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鮮農產品流通質量信用成本分析與實證

王 剛 毅， 李 翠 霞， 盧 鳳 君

（1.東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黑龍江 哈爾濱150030；2.中國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北京市100083）

一、引言

生鮮農產品流通過程中的質量控制是食品質量安全研究的重點，而流通上下游主體之間的質量信息壁壘是引致流通成本的重要因素之一，[1]因此，從成本控制角度研究生鮮農產品的質量信用，進而保障流體質量安全有著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2]目前，解決流通環節的生鮮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主要存在以下難點：一是流通鏈條上各環節之間在收益分享和成本分攤方面存在沖突與競爭；[3]二是流通鏈條上各環節之間有效的目標協同難以實現，而鮮活農產品的流體生物特性在漫長的協同實現過程中的快速衰減，必然造成質量安全問題；[4]三是流通鏈條上各相關主體間由于信息不對稱所引致的逆向選擇與道德風險問題；[5]四是各相關主體單向追求個體利益最大化的行為選擇使得長久穩定的合作關系難以形成。上述問題均為多級流通鏈供需主體間信息不對稱和信用障礙造成的，因此，質量信用是研究流通質量安全問題的關鍵。[6]

中外學者對于質量控制中的信用成本與收益問題及相關方法的研究，主要有盧鳳君、王剛毅等人在研究生豬健康養殖產業鏈戰略決策問題時，將生豬養殖主體、生豬工貿主體、生豬產品消費主體所構成的產業鏈的有序演化歸結為三個相關主體之間的無限次博弈，提出基于信息關系演化的產業鏈主體收益分享、成本分攤和風險分擔創新結論；孫世民通過建立有限次博弈模型，分析了養殖主體與加工主體之間的行為激勵行為所引致的豬肉生產模式的變化，提出定點屠宰的有效性評價結果；卡徹恩（Cachon）利用信號傳遞工具設計了供應鏈上下游之間的質量契約，其中提及了上游供應商承擔集成成本獲取下游自有信息的內容。斯多克和布雷赤德（Stock & Balachander）研究了基于產品質量的供應鏈信號傳遞機制。本文在研究質量信用的基礎上，構建鮮活農產品流通中上游供給主體與下游需求主體的期望收益函數模型，利用博弈分析方法進一步深入分析當鮮活農產品質量隱患源為上游供給主體時，引致下游需求主體內部質量減損成本和外部質量減損成本兩種情景下，相關主體的收益變化規律和優化策略選擇，并在模型中引入了供求主體間為確保長期合作而采取的激勵性價格折扣、相關主體間外部質量減損成本分攤，以及內部質量減損發生時的質量前向支付和外部質量損減發生時的后向質量擔保支付4 個參數，[7]以使本文的研究結論更加符合農產品流通中相關主體的實際情況。

二、研究范圍設定與條件假設

為避免贅述，本文將農產品流通的上游供給主體簡稱為流通供給主體，將農產品流通的下游需求主體簡稱為流通需求主體。

1. 預期質量水平參數設置

本文設流通供給主體的預期質量水平為PSj，其中，j∈{L，H}，所謂的預期質量水平也就是流通中農產品質量水平達到合格標準的概率。通常，當流通供給主體的質量保障投入較高時，流通需求主體對流通供給主體的預期質量水平亦較高，以PSH表示；反之，較低的預期質量水平為PSL。據假設可知質量履約行為可顯示，同時，質量違約行為也具有較高的顯示性，因此可知PSL

2. 預期質量成本函數設置

流通供給主體的預期質量成本函數為CS（PSj，θS），其中θS為影響流通供給主體流通農產品質量水平的外生變量，且其分布滿足θS~N（μS，σS2），假設CS'（PSj）>0 且CS''（PSj）>0，CS（0）=CS'（0）=0，CS'（1）→∞。綜上可知，流通供給主體的預期質量成本函數CS（PSj，θS）為凸函數，并且具有邊際成本遞增的函數性質。

3. 質量檢驗能力參數設置

流通需求主體的質量檢驗能力為PPj，其中，j∈{L，H}，所謂的質量檢驗能力，在本文中以流通需求主體通過質量檢驗識別出流通上游流入的農產品質量存在問題的概率表示，需要注意的是，該指標衡量的前提是檢驗對象的確存在質量問題。

