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一個六歲的孩子都比我做得好。”
“他對我的每一個小錯誤都抓住不放。”
“她在全班同學面前罵我是笨蛋。”
我們做了一次調查,請一些孩子講一下他們在學校里親身經歷過的傷害行為。以上這些惡行不是來自孩子們的同學,而是他們的老師。
在我們的成長過程中,老師在我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慈祥、可靠和公平,大多數老師也確實如此。但這也正是當我們在采訪中得知有教育工作者歧視并辱罵學生時,深感不安的原因。孩子很在意老師的評價,這并不是因為他們太敏感或者對于不當評價小題大做。老師的粗暴行為在很多課堂上都會發生,2012年針對116名老師的一次研究發現,他們當中45%的人有過粗暴對待學生的時候。老師的這種做法會嚴重損害學生的自尊,對女孩子來說更是如此。
如何定義野蠻老師
假如你連續三次沒認真做作業,老師在下課后留下你,有些生氣地批評了你幾句,而且這是他的班規,這就不屬于野蠻。研究這一課題的斯圖亞特·特姆羅說,老師的野蠻行為通常指的是利用教師權力強迫學生做紀律要求以外的事情或辱罵學生等行為。
要記住,老師也是人,所以當他們壓力大時也會有不夠冷靜的時候。但是經常性地傷害學生或對學生頤指氣使,這就另當別論了。辱罵、厚此薄彼、行為過激致使學生產生懼怕心理,以及威脅或體罰,這些都屬于野蠻或傷害行為。
17歲的米蘭達對遇到野蠻老師的感受深有體會。高中二年級時,她和音樂老師因為日程安排發生了矛盾,老師因此罰她兩節課不許上課,后來又讓這位出色的薩克斯手在樂隊里坐到了次要位置。
“高中一年級時,我是他的得意門生,到了二年級他卻把我整得很苦。”她說,“他經常朝我大吼,態度惡劣,說我給整個樂隊丟了臉。”更讓米蘭達想不通的是,老師把他的氣急敗壞歸咎于她的原因,并且告訴她,只有對他言聽計從,他才不再找她麻煩。米蘭達快要崩潰了,上其他課時也無法集中精神,幾乎每天都是哭著回家。米蘭達的爸爸和這位老師談了一次,但老師否認有過野蠻行為。雖然她變得謹小慎微,老師的反應卻讓她覺得自己時刻在犯錯,這是粗暴教育給學生留下的典型后遺癥。
“如果老師喊你外號,或者三番五次地因為一點小事把你孤立起來,橫加指責,你要明白自己是無辜的,不必有自卑心理。”輔導兒童的心理醫師詹妮弗·穆塞爾曼說。
直言相告
在一些情況下,學生們很容易感到無助,而專家們強調,在事情愈演愈烈之前,和這位野蠻老師對話是非常重要的。在有些場合,他或她也許只是對你的要求標準高,不經意間就把你和班里的其他同學區別對待。無論是出于哪種原因,你都有權為自己辯護。
談話該怎樣開始呢?開門見山。你應該把困擾你的事情如實說出來,不管是你在課堂上舉手,老師卻總是對你不加理睬,還是當他挖苦你時,你的心里是多么難受,即使他當時是在開玩笑,你也要講出來。有一點要注意,就是老師是不止一次這樣對待你。也許老師并沒有意識到他的行為已經傷害了你,那么你就可以在課后馬上找他談談,讓他改變對你的惡劣態度。
當然,和你的老師面對面交流也未必就能解決問題。17歲的麥琪喜歡繪畫,但她的藝術老師經常在班上把她的作業拿出來當眾批評。一天,麥琪拿著自己正在畫的一幅畫找到老師,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問老師自己怎樣做才能提高繪畫水平。
“要讓我說,如果我是你,就把它扔進垃圾桶,重畫一遍!”麥琪的這幅畫已經快要完成了,老師的回答令她很傷心。“老師的評價有時很傷我的自尊”,麥琪說,“但是老師在學生面前具有絕對權威。無論你是否喜歡你的老師,他們的話對你的影響總是很大。這比來自同學或其他人的諷刺對你的傷害要大得多。”麥琪的看法談到了老師的粗暴教育帶來的嚴重負面影響,以及跟老師交談后,學生們必須學會“明哲保身”的原因。
