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具有實質性意義的“兩會”正在釋放更多的遠景期待,“幸福國家”成為中國人民新的期待。
顯然,依此目標來檢視今日中國的經濟現狀和民生福祉,尚有諸多經濟問題亟待攻克。以擺在決策層面前的迫切問題來看,盡管中央完全有能力控制物價保持在合理水平,亦可讓房價回到合理的價位,但從既往中國通脹治理以及高房價治理的成敗得失來看,仍有許多值得檢討之處。例如,讓普通民眾極為關注的房地產價格虛高以及房地產秩序混亂問題,這些年來,之所以措施不斷但成效不佳,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在于各級各地政府和房地產利益集團無法有效切割。誰都知道,在這個財富喧囂、快錢意識泛濫的時代,財富繁殖能力超強的房地產極易成為政府和各類資本追逐的對象。房地產業早已深度嵌入到中國經濟的絕大多數毛細血管中,成為不少地方首屈一指的支柱產業。這既是經濟繁榮的動感符號,又是經濟畸形的最大表征,也是極易引爆系統性風險的火山口。如今,在投機盛行的國內房地產行業,市場秩序已被嚴重破壞,部分既得利益者在攫取巨額財富后利用政府對房地產泡沫可能破滅的顧忌直接或間接地綁架政府決策,使得中央政策執行效果大打折扣。
高房價問題只是經濟領域突出矛盾的一個縮影。事實上,今日中國面臨的最大挑戰,不是財富基數下一步如何繼續做大,而是既有經濟增長模式在戰略轉型中能否轉身退臺,以及如何打造一個將存量和增量財富實現合理分配的“轉換器”,進而生成廣受尊敬的發展模式。
當然,筆者并不完全認同有些經濟學家所說的中國由于資源和環境以及制度和技術改進的約束,如果不進行痛苦的結構調整,經濟增長勢頭將戛然而止。認為這是有責任感的學者熱望政府盡快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一種吶喊。其實,無論是“中等收入陷阱”還是轉型失敗無法最終達到完全工業化的警告,都昭示處于發展十字路口的中國面臨的諸多約束條件。放眼世界,曾經前景美好的新興經濟體,也只有韓國和新加坡等極個別國家邁入了工業化國家之列。事實上,今天的主要工業和經濟強國俱樂部,唱絕對主角的依然是歐美和日本。
對中國來說,西方比任何時候都更為關注中國的發展勢頭。例如,在國際輿論界擁有巨大影響力的英國《經濟學人》雜志預測,未來十年,中國和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的年增長率分別為7.75%和2.5%,通貨膨脹率分別為4%與1.5%,而人民幣將以每年3%的速度升值。因此,中國經濟規模將在2019年超越美國。不過,即便如此,承載人口重負的中國也遠遠談不上在人均財富擁有量方面超越美國。美國早已完成了工業化,而且是全球幾乎唯一的“財富管理中心”。目前的經濟問題主要是過去優越感太強烈的美國精英階層和華爾街投行自私的產物,預計美國經濟會在三年左右得到修復。美國仍然具備領導下一輪經濟與產業革命的基礎性條件。中國就不一樣了,且不說我們沒有美國那么多的金融力量工具和左右世界的機制化霸權,中國迄今尚在工業化道路上行走,經濟能否在未來十年成功轉型,誰也暫時無法給出清晰的答案。從操作層面來說,在執行戰略轉型過程中能否打造一個將存量和增量財富實現合理分配的“轉換器”,目前尚是未知數。這個“轉換器”,某種意義一說,就是聚焦收入分配改革和社保體系改革等復雜命題的制度設計與執行框架。
改革是唯一出路,如何破除改革的羈絆,需要決策層以再次“進京趕考”的虛懷和飽含國家智慧的決斷力,求解復雜經濟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