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產業升級,一個聽上去很難讓人產生具象思維的詞,背后卻是中國產業的尷尬現狀和未來命運。
我們看到了“代工之王”富士康給蘋果公司“打工”,但卻不知富士康只是賺取了1%的加工費;
我們看到了80%收入來源于利息差的銀行業輕松實現20%以上的收益率,但卻常常忽略大多數工業企業的凈資產利潤率僅為5%;
我們看到了中國的出口企業紛紛擴大海外規模,但卻發現他們常常因為貿易伙伴所設定的技術壁壘而產生的巨額損失;
我們看到了三一重工、中聯重科等工程機械巨頭紛紛通過海外并購等途徑提升競爭力,但卻常常忽略中國企業的并購依然是在核心配套件方面處于第二梯隊、甚至第三梯隊;
我們看到了相關部門為了扭轉這些局面相繼出臺了發展政策,但不可否認,國內企業在產業轉型上付出巨大努力的同時,在面對本輪以降低成本為特點的全球化分工日趨細化的環境下并不能出現令自己滿意的改變。
于是,中國的企業日漸疏離實業,紛紛進入資源和金融領域,但民營企業在并無優勢的前提下不斷地被擠出,尤其在金融危機和2010年后,于是,由內而外的,市場再一次發出了對中國產業升級的呼聲。
在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下稱“國經中心”)秘書長魏建國看來,“現在是中國產業升級的最好時期,如果沒有把握好這個時機,就無法支撐中國經濟繼續深入發展,無法支撐實現中國夢。”
近期,由國經中心與中國領先的推動產業升級機構華夏幸福基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夏幸福”,600340.SH)聯手打造的《中國產業升級報告》(下稱《報告》),歷時半年多時間終于完成。不同于一些“只提出現象”的報告,課題組重點對6個新興產業領域的發展狀況、主要問題、影響因素以及思路途徑等做了深入探析。
在《報告》形成過程中,國經中心在政策理解、宏觀經濟分析、全球經驗解析等方面的所長,與華夏幸福基業在10多年的產業升級實踐過程中積累的經驗、產業規劃能力、產業促進能力充分結合,雙方強強聯合,優勢互補,最終形成的《報告》,對中國產業升級的發展路徑和實踐經驗具有鮮明的指導意義。
“我們的目標不是喊一些簡單的口號,而是有步驟、分階段地提出了具體建議和措施。”魏建國直言。
中國產業升級的具體路徑
對于中國產業升級的爭論由來已久。
最近一輪的金融危機爆發后,全球產業鏈開始出現變化。勞動密集型的以出口或代工為主的中小制造企業由中國向越南、緬甸、印度、印尼等勞動力和資源等更低廉的新興發展中國家轉移,或者由中國沿海地區向中國中西部地區轉移;而同時也有一部分高端制造業在美國、歐洲等發達國家“再工業化”戰略的引導下回流。
在全球產業分工重新洗牌的關鍵時期,經過30年的高速發展后,出口導向的中國經濟已經遭遇到諸多瓶頸問題,包括三次產業結構不合理、制造業競爭力不強、現代服務業發展滯后等;而相對落后的產業體系已經面臨來自較高的要素成本、市場高品質要求、頻繁的貿易摩擦等方面的挑戰。
在外界看來,西方發達國家負債消費、新興經濟體出口拉動、資源輸出國依賴資源出口的世界經濟發展模式被打破,世界經濟結構調整蘊涵新的機遇和挑戰。
魏建國說,特別是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其產業構成都在進行新的調整和改變,致力于生產效率的提升和新興產業的培育,重點是提高傳統產業的資本效率、技術含量和附加值,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
在明確主導產業和政策重點的基礎上,《報告》建議,發展高端裝備制造產業集群,依托重點工程和項目,強化重大技術裝備研發,提高裝備制造的科技水平;振興節能環保產業,加快新技術、新工藝和新裝備的開發、改造和推廣應用,提高各行業能源資源的利用效率;培育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強化物聯網、云計算、移動互聯網等新技術、新業態的研發投入和產業化布局,提升產業發展的信息化和智能化程度;促進生物醫藥產業發展,探索生物醫藥技術創新和產業化的新模式,突破國際產業壟斷并造福中國消費者;提升商貿(流通)服務業發展的層次,使之與制造業形成良性互動;重視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以塑造文化品牌為核心,滿足各階層日益豐富的精神需求。
升級的底氣
在多數人看來,中國產業升級的問題太多,實現程度不高。甚至有評論認為,支撐中國進行產業升級的環境還不夠。
對此,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經濟研究部副主任、《中國產業升級報告》課題組組長張永軍在接受《中國經濟周刊》采訪時坦言,在現階段,中國產業面臨的問題,主要在于產業結構不合理、三產比重過低以及產業分布地區不均衡方面。缺乏自主知識產權的關鍵技術,產業轉型面臨較大的國際競爭壓力。
