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效應藝術與舞臺設計關系初探

■華茂榮

光效應藝術與舞臺設計關系初探

■華茂榮

我是一位從事專業音響工作30多年的老同志，一直以來，我對舞臺燈光有著濃厚的興趣和自己的看法，工作之余常常翻閱一些書籍，今天大膽地把自己的一點想法表達一下，其目的是共同探討學習，僅此而已。

光效應藝術是1964年出現的一種藝術流派，這種藝術現象主要使用了一種不同于以往的物質材料作為藝術表達的中介，這種材料就是“光”，“光”不同于其他的物質材料的特點就是它捉摸不定的、可以穿越時空、超越人的心靈的能力，它既可以帶給人視覺上的沖擊，又可以對人的心理產生巨大的影響，對于現代戲劇舞臺而言，舞臺燈光已不僅僅適用于照明，它已逐漸走向“前臺”日益成為舞臺設計師不可或缺的造型內容，而這種新材料的現代性藝術特征必然也會引發舞臺設計的新的方式。

一.光效應藝術的概念

光效應藝術，或稱視幻、視覺藝術（Optical Art）是一種抽象藝術形式，其特征是利用幾何圖形或色彩對比產生各種形與光色的運動來造成視錯覺的藝術。

光效應藝術和其他一些藝術類型很接近，也經常和它們混淆在—起，比如說這樣一些藝術形式：(1)應用光效應原理、效果造成錯覺的藝術形式；(2)著重表現色彩的對比的藝術形式；（3）構圖上運用某種規律性技巧；(4)藝術形式涉及到運動狀態。具體地講，他們之所以容易混淆在一起，是因為這些相互之間并沒有必然聯系的藝術形式同時都和“光”發生著不可回避的聯系，這種聯系通過“光”引發了視覺的感知，其中不外乎視覺感知的“造型方面”和由此引發的“心理情感”。例如：立體主義、色彩意象主義、結構主義（包括圖案組合規劃樣式）、活動樣態的藝術，這些都通過“光”的造型，在主觀上或客觀上引發人的幻覺、誘發錯覺、喚醒人的主觀情感。

但是，“光效應藝術”仍然有其獨立的界定：首先，一個光效應作品應當產生強烈的感覺器官上或生理學方面的影響力，或者使人的視網膜感受強烈的刺激體驗；除此之外，還有相應的如下四個特點：抽象的形式；避免宣揚表面的趣味；具有幾何和硬邊的外形；造型在尺度上恰當合適。

光效應藝術的這些特點，可幫助人們以一個簡單便捷方式來把它和其他一些藝術類型區分開來。但是，以上所述，還不是光效應藝術的基本特點，而只是和藝術家處理的工具、手段有關。至于光效應藝術的基本特點，則必須涉及運動、時間、空間、光，以及作品和觀眾的關系。

雖然“光效應藝術”有著自己相對獨立的界定，但不可回避的是它的確同多種現代藝術流派發生著形式上和內容上的重疊、交融。

二.光效應藝術與舞臺時空

光效應藝術應用于舞臺空間主要是通過光構成來實現的，光構成的形態非常繁雜、器材多變，成本相對較高。對于運用光效應藝術方式進行舞臺設計而言，主要采取的技術手段有以下幾種：

l.面鏡映射分：復數平面鏡、曲面鏡、特殊面鏡；

2.棱鏡映射分：特殊棱鏡、平面多面棱鏡、曲面多面棱鏡；

3.光跡分：光點軌跡的光跡構成、鐘擺的光跡構成、示波器光跡圖形；

4.斷續發光分：圓形閃光放電裝置、熒光屏的光構成、熒光燈的光構成；

5.色光構成分：復色光、暗房風格、彩色暗房風格；

6.新興的光源分：偏光、熒光燈、鐳射光；

7.點和線分：光點的加工及表現、發光二極管及低電壓電子管、霓虹燈和色光運動的霓虹燈。

基于以上的“光構成”技術，“光構成”藝術在舞臺上運用以下多種藝術手法，達到劇目所需要的藝術表演空間。這就是以“黑和白”為極限的、并列對比、連續對比和混和對比，高對比度的用光；具有周期性強烈一致的構圖規律，其中又具有突變的形式與調子；視覺色彩空間混合、聚光和漫射用以實現光和力的表現；浮雕和立體構成以光源或光的載體出現；費(Phi)現象、水紋(Moiré)效果等光學原理合理的運用，造成一種寧靜的“動”?！肮狻痹谖枧_的時空表現是以其連續性和偶然性因素來實現的，即光運動時間因素。

