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弗羅斯特(Robert Frost,1874-1963),美國著名詩人,曾4次獲得普利策獎。著有詩集《孩子的意愿》(1913)、《波士頓以北》(1914)、《山地間隔》(1916)、《新罕布什爾》(1923)、《西流之溪》(1928)、《另外的山脈》(1936)、《見證樹》(1943)、《林間空地》(1962年)等,1963年1月29日逝世于波士頓。
我正要去清理牧場的泉源;
我將會停下把葉耙遠
(然后等待看泉水清澈,我可能):
我不會離開太久。——你也來吧。
我正要去牽回那頭小牛
它站在母親的身邊,如此年幼,
它搖搖晃晃,當母親用舌頭舔著它。
我不會離開太久——你也來吧。
他們拋棄我們,因此我們選擇這條EEuBQWJj6GkJJ5BVk/drllL6BHcR6l6nkvBLE0anYQ4=路,
作為兩個被他們誤解的人,
我們有時候會坐在路邊的角落,
帶著惡作劇,游移不定,天使般的表情,
試圖忘記我們是被拋棄的人。
有一片殘雪在角落里
我可能會懷疑
是一張吹散的報紙,被雨,
帶到這兒休息。
它污垢斑斑,猶如
布滿了小字,
這天的新聞如果我曾讀過——
我早已忘記。
今晚你來,從勞作中,接我回去,
晚餐已擺上桌面,但我們還要看看
我是否能停止掩埋白色的
柔軟的,從蘋果樹上掉落的花瓣
(是的,柔軟的花瓣,但并非無益,
光滑的蠶豆、皺褶的豌豆,夾雜其間;)
陪同你一起回去,在你忘記
來干什么之前,不然你會如我一般,
以春天般的激情,成為大地的奴隸。
這種愛是多么熾熱,在播種期間
在等待它早些出生的日子
在那時,土壤因雜草而灰暗,
堅定的幼苗,弓身而出
承擔它的道路,抖落大地的塵土。
他在風中停住,但——那是什么
在遙遠的楓林,那蒼白的,不是幽靈?
他站立在那兒,用三月來對照他的思想,
可是這最美的景色,令人難以置信。
“噢,那是綻放的天堂,”我說;
的確,花朵如此動人,
讓我們在三月里,在心中假想
我們的五月,雪白而繁茂的美景。
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們在一個瞬間停留,
我自己被自身的假象所蒙蔽;
然后,我說出了真相(我們繼續前行)。
一棵年輕的山毛櫸緊緊抓住它去年的葉子。
致里奇利·托倫斯
最近讀到他的《金蘋果園》之后
在奔馳的列車里,我時常看到花朵
在我分辨出是什么之前,它們一閃而過,
我想離開列車,回轉
看看是什么,站在鐵軌旁邊。
我列舉出所有的花朵,我確信它們不是:
不是火草,喜愛森林焚燒之地——
不是藍鈴花,裝飾著隧道口——
不是羽扇豆,生活在旱地和沙洲。
一個念頭輕輕掠過我的腦際
在地球上,是否無人能將它們獲取?
上蒼賦予它隱約的靈光,只眷顧那些
在位置上并不太近的觀者。
樹在我的窗前,窗前的樹,
每當夜晚來臨,我就拉下窗扇;
但是絕沒有帷幕遮攔
在你我之間。
模糊地,夢幻的頭顱探出地面,
高處的枝葉彌漫云端,
你們轉動靈巧的舌頭,高聲言談
并非都那么深遠。
但是樹啊,我看到你心亂神迷,
假如你看見我,在睡覺之時,
你就會看見,我輾轉難安
幾近迷失。
那天命運把我們的頭腦放在一起,
她也有著她自己的想象,
你的頭腦如此關注外在的風雨,
我的,則關注內在的氣象。
我已是一個熟悉黑夜的人。
我在雨中出走——又在雨中回來。
我越過最遙遠的城市之燈。
我看到城市的小巷最悲哀。
我經過敲更的守夜人
我垂下眼睛,不愿辯白。
我靜靜站立,止住腳步的聲音
遠處一聲被中斷的叫喊,
從另一條街道傳來,越過房頂,
不是叫我回去,也不是說再見;
在更遠的高處,遠離凡塵,
一個發光的時鐘,懸掛天邊
宣告時間并無正確錯誤之分
我已是一個熟悉黑夜的人。
年輕時我從不敢激進
因為擔心年老時它會使我保守。
在夜晚她總要把燈點燃
放在閣樓的床邊
它提供噩夢和破碎的睡眠,
但有助于上帝與她的靈魂同在
將她身上的陰霾統統拋掉。
它在我身上晝夜照耀,
還有誰,一如我想,在前面
最深的黑暗仍令人忌憚。
有一次我屈膝緊靠生長的植物
用一把鈍器,挖掘著土地
哼唱著一種圣歌低柔的混成曲,
然而當我意識到一些放學回來的孩子
正停在籬笆外邊窺探,
我停止哼唱,連心跳也幾乎停止,
因為任何眼晴都是邪惡之眼
那病態的窺視,致使一種情緒分離。
宗教信仰是最適宜填充的氣體。
緊密壓縮后,它在我們
封閉的體內旋轉,使我們擺脫重力飛升——
仿佛輕盈的鳥兒體內,骨骼薄如紙翼,
給了他們飛行中更多的浮力。
有些氣體必定是天生的,比如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