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末,54歲的衣俊卿以有別于其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的形象出現在公眾視野,因一封長達12萬字的網絡長文而卷入輿論漩渦。在這篇長文中,衣被披露與曾就讀于中央編譯局的博士后常艷發生婚外情,其中包括17次在酒店開房細節。
在前述長文中,常艷曾聲明“本文不是小說,是自己的親身經歷”。然而,在文章披露引起軒然大波之后,她又變卦稱是“狂想狀態下的小說”,希望大家讀后一笑了之。后來的事實證明,前述長文是衣俊卿被免職的導火索。如今,這名曾聲譽隆盛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者,仕途遇到了極大挫折。
“中央編譯局主要負責人衣俊卿因為生活作風問題,不適合繼續在現崗位工作,被免去其中央編譯局局長職務。”春節前,新華社的消息證實了此前的傳言。
首任妻子:
他喜歡周圍的女性對他放電
1982年2月,衣俊卿從北京大學哲學系畢業后被分配到黑龍江大學哲學系任教。1987年,衣俊卿結束了自己第一次婚姻。彼時,衣與原配妻子叢某已育有一子。對于這段婚姻,其前妻多年前接受媒體采訪時的解讀是:因為一些事情,丈夫認為她“不會做人”、“怕影響他的仕途晉升”、“加上一系列復雜因素”,兩人離異。
叢某還說:“衣俊卿喜歡周圍的女性對他放電,他喜歡這種感覺。婚后,衣俊卿不喜歡和我逛街,喜歡讓人誤會自己沒有妻子。在超市中遇到漂亮的服務員,喜歡加快腳步,將我落在身后,讓人誤會自己單身。衣俊卿特別的小氣摳門,我生活困難,找他借錢,借1萬他才給6000塊。”
1998年,時年40歲的衣俊卿出任黑龍江大學校長。除了處理行政事務,衣俊卿仍選擇了繼續做學問,還有帶博士生的任務。2005年則是衣俊卿人生履歷上頗為重要的一年。作為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領域的有成就者,衣俊卿躋身“中南海老師”的行列。當年11 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世界馬克思主義研究與我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進行集體學習,衣俊卿是兩位主講人之一。
兩年后,衣俊卿正式告別校園步入仕途,出任黑龍江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部長、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黨組書記。在擔任這些職務期間,衣俊卿不止一次提出,黑龍江要發展,必須用文化形象來提高知名度。黑龍江當地媒體則稱衣俊卿“以其前沿的研究成果和毫不動搖地重點推進方式,帶領黑龍江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提速”。被表揚之時,衣通常笑稱,“我很幸運。”
2010年2月,衣俊卿出任中央編譯局局長。中央編譯局全稱為“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為中共中央直屬機構,副部級級別。作為執政黨的理論研究重鎮之一,中央編譯局在中國轉型期備受矚目,衣俊卿成為當時媒體關注的焦點。
在衣俊卿就任中央編譯局局長期間,該局在兩項業務上頗受好評:其一,繼續延續該局傳統,對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及其有關著述進行編譯,這是編譯局俗稱“請進來”的主要工作。其二,將中國黨和國家相關領導人的著作、相關會議等翻譯成多種外國文字,這是“走出去”的戰略。
學術上,衣俊卿自是成就不菲。有知情人士指出,實際上,“三個自信”和“中華復興”就是衣俊卿的理論首創,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對此,2012年6月15日,常艷表示:“他在《光明日報》寫了那篇‘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增強理論自覺、理論自信’。 他說這篇文章寫絕了,只寫了7、8個小時,一些中央大領導看見了也高興。”
