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中的“scholarship”很難譯成中文。“scholarship”可指助學金,也可以指獎學金,經常需要前綴加以明確。不管是發放助學金,還是發放獎學金,學校的錢就是這么多,此消彼長,零和游戲。
顧名思義,獎學金是擇優分配,但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其中大有講究,院方經常要做手腳。為招攬成績好的學生,有的學校發放各種獎學金,其中包括全免學費的獎學金,煞是吸引人,但有一個條件:學生必須保持平均B的成績,否則就取消獎學金,第二年、第三年學生必須繳付全額學費。有些學生不明就里,歡天喜地來報到了,發現上當,悔之晚矣。
院方也知道此類消息的重要性,雖然沒有完全保密,但也是閃爍其詞,有誤導之嫌。有選擇的披露是上市公司的慣用伎倆,這也是律師的主要技巧之一。但何曾想到,美國學校居然用此技巧,對付自己的學生。
即便學校完全披露了所有信息,恐怕還是會有很多考生自愿上鉤。大多數人都相信,自己的才智高于一般水平,但實際情況可能正好相反。其他同學也是歷經千難萬苦。再者,年輕人都有些雄心壯志:寧可闖過虎口成大器,不愿默默無聞過一生。可惜,院方心虛,做不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學校排名是件害死人的東西,學校、學生都深受其累。美國高校的權威排名由《美國新聞和世界報道》推出,年復一年,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該排行榜中,考生的入學考試成績和在大學的平均成績是重要指標,占到總分的22%。學院若能延攬成績好的新生,學院排名自然可以往前移動。
學生擔心獎學金,擔心成績,患得患失,如何能夠學好。為了拿到好成績,學生疲于奔命。如果是百分制的話,80分之上要再多得分數,邊際成本必然大于邊際效益——用通俗的話說,就是事倍功半。與其多拼幾分,不如學習其他科目——玩耍也行。但若要爭搶獎學金,勢必每分必爭,就遠沒有這樣的自由了。這樣一來,學生自然是心中不平。
美國少數名校雖然也有獎學金,但主要是發助學金,并不計較學生的成績排名,只要考試及格即可——在名校拿好成績不易,但考試及格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名校是這樣的思路,來我們這里的都是好學生,院方理應一視同仁,不應再分三六九等。學生理應精誠團結,相互關愛。這也是名校與非名校之間的區別之一。
曾幾何時,美國大學將中國留學生視為前來西方取經的“唐僧”,學費全免,而且管吃管住。如果中國留學生畢業后選擇回國,這筆貸款便一筆勾銷。即便留美不歸,是否還全款,全看個人道德,院方不會來追款。現在已經沒有這等好事了。美國華爾街金融機構可以在中國橫沖直撞了,美國自然也不需要再花大力氣培養中國的“人才”了。現今中國學生申請美國的大學,不僅沒有任何照顧,反而受到更多的苛求。
朱偉一 中國政法大學教授、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不管是發放助學金,還是發放獎學金,學校的錢就是這么多,此消彼長,零和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