“如果一位老師的言語或行為已經傷害了你的自尊,或者影響到了你的學習,你可以找到一位可以信賴的成年人,比如父母、學校輔導員或別的老師來尋求幫助。”詹妮弗說。她建議,你可以把事情發生的時間和老師所說的話記錄下來,以便讓別人了解具體情況。“對于老師傷害過你的言語或行為,記錄得越清楚越好”,她說,“如果可能,同時列出能為你作證的同學的名字。”
請父母和老師交談之前,你可以把記下的自己的想法和發生的事情先給父母看看。他們也許認為應該跟校長談一下,讓他們酌情處理。同時,作為學生,你應該把精力集中在學習上,如果需要,就找朋友或學校輔導員尋求幫助。
自我療傷
事實就是這樣,即使只是在某個學期遇到一位野蠻老師,也會對你后來幾年的生活產生長久的負面影響,正因如此,在情況變得無法收拾之前找出應對之法就顯得尤為重要。
曾經一度是樂隊明星的米蘭達受到老師的思想打擊之后,放棄了她的演奏練習。
一位老師在課堂上高聲念了一遍尼娜的英文作文,然后罵她是個笨蛋。現在,14歲的尼娜在教室里唯恐別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我上課時再也不敢舉手了,因為我害怕老師會再說些讓我難堪的話。”她說。
尼娜的例子可能有些極端,但是野蠻教育給學生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會隨著下課鈴聲而消失。臨床心理學家涅里娜·亞克蒙特建議說,你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宣泄在紙上——無論是以日記形式或是寫給老師的書信形式都行,信可以不發出。和學校輔導員匯報此事,也可能有助于解決問題。
嶄新的開始
如果所有這些辦法都無法奏效,你可以和父母一起跟學校領導談談,把你從困境中解脫出來。“要是老師仍然我行我素,你也許就應該考慮換班了。”詹妮弗說。
15歲的艾米麗就是這樣,以前學校里唯一的一位戲劇老師一而再、再而三地諷刺她,她現在轉學了。“他經常罵我‘可惡、丑陋、煩人、愚蠢’,再那樣下去,我當演員的夢想就別想實現了。”艾米麗說。考慮再三之后,艾米麗做出了艱難的決定:轉學,尋找一個嶄新的開始。“離開母校、離開同學們,這對于我來說是件苦惱事,但更令我苦惱的是和那個老師相處”,她說,“轉學后,我終于找回了往日快樂的自己。我現在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比以前開心多了。”
即使對你的惡毒評價已經停止,或者是你為了避開嘲諷換了班、轉了學,你依然應該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還有以前留下的舊習慣,比如在課堂上不敢回答問題,或者覺得自己在某一學科里肯定做不好——只是因為一位野蠻老師這樣說過你。
“想一想這個問題:以往的煩惱如今是否還在困擾著我?”亞克蒙特博士說。此外,如果你覺得自己依然心有余悸,或者不敢做自己一直喜歡做的某件事情,就制定出一個計劃,勇敢地堅持去做——現在已經沒有野蠻老師盯著你的眼睛了。
米蘭達因為課堂上的苦惱放棄了演奏薩克斯,以她的才華,可以在校外成立個爵士樂隊。麥琪在課堂上對自己的繪畫失去了信心,可以在活動中心參加一個壓力較小的學習課程。
記住,遇到野蠻老師,這對你是不公平的,但是你要知道,大多數教育工作者都是敬業的人,他們只是希望你做得更好而已。每當你遇到一位野蠻老師,就會有幾百位慈祥的老師準備著指引你走向正確的方向。所以要放開眼界,尋找到那些能真正幫助你走向成功的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