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產出績效調研報告*

楊蓮芬、李燁

（1浙江外國語學院、2浙江工業大學，浙江 杭州 310023）

科技投入有廣義與狹義之分，黃昊（2011）認為廣義的科技投入是指例如資金、人力、物資、政策以及管理上所有用于科學技術資源的投入；狹義上的科技投入指的是R&D研究經費及人員投入[1]。科技產出是指由科技投入所帶來的效果，具體體現在產出的新產品數量及經濟收益、形成的專利技術數量以及學術成果等方面。而科技投入績效是評價科技投入的產出效率和效益[2]。效率是科技資源的投入產出的成效水平，而效益包括了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兩個部分。科技投入績效有別于一般物質生產部門的績效，衡量指標應考慮投入的合理性、效率與效果。

國內外科技投入績效研究在內容上主要圍繞兩方面展開：（1）評價某一個地區的所有企業或某一行業的企業科技投入產出績效水平；（2）研究科技投入與整體經濟增長之間相互關系。國外研究科技投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較多，國內學者的研究更多的是科技投入與經濟增長的關系。計量經濟學模型在研究中得到廣泛應用，此外利用協整分析和Granger因果關系研究科技投入與經濟增長之間相關關系的文獻也較多。

一、調研方法論設計

先進裝備制造業是杭州工業經濟中的重點產業和優勢產業，而杭州汽輪動力集團有限公司（下簡稱杭汽輪集團）是先進裝備制造業的龍頭企業。杭汽輪集團在科技創新與投入上都是行業內的佼佼者，對行業內其他企業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學習與經驗借鑒對象，針對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存在的主要問題所提出的建議也具有普遍意義。

對杭汽輪集團進行調研的目的是考察其作為杭州市先進裝備制造業龍頭企業的科技投入績效。集團下屬的汽輪機械設備、汽輪輔機、汽輪鑄鍛等企業屬于先進裝備制造業企業，本論文在進行分析時主要是針對這幾家企業展開。

1.資料與數據獲取。第一，通過訪談了解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基本情況；第二，通過企業技術管理部門獲得集團2011年科技投入情況表和下屬6家先進裝備制造業企業的科技創新快報數據。

2.分析方法。本文采用的DEA方法是評價擁有多投入和產出的決策單元相對效率的一種分析方法，直觀的說，是通過判斷各個決策單元是否位于生產可能集的“生產前沿面”上來對各決策單元的科技效率進行評價的一種方法。DEA模型有很多，本文主要使用DEA模型中輸入型的C2R模型作為基本分析模型。該模型站在投入的角度，觀察決策單元在現有產出水平下，是否達到了績效最好企業的投入水平，用θ值表示，其值越接近1，說明績效越好。

3.分析思路。首先，通過訪談資料整理對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現狀進行定性分析。其次，在定性分析的基礎之上，根據數據獲得情況使用DEA方法對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績效進行定量分析，具體分為三個部分：（1）集團科技績效分析，將杭汽輪集團數據加入杭州市統計局提供先進裝備制造業企業數據組進行計算前后比較；（2）集團內部先進制造企業科技投入績效分析；（3）定量分析總結。最后，在定性、定量分析之上總結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上存在的問題，并提供相關建議。

二、科技投入基本情況

（一）科技投入資金的主要來源

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資金來源分為自有資金和通過立項得到的來自于政府相關部門的資金。來自政府的資金量相對于企業全部科技投入的資金量來說并不大，而杭汽輪集團旗下的上市公司自有資金在絕對數上便遠遠超過了這部分。可以說，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主要是依靠自身的資金來支撐的。

對于高新技術企業尤其是像杭汽輪集團這樣的大企業來說，資金不是其開展科技活動的主要障礙，政府希望通過項目資金的支持鼓勵企業進行科技創新活動的作用得不到很好的體現，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業進行創新的動力。

（二）科技投入的主要組成部分

1.人力投入。人力資源投入是指參與企業各種科技活動和產品研發工作的人員投入。具體指滿足在研究所工作、具備工程師以上職稱的研究人員，人員的投入通過計稅工資來衡量。

從數量上來說，杭汽輪集團的科技人才是充足的，但在人才結構上則缺少高層次的科技人才。目前人才在不同區域、不同企業之間的流通環境不好，成為企業創新道路上的一個坎。

2.R&D經費投入。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主要通過R&D經費支出表現，R&D經費包括：新產品設計研發（占主要）、科技活動等。新產品設計研發支出主要包括原材料、加工設備折舊、試驗費等。由于財稅規定，用于銷售的新產品研發過程中的原材料投入，不允許享受稅前加計50%扣除，所以新產品的投入根據原材料的計入與否具有變動性。