“但目前,中國經濟發展的良好態勢已經可以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堅實基礎。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使消費需求、投資需求和國外需求這三大需求既促進了產業升級,同時也為產業升級提供了支撐。”張永軍認為,居民消費比重的提高促進消費結構升級,消費結構升級促使產業結構調整。消費結構的升級需要合理的產業結構支持,產業結構對消費結構具有約束作用;同時,合理的消費結構又是產業結構調整的重要依據,消費結構對產業結構具有導向作用,二者相互協調,相互促進,是一個互動的過程。只有產業上能夠生產消費升級的產品,才能產生實際的消費升級,同時由于消費升級的需要,也加快了產業結構的調整。
此外,張永軍表示,產業結構調整的實現效果可從三次產業結構反映出來。2012年第一產業占GDP比重為10.1%,基本與2011年持平;第二產業占GDP的比重為45.3%,比上年下降1.3個百分點;第三產業占GDP的比重為44.6%,比上年提高1.2個百分點,服務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明顯提高。從制造業內部結構看,2012年高技術制造業增加值比上年增長12.2%,高于規模以上工業增速2.2個百分點,六大高耗能行業增速9.5%,低于規模以上工業增速0.5個百分點,工業生產的科技含量在逐步提高。
在這種情況下,經濟發展與經濟結構調整相互推動,發展方式轉變提出了產業結構轉變的戰略目標。十八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道路,《報告》認為,“新四化”是中國產業升級的有力支撐,而產業升級與技術運用,也正在成為“新四化”順利實現的基礎,促進中國社會的發展變化。
理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是關鍵
有評論認為,產業升級應該是市場主導,而非政府行政命令式的推進。
張永軍坦言,中國產業升級的成敗關鍵就是要理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他認為,要發揮各類主體的作用,形成產業升級新合力。首先,要加強政府宏觀引導,促進產業優化升級。政府要明確自身定位,科學引導產業升級,把握調控尺度,放松部分管制,為市場、產業發展創造寬松健康的環境。
同時,政府應完善市場機制和利益導向機制,為企業、園區發揮主體作用營造良好的環境,激發市場主體的活力,使各個主體配合得當,共同推動產業升級。其次,政府應統籌規劃,合理扶持產業升級。
值得關注的還有,要尊重企業主體地位,激勵產業升級。企業是產業的微觀基礎,是產業發展的中堅力量,激發企業主體的積極性,提高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是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促進產業升級的關鍵。
此外,要發揮園區集聚效應,帶動產業升級。產業園區既是現代產業集群發展的功能區,也是技術創新的孵化區和產業轉型升級的引領區。以園區為載體,以骨干企業為依托,引進產業鏈長、附加值高的項目,發揮園區的規模效應和協同效應,形成共性技術研發聯盟,已成為現代產業發展的重要路徑。
中國社科院工經所陳耀研究員在第12屆中國經濟論壇上表示,提到市場力量對于產業升級的作用,華夏幸福是一個很好的案例,對地方經濟做了很大的貢獻。他們發現產業升級在城鎮化過程中的重要作用,積極主動轉型轉向產業促進,推動產業升級。在園區建設上,協助地方政府共建園區基礎設施的投入。在產業促進上,華夏幸福有一支專業的招商團隊,為園區招商,在產業載體、產業培育、產業促進、企業融資平臺、后期服務上,為入園企業提供非常好的產業發展生態。他們這種產業促進方式值得推廣,這是企業參與實體經濟重塑再造,是值得借鑒的實踐案例。
“產業升級”助推華夏幸福業績升級
3月27日晚間,《中國產業升級報告》發布方之一、華夏幸福發布2012年年報。得益于公司推動產業升級的良好實踐以及產業新城的業務模式,華夏幸福業績持續穩步增長。
2012年,華夏幸福全年完成銷售額211.35億元,同比增長28.09%。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20.77億元,同比增長55.03%;實現營業利潤25.18億元,同比增長43.95%;實現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17.83億元,同比增長31.34%。2012年度公司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為51.42%,處于行業較高水平。截至2012年末,公司貨幣資金余額55.56億元,公司持續實現經營活動凈現金流為正。
華夏幸福在產業促進方面的收入也實現了較大提升,2012年,公司主營業務收入120.13億元,其中產業發展服務收入為15.46億元,加上與之相關的業務包括土地整理、園區建設、綜合服務等的收入達到36.76億元,占主營業務收入超過三成。
2012年,華夏幸福業務布局迅速擴張。截至報告期末,公司新拓展園區5個,成功實現了環北京、環沈陽、環上海三大區域布局。新拓展的5個園區分別位于河北香河、遼寧沈陽蘇家屯、江蘇無錫、江蘇鎮江和河北固安新興產業示范區。截至2012年底,公司投資開發建設的產業新城和城市產業綜合體達到15個。
