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蘇聯體育明星的迥異從政路

卡拉澤、舍甫琴科、霍爾金娜、薩芬······后蘇聯空間國家中走上政治道路的體育明星可以列出一個長長的清單。

AC米蘭昔日的球星卡哈·卡拉澤，被格魯吉亞反對黨“格魯吉亞夢想”放到議會大選競選名單的第一位。當該黨歷史性地取得了大選勝利，卡拉澤被任命為副總理。消息傳出，他在AC米蘭的隊友加圖索和內斯塔第一時間給他打來電話表示祝賀。

此時，AC米蘭另一位昔日當紅球星安德烈·舍甫琴科正在為“烏克蘭前進黨”在議會大選中的勝利而奮斗。盡管將他放在競選名單第二位的前進黨沒最終能進入議會，昔日的“核彈頭”卻拒絕了出任國家隊主教練的邀請，執著地表示要繼續自己的政治道路。

兩位足球明星從政者身上都有著鮮明的AC米蘭印跡，這自然讓人想起這家豪門俱樂部的老板、意大利前總理貝盧斯科尼以及同樣從圣西羅球場走向政壇的前世界足球先生喬治·維阿。但真正讓卡拉澤和舍甫琴科選擇政治的，恐怕是后蘇聯空間國家初步確立卻尚未成熟的民主選舉制度——將曾經的體育明星作為競選招牌成為了從俄羅斯到烏克蘭、格魯吉亞許多政黨的做法。這種現象的大行其道恐怕并不值得稱道，但至少體育明星們在政壇迥異的求索道路體現了所在國政治競爭的真假與緊張程度。

反對派：與當局對抗的體育明星

稍有資歷的AC米蘭的球迷恐怕都知道2001年5月卡哈·卡拉澤的弟弟萊萬被綁架并最終遭撕票的事件。當天，卡拉澤和同樣曾是著名足球運動員的父親卡爾都身在意大利，參加、關注著“紅黑軍團”的比賽，消息傳來猶如晴天霹靂。綁匪當然是看中了卡拉澤作為國際球星的財力，但沒想到在卡拉澤一家支付了60萬美元的贖金后，綁匪非但沒有放人還帶著萊萬消失得無影無蹤。老卡爾一度揚言要到格魯吉亞總統府門口自殺，卡拉澤也曾威脅退出國家隊，以此逼內務部加緊調查，可終究毫無音訊。直到四年后，官方找到了萊萬的尸體。

萊萬被綁架時，整支格魯吉亞國家隊都曾以安全無法得到保證為由，拒絕參加一場同意大利國家隊在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進行的比賽。所有這些都構成了卡拉澤選擇從政并站到當局對立面、加入反對黨再創新天的動機。除球星外還是一位成功商人的卡拉澤，天然地同他追隨的格首富伊萬尼什維利容易在立場上找到共同點。無論是不幸事件構成的動機，還是商業上的立場考量，卡拉澤都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在政壇的位置。

最終，“格魯吉亞夢想黨”取得勝利，領導了該黨競選名單的卡拉澤居功至偉，并最終在新政府獲得副總理和能源部長的任命。此時，已經在體壇和商業上證明了自己的卡XHPucbWK6DGoVVUdbgVIuMhN3gyodNXdE0zFnkwt53E=拉澤獲得了在政壇的第一桶金。盡管前路不明，他已被視為施瓦辛格式的政壇新星，而非一個靠踢球技藝搏眼球的花瓶。

卡拉澤的道路在格魯吉亞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現象。用該國媒體的話說，運動員加入反對黨來反對薩卡什維利現政府已經成了潮流：格傳奇足球運動員大衛·基皮阿尼2001年死在一場車禍中，其子承父業的兒子萊萬·基皮阿尼今年同卡拉澤一樣加入了“格魯吉亞夢想”，并在勝利后被任命為負責體育的官員；今年倫敦奧運會前，正在備戰的著名柔道運動員阿姆巴科·阿瓦利阿尼宣布退出國家隊。原來，這位已經加入“格魯吉亞夢想”的運動員被告知要想參加奧運會，必須公開聲明退出反對黨。無奈之下，他只能犧牲自己的奧運夢想；一塊鐫刻著曾在1980年奪得奧運金牌的柔道運動員紹塔·阿巴列利名字的紀念碑被當局拆毀，而另一位曾在2004年奧運會奪牌的柔道選手祖拉布·茲維阿達武利的畫像也被從柔道國家隊訓練場上摘下來，皆因這兩個人都參加了“格魯吉亞夢想”。卡拉澤本人也遭到了當局的打壓，他在國內的財產曾一度被以“非法用于競選活動”之名凍結。顯然，以卡拉澤為代表的格魯吉亞體育明星成為了一股讓當局忌憚的力量。

同為AC米蘭球星，舍甫琴科的從政之路顯然沒有卡拉澤那么順，但也透著同樣的一股獨立闖蕩的勁頭。以他的名號，進入任何一個大黨都不成問題。但舍甫琴科卻偏偏選擇了一個名為“烏克蘭前進黨”的小黨。在此次議會大選中，舍甫琴科的頭像同該黨主席、面容姣好的納塔利婭·科洛列夫斯卡婭的照片放在一起，俊男靚女很是奪人眼球。但舍甫琴科的首次政壇試水以失敗告終。面對國家隊主教練一職的邀請，綽號“核彈頭”的舍甫琴科毅然選擇再戰政壇，這自然是其獨立政治形象的一次豐滿。同舍甫琴科類似，烏克蘭其他體育明星的從政的道路也都體現出獨立的特征，例如35次打破世界記錄的撐桿跳名將布勃卡、著名足球教練布洛欣以及擁有博士學位的拳手維塔利·克里琴科。

歸順派：普京身后的體育明星

審視俄羅斯的運動員從政問題，便會發現很大的不同：除了棋王卡斯帕羅夫，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站到普京當局對立面上的體育明星。在這個長長的名單中，可以看到性感美麗的體操皇后霍爾金娜、一度與普京傳出緋聞的體操名將卡巴耶娃、網球名將薩芬、棋王卡爾波夫、有“東方巨獸”之稱的拳手瓦魯耶夫以及眾多在俄極為知名的冰球和足球等項目明星。他們都有同樣的身份：杜馬議員。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來自同一個黨：普京麾下的“統一俄羅斯黨”。即使刻意與政治保持距離的足球明星阿爾沙文、跳高女皇伊辛巴耶娃往往也不得不參與到該黨的活動中，前者曾在總統大選期間為普京搖旗，后者則曾為“統俄”黨員、美女間諜查普曼拉票。

這幾乎成了這一代俄羅斯體育明星的宿命，因為普京的勢力無所不在，最多也就只能與政治保持距離。而棋王卡斯帕羅夫站到普京對立面上的選擇，絕非普通明星愿意去做或能夠承受的，卡氏動輒被捕的境遇是對所有冠軍的警告。在這個問題上，無論普通公民還是明星們面臨的是同樣的無奈，他們參與政治的權利都在一定程度上被閹割。

自然，同格魯吉亞和烏克蘭那些從政的體育明星比起來，霍爾金娜們多了些大黨和普京賦予的絢麗色彩。但少了個人選擇自由和奮斗過程的政壇道路，其意義幾何，深諳奮斗價值的體育明星們心里有桿秤。

就像跳高皇后伊辛巴耶娃去年拒絕為“統一俄羅斯黨”站臺拉票時說的那樣：“我希望告訴孩子們，任何成就都要通過奮斗得來。”

卡拉澤們步入政壇，帶著冠軍的風范，霍爾金娜們卻看上去更像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