杭汽輪集團的R&D經費主要集中于新產品的開發，一些生產性質的投入被列入了科技投入的范圍，這種現象同樣存在于大多國內企業中，此類投入不在國外企業科技投入之中。

3.企業研發機構設備投入。杭汽輪集團對于當年購買的軟件、計算機類一次性計入科技投入，企業測試設備以年折舊形式計入當年科技投入，內部開發的軟件則體現在人員工資之中。

杭汽輪集團在科技投入上注重有形資產的投入，而忽略了無形資產的投入，這是技術投入機制上的問題，造成的后果就是企業擁有先進的硬件，卻使用從外部引進吸收的技術，原創性技術的缺少會降低企業在行業中的競爭優勢。

（三）科技投入其他情況

由于體制的原因，杭汽輪集團缺少風險創新投入，這種現象也普遍存在于各大國有企業中。科技投入有失敗的風險，有可能成為沉沒成本，目前對于國有企業經營者業績的評價制度（例如根據銷售等指標進行考核）本身存在著一定的缺陷，這樣會使得一些經營者在部署企業科技投入時更加注重于那些可以在短期見到成效的項目和技術。另外，科技投入有著產出滯后的現象，會導致經營者在決策時急功近利，缺乏長期的眼光。

三、杭汽輪科技投入績效定量分析

根據設定的方法并考慮了數據可操作性，本文選取了專利申請數（項）、新產品銷售收入（千元）兩個產出指標以及科技活動全時人員（人）、企業內部用科技投入經費支出（千元）兩個投入指標，用以進行DEA科技投入績效指數的計算，各決策單元的績效指數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包含杭汽輪集團在內25家企業科技投入績效指數

（一）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績效分析

1.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績效在先進裝備制造業里面并不理想，績效指數低于行業平均水平。表1顯示的是加入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產出數據前后的先進裝備制造業企業績效指數及平均績效指數，其中第25家公司為杭汽輪集團。從表中數據可以看到，先進裝備制造業25家企業中有3家企業達到了DEA有效，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效率指數為0.231，以這3家企業的投入產出數據為參照得到的各企業相對科技投入績效指數中，杭汽輪集團位列23位。從平均數來看，在杭汽輪集團加入之前先進裝備制造業的平均績效指數為0.564，加入之后的平均績效指數為0.550，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績效指數低于行業平均，使得行業平均下降了1.4個百分點。

2.成因分析。第一，從報表中機構人員學歷構成來看，杭汽輪集團所下屬的11家科研機構人員構成中，擁有碩士以上學歷的人員占15%，根據DEA方法計算的企業在人力資源投入上需要的改進數占投入總數的高比重可以看出，高端人才資源仍然屬于稀缺資源（這與我們座談了解的情況基本一致）。第二，從業務性質來看，杭汽輪集團制造的機器設備具有個性化特點，批量化的生產比較少（大約只占20%）。雖然在產品銷售收入的絕對數上來看巨大，但是企業為新產品制造而投入的大量人工費及物料攤銷費用，使得產出的效益顯得不佳。第三，從投入機制上來看，杭汽輪集團一直以來走的是一條“引進—消化—吸收—改造”的較保險的技術路線，缺少風險創新。集團提供的內部資料顯示，杭汽輪集團花費在技術獲得和改進上的支出過多，并且自身缺少原創性技術，從而影響了產出績效。第四，從企業所處的發展階段開看，參加DEA方法計算的企業有的正處在擴大投入進行拓展的時期，有的已經開始從以前的投入中開始享受到了收益的回報，DEA效率指數只說明了在特定時期末企業投入產出的績效，而不能夠完整顯示較長經濟周期內的績效水平。杭汽輪集團目前還處在大力度科技投入期，科技投入滯后現象影響了產出的績效。

（二）杭汽輪集團下屬子公司科技投入績效分析

為了從集團內部考察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績效，根據所得數據的可操作性，我們選擇了杭汽輪集團下屬6家先進裝備制造業企業科技創新快報數據進行了DEA方法計算。考慮到科技投入往往存在著產出時滯的現象，我們選擇的數據年份為2012年。所選取的產出、投入指標分別為：新產品銷售收入（千元）、擁有發明專利數（項）；R&D人員數、R&D經費支出（千元）。計算后得到的科技績效指數見表2。

