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文

劉道玉是中國著名的教育家,原武漢大學校長,20世紀80年代的教改風云人物。先生近10年來持續不斷地對教育改革的吶喊,就是《拓荒與吶喊:一個大學校長的教改歷程》一書最新的亮點。他在《南方周末》發表的《中國教改十意見書》振聾發聵;他在清華校慶期間讓清華反思的呼吁,值得當前的國家教育主管部門深思;他在南方科大遭遇“嚴冬”的時候給朱清時校長鼓勁加油……“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這是先生比較喜歡的詩句,也是他一生教改精神的寫照。“逆耳忠言”的背后,實際上飽含了先生對中國教育的一腔熱忱和揪心之痛。
除了對教育的最新思考外,我建議先生增補他對易中天、野夫等學生的體貼和關照。因為這恰恰能反映一個為師者的情懷。因為對先生教改精神的敬仰和“留在武大”的知遇之恩,易中天尊稱先生為“永遠的校長”。在今年易老師16卷本文集首發式上,易老師特地把先生從武漢請到北京作為他文集出版的見證人之一。先生到北京后,邀我一同前往,我也因此謀面先生,并與易老師一見。先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西裝革履,滿頭銀發,盡管得過中風,但是精神矍鑠,聲如洪鐘,絲毫沒有這個年紀的老態。易老師也很熱情。當我提出請他為先生這本書寫點什么的時候,易老師當即應承下來。這就是本書的序言。盡管易老師現在名滿天下,但學生為先生寫序,在常人看來是有點不合常理,但這,恰恰能體現先生與易老師之間非同一般的師生情緣。
野夫是自由作家和詩人。他的泣血之作《江山的母親》和在北影禮堂為四川羅江地震募捐的義舉,讓我喜歡上了這個粗獷血性而又情感細膩的土家漢子。他就是因先生的插班生制度而成為武大中文系第二屆作家班成員,在因朋友誣陷入獄時得到先生的保護。他在《大德無言》的文章中這樣寫道:余求學時,久仰先生,于座談會上遠望而未敢親謦咳。后入囹圄,故舊猶多回避,先生竟率博士探監,且留影合照。又每年捎藥食諸物,以為慰藉。余出獄后亦多蒙先生關照,生死肉骨,海天高恩,當世校長,幾人能夠?
“當世校長,幾人能夠?”這是野夫的質問,也是我們的吶喊!
此外,書中增補了先生花甲之年之后,對人生的反復體味和思考。這些文字,除了先生修身養性的人生感悟,還觀照了當下的世態炎涼與人情冷暖。先生現在還住在武大校園里,想必很多年輕的后生已經不知道他了吧。但我想說,從教改實驗的拓荒者,到今天高教改革的吶喊人,劉道玉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武大這片熱土。武大,也因為有了先生,將會綻放出更多的光彩;也因為有了先生“杜鵑啼血”般的吶喊,中國教育才將會在“創造教育”的路上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