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視域中探尋中國夢的文化方向

【摘要】中國夢基于歷史，關照現實，面向未來，強烈的歷史感要求我們必須在對歷史的正確把握中認知實現中國夢的核心標志和建設方向。古代中國文化的輝煌為中國夢的實現奠定了深厚基礎；近代中國文化的衰落為中國夢的開啟提供了歷史機遇；五四運動爆發和中國共產黨的誕生為中國夢指明了社會主義的文化方向；而勞動神圣的無產階級理念也被歷史證明為中國夢實現的價值支撐。

【關鍵詞】中國夢 歷史視域 文化方向 勞動神圣 凝聚力量 攻堅克難

自黨的十五大報告開始明確表述黨代會主題以來，十八大主題中的“凝聚力量，攻堅克難”以前所未有的表述形式標示出我們在進入歷史新階段時所面對的復雜形勢和艱巨任務。以文化力量凝心聚力，成為十八大精神的內在規定與本質要求。習近平圍繞中國夢的系列講話以中國化、大眾化、時代化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構建方式，將凝聚力量、攻堅克難既落實為中國夢提出的結果，又發展成中國夢實現的手段，彰顯著中國夢強烈的現實存在感。而以參觀國家博物館《復興之路》展覽的中國夢概念的出場方式，也宣示著中國夢厚重的歷史傳承性。在廣闊的歷史視域中探尋中國夢的文化方向是中國夢構建的必然路徑和基本任務。

中國夢的出場路徑與實現標志

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概念蘊含著對歷史維度的關切。無論是中華民族尊重歷史的自身傳統，還是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的科學方法，都將中國夢的出場路徑必然地規定在基于歷史、關照現實、面向未來的歷史視域中。強烈的歷史總結意識和積極的歷史構建思維使中國夢不再停留在對歷史局限性和階級局限性的茫然無知和手足無措上，既擺脫了僵化片面的形而上學，又避免了脫離實際的唯心主義，從而照應傳統，呼應現實。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閉幕式上的講話中指出，中國道路“是在改革開放30多年的偉大實踐中走出來的，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多年的持續探索中走出來的，是在對近代以來170多年中華民族發展歷程的深刻總結中走出來的，是在對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悠久文明的傳承中走出來的”①，這為我們建立起中國夢出場的歷史路徑，使得中國夢真切而豐滿。

從歷史中走來，我們也可認清實現中國夢的核心標志。中國夢的實現標志絕非單一的國內生產總值指標，曾經的蘇聯和日本以國內生產總值世界第二的地位，或解體崩潰或停滯衰退，而乾隆年間的中國更是以占據世界國內生產總值近三分之一的“盛況”迅速陷入了“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境地。對于一個民族而言，經濟是它走向輝煌的基礎，但不應視作實現輝煌的標志。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每個民族不同時期都會基于經濟基礎和自身傳統而采用不同的政治制度框架與政治運行方式。“鞋子合不合腳，自己穿了才知道。”②我們的政治傳統和現實作為都表明我們在不斷建設自身政治文明的同時，也尊重別國的政治選擇。所以，政治是實現中國夢的保障，而非標志。筆者以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標志應是包括民族價值觀、思想、道德在內的中國文化的自覺、自信、自強真正得以確立，中國文化不但成為中國人民凝聚力量、攻堅克難的強大精神支柱和行動指南，也得到世界其他民族與文明主動而真誠的認同，以此為人類作出新的更大貢獻。

中國夢的傳統溯源與起始原點

中華民族有著非凡的創造力，具有強大的文化再生能力，主要體現在自強不息、善于學習、博大包容的民族性格中。地處亞歐大陸東端的中國世代生活在這片相對封閉和安全的陸地上。位于西部的青藏高原和帕米爾高原形成的天然屏障將大部分在亞歐大陸上曾經妄圖東征的強大民族成功阻擋。但與此同時，亞歐大陸腹地眾多歷史上的游牧民族卻憑借著他們騎兵的機動性經常性地侵擾掠奪生活在中原地帶的農耕民族，而這一過程與東亞地區的歷史平均氣溫的變化緊密相關，故而成為中國歷史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現象出現的原因之一。而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過程對中華民族逐漸形成自強不息的民族性格起到了重要作用。正是在與周邊民族的不斷交流交往中，中華民族形成了善于學習借鑒其他文明優秀成果的傳統。從胡服騎射到佛教傳播，這都體現了中國文化對其他民族文化的消化吸收能力。博大包容、和而不同的傳統是中華民族繁榮輝煌的基礎。眾多周邊民族和中原主體民族之間形成與西方種族主義大相徑庭的文明關系，而歷史也在不斷上演和印證著“野蠻的征服者”“本身被他們所征服的臣民的較高文明所征服”這條“永恒的歷史規律”③。而這一切民族性格與歷史輝煌都奠基于中華民族的勤勞品格。人口的昌盛、物質的繁華、科技的豐碩和文化的深厚都建立在中華民族的辛勤勞動之上。“勞動創造了中華民族，造就了中華民族的輝煌歷史，也必將創造出中華民族的光明未來。”④

