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位女演員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周末聚到一起,輕松自在、毫無拘束地談論她們的生活和工作。聆聽她們講述穿塑身衣去試鏡的慘痛經歷,她們坦白對社交媒體的困惑不安,以及她們對奶酪醬發自肺腑地的鐘愛,這很容易讓我們忘記她們當紅女星的身份。出席本次圓桌會議的幾位女士是:
《好萊塢報道》:成為演員后,哪些事情出手你們之前的預想?
凱特·瑪拉:我遇到了很多好人,這行并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兇險。
伊麗莎白·莫斯:對,尤其是女演員之間,沒有所謂的“同行相輕”——好多人都以為女演員們見面就撕打。
莫妮卡·波特:排除極少數個例,大部分女演員之間的關系就像姐妹一樣。
安娜·古恩:我還記得當年試鏡時遇到康妮·布里登,一見面我們就成了好朋友。遇到可以做朋友的同行是種緣分,我們完全不像別人想象的互相猜忌詆毀什么的。
《好萊塢報道》:去年的女演員圓桌會議,詹紐瑞·瓊斯(January Jones)講了一個她當初試鏡的段子,她的舞姿被制作人形容為“相當恐怖”。講講你們經歷過的最糟糕的試鏡。
莫妮卡·波特:我想到一個。那時候我剛生完最后一個孩子,我的經紀人讓我重整旗鼓,于是我開始了漫長艱難的減肥。懷孕時我的體重增加了六七十磅(約30公斤)。問題是,我不像那些熱愛瑜伽的苗條姑娘,我特別熱愛芝士條,不騙你們。生完孩子后,我還喜歡喝點小酒。
凱特·瑪拉:試鏡時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莫妮卡·波特:我倒寧愿自己喝醉什么都不記得了。我那會的體重將近180磅(約81公斤),還很寬心地想著“姐只是看起來不太苗條而已”。我穿上把自己勒成臘腸般的塑身衣,去參加面試,過后我覺得自己表現不錯。回家以后,經紀人打來電話,我還問他:“我表現還可以吧?”對方回答:“你的表現很好,但只是有點……”“太胖?”“是的,不要著急,我們再等一段時間好了。”在好萊塢,體重是女演員的噩夢,于是我憤而去吃奶酪醬消愁了。
康妮·布里登:奶酪醬絕對是人間美味。
伊麗莎白·莫斯:在拍《廣告狂人》第一季時,為了表現豐滿,我要穿一種增肥戲服,還要戴假體。從入行以來我們都在思考為了事業應該怎樣完善自己的外表,結果我這個角色還要求我增重50磅。今天在座的姑娘們都是美女,又各有千秋,但最美好的莫過于,我們都是美麗而真實的女人。
康妮·布里登:同意。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要出演這個角色你必須是什么樣子;倒是我自己總會惴惴不安。我們的責任就是演好這些完整的女性角色,把她們當成平時生活中遇到的人。這種體驗很有意思,我想觀眾也會很喜歡。
凱麗·華盛頓:我和你們有點不一樣。我去試鏡的時候,片方經常會跟我說,他們不想“種族化”某個角色。
《好萊塢報道》:選角導演還在用“種族化”這個詞?
凱麗·華盛頓:為了避免說NMazMQsvhrQBprQ4q/w2Yhm533E5UBHGEUTYVJsqKp8=出“黑人”這個詞,他們會這么說。這就像一種藝術限制,選角嘛,就是要找到符合他們心目中角色的那個人。演員可以通過控制體重達到目的,但對于我的膚色,我不想做,也做不了什么。
《好萊塢報道》:為了得到某個角色,你們有沒有做過什么瘋狂的事?
凱麗·華盛頓:我給不同的導演寫過好多信。
凱特·瑪拉:我也這么干過。
伊麗莎白·莫斯:寫信管用嗎?
凱麗·華盛頓:有時候管用,有時候不行。其實只有一次管用。
莫妮卡·波特:你是把信寄到導演家里了?
凱麗·華盛頓:寄到制片公司。
莫妮卡·波特:你應該帶著信走到導演家門口,最大程度表現你的誠意。
康妮·布里登:說起來,我花了最大心思去爭取的角色,最后并沒落到我頭上。
凱麗·華盛頓:不過現在回頭想想,你會不會有一種冥冥中注定的感覺?如果我當初知道自己將來會怎樣,就不會有那么多傷心,也不會掉那么多眼淚了。在拍《丑聞》之前,我還參演過兩個試播集,那兩部劇后來也正常播出了,但劇組最后還是沒要我,而是在正式播出集時徹底換了一撥演員。
凱特·瑪拉:太過分了。
凱麗·華盛頓:但如果我當初接拍了那兩部劇中的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有機會出演《丑聞》。誰能想到經歷過“我的事業從此結束”的消沉之后,居然能有這樣柳暗花明的轉折。
《好萊塢報道》:你們聽到的最好或者最不好的職業建議是什么?
安娜·古恩:我剛出道的時候有人跟我說:“如果你覺得自己還可以勝任別的工作,不妨去試試看。”
凱特·瑪拉:這算好還是不好?