4. 質量檢驗成本函數設置

流通需求主體的質量檢驗成本函數為CP（PPj，θP），其中θP為影響流通需求主體流通農產品質量檢驗的外生變量，且其分布滿足θP~N（μP，σP2），假設CP'（PPj）>0 且CP''（PPj）>0，CP（0）=CP'（0）=0，CP'（1）→∞。綜上可知流通需求主體的預期質量成本函數CP（PPj，θP）為凸函數，并且具有邊際成本遞增的函數性質。

5. 質量保障水平參數設置

流通需求主體的農產品質量保障水平為qj，該參數用來表達流通需求主體在對上游流入的農產品進行質量檢驗后，進行直接消費或再次向其下游主體流通過程中，保障流體質量水平的能力大小。

6. 質量保障成本函數設置

與農產品質量保障水平qj相對應的是流通需求主體的質量保障成本函數Cq（qj），同上述質量預期成本函數、質量檢驗成本函數一樣，Cq（qj）也是邊際成本遞增的凸函數。

7. 前向擔保支付參數設置

為確保及時獲得滿足預期數量和預期質量的農產品，流通需求主體通常會預先向流通供給主體提供一定的擔保金或訂金，在本文中稱為“流通前向擔保支付”，用VF表示。

8. 質量擔保參數設置

為規避流通過程中農產品質量問題引致的內、外部成本損失，流通供給主體會承擔相應的減損擔保，在本文中將這一部分作為流通供給主體質量違約的損失內容之一，主要包括兩個部分：流通需求主體發現質量問題時會采取拒收的懲罰手段，同時自身也會蒙受損失，形成內部質量減損成本，則流通供給主體需為此承擔內部質量減損擔保，以表示；同樣，流通需求主體在沒有發現質量問題的情況下直接消費或進一步流出時，如前文假設所述，會引起外部質量減損成本，以WE表示，流通供給主體需為此承擔外部質量減損擔保，以表示。

9. 價格折扣和損失分攤參數設置

為彌補前文提及的流通需求主體因為質量問題引致的內部質量減損成本，流通供給主體會為其提供價格折扣，以Δπ 表示；流通需求主體因為質量問題引致的外部質量減損成本時，流通供給主體將進行損失分攤，分攤比例以α 表示，顯然α∈[0，1]。

以上述變量含義與參數設置為前提，可以評價基于質量水平的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的預期收益，即構建流通供給主體的預期收益函數EΠSj（PSj，Δπ）：

其中j∈{L，H}，同理，可構建流通需求主體的預期收益函數EΠPj（PPj，Δπ）：

其中j∈{L，H}，模型（2）中的WI為流通需求主體因為質量問題引致的內部質量減損成本；RP1為流通需求主體直接消費或進一步流通質量水平達標農產品時的收益；當流通供給主體供給流通需求主體質量水平未達標的農產品，若流通需求主體沒有發現而直接消費或進一步流通時，流通需求主體所得的收益為RP2，若流通需求主體及時發現并采取拒收或其他懲罰行動時，流通需求主體所得收益為RP3。

對預期收益函數EΠSj和EΠPj進行分析，可得以下結論：

結論1：流通需求主體質量檢驗的“取偽”錯誤為流通供給主體的投機行為提供了可乘之機。流通需求主體質量檢驗環節不可避免地會發生“取偽”的錯誤，顯然可知“取偽”錯誤發生的概率為（1-PSj）（1-PPj），即未能檢驗出有質量問題農產品的概率，而“取偽”錯誤為流通供給主體的投機行為提供了可能性。

結論2：流通需求主體的聲譽成本和機會成本構成的外部質量減損成本，高于聲譽恢復成本和市場機會搜尋成本構成的內部質量減損成本。流通需求主體的外部質量減損成本為（RP1-RP2），內部質量減損成本為（RP1-RP3）。顯然外部質量減損成本大于內部質量減損成本，即（RP1-RP2）>（RP1-RP3），由此可推得RP1>RP3>RP2。流通需求主體直接消費或進一步流通質量合格農產品時的收益高于其及時發現質量不合格時的收益，及時發現質量不合格農產品并采取拒收或其他懲罰行為時的收益高于沒有發現而直接消費或進一步流通所得的收益。

結論3：流通需求主體發生內部質量減損成本時，對流通供給主體的懲罰低于其內部質量減損成本，會有效激勵流通需求主體進行質量安全檢驗。同樣，流通需求主體發生外部質量減損成本時，對流通供給主體的懲罰應高于內部質量減損成本發生時對上游供給主體的懲罰，即（W1-Δπ）<（RP1-RP3）與（W1-Δπ）<（1-α）WE應成立，否則將會出現流通下游失去對上游流入農產品進行質量檢測的動力，造成拒收行為頻發。

