃蝴蝶那么小
小到極致,小到一陣風吹過
輕輕晃動、落下的針葉松
斜躺在巖石上的墓碑,墓碑上的撰文,像一個
“人”字
這個“人”,一站就十年
十年,枯萎了季節,老了青天
我走后,什么都不會帶走
包括小衣說的,第一人稱
我走后,你,一定要記得
燒毀我的日記
以及我滾燙的詩篇
這是我,唯一的
活著的見證
我走后,請一定燒毀我的詩篇,我的愛
并且,請給他們立上牌位
我走后,你們把我忘記
如果你一定要記起,就請想起:
“他曾是個詩人......”
心愿,不一定要一千零一個
心愿——
你知道嗎? 我最大的心愿
就是和你在江山石林中,你發現的石床
鋪滿陽光和青草的石床
你躺在左邊
我躺在右邊
床下,秦嶺小溪水潺潺
一躺,我們就雙雙把白頭發,染成黑的,又褪成
白的
心愿的白,雪花的白
比詩還白的,白
今夜,空蕩蕩的城市——
空蕩蕩的小說:籬笆。女人。狗
幾聲輕微的吠叫
只剩下幾枚煙蒂
幾個空酒瓶,在大地沉睡的一角
恣意地躺著
只剩下風,還在十二月的樹梢
走廊,匆忙搬運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