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男女

說起越南的最大的殖民遺產，或許不是那些為文青小資念念不忘的法式建筑，而是19世紀隨著法國殖民者傳入越南的咖啡與法棍，這兩樣東西，與名滿天下的越南河粉和魚露一樣，是越南人每天的生活所必不可少的。

舶來的生活必需品

來到越南的人，除了心心念念要嘗嘗最正宗的越南河粉和春卷，就是不忘記來一杯滴漏咖啡。在杯子上面架上鋁制的滴漏壺，然后加入幾匙越南咖啡粉，將咖啡粉壓實后，先加入一些開水，讓咖啡粉充分吸收水分膨脹，填滿滴漏壺壺底的孔洞，如此能避免咖啡粉在滴漏的過程中滴進咖啡里，又能讓咖啡緩慢地過濾到壺下面的杯中。然后再滴漏壺中加滿開水，咖啡，就能一滴滴地蓄滿咖啡杯了。喜歡黑咖啡的可以就此飲用，不喜歡的，可以學著越南人的樣子，在沖泡之前在杯底加入一層厚厚的煉奶，口感更為絲滑甜美。

咖啡不但是越南人最日常的飲料，而且還是越南一大支柱產業，位于越南中部高原的大叻和邦美蜀省由于水土適宜咖啡生長還被評為世界十佳咖啡產地之一，咖啡巨頭如雀巢、星巴克也會從越南采購相當數量的咖啡。在近二十年，越南咖啡種植業發展得尤為迅速。據《越南經濟時報》2012年8月的一份報道，越南咖啡的主要出口市場為美國和德國，當年前8個月出口咖啡126萬噸，金額26.6億美元，超過巴西，躍居世界第一。

而法棍，在越南是與河粉一樣的主食，早中晚三餐均有食用。所謂法棍，就是法式長棍面包（baguette）是一種最傳統的法式面包，只用面粉、水、鹽和酵母四種基本原料，通常不加糖，不加奶，不加油，使用未經漂白的小麥粉。在曾經的越南殖民地印度支那，越南、老撾、柬埔寨均是常見食品，而在越南尤甚。每天早晨，就可以看到不少餐館在入貨大摞大摞金黃色的法棍，而街邊賣法棍的小攤更是數不勝數。但是跟越南咖啡一樣，法棍也是一個“土洋結合”的成功產物，雖然不走樣地照搬法語單詞“baguette”，但越南法棍卻和老家的親戚不是一回事。外酥里嫩的面包劈開后，加入各種香味獨特的本地蔬菜、攤雞蛋、肉腸、叉燒、肉丸，有的還會加入現烤出油汪汪的培根，澆上肉湯，一咬之下，百般滋味在舌尖縈繞。很難說哪家賣的法棍最好吃，因為每個小攤售賣的法棍都自成一派，沒有統一的制法。

越南男人的幸福生活

法國的咖啡館都喜歡在門口擺上朝著街面的桌椅，一水的閑人面朝大街坐著，這樣的5ec59b1d4fe3162658454dbaba92fad8景象也完完全全地移植到了越南，盡管大多數的“咖啡館”充其量也就是個茶棚，或者直接就是一個攤子旁邊擺的幾把塑料椅子，盡管摩托車留下了太多的尾氣伴著咖啡。咖啡這種被許多人視為小資又高端，陽春白雪一般的玩意兒，在越南確實十分地下里巴人。

每天，在街頭喝咖啡越南男人似乎是越南最有獨特而有趣的一道風景線。不管是城市與鄉村，不分早晚，你時時處處都可以看到男人們慵懶地坐在面朝街面的椅子上，面前放著幾杯冰咖啡或是冰茶，聊天、下棋、打牌、抽煙、發呆，有的售賣咖啡的草棚里，還系著幾張吊床，一個男人躺在吊床上，臉上蓋著報紙，旁邊的地上，放著一杯還沒啜飲完的咖啡。

似乎男人們的生活每天都是如此悠閑又渾噩地度過。而女人們，則勤勤懇懇地經營著她們的小吃攤、小商鋪，在田間地頭種地插秧，在工廠里做工。“工廠里都是女工，不大喜歡招男工，因為女工更勤快，更能吃苦。”在越南工作的中國朋友說，“越南女人也著實辛苦，她們很多人在每天起早貪黑工作了八小時之后，回到家里還得做飯洗碗帶孩子伺候老公，一點都不能含糊。”究其原因，眾人都是一個說法：兩次越南戰爭死的男人太多，以至于男女比例失調，男丁缺失使得女人必須來填補人力資源的空隙。男人作為一種“稀缺資源”于是被供了起來，難免不是這般養尊處優。以至于每當我看到那些奮力招攬顧客的餐館小二，開夜車的司機和建筑工人的時候，都忍不住覺得，他們真是男人中的大熊貓。

據我觀察，這其中更有傳統男尊女卑的保守思想影響。在越南的海濱旅游城市芽莊，沙灘上，近岸的浪花中，雖然西方和不少中日韓游客都以比基尼示人，但越南本地女子卻不穿泳裝，而是身著日常的T恤短褲入水，而在芽莊特有的泥漿浴場，常見的也是一群越南男人在一塊泡澡，或是父親帶著家中小朋友，沒有老婆身影，極少見女子單獨或結伴來玩耍，保守程度可見一斑。此前曾聽說越南男人用食物給從大到小幾個老婆取名：大米飯、二米飯、米粉、面條、方便面，朋友也言道，由于男人稀缺，而女子若是年齡大些還不出嫁就難以做人，所以即便是給別人當“小三”、“小四”，也比徹底不嫁要強些。對此，我這匆匆過客實在是難以在當地調查取證，但是從生活細節和道聽途說中仍然能感到男尊女卑的社會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