安娜·古恩:當然是好!說這話的也是女演員,我的老師。她想說的是,演員這行很辛苦,如果別的工作更吸引你,或者你想要改行,那就別做演員。同樣的,如果你內心深處就渴望當一名演員,那么就應該為此不懈努力。
凱特·瑪拉:從小時候起,我媽媽就一直非常支持我和妹妹魯妮·瑪拉(魯妮是美版《龍紋身的女孩》的女主角)。我最想做的就是當一名演員,但我家之前沒有任何人從事表演工作,對這個行業陌生極了。我媽媽不知道該怎樣幫助我實現夢想,甚至不知道該去哪里給我們找經紀人。要知道,我第一次登臺是在10歲那年,在《綠野仙蹤》中扮演一棵樹。
凱麗·華盛頓:《綠野仙蹤》里有好多樹哦。
凱特·瑪拉:我也奇怪為什么不選我演桃樂茜,我現在想起來還會郁悶。
伊麗莎白·莫斯:你演大樹真是屈才了。
凱特·瑪拉:但是我媽媽仍然支持我,那是最讓我感動的。她從未懷疑過我,就算有,她也絕不讓我知道。
伊麗莎白·莫斯:我最近在拍簡·坎皮恩(Jane Campion)的迷你劇《謎湖之巔》,她曾經說過一句讓我終生受益的話。那時我們在通電話,我正準備把自己的試鏡帶寄給澳大利亞的選角導演。我對簡說我很緊張,她安慰我:“有時候你并不需要正中靶心,只要打在靶子上就夠了。”要知道,她是導演,我是演員。我當時就恍然大悟,“天哪,原來如此!”
凱特·瑪拉:真是莫大的啟發。
伊麗莎白·莫斯:沒錯,我那時才想到,我不需要一上來就給導演秀出一個完全被吃透的人物。我可以只給出一個人物的大概輪廓,一個表演的中心思想,因為最后的角色塑造是各方合作的結果。我想我能得到那個角色,正是因為她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完全放松了。
《好萊塢報道》:你們為了事業付出過哪些犧牲?
康妮·布里登:接拍《音樂之鄉》時,我剛辦完收養孩子的手續。生活節奏一下子全亂了:我剛當上媽媽,搬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然后開始一天工作16個小時。
凱麗·華盛頓:你怎么挺過來的?
康妮·布里登:就那么撐下來了唄。幸運的是和我共事的人都很支持我,《音樂之鄉》劇組的人也超好,對我很寬容,我請的保姆很得力,一直跟在身邊照顧我們。我不想說謊,那段日子特別辛苦,但是很值得回憶。
莫妮卡·波特:孩子的問題總是很讓人為難,經常覺得對不起孩子。但有時候也要換種積極的思考方式,比如“媽咪去上班,這樣才能給寶寶買好吃的”,反正我就是這么長大的,我家是個標準的藍領工人家庭,孩子們必須理解,大人要工作。我們必須權衡生活中的這些事,不要為此覺得內疚,孩子是能感覺到的。
康妮·布里登:沒錯,哪怕他們才兩歲。
《好萊塢報道》:《丑聞》最近在Twitter上風生水起,有大量粉絲圍觀并與你們互動。凱麗,你是否認為演員與粉絲的交流互動是種積極行為?
凱麗·華盛頓:你看到的是好的一方面……不過我不會在Twitter上講我個人生活的事情,也不會參與和我個人有關的話題。
《好萊塢報道》:這種眼下流行的與影迷的互動方式,會讓你們幾位覺得有壓力嗎?
康妮·布里登:一開始會覺得有點壓力。
伊麗莎白·莫斯:我特地找人給我科普了一下什么是“話題標簽”。
康妮·布里登: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凱麗·華盛頓:當初我懷著對Twitter的敬畏心理請過一個數字社交媒體顧問。她能指點我作為一名演員應該如何出現在公眾面前——如何在促進事業的同時避免過多曝光自己,但這太難了。
康妮·布里登:在網絡上面曝光自己,感覺很不好
凱麗·華盛頓:是很恐怖,你必須時刻繃緊神經。
康妮·布里登:反正我絕對不會那么干。
《好萊塢報道》:最后一個問題,在電視熒幕上播放過的劇集中,你們最想參演哪一部?
莫妮卡·波特:必須是《三人行》(Three's Company),我可以演克莉絲的妹妹——演誰都行。
康妮·布里登:《瑪麗·泰勒·摩爾秀》(Mary Tyler Moore)。每個人物都太棒了,她又表現得那么淋漓盡致,逗趣、聰明又愛惹事生非。那真是一部創意極佳的神作。
凱特·瑪拉:我喜歡的倒算不上什么神作——《我的青春期》(My So-Called Life),好像只播了19集就被砍了?那是我的夢想啊,我不想長時間被拴在一部劇集上,那部戲簡直完美!
安娜·古恩:我選《火線》(The Wire)吧。
《好萊塢報道》:不那么重口味,和《絕命毒師》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安娜·古恩:演壞人很痛快的!要演,姐就要演犯人。
凱特·瑪拉:沒錯,壞到骨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