光運動至少以三種方式進入舞臺設計。第一種是運動的再現，不管是一個運動著的物體——類似下樓梯的女人，還是反過來由移動的觀眾所看到的物體的顯現。前一種情況也許最早在洞穴繪畫中就開始了。第三種運動是被稱為“虛隱”的和“顯現”的運動。作品的表面或它的一部分顯得在運動，變得沉重、推擠搓扭、前移后縮和變遷位置。毫無疑問，這類運動在各服畫中都曾發生過，只是在程度上不引人注目而已。它不僅僅只是運動的暗示，對光效應藝術來講這種運動是特殊的，并特殊到了幾乎可作為光效應藝術的“標志”。我們已經講過，這感覺也不是立即“顯現”的，它在出現之前通常要求人們在作品上集中觀察一定的時間，而這種集中觀察在時間上不同的作品要求也是不同的。

這第三種方式要求舞臺設計的形式要能使觀眾靜觀一段時間，所以不可以將舞臺設計的過于喧鬧，顯得美輪美奐，而是要達到一種平實而抽象的效果，這樣才能使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在這既定的光構成的規律上，從而從中體悟到一種氛圍。新潮流認為這種穩重求變的原則有很重要的意義。因為它適合總是變化著的時空，很具有時代感。例如：數學序列提出了新的空間組合方式，在級數中的數列把知覺的區域伸展為無限?！W格光線、閃光的光點、機械和活動的浮雕，它們由觀眾從各自心里進行操縱控制、進一步感知劇目的情感涌動。

三.光效應藝術與舞臺氛圍

人對于空間的知覺大多是屬于認識理解問題，由于我們忙于辨認我們面臨的物象，便沒有意識到眼睛本身也受到了視覺刺激物的影響。然而，只有當眼睛遇到象光效應藝術那的形象刺激，我們才會發現在認識理解過程上的困難。光效應藝術便是通過它特有的這種形式促進了觀眾的參與，增進了它直接的感染力。

光效應的舞臺設計作品的可視性效果，間接地表現了光、熱和力，象物體上反射的光，熾熱、激騰、閃爍。光效應藝術家使你經歷到一種和你遇到光和熱時相同的感受，也使你產生遇到這些能量時一樣的反應。

舞臺設計的概念可以這樣認為：它是作品賦予情景的不可避免的展開，或者是產生于無窮的可想象的視覺情景而不同組織編排的命題。這就引出了偶然性、隨意性和不穩定性的因素，在光效應藝術運用中，不穩定性產生于由畫面引起的眼睛視線的隨機運動和生理反應。這里面有些互相矛盾的東西：不穩定性產生于最初看上去似乎極其穩定的整個構成，比如：周期性形式構成，或同—設計要素的規律性反復。

由于藝術家和觀眾各自地位、觀念的變化，藝術作品的概念也有所改變。從前以個人作品而被公認的天才藝術家將讓步于準備讓觀眾參與、介入其作品的藝術家；而獨特珍貴的巨作，也將由等待觀眾的參與活動并被各種方式認識鑒賞的藝術性情景所取代。著名藝術家創作群體——探索群體在《充分的神秘》一文中寫道：“觀眾由穩定明確和獨一無二的作品而激起瞬間的熱情——這種情況和我們時代的革命背道而馳。”對他們來講，舞臺設計作品不是一種創作結束而永恒不變的東西，更確切地講，它是一種具備各種可能性的東西，一種將被探索的情景，一種事物發展結果，而不只是舞臺景物本身。

觀眾參與舞臺情景過程，從表面上看，在光效應藝術中也許可認為是相當的少，但觀眾是處于一種部分地由他自身對作品的心理反應所創造的，離開觀眾本人，便不復存在的情境之中。進—步地說，這種情境是觀眾依據他對情景的連續集中關注而開始產生和轉變的。在一種貌似復雜的光效應情境中，使觀眾意識到自身感覺器官的存在，從而增進他的“感覺”能力，以達到對觀眾的視覺“刺激”，進而引發體驗和思考。光效應藝術舞臺設計中所呈現的情景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以達到把觀眾心理活動限制在—種多少有點不自愿反應之中，但是，隨之而來的是觀眾不可能做被動的受眾，他們的思維肯定會活動起來，而且因人而異。

光效應藝術舞臺設計通常會產生出兩種結果：一是拉近了觀眾和作品之間的距離。作品不是獨立于觀眾之外作為—種單純地被觀賞和思考的東西。相反，觀眾會被深深地卷入劇作情境之中，因為作品的創作必須有他活動的參與。第二種結果是藝術家的退居幕后，個性被消解了，重建于每個觀眾之中。實現了“一千個觀眾，一千個哈姆雷特”帶有民主色彩的創作理想。光效應藝術家為了抹掉他們自身在作品中的痕跡，他們成立的團體是無名的，在自己的作品下也不展示他們的姓名。

光效應藝術舞臺設計的燈光運用和以往的舞臺燈光設計不同，它開始參與到劇目的整體創作之中并擔當起重要的角色，并有自己的藝術創作原則，形式。作為一種現代舞臺設計方式，在實際演出過程中還不多見，因為這種抽象的形式大多揭示人類生層次的情感問題，舞臺設計、舞蹈、劇本要求風格一致，要求較高，我國在這方面的嘗試還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