三、基于流通質量信息獲取與傳遞的基礎信用成本分析

在研究內部質量減損成本WI和外部質量減損成本WE的基礎上，本文進一步討論信息不對稱情形下農產品流通上下游主體信用成本的問題，并基于信用成本的動態變化，對不同情景下的質量信息傳遞進行分析。

在前文基礎上，進一步假定：

假設1：流通供給主體擁有關于農產品流體質量水平的自有信息。農產品流通供給主體確定其農產品生產過程和儲運過程的投入水平，進而影響其預期質量水平PSj（j∈{L，H}），基于預期質量水平的自主性，顯然，流通供給主體擁有關于農產品質量水平的自有信息。

假設2：流通需求主體通過觀察、推測和檢驗，獲得農產品流體質量信息和流通供給主體質量信用類型。與流通供給主體合作過程中，流通需求主體通過觀察流通供給主體的投入水平，推測農產品質量控制水平，進而推測流通供給主體質量信用類型，并對從上游流入農產品的質量水平進行檢驗，檢驗的結果用來修正對流通供給主體質量信用類型的推測。

假設3：綜合前兩個假設內容將流通供給主體設為代理人，將流通需求主體設為委托人。根據前兩個假設可知，流通上下游主體之間質量信息不對稱，流通需求主體對農產品質量水平的源頭控制大部分取決于流通供給主體的質量投入水平和質量保障能力，基于此，將流通供給主體設為代理人，將流通需求主體設為委托人。

本部分模型討論涉及的相關參數及其內容具體如下：①設定農產品流通供給主體的保留效用為rS，按照其主體理性約束假設可知，流通供給主體的保留效用應小于接受質量安全激勵契約的收益額度，否則，流通供給主體就不會承認質量契約的約束，從而選擇盡可能保留自由信息，不會將自有的質量信息傳遞給流通需求主體，造成農產品流通中質量信息的嚴重不對稱或不完備；②設定農產品流通供給主體的期望收益為EΠSj（PSj，Δπ），農產品流通供給主體在質量激勵契約的約束下，總是傾向于選擇使個人期望收益最大化的質量投入方案。

基于假設，可以構建農產品下游流通需求主體的農產品質量安全決策控制模型：

其中，公式（4）即為上游供給主體的個人理性約束，公式（5）為上游供給主體質量安全激勵約束下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的約束。進一步確定使上游供給主體預期收益最大化的下游需求主體質量安全檢測水平PPj和質量安全保障水平qj，在公式

（3）中對PPj求一階偏導，可得以下結果：

對公式（6）進行進一步推演，可得：

在公式（7）中對qj求一階偏導，可得以下結果：

對公式（8）進行進一步推演，可得：

公式（8）和公式（9）中的PPjNE和qjNE分別為下游需求主體在追求個體利益最大化時的子博弈納什均衡質量安全檢驗水平和質量安全保障水平。追求個體利益最大化情景下，在討論清楚下游需求主體的質量安全檢驗水平和質量安全保障水平基礎上，本文進一步提出下列質量安全信息傳遞命題并進行科學證明。

命題1：如前文所述，主體質量安全投入水平能反映其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則農產品上游供給主體的農產品養殖或儲運過程中的質量安全投入水平類型j∈{L，H} 為其自有信息。供給主體為了享受到最優的質量安全激勵契約，可以將其農產品養殖或儲運過程中的質量安全投入水平類型以質量安全信息的形式傳遞給下游需求主體，以獲得質量安全層次的認可。[8]此時，下游需求主體的質量檢驗水平PPj滿足0≤PPH

證明1：農產品上游供給主體擁有其農產品養殖或儲運過程中的質量安全投入水平類型j∈{L，H}的自有信息，供給主體為了享受到最優的質量安全激勵契約，可以將其預期質量安全水平PPj以質量安全信息的形式傳遞給下游需求主體。由命題內容可知，當上游供給主體的養殖或儲運水平為H 時，顯然PPH大于養殖或儲運水平為L 的PPL，即0≤PSL

由公式（7）可得：

在公式（10）基礎上對PSj求一階偏導，可得PPj'（PSj）<0，即PPj（PSj）為單調遞減的函數；由公式（11）對PSj求一階偏導，可得qj'（PSj）>0，即qj（PSj）為單調遞增的函數。