表2 杭汽輪集團旗下6家子公司科技績效指數

1.杭汽輪集團內部企業之間的科技投入績效指數差距較小，集團內部企業科技投入績效水平平均。從計算結果可知：兩家企業的科技投入績效指數達到了DEA有效，占到了企業數量的三分之一。企業總體科技投入績效較好，平均數達到了0.858。

2.成因分析。兩家達到DEA有效的公司分別為杭州汽輪輔機有限公司和杭州汽輪機械設備有限公司，二者科技投入績效好的原因歸結有兩點：首先，擁有穩定的客戶資源保證生產產品的銷售收入的實現；其次，作為集團生產基地之一，科技活動投入的人力資源數量較少，機械化、專業化程度較高，且兩家企業的技術力量較為雄厚。在計算得出這6家企業的科技績效指數基礎之上，根據“投影定理”進一步計算出DEA無效企業人力資源投入與經費投入上可以改進的值見表3。

表3 無效DMU各投入改進

表3計算結果顯示，DMU2（杭州中能汽輪動力有限公司）在R&D人員與R&D經費兩方面需要改進的幅度最大，該企業的技術實力在同行業間是處于領先地位的，由于近年來公司在節能減排方面積極開拓新領域，抓住汽輪機制造的主線進行多樣化發展，科技投入量較多，效果還未完全顯現。其余三家企業（鑄鍛、股份、成套）分別在R&D人員和R&D經費投入其中一個方面做得較好，績效指數接近于1，這個意義上的接近有效是就集團內部這六家企業而言。

（三）定量分析結論

通過對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DEA方法計算，我們可以看到：首先，作為先進裝備制造業企業來說，受高層次人才數量、技術投入等方面的限制，科技投入效率在行業的平均水平以下。其次，集團內部企業之間的科技投入效率相對平均，但是仍然有個別企業存在著R&D人員或者R&D經費投入上的問題。

綜上對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績效的定量分析，除去由于所選數據時期所造成的績效指數不佳的因素，杭汽輪集團科技投入存在著以下主要問題，與在現狀分析中發現的問題基本符合。

1.缺乏高層次科技人才。定量分析中對DEA無效企業的投入改進計算可以看到有的企業人力資源的投入需要大量減少才能達到DEA有效，這也印證了之前提到的企業科技活動人員不存在數量上的問題，而是高端科技人員的缺乏。

2.科技投入注重有形資產，自主開發能力不強，缺少原創性技術。杭汽輪集團的科技投入績效不佳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新產品的材料、配件、設備折舊、工時費上耗費數量龐大；另一部分原因在于缺少風險創新投入，技術取得大部分靠引進吸收，增加了投入成本。而風險創新投入的缺乏主要受到體制因素的影響。

3.科技創新動力受到相關政策限制。定量分析中我們所選取的科技投入產出指標不包含研究開發費用稅收扣除減免等數據，但從所獲得的數據中可以看到，作為高新技術企業享受15%的所得稅率每年為杭汽輪集團省下了可觀的資金，相比之下研發費用稅收扣除資金量較少。對于先進裝備制造企業來說，研究經費中原材料的投入必然是一筆巨大的開支，稅法上限制了企業研究經費方面的稅收優惠，使得企業創新動力不強。

四、相關建議

1.建立寬松的人才交流平臺，完善人才保障制度。企業創新能力依賴高素質的科技人員。建議相關部門建立寬松的人才交流平臺，允許人才在企業之間進行租借、交易；對于企業急需的領軍研究人才考慮采取提供人才房、增強補貼力度，解決子女入學等措施，以利于留住人才和引進人才。

2.加大企業科技投入部署。受體制約束，國有企業原創性風險創新投入較少。因此，建議對國有企業領導的考核指標中新增幾個與科技投入有關的指標，如企業的R&D經費投入、發明專利數、專有技術數量等。

3.加強稅收對企業科技投入的支持力度，在稅收減免環節，針對先進裝備制造行業的特點，在對高新技術企業進行所得稅減免的基礎上，放寬對研發投入中原材料減免的限制，最大限度的迸發企業創新的動力。

[1]黃昊.中國科技投入的現狀，問題及對策初探[C].李成勛.中國未來研究會2011年學術年會論文集.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12：99～107.

[2]普萬里，王澤華，茹華所.科技投入績效評價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7（2）：113～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