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剛剛落下帷幕,會議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公報指出,經濟體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
新一輪改革的目標是升級中國經濟,中國經濟已經到了必須轉型升級戰略節點,而轉型升級必須依托創新驅動方有所成。
經過連續三十多年高速增長,中國以要素投入為原動力的增長方式已經逼近承載極限。譬如說,目前中國已有至少220種主要工業品產量位居世界第一,其中粗鋼產量已占全球總產量近一半,水泥產量占全球總產量比重則已超過60%,煤炭產量占全球總產量比重也已達到50%左右,中國的實體部門產值已經遠遠超過美國;再譬如說,為了消化前述巨大產能,中國自1978年以來年均投資率超過37%,幾乎達到全球平均水平兩倍,而自2003年以來,這一指標更是連年超過40%,2012年甚至創紀錄地一路飆升至70%以上。
在原有增長方式動力漸衰之際,中國經濟轉型升級首先需要通過以技術變遷為核心內容的創新驅動來實現,依據在于:
首先,在同樣的產業結構和要素投入下,技術升級能夠增加產出,從而直接對經濟增長作出貢獻;其次,如果沒有技術進步,由于邊際效應遞減,資本投資報酬率將越來越低,企業與個人積累資本的積極性隨之降低,因此,高的資本積累率取決于高的技術變遷率;第三,除了少數例外,經濟結構升級多數起源于技術升級,或者至少與技術升級密切相關,因為技術升級或者導致新的產業部門產生,或者在舊的產業部門引進新的更高效的生產方式,最后引致產業結構優化與升級,因此,沒有技術升級也就不會有產業結構升級。
當然,以技術變遷為核心內容的創新驅動并非只是孤立地圍繞技術打轉轉。正如李克強總理不久前會見世行行長時所指出,“創新既包括技術創新,也包括理念、制度、機制創新”。而大規模的持續創新,必然是包括技術、理念、制度、機制等一系列創新系統耦合引致的結果。
中國“新興加轉軌”的基本特征使得通過優化公共政策以促進創新(或者說是不限制創新)不僅是可行的,而且也是必要的,具體來說:一方面,“新興”特征決定了中國尚有很大的后發優勢可以利用,因此,公共部門借鑒國際經驗并適當實行產業甄別和因勢利導,指導和引導企業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仍然不失為快捷簡便的趕超路徑;另一方面,“轉軌”特征決定了中國的技術創新主體仍有大量自己難于解決的外部性體制制約,譬如此前不久輿論為之大嘩的科研經費違規濫用,根子就在于包括科研經費申請、使用、管理、考核等一整套政策多有偏頗。因此,中國經濟要實現創新驅動轉型升級,公共部門的自改革以及基建于其上的公共政策調適乃至重構,無疑才是最迫切、最緊要的勝負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