又因為0≤PSL

命題1 的證明過程和結果可得以下結論：

結論4：上游供給主體傳遞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的信息，會使下游需求主體推測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投入水平、農產品預期質量安全水平等情況。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將其養殖或儲運水平類型以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的形式傳遞給下游需求主體時，下游需求主體可憑此推測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投入水平、農產品預期質量安全水平等情況。

結論5：上游供給主體傳遞反映高質量水平的信息時，下游需求主體會選擇培養較低的農產品質量安全檢驗能力，即選擇低質量監管成本；反之，下游需求主體會選擇培養較強的農產品質量安全檢驗能力，即選擇高質量監管成本。

結論6：上游供給主體傳遞反映高質量水平的信息時，下游需求主體會選擇較為完備的儲運設備和先進的流通技術，即選擇高流通質量成本，反之，下游需求主體會選擇使用較為簡陋的儲運設備和技術含量較低的流通技術，即選擇低流通質量成本。當下游需求主體接收到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養殖或儲運水平類型為低水平的質量安全信息時，下游需求主體會選擇培養較低的質量安全保障能力，體現在實際調研過程中了解到的情況，即下游需求主體對上游流入的低質量（品質）的農產品，使用較為簡陋的儲運設備和技術含量較低的流通技術；反之，當下游需求主體接收到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養殖或儲運水平類型為高水平的質量安全信息時，下游需求主體會選擇培養較高的質量安全保障能力，即下游需求主體對上游流入的低質量（品質）的農產品，使用較為完備的儲運設備和先進的流通技術。

四、基于流通質量保障激勵與約束的擴展信用成本分析

在以上結論基礎上，進一步推證可得：

引理1：高質量水平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信息傳遞會引致下游需求主體較高的前向支付額度，反之，低質量水平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信息傳遞會引致下游需求主體較低的前向支付額度。若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傳遞較高預期質量安全水平信息給下游需求主體，則下游需求主體會依此推測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投入為高水平類型，為維護長久穩定合作關系而選擇較高的前向支付額度（訂金）；反之，若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傳遞較低預期質量安全水平信息給下游需求主體，則下游需求主體會依此推測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投入為低水平類型，進而選擇較低的前向支付額度（訂金）。即設高質量水平下的前向支付額度為，高質量水平下的前向支付額度為，則>，其中i∈{I，E}。

證明2：由本文前面構建的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期望收益函數EΠSj分別對PSj和VFj求一階偏導并令其為零，可得：

其中公式（12）中的PSjNE為農產品上游供給主體隱藏自有信息（也就是在流通上下游交易過程中沒有質量安全信息傳遞）的情景下，上游供給主體預期質量安全水平子博弈納什均衡解。根據前文所證，已知WRjE>WRjI和0≤PSL

結論7：由引理1 可知，當農產品流通上游供給主體通過質量安全信息傳遞的方式將其養殖或儲運過程中質量投入水平傳遞給下游需求主體時，若信息的內容可推測其為較高的質量安全水平，則下游需求主體的前向支付額度明顯高于較低的質量安全水平的情景，既能看作是對上游供給主體質量安全操守的獎勵，也可看作是維護長久穩定合作關系的投入。

在引理1 的基礎上，進一步分析后向支付額度（質量擔保金）的情景變化，提出引理2：

引理2：以前面所述的質量安全信息有效傳遞為前提，若上游供給主體養殖或儲運的農產品具有較高的質量安全水平，則其給下游需求主體的后向支付額度高于低質量安全水平的情景。設高質量安全水平下的后向支付額度為，低質量安全水平下后向支付額度為，則有>，其中i∈{I，E}。

本文作者通過在北京、天津、山東和江蘇等農產品養殖、儲運較為集中的區域調研發現，引理2所反映的情況是普遍存在的，即規模較大、經營正規并且有著良好聲譽的養殖大戶或儲運企業往往對下游批發商或商場、超市賒賬，體現在本文的模型論證環節即為后向支付，也就是質量擔保。

證明：從本文命題1 和引理1 的結果可知，當上游供給主體養殖或儲運環節質量安全水平較高時，其下游需求主體的內部質量減損成本（WI-Δπ）和外部質量減損成本（1-α）WE減小，合作信任度和緊密度增高，同時，上游供給主體的質量安全預期水平也是比較高的，綜合可得>。當上游供給主體養殖或儲運環節質量安全水平較低時，必然造成其下游需求主體的內部質量減損成本（WI-Δπ）和外部質量減損成本（1-α）WE增大，進而上下游合作主體之間的信任度將下降直至到不合作的地步，即=0。

