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配價語法框架的英語語法句的認知界定

毋亞勤

(上海海洋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1306)

基于配價語法框架的英語語法句的認知界定

毋亞勤

(上海海洋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1306)

配價語法框架中句子以動詞為中心，句子結構體現動詞配價結構。依托Tesnière配價語法框架，同時借助Langacker認知語法的Stage Model，可以構建出句子基本單位——分句的結構模型。將并列結構類比作自然界中的并蒂現象，進一步可以總結出不同復雜程度的英語語法句所遵循的統一結構規則，即兩個句號之間有且只能有一個獨立限定分句。

配價語法；分句；句子

傳統英語語法以“句子(Sentence)”作為主要的語法單位與研究對象，而對句子的理解與認識，最直觀者莫過于兩個句號之間的這樣一個表述單位。然而問題在于，英語兩個句號之間的一句話遠不像中文那樣結構松散，一氣呵成，一逗到底，直到感覺語意完整時才打上句點。相比較而言，英語中兩個句號之間的一句話卻需要嚴格的語法結構界定。

本文依托配價語法中詞的“配價”概念以及以動詞為中心的框架結構，同時借助Langacker認知語法的Stage Model理念，構建出英語的基本句法單位分句(Clause)的基本結構模型，然后借此模型解釋分析不同復雜程度的句子，同時將并列結構類比作自然界中的并蒂現象，歸結于英語語法句所遵循的統一結構規則，即兩個句號之間有且只能有一個獨立限定分句。

一 配價語法

早在1934年，Karl Bühler就在其論著中隱隱約約提到配價這一概念，[1]之后，Groot (1949)也曾對這一概念做過明確的闡述。[2]不過，一般認為，配價語法是由法國著名語言學家Lucien Tesnière提出來的。配價語法產生至今將近60年中，后來各流派的配價語法研究工作，包括Allerton，[3]Emons,[4]Herbst (1983，1988)[5][6]對英語的研究，一般也都基于Tesnière的配價語法。

Tesnière[7]將化學術語“配價”引入語法學, 而Tesnière[8]則做了進一步闡述。“配價”這一術語借自化學中的化合價(Valency)，用來表示一個原子(或原子團)能和其它原子相結合的數目。在語言學中，“配價”是指動詞、名詞及形容詞等實詞對特定成分的支配和許可能力。例如，動詞的“價”就決定于動詞所支配的名詞性詞語的數目, 一個動詞如果能支配一個名詞性詞語如die, 那它就是一價動詞, 一個動詞如果能支配兩個名詞性詞語如kill, 那它就是二價動詞。

以“配價”這一概念為核心的配價語法框架中，句子依動詞的配價結構而構造，動詞也就理所應當地位居全句中心，反映在Alfred repeatedly offered that Bible to Charles in Strasbourg on Tuesday 這一句的樹形圖中，動詞offered占據根節點位置，如下面圖-1所示：[9]

圖1

同時，上圖也顯示了Tesnière對Actant和Circonstant的區分。圖中中央虛線左側的三項稱為Actants，屬名詞性，通常表現為句子的主語和賓語，包括直接賓語和間接賓語，指動作的參與者；右側的三項稱為Circonstant，屬副詞性，通常表現為句子的疏狀成分，指動作發生的環境。[9]盡管存在具有爭議性的中間地帶(句中的介詞詞組與動詞的關系有時相當緊密，難以界定，如listen to music, put the sandwich in the fridge, last for three hours)，這一區分目前在語言學界已廣為接受。Halliday系統功能語法的及物性分析涉及Process、Participant和Circumstance，[10]Langacker的Stage Model也講到了Participants與Setting。[11]

二 分句基本結構模型

基于上面對配價語法的幾點討論，同時借助Langacker的Stage Model，本文在這里給出英語分句的基本結構模型，如下圖-2所示：

圖2

模型的核心部分體現Tesnière的“配價”概念，包括動詞及其所支配的特定數量的名詞性參與者(圖中顯示兩個)，通過名詞性參與者來完成動詞所指動作，表述句子的核心內容。Langacker將這些名詞性參與者(Participant)必作舞臺上的演員，各自承擔著不同的角色(主語或賓語)，共同配合動詞演繹著特定的事件(Event)。同時，副詞性疏狀成分則比作舞臺，起著為演出提供場地背景(Setting)的作用，在圖中用內層的圓角矩形表示。外層的圓角矩形則表示分句的界限。

Langacker的Stage Model直觀地詮釋了動詞的配價概念以及Actant與Circonstant之間的區別，只是對于動詞和名詞的相對關系，Langacker提出耐人尋味的觀點。[11]Langacker認為，名詞較為“獨立”(Independent)，而動詞相對而言則須“依賴”(Dependent)名詞而存在。也就是說，名詞所指事物獨立存在于這個世界，無需通過參與某個動作或事件達到自我實現；而動詞所指動作的完成必須依賴于一定數量的名詞參與者。在舞臺上演繹的一個個情景與事件都必須有演員的參與，通過演員體現出來，難以想象沒有演員的舞臺劇將會是什么樣子。

Langacker的觀點確實言之有理，不過，換個角度來看，配價語法的“動詞中心論”也不無道理。就句法結構而言，獨立存在的名詞所指事物自己無法構成一定的句法關系；是動詞決定句中名詞參與者的個數，各自承擔的角色以及彼此之間的相互關系。如果將名詞比作演員的話，那動詞的作用更接近導演；如果將名詞比作內閣成員的話，那動詞就相當于總統或首相。也就是說，動詞在句中起著領導作用，決定著句子的句法結構。

