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出社會時,跟一群單身女郎上過雜志,拍過欲望都市風格硬照。我在她們當中是年齡最小的,無房無車,只是生活作風大膽些,愛做愛講。她們聚會叫我去,談什么女權主義,什么文藝愛情,我沒那么有腔調,發言都是最近又睡了一個什么樣的人,哇哈哈哈。然后她們中的作家就能把故事寫到專欄里去,我也能混到一頓飯半瓶酒。
說起來,她們都比我有姿態,時尚的時尚,肥美的肥美,博學的博學,唯一共同點是,都不太容易遇見滿意的愛情。所以其中一個半年不見忽然結婚,就成重磅消息。
女人的八卦天性很快補全資料:某個男人在妻子懷孕7個月時寂寞難耐,頻頻約她見面,百般殷勤,思維干練又有芭比身材的她,一下被他隨手就送輛小汽車的氣勢嚇到,床上竟也十分和諧,于是等妻子生完孩子,男人就火速攤牌離婚,再火速跟她求婚。她沒法拒絕,只能“逆來順受”了。
“我敢保證她從沒想過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是的,要是這個男人知道我們聚會聊些什么,才不會這么瘋狂呢。”然后我們覺得“新娘”有點慘,她和相處4年的男友分手后,剛過上一段自由自在,可以隨意約會,隨便抽煙喝酒的生活,就因為遇人不淑葬送了。
她不缺錢,自己有大房子,事業也在上升期,追她的人不少于2位數,本來完全不用陷入這種“糾紛”的。我們能想象她和他開始是玩玩的,她把他當作追求者之一,他把她當作臨時替代品,她不知道他有孕期中的妻子,他沒想過自己出個軌會動真格。可是結局空中翻轉兩周半。
如果她上門去跟“前妻”解釋,一定會被看作荒誕和虛偽:你不想傷害我?那你們為什么在我懷孕快生時還上床?如果她拒絕他的求婚,也會被逼到另一個墻角:我和她已經回不去了,我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才這么做。
未經同意,她就當了“小三”,又沒有準備,就成了“新娘”。過了十幾年,再偶見她的照片,依然時尚干練,孩子也長得討喜。她接受了一個“背叛家庭”的男人,或許覺得鄭少秋會犯的錯也是普通男人的錯。
認識的又一對模范夫妻離婚了。旁觀者覺得最戲劇化的細節是,她懷孕后,丈夫就說男人也有孕期反應,跟妻子一樣沒有性欲;她生完孩子后,丈夫又說他和奶爸一樣,忙得沒有做愛的念頭。她以為丈夫是出于愛跟她“同步”。直到孩子2歲,才發現丈夫從她懷孕后一直有情人。短暫掙扎后,她選擇了離婚。
如此看來,孕期是男人換偶發生率最高的時期,他的求歡表現也像熱戀期一樣強烈。有多少女人會在另一個女人懷孕時趁火打劫呢,只是在“性代替品”和“翻身做主人”之間,選擇了更舒服的角色。
木子美
前記者編輯、現自由職業者,著有《遺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