結論8：高質量投入水平的上游供給主體通常接受較高質量擔保的契約條款，并且該決策與其養殖或儲運的農產品是否存在質量安全問題無關。[9]無論上游供給主體養殖或儲運的農產品是否存在質量安全問題，高質量投入水平的上游供給主體的預期質量安全水平都是比較高的，即比低水平質量安全投入的供給主體支付較高的質量安全減損擔保。

結論9：高質量投入水平的上游供給主體通常接受較高質量擔保的契約條款，并且該決策與下游需求主體質量安全檢驗能力和保障能力無關。無論下游需求主體的質量安全檢驗水平高低以及質量安全保障水平高低，高質量投入水平的上游供給主體的預期質量安全水平都是比較高的，即比低水平質量安全投入的供給主體支付較高的質量安全減損擔保。[10]

結論10：低質量投入水平的上游供給主體通常不愿接受質量擔保的契約條款。低質量投入水平的上游供給主體都不愿為下游需求主體提供較高的質量安全減損擔保，甚至拒絕承擔質量安全減損，進而造成合作關系不穩定甚至雙方失去合作的意向。[11]

五、基于江蘇省射陽縣調研數據的質量信息成本動態仿真實證

根據本文結論和假設，以江蘇省射陽縣鯽魚流通上游供給主體基地S 和南京市水產經銷公司P 為例，2011 年8 月份在實地調研過程中獲知，隱匿質量信息和向下游傳遞質量信息兩種情景下，對流通下游需求主體公司P 的質量安全檢驗能力、基地S 與公司P 的質量內外部減損成本（見表1）與預期收益變化情況進行仿真評價。

根據本文前部分的公式（1）和公式（2），可以分別對基地S 與公司P 的預期收益進行分析；可進一步求解以基地S 與公司P 為主要構成部分的射陽—南京流通鏈條整體預期收益進行求解；求解在沒有質量信息集成的情景下公司P 的質量安全檢驗能力值，求解在質量信息集成的情境下公司P 的質量安全檢驗能力值；求解基地S 和公司的內外部質量減損成本和各自收益。使用Matlab6.5 對已知數據進行仿真計算，可得qj=0.5①和qj=1 兩種情景下的結果，參見表2 和表3。

由以上運算結果可知，隨著基地S 水產品質量投入水平的提高，公司P 的質量安全檢驗能力（或嚴格程度）整體呈下降趨勢，同時，在基地S 選擇比較高的質量安全投入水平的情況下，其將質量信息集成給公司P 所引致的質量安全檢驗能力明顯低于不進行質量信息集成的情景；對比兩種情況發現，公司P 的期望收益呈現增長趨勢，水產品流通鏈條的整體期望收益也呈現增長趨勢。

六、研究結論

農產品流通需求主體的質量檢驗嚴格程度、檢驗水平和懲罰力度是供給主體選擇質量投機行為的主要因素。供給主體通過獲得這些信息來進行質量安全投入的決策。供給主體較高的質量投入，會使得需求主體降低質量監測成本，轉而提高流通技術和流通能力，同時，整個流通體系的交易成本降低、流通水平得以提升；反之，供給主體較低的質量投入，會使得需求主體提高質量監測成本，轉而降低流通技術和流通能力，進而形成整體水平偏低的流通體系。我國《農業產業化“十二五”發展規劃》中指出：“積極培育各類農產品營銷大戶和經紀人隊伍，加強流通企業信息化和標準化體系建設”，是促進我國農業產業化高水平發展的重要舉措。綜合本文得到的10 個基本結論可知，增加農產品質量安全投入、保證流通上下游主體的信息交互，是提升農產品流通體系整體水平的關鍵。[12]

表1 射陽縣基地S 和南京市公司P 流通質量成本構成

表2 江蘇省射陽縣基地S 進行質量信息集成時的各項仿真結果（已知qj=0.5）

表3 江蘇省射陽縣基地S 進行質量信息集成時的各項仿真結果（已知qj=1.0）

＊本文受農業部科技教育司公益性行業（農業）科研專項“現代農業產業工程集成技術與模式研究子課題——淡水活魚流通信息集成技術與模式研究”（項目編號：200903009）、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基于糧食安全的東北地區養殖業與糧食生產良性競協發展機制研究”（項目編號：71173035）、黑龍江省科技攻關項目“黑龍江省糧食生產與畜牧業發展協同關系研究”（項目編號：GZ11D207）的資助。

注釋：

①調研過程中，得到的相關數據非常模糊，因此選擇常見的0.5 作為假設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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