自鴉片戰爭以來，近代中國的文化危機逐漸顯現，并最終在中日甲午戰爭的失敗中跌入谷底，曾經還在苦苦掙扎的那最后的尊嚴被無情掠去，文化自信的沉重打擊直接帶來了民族自信的迷茫無措，而這一切恰恰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起始原點。其實中國文化的衰落的因子已在中華民族絕大多數人懵然無知的狀態下緩慢滋長著。“如果從明朝中葉算起鴉片戰爭，有三百多年的閉關自守，如果從康熙算起，也有近二百年。長期閉關自守，把中國搞得貧窮落后，愚昧無知。”⑤更為嚴重的是在閉關自守的同時，中華民族在自身文化上的積習愈演愈甚，而這種積習就是“對于文飾、文辭的形式主義迷信”⑥。自春秋戰國以來所逐漸形成“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文化局面，使得士大夫文化成為兩千多年中國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雖然與其它各家文化一樣都具有承載中國優秀文化傳統的一面，但其作為士大夫文化的階級屬性使其越來越失去封建社會上升階段的積極價值。而脫離現實與群眾的中國士大夫的缺點也并沒有在王陽明的心學改造中得到反省。1749年（乾隆十四年），遠在亞歐大陸最西端的盧梭曾預言當時的中國行將走向衰落，他的理由源自對當時中國文化的剖析：“你們的孩子不會說他們自己的語言，但卻能說在任何地方都用不著的語言，會作一些幾乎連他們自己也看不懂的詩。孩子們不僅沒有學到區別真理與謬誤的本領，反而學會了一套善于詭辯的技能，把真理與謬誤搞混，使人分不清真偽。”⑦士大夫階級們的“只說不練”、“眼高手低”帶給中國的是全民族的災難。正是鴉片戰爭的失敗，將中國帶入了歷史上的第二次社會轉型，從此，文化再造、文化新生成為在苦難之中逐步形成的民族共識。

中國夢的文化方向與價值支撐

漫長的中國封建社會形成了皇帝、士大夫和勞動者的金字塔結構。在此社會結構中，真正的統治者并非皇帝，在一定意義上，皇帝只是士大夫階級的代理人。經濟上占有土地、政治上握有政權、文化上更是以儒家思想鞏固著封建等級秩序、實現著不勞而獲的剝削生活的士大夫階級才是兩千多年的中國封建社會的真正統治者。轉折出現在五四運動時期，當時，“新的社會力量的生長和發展，使中國反帝反封建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出現一個壯大了的陣營，這就是中國的工人階級、學生群眾和新興的民族資產階級所組成的陣營”⑧，革命力量得以整合。而在此基礎上中國共產黨的誕生不但使中國革命有了堅強的領導力量，而且使對革命對象的認識更加清晰。新民主主義革命的總路線就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的，反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的革命。革命對象是三座大山，革命力量是工農大眾。正是這種前所未有的歷史境遇下前所未有的理論認識，使中國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也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指明了正確的文化方向，即社會主義文化的方向。

新中國的成立為中國新文化的建設提供了政權、制度、物質等基礎性保障。前方的道路并非坦途，我們所面對的困難和風險世所罕見，但“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正義的事業是任何敵人也攻不破的”⑨。這正義就源自《國際歌》中所唱到的“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蟲”。“勞動神圣”既是革命年代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的堅強保證，也是建設與改革時期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追求目標。無產階級不但以勞動神圣的旗幟批判舊世界，與資產階級的資本神圣進行較量，還要在勞動神圣的價值支撐下創造新世界，建設社會主義。只有堅持勞動神圣的價值理念，堅持社會主義文化的建設方向，我們才能不斷凝聚力量，攻堅克難，距離中國夢的實現越來越近。

（作者單位：燕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注釋】

①習近平：“在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年4月18日。

②習近平：“順應時代前進潮流 促進世界和平發展—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的演講”，《人民日報》，2013年3月24日。

③《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68頁。

④習近平：“在同全國勞動模范代表座談時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年4月29日。

⑤《鄧小平文選》，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90頁。

⑥韓毓海：《馬克思的事業—從布魯塞爾到北京》，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310頁。

⑦[法]盧梭：《論科學與藝術的復興是否有助于使風俗日趨純樸》，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年，第35頁。

⑧《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558頁。

⑨《毛澤東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50頁。

責編/邊文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