因此，圖中動詞處于根節點，體現動詞的核心領導地位，同時，動詞及其與名詞之間的關系用虛線表示，體現Langacker的顯性名詞與隱形動詞理念。

三 語法句的界定

分句作為句子的基本單位，可以獨立成句，即傳統語法中的簡單句；也可以與其它分句構成并列句、復合句乃至結構更為復雜的句子。分句可以是獨立分句(Independent Clause)或附屬分句(Dependent Clause)、限定分句(Finite Clause)或非限定分句(Non-finite Clause)、簡單分句(Simple Clause)或復雜分句(Complex Clause)。句子的復雜程度可以不同，然而歸根結底都遵循這樣一個原則：兩個句號之間有且只能有一個獨立限定分句。

首先，兩個句號之間必須有一個獨立限定分句。分句結構可以簡單如圖-3所示，也可以復雜如圖-4所示，在其下級子節點上出現其它分句。然而，分句要獨立成為句子，其根節點上的動詞一定是限定動詞(Finite Verb)，圖中表示為V-f。動詞在詞典中表現為原形，離開詞典進入交際語境后，就隨語境表現為不同的語法形式，可以是攜帶人稱時態等信息的限定動詞，或不帶人稱時態信息的非限定動詞(Non-finite Verb)，相應地，與其配價結構中的名詞構成限定分句(Finite Clause)和非限定分句(Non-finite Clause)。盡管限定分句不一定都是獨立分句，而獨立分句則一定是限定分句。因而，兩個句號之間的英語語法句，其根節點上一定是限定動詞。

圖3 圖4

同時，兩個句號之間只能有一個獨立限定分句。盡管圖-4所示復合句結構中包含其它分句，這些分句都是非獨立的附屬分句。這些子節點上的附屬分句可以是非限定分句，也可以是限定分句，不過附屬的限定分句都通過從屬連接詞取消其獨立性，不能獨立成句，只能出現在句中子節點上。也就是說，盡管獨立分句都是限定分句，但限定分句并不都是獨立分句。句中可以有不止一個分句，然而獨立的限定分句只能有一個。

并列關系可以看作是句法關系的一種特殊形式，如同自然界中的并蒂、雙胞現象。句法關系中的并蒂現象可以出現在不同層次的句法單位上。圖-5顯示根節點動詞的并列，圖-6、圖-7分別顯示名詞和副詞節點的并列，圖-8則顯示分句層次上的并別。既然兩個句號之間只能有一個獨立的限定分句，當并蒂這種特殊現象出現時，必須經過特殊的處理，在并列分句之間加入并列連接詞，如圖-8所示，同時下級子節點上的并列無一例外需要并列連接詞。

圖5 圖6 圖7

圖8

四 結束語

句法結構如家庭結構。動詞配價結構構成分句模型的核心，加上疏狀成分構成句法基本單位；父母與孩子構成家庭結構的核心，加上祖父母構成家庭的基本單位。父母與孩子可以構成獨立小家庭，也可以與祖父母一起組成傳統家庭結構模式中最常見的獨立家庭形式，繼而構成錯綜復雜的家族譜系樹。同樣，動詞與其配價結構中的名詞可以構成最簡單的句子，加上疏狀成分構成最常見的句子形式，繼而構成復雜程度不同的句子。同時，作為一個獨立的家庭，不管規模大小，必須有一個家長并且只能有一個家長；同樣，作為一個獨立的語法句，必須有并且只能有一個獨立的限定分句。

[1]Bühler, K. Sprachtheorie [M].Fischer, Jena and Stuttgart, 1934：173.

[2]Groot, A. W. de. Structerele Syntaxis[M].Servire, the Hague,1949.

[3]Allerton, D. J. Valency and the English Verb [M].Academic Press, London, 1982.

[4]Emons, R. Valenzgrammatik für das Englische: Eine Einführung [M]. Niemeyer, Tübingen, 1976.

[5]Herbst, T. Untersuchungen zur Valenz englischer Adjektive und ihrer Nominalisierungen [M].Narr, Tübingen, 1983.

[6]Herbst, T. A valency model for English nouns [J].Journal of Linguistics 24: 265-301, 1988.

[7]Tesnière, L. Esquisse d'une Syntaxe Structurale [M].Klincksieck, Paris 1953.

[8]Tesnière, L. Eléments de Syntaxe Structurale [M].Paris：Klincksieck，1959.

[9]Asher, R. E. et al. The Encyclopedia 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Z].Oxford: Pergamon Press,1994:4878-4879.

[10]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Functional Grammar. and ed.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106-176.

[11]Langacker. R. W. Foundation of Cognitive Grammar (Volume II) [M ].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84-286.

ClassNo.:H314DocumentMark：A

(責任編輯：蔡雪嵐)

DefiningEnglishSentenceintheFrameworkofValencyGrammar

Wu Yaq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Oce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1306，China)

A sentence in Tesnière’s valency grammar is built upon the valency structure of the verb, with the verb being its leader. In this paper first a valency model of clause, the basic building unit of sentence, is constructed, borrowing at the same time the stage model of Langacker’s cognitive grammar. Based on this valency model, a universal principle is drawn concerning sentences of different degrees complexity, i.e., within the boundary of a grammatical English sentence there must be at least one, and not more than one, independent finite clause.

valency grammar; clause; sentence

毋亞勤，博士，講師，上海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方向：認知語法和功能語法。

1672-6758(2013)08-0081-2

H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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