經歷“桃花劫”
顯然,與呈現在公眾面前的“學者型官員”迥異,衣俊卿還有著旁人難以知曉的隱秘一面。2012年12月中旬,衣俊卿與常艷的婚外情被披露于互聯網上。這被外人視為后來他“東窗事發”的導火索。
常艷與衣俊卿的第一次相遇,在2011年3月29日。據常艷自述,為了博士后面試,“我穿著亮面灰色中袖西服,白色襯衫,高跟鞋,戴著鑲了些水鉆的細細的發卡”,“漂亮并知性、干練”。
考取中央編譯局博士后以后,常艷因人事檔案的調轉問題備受困擾。由于一時未能順利從原單位調取檔案,常艷有求于衣俊卿。按常艷的自述,2011年12月11日,二人第一次發生性關系。彼時,常艷是有夫之婦;而衣俊卿與現任妻子李某結婚。二人“交往”一年半期間,常艷曾先后對衣俊卿開出一系列條件:第一,每月見面一次,再無其他要求;第二,給她30萬,5年內把她調到北京,到時悉數奉還。衣俊卿都答應了,甚至在二人情濃意洽時向她承諾會“永遠在一起”。
民間有一種說法是,常艷的目的是希望調入北京工作拿到北京戶口,后來發展到要徹底占有衣俊卿。因為常艷發現,衣俊卿除了她之外還有若干“親密女友”。衣給常100萬封口費,常不滿,將二人私情以群發郵件的方式發送到多個信箱。最終,前述的長文被披露于網絡。真真假假,坊間議論不斷。
2012年12月13日,常艷通過其個人博客發布道歉信,聲稱《一朝忽覺京夢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衣俊卿小n實錄》是“狂想狀態下的小說”。
但實際上,文章除涉及二人種種隱秘之外,還涉及其他十余人,所述種種并非全系虛構。該道歉信發布之后,常艷原先名為“燕子swallow1978”的博客兩度改名,原有相關文章悉數刪除。
“可惜了,太大意了”
2013年1月17日,新華社通報,衣俊卿因“生活作風問題”被免職。他成為第三名在十八大后“落馬”的副部級高官。
“在相對傳統的社會中,對于偷情通奸、婚外戀情的這種談論,往往會導致男女當事人無法抬頭做人,甚至身敗名裂,再無前途可言。”在其代表作之一《現代化與日常生活批判》一書中,衣俊卿曾如此評介。
一語成讖,衣俊卿被免職之后,有媒體對其加以譴責。但是,也有不少人對其表示惋惜。“衣先生人很好,可惜‘大意了’”、“沒有架子,一介書生”、“可惜了”……類似的評價,與眾多批評之聲共存于互聯網上。
總是一頭短發,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眼鏡,西裝領帶,衣俊卿給人的印象是一位儒雅學者,步入仕途之后,則是“學者型官員”。鳳凰網歷史頻道轉載的一則聲援衣俊卿的話是這樣的:“其實,衣俊卿是很有才華的學者型部級官員,他非常有‘理智’,常艷兩次開房引他,他沒有上鉤,到了第三次開房,常艷主動脫掉了衣服,衣俊卿才被鈎住。”
常艷是極其聰明的,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志在必得——不擇手段——贏家通吃——絕不認輸!她在文章中曾自白道:“第一次吃飯,我是想判斷他想要什么?財還是色?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我想來北京,想來編譯局,就應該付出代價。這是游戲規則。”
另一方面,衣俊卿在治學期間所帶的博士生多對這名學者報以感恩之情。畢業于2009年的朱丹曾寫道:“衷心感謝我的博士生導師衣俊卿教授,能成為他的學生是我畢生的榮幸。恩師以其淵博的知識開闊了我的學術視野,以其嚴謹的學風不斷地催我奮力前行,我在學業上取得的點滴成績無不凝聚著恩師的心血。”
被免去局長一職之后,衣俊卿目前仍在中央編譯局專家之列。如果沒有常艷的長文,呈現在公眾面前的衣俊卿,或許仍舊是一名學品官聲俱佳的人。對此私情,衣俊卿從未有任何公開回應。
而據常艷的文章披露,衣俊卿本身也是很自負的一個人,因為衣經常對她說,好些個大首長都看好他,下一步他極有可能到哪個大部當部長。2012年12月3日最后一天的“故事”中,常艷“錄”完了當天和衣俊卿簡短對話后“封筆”,并寫道:“衣老師哭了。”
他的前妻則表示:“不能否認的是,他是一個天才,懂得4國語言,理論上有非凡成果,所執掌過的單位都留下他輝煌的政績,但多情是他最大的缺點。”(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