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創抽象主義，1910—1925

1912年，幾位藝術家，如瓦西里·康定斯基、弗蘭提斯克·庫普卡、弗朗西斯·皮卡比亞和羅伯特·德勞內等向歐洲公眾首次展示了他們的抽象主義作品。為了紀念這一大膽創新的藝術流派誕生一百周年，2012年12月23日，美國現代藝術博物館舉辦了1910-1925年間的抽象主義作品展，通過當時不同國家藝術家的不同藝術表現形式追溯它的發展歷程，這一跨國界及跨媒介的展覽持續到今年4月中旬。這次展覽集中展示了抽象主義發展初期階段的最具影響力作品，并廣泛涵蓋多種藝術形式，包括繪畫、素描、書籍、雕塑、電影、攝影、有聲詩歌、無調性音樂和非敘事性舞蹈等，以多元化跨媒介的形式回顧這一現代藝術發展中的分水嶺階段。

抽象主義可以說是現代主義的偉大創新。抽象主義這一奇幻的藝術創作風格在當時是超乎想象的。然而，一百年前這些作品一經出現，就意外地立刻吸引了評論家的眼球。從1911年末到1912年，瓦西里·康定斯基、費爾南德·萊熱、羅伯特·德勞內、弗蘭提斯克·庫普卡及弗朗西斯·皮卡比亞等先驅藝術家相繼展出了他們的作品，具體物象不再是他們的目標，標志著全新的抽象主義藝術風格的誕生。這種嘗試立刻受到矚目，五年內在東西歐和美國就涌現出一批抽象主義的踐行者。此次展覽聚焦于抽象主義的萌芽階段，試圖對其歷史意義和藝術價值進行重新審視，而藝術家們所作的貢獻也不容忽視。

帕伯羅·畢加索，1881-1973

帕伯羅·畢加索和喬治·布拉克開創的立體主義是促生抽象主義藝術的關鍵因素。這位西班牙藝術家于1910年夏率先進行了大膽嘗試，結果卻發現抽象主義并不能激發他的興趣。畢加索強調藝術作品不能脫離具體實物，而許多畫家和評論家卻認為立體主義助推了抽象主義的發展。康定斯基就曾在1911年給弗朗茨·馬爾克的信中提到，畢加索1910年的作品中體現出了與非物質的抗爭。英國藝術批評家羅杰·弗萊在1912年對立體主義作品進行一番研究后預料到，這種藝術表現手法無疑將擺脫自然物質形式的束縛，從而派生出一種純粹抽象的表現形式。荷蘭藝術家則在立體主義表現純現實的基礎上發展了抽象主義。而對卡西米爾·馬勒維奇來說，畢加索的作品同樣是開創性的。他借鑒了立體主義，通過空間、色彩和時間來探索世界。

瓦西里·康定斯基，1866-1944

集畫家、理論家、出版商、展覽組織者及教師身份于一身的康定斯基在推動抽象主義發展的過程中成為中堅力量，慷慨地向藝術家和作家們提供支持和幫助。而他也在與朋友們的討論中獲得靈感，作品有了重大的突破。1911年，這位居住在慕尼黑的俄國藝術家與朋友們一起去聽阿諾德，勛伯格的音樂會，當場被取代傳統和聲的無調性音樂所傾倒。受此激發，康定斯基開始嘗試打破傳統繪畫的具象模式，對這次音樂會進行速寫，抽取其中的線條輪廓。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他逐漸將作品中的物質性內容抽離出去。1910至1925年間，康定斯基編寫了大量具有影響力的理論手冊，并資助藍騎士團體及慕尼黑的展覽社團。他還在前蘇聯擔任過藝術和設計項目的指導老師，隨后又在包豪斯大學任教。從紐約到莫斯科，他對于抽象主義的創建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弗朗西斯·皮卡比亞，1879-1953

1912年，皮卡比亞曾與詩人紀堯姆·阿波利奈爾和作曲家克勞德·德彪西一起探討抽象主義繪畫藝術，認為它屬于一種純繪畫。隨后他完成了兩幅抽象主義巨作——《春天》和《春之舞》。1910年以來，皮卡比亞一直往來于巴黎、紐約和巴塞羅那之間，成為國際先鋒派藝術的代言人。在1913年的軍械庫藝博會上，他以音樂做類比，將抽象主義作為表現主觀情緒和情感的藝術創作形式進行推介。皮卡比亞認為，抽象主義繪畫還原了形式與顏色最基本的純現實部分。而他的抽象主義作品更偏愛壯觀的景象和表演等非超現實的題材。

費爾南德·萊熱，1881-1955

作為與畢加索和布拉克同時代的立體主義畫家，與他們不同的是，萊熱展出過自己的抽象主義作品。他對抽象主義的早期嘗試始于1912年，大膽利用藝術語言，試圖跟上20世紀不斷加快的日常生活節奏。萊熱早期的抽象主義作品中色彩、明暗和形狀交錯并置十分明顯，有些類似色彩明快鮮艷的海報、廣告、路標等城市生活的標記。“一戰”期間，萊熱曾服役三年，這一經歷使他更加堅信技術與現代化之間密不可分的關系。1919年，他重新回到巴黎藝術界，這一時期發動機、飛機螺旋槳和工廠場景等以抽象形式大量出現在他的作品中。萊熱對抽象主義的偏愛和對現代技術的興趣吸引了大批來自歐洲和美國的年輕藝術家來到巴黎拜訪他的工作室，包括意大利未來主義藝術家翁貝托·波丘尼和吉諾·塞弗里尼、美國藝術家帕特里克·利·布魯斯及荷蘭藝術家皮特，蒙德里安等。

阿爾弗冒德·斯蒂格利茨，1864-1946

阿爾弗雷德·斯蒂格利茨經過不懈努力聯通了歐洲與北美的藝術界，使一些前衛的先鋒派思想得以在大陸間交流順暢。作為紐約藝術展覽館的經理、展覽組織者及雜志編輯，這位出生在德國的攝影師已將歐洲藝術介紹給美國人民，使他們有幸能欣賞到亨利·馬蒂斯、馬塞爾·杜尚、保羅·塞尚等藝術界泰斗們的杰出作品。斯蒂格利茨定期到各國去尋找可以推介的藝術家，這得到了阿波利奈爾和康定斯基的肯定和支持。他還向美國藝術家和攝影師團體提供機構和個人的經濟資助，并將他們的繪畫和攝影作品在他的展館中展出，以支持他們對抽象主義進行的嘗試和探索，幫助他們贏得國際聲譽。

抽象主義繪畫作品的出現也同步于其它藝術領域的發展，如有聲詩歌、非敘事性舞蹈及無調性音樂，都擺脫了傳統的束縛進行了創新。這些新的藝術表現形式顯示出抽象主義的跨媒介性。這次展覽也意在通過揭示藝術家和作曲家、舞者和詩人之間的關聯，構建一種新的現代藝術語言，以繪畫、素描、書籍、雕塑、電影、攝影、音樂、舞蹈等多種藝術形式來重溫抽象主義這一開拓創新的藝術發展階段，也以此向為推動抽象主義發展作出重大貢獻的藝術家們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