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永爽喜歡廣州的秋天,讓他想起家鄉北京的秋,想起小時候夕陽西下,騎著單車,涼風吹在臉上的感覺。今年的“彼岸花開音樂節”是第三屆,比往年時間提前了些,它的出品人趙永爽說,大家覺得這季節這么好,為什么不多搞幾場?
當然,這也是整個團隊的理想,把這個音樂節做得更好、更有趣,并堅持下去。10月19日、20日,第三屆彼岸花開音樂節將在廣州頤和盛世江邊大草地舉行,依然是免費票、免費巴士接送。和往屆不同的是,這次的演出從一天拉長到兩天,而且早在九月就陸續啟動演唱會、“彼岸-臺灣”講座+專場演出、南方樂隊選拔賽等,從一天變成一季。而演出陣容不只在數量上增加,質量也有所提升,不乏羅琦、萬能青年旅店、地下嬰兒等內地優秀音樂人,也有臺灣的董事長、四分衛等。
實際上,南方,尤其是珠三角地區,持續的、成規模的音樂節一直少見,彼岸花開音樂節總策劃蔣明說,比起北方,南方看此類演出的氛圍并不夠濃,而且來演出的音樂人、樂隊“一定要大家都認可的以流行歌手這樣的一種通俗身份”,好像才能夠引起多數本土市民的注意和共鳴。
他們反其道而行之。蔣明說,這個音樂節就是“貌似和廣州格格不入”。在參演歌手、樂隊的選擇上,他并不刻意投南方所好,選擇很多粵語樂隊,或凈是去找所謂的大牌,他選自己認為好的音樂介紹給市民:有文化底蘊,有真情實感的。這一次他更大膽了些,除了一些有號召力的樂隊,也選擇些他認為不為南方人所知的好樂隊。比如成立于寧夏的布衣樂隊,他們的作品在蔣明口中“就像我們去到北方吃一碗羊肉面那么爽快”,他們將搖滾和民謠結合,含有很多西北民間戲曲的東西,“我覺得這種樂隊可能它創作不出市井間的流行曲,但是它確實是非常非常值得去尊敬和推揚的”。
當蔣明邀請布衣樂隊的時候,對方反而表示了感謝,因為盡管已經成立18年,卻一直沒有到廣州演出。“我說那你們就盡管來,這次完全不用擔心票房壓力,就來把最好的作品演出來。”
趙永爽也舉了個例子,最近《中國好聲音》里面有一個選手唱了子曰秋野樂隊的歌,他們的歌就可能又火起來了,之前這個樂隊可能在年輕人圈里被淡忘了,但并不是因為歌不好。所以,他們想盡力堅持免費,就和過節一樣,希望更多的人來玩,把音樂介紹給他們。蔣明說,他希望人們把音樂當成是背景,在這個節日里游樂、吃喝、逛市集,那就是他心中最理想的音樂節的樣子。
這一次在編排上,蔣明打算把5組女性藝人放在下午,“她們相對來說玩搖滾也會輕柔一些”,然后讓大家先慢慢地進入氣氛,到六點鐘夜幕降臨,音樂就開始重起來,兩天分別是羅琦和萬能青年旅店壓軸。票也派得很快,全城60個派票點中,許多是一兩天就派完,還有許多外地的樂迷打電話來要票。
蔣明自己是個民謠歌手,也是深愛音樂節的樂評人,但在親自辦起的音樂節里,反而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好好坐下來聽。不過他記得在第一屆的音樂節里看到的一幅場景:深夜十一點,最后一支樂隊,年輕人都圍在前面跳,一個穿著藍色保潔服的掃地阿姨,站在人群后方,拿著掃把,身體隨著音樂跳起來了,他覺得這畫面很美—形形色色的人,在音樂節都變成了一種人。
由于出品方是頤和地產,這種地產商和音樂節的結合在外界看來似乎總包藏著橫流的物質欲望和居心叵測的商業企圖。但在音樂節出品人、頤和集團副總裁趙永爽眼中,舉辦音樂節的契機還是“純潔的”,是一幫喜歡音樂的人借著酒勁兒一拍即合產生的。盡管,他也不否認自己具有商人追逐利益的屬性,以地產商的話語來說,因為剛需群體和喜歡音樂的群體有重疊。但同時他也有“私心”,比如把票發給了還沒打算買房子的大學生甚至是寄去外地,為了喜歡音樂的人們,有這個機會與緣分聚在一起。
趙永爽眼中,音樂節不是為了賣樓而辦,前兩屆“彼岸花開”他們并沒有攙雜銷售主題的東西。實際上,趙永爽受到過內外的質疑,上一屆差點搞不成的時候,他說他賣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作為后續的支援,所幸音樂節當天房子賣得不錯,所以這筆錢就“有人給報銷了”。
此外,“彼岸花開”的后勤工作也引人注意。全城多點大量免費大巴接送,樂迷玩到深夜十一點,也能順利回家,而安保清潔上,地產商也為音樂節提供了充足的人力支援。
在蔣明看來,到了這一屆,可以說這個音樂節“18歲成年了”—團隊已經積累了許多經驗,合作順暢,知道如何相對高效去辦一個音樂節,甚至可以說是在目前的合作下的巔峰狀態。很多音樂節并沒法持久,一方面是因為其本身是市場經濟下不理智的攪局者,又或是因為組織經驗和資金的匱乏。“彼岸花開”顯然是想努力在這片艱難的土地上尋找突破并堅持下去,讓南方一群愛音樂的心,可以有一個彼岸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