2012年,華夏幸福投資運營的園區新增簽約入園企業45家,新增簽約投資額279億元,較之上年的122億元,增長128.8%。之所以有這樣的增長,是因為2012年以來,該公司貫徹實施招商引資大項目戰略,全面推動園區的產業升級和大力提升招商引資項目規模、質量。園區引入中聯航、航天科技集團等重量級合作伙伴,招商模式實現新的突破,也為2014—2015年產業發展服務收入增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華夏幸福董事會和管理層認為,在當前國際國內發展環境下,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進程中,公司“推動中國產業升級”的使命和“打造產業新城,建設幸福城市”的建設理念,符合黨的“十八大”提出的經濟政策根本導向,體現出轉變發展方式的核心要求,并與產業轉型升級、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時代要求相契合。
首先,產業新城和城市產業綜合體是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載體。產業新城和城市產業綜合體將資源環境約束下產城融合協調發展放在首位。在工業化和城鎮化良性互動的理念下,重視構建現代產業體系;在信息化與工業化深入融合的要求下,積極發揮信息化對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的作用,助力實體經濟健康發展。
第二,產業新城和城市產業綜合體符合新型城鎮化的發展趨勢。城鎮化是中國經濟未來幾十年最大的發展潛力,產業新城和城市產業綜合體不僅滿足“集約、智能、綠色、生態”等新型城鎮化的基本要求,更添加了文化要素和幸福理念,通過“產業促進、城市建設、住宅開發、城市運營”四大業務板塊的體系化發展,致力于成為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的最佳實踐者。
對話魏建國秘書長:“如果喪失升級機會,中國產業將一敗涂地”
《中國經濟周刊》:如何理解中國產業升級已經到了關鍵時期?
魏建國:當今世界,正掀起結構調整、技術創新的熱潮,這是爭奪未來發展制高點的新一輪競賽,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國家力量對比。有分析認為,西方國家到2017年就能完成結構調整。如果一國長期徘徊在國際產業鏈的中低端,將在未來的全球經濟政治版圖上難有一席之地。
從資源環境層面看,如今資源能源、氣候等全球性問題突出,靠大量消耗資源能源、污染環境的粗放式發展方式將難以為繼。資源環境約束加大帶來挑戰。全球新增的原油需求,中國占百分之七八十。資源壓力較大集中體現在重要能源和原材料的價格在上升。中國需要大規模消耗能源和資源,這些資源必須通過國際市場去購買,所以價格變動對我國企業的影響很大。同時,環境保護帶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現在全球氣候變暖,在國際上我國面臨越來越大的碳減排壓力。中國2008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已居全球第一。按照此趨勢下去,到2020年前后,全球30%以上的碳排放量都將由中國貢獻,屆時我國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國際壓力。
再從政治層面看,原有的國際政治經濟格局已被打破,反映發達國家和新興國家力量此消彼長的新的格局尚在形成之中,美國調整全球戰略、重返亞太,這些都使我國和平發展的外部環境更趨復雜。
當前的世界經濟結構調整,并非簡單的傳統制造業回歸和重復建立,而是全球性制造業重新布局。其中,發達國家的核心戰略旨在運用手中的尖端技術打造高端核心制造業和相應的服務業務,從而保持競爭優勢地位,發展中國家則力爭建立高起點的新興制造業,以期在未來的全球競爭中占有一席之地。中國產業升級面臨著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共同競爭。
所以說,現在是中國產業升級的最好時期,如果這個機會喪失的話,中國產業將會一敗涂地。
《中國經濟周刊》:政府應當在其中充當什么角色?
魏建國:我們認為產業升級有三種發展模式,即:政府引導型、市場引導型,以及政府與市場共同影響型。隨著經濟發展及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在產業升級的中后期,日本、韓國、新加坡和臺灣等亞洲經濟體逐漸暴露出政府干預較強的弊端。
此時,這些經濟體也意識到政府發揮主導作用的不利后果。政府開始減少對經濟的直接干預,轉變為對經濟發揮協調作用,同時允許市場發揮更大的作用。政府與市場開始協調推進產業升級。中國的產業升級需要在政策引導下,加大發揮市場的力量,實現政府和市場作用的最佳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