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屬鼠的王亞彬有個外號——“瘋耗子”,因為她一穿上舞鞋,便像上了發條的永動布偶。在影片《十面埋伏》中,她代章子怡表演了一段水袖舞,持續地翻、轉、高跳,4米長的水袖用力甩出,次第擊中四周環繞的樂鼓。當時沒人知道王亞彬是誰,她繼續旋舞在小眾的舞臺,而“亞彬和她的朋友們”不知不覺已經走進第五季。
這一季,王亞彬要跟我們談談——生長。
和歐盟2013年文化大使、比利時籍編舞家西迪·拉比·徹克奧維(Sidi Larbi Cherkaoui)合作編導的《生長》,靈感源于樹木:地下的樹根象征過去和源頭,蓬勃的枝蔓仿佛未來。
肢體帶給人的震撼到底有多大?這個問題難以言說。排練廳里,王亞彬和舞者拿著形狀各異的樹枝,用身體感受它的存在,讓樹的精魂長進自己的身體,再舞動肢體臨摹它的走向。
站在舞臺上的中國、美國、希臘三國演員,有的白楊般筆直沖天,有的楊柳一樣婀娜,《生長》呈現的,是一種自然的參差美。
拉比說:“當你生長的時候,你是朝著各個方向長。為了向上生長,你也必須向下生長。就像樹,伸展枝葉的同時也需要將根扎得更深。”
跳民族舞出身的王亞彬和擅長現代舞的拉比融合得很徹底,她也完全理解了拉比從樹那兒找到的靈感,“每一根樹枝都對應一條深埋在土壤中的樹根,它們對未來的走勢充滿期待。你越是伸手去抓未來,就越需要了解它的過去和歷史。”
很難為舞蹈《生長》歸類,它不拘泥于芭蕾、現代舞或是古典舞,而是嘗試開放的舞蹈語匯,在探索中尋求融合與平衡。
5次登上央視春晚的舞臺,2001年憑借獨舞、古典舞《扇舞丹青》獲得第五屆全國舞蹈比賽“表演一等獎”,這讓王亞彬想成為皮娜·鮑什一樣的藝術家,在她眼里,這些大藝術家“有不同的生活習慣,但還是保持特別純凈、特別單純感性的心,沒有被世俗或其他東西污染”。
演員章子怡、姚晨、李小冉、陳數也曾就讀于北京舞蹈學院,并最終走上影視表演之路。王亞彬與師姐們不同,她始終以舞蹈為重,間或接拍一些影視作品。耐不住寂寞的人學不了舞蹈。即使舞臺上萬眾矚目,也不過是一個人對著空空的鏡子起舞。
亞彬舞影工作室的同事張曼這樣評價王亞彬:“她把跳舞視作珍寶。”
11月14日,“亞彬和她的朋友們”第五季《生長》(Genesis)在北京國家大劇院上演,開啟他們的首次世界巡演之旅。
6歲開始練舞,到接受古典芭蕾和現代舞的訓練,她和小伙伴們一起寫下了《身體筆記》——首次擔綱舞劇《玉鳥》主演,青澀而可愛;第一次和素不相識的男演員“親密接觸”,感覺自己各部分肌肉由于精神上過度緊張,繃得像一塊搓衣板,在對方身上砸來砸去。
“我們并不總是知道往哪兒生長,但知道需要往前生長。”2006年,王亞彬考取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研究生,她說:“我還想以后再上中戲的導演系,或者出國學一個電影導演的專業。
2001年12月9日,在北京舞蹈學院301教室,王亞彬右腳踝發生錯位。那天,她早上6點多鐘起床、8點鐘上課,一直忙到晚上。這之前,她已連續工作數周。
當晚,編導打來電話,讓她到教室排練。因為劇情需要,編導要求她找到“眼淚滿天灑”的感覺。王亞彬處于興奮狀態,身體卻已十分疲倦。一個特高的大跳后,落地時控制不住,右腳先向外彈下去,快落地時又彈回來。她栽倒在地,黑色的爵士靴立即被腫脹的右腳撐起。12月24日,平安夜,醫生將她錯位的腳踝接正,一年后才完全恢復。“我可以去當教師,也可以出國學習編舞,參加一些workshop,或者編導更多的舞蹈作品。那會兒想了很多,但是從來沒想過別跳了,去做一個白領,沒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