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業中相關法律關系及其處理路徑探究

[摘要]在我國編輯出版事業的健康發展中，傳統出版中期刊著作權法律關系和新興的數字出版業的相關法律問題是繞不過去的一個重要命題。本文以傳統出版業的期刊著作權談為切入點，進而談到當前數字出版和電子出版物中的產權保護問題，從而呈現出我國出版業發展過程中的相關法律關系及其處理路徑。

[關鍵詞]編輯出版；期刊著作權；數字出版；法律關系；路徑

[作者簡介]譚家寶，山東英才學院文法學院。

伴隨著技術的進步，我國的出版業正在從傳統出版向數字化方向發展。出版業的覆蓋范圍已經進入我們的生活和工作之中，出版業在發展過程中衍生出來的產物也正在改變著人們的消費理念和生活方式。然而在出版業的發展過程中，一些版權等相關法律問題和法律關系也呈現出來，這個命題具有極大的現實意義和研究價值。本文以傳統出版業的期刊著作權談為切入點，進而談到當前數字出版和電子出版物中的產權保護問題，從而探索性地為我國出版業發展相關法律關系和處理路徑提出一些建議和對策。

一、關于期刊著作權法律關系的探析

在傳統出版業中，我們選取期刊著作權的法律關系來進行剖析。由于期刊資源的有限性和大量論文發表的剛性需要之間的巨大矛盾，會造成期刊、作者和第三方之間日益緊張的沖突。期刊的編輯出版過程環環相扣，從大致的階段和進程上來看，它是由投稿、采稿、審稿和發表各環節組成。在投稿環節，牽涉作者和期刊的法律關系有署名問題、一稿多投、約稿性質等相關問題；在采稿環節，相關的法律關系有稿酬、版權轉移的合同、用稿通知等相關問題；在審稿環節，相關的法律關系包括文責自負、稿件修改、審稿期限等相關問題；在發表環節，牽涉信息網絡傳播權、論文的摘編和轉載等問題。從以上可以看出，著作權的保護貫穿期刊編輯出版的全過程，這其中有作者和期刊之間的主法律關系，也有作者或者期刊和第三方的次法律關系。

1. 約稿性質的問題

一般來說，約稿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以期刊編輯部的名義根據某個主題向一些特定的人群發出稿約；另一類是以條文的形式刊載在期刊上，這時的稿約人群并不特定。前一種情況從合同法的角度看來，由于要約稿內容非常具體，要約人和受要約人非常特定，此類情況下，如果受要約人接受了約稿要求并答應準時完成稿件，則這個用稿合同關系是成立的，該期刊最終需按要求刊載該稿件，該稿約屬于要約性質，否則需要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后一種情況由于要約內容不完備，要約人不確定，一般情況下不會產生法律上的效果，類似的稿約是屬于非要約性質的。需要注意的是，稿約性質的不同將會對后期的審稿、采稿和發表環節產生不同的影響。

2. 署名的問題

由于論文在職稱晉升、科研評價、學位獲取等一些評價體系中的重要性，使其成為一張非常重要的“名片”，這也造成實際期刊投稿署名問題的“亂象叢生”。署名權本來是文章作者所必須享有的法定權利，但當前署名不實卻常常在輕視和踐踏著作權法。很多作者在稿件被錄用之后，總是會提出改動署名順序和增減作者等要求，這時的期刊編輯就有責任來保障作者正確而有效地行使署名權，以保障科研工作的嚴肅性。在現實操作中，一部分行政級別或者職稱、學歷級別較低的作者為了能夠順利投稿，以通過審核，會時不時把單位領導或者導師的名字加在前面。對于此類問題，編輯需擔負起相應的責任。就專家和學者來說，應認識到在享有相應權利的同時，也需對它可能產生的后果和不利影響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

目前在署名問題上也存在“一葉障目，瞞天過海”的現象。由于我們評價體系的核心指標是論文數量和質量，這就造成基金論文的激增。基金論文的標注也是稿件的署名內容之一，有些基金論文的稿件內容與基金研究方向差別巨大，很多只列出基金名稱，缺乏課題編號和課題名稱，這都需要編輯來加強審查。

3. 一稿多投的問題

由于通訊方式的發展，一稿多投現象愈演愈烈。就著作權法來看，缺乏限制一稿多投的剛性條款。從合同法來看，學界普遍把作者的投稿行為視為要約來處理，但在期刊承諾用稿通知之前，用稿合同關系尚未成立，這樣就允許一稿多投。雖然很多稿約明文規定禁止一稿多投，但實踐中卻很難得到落實。因此，我們可以探索性地采用一稿多投的正當性運作模式，建立“投稿是要約邀請，用稿通知是要約，作者肯定是承諾”的三段模式，即一些期刊在擬刊登某稿件時，可向作者發出通知，如果作者決定在其他期刊上發表或者其他期刊先行發表了，需盡快通知該刊物，但如作者承諾可以發表，則這個稿件合同就成立。

4. 文責自負的問題

很多期刊有“作者需文責自負，如違反規定和引起的一切后果將由作者承擔”的文字說明，但作者真的需承擔全部責任嗎？根據我國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來看，如果期刊本身并沒有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必須承擔一定的賠償責任；如果期刊盡到了合理注意義務，雖然不用承擔賠償責任，但也要承擔停止侵權，并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綜上，期刊或者其他出版物不能寄希望于文責自負的單方面聲明，我們要充分利用文獻檢測系統，個人經驗和學術敏感性來提升期刊和出版物的學術水平，保障期刊的相關權益。

二、數字出版的相關法律問題及對策

長期以來，數字出版的概念并沒有形成統一的定論。為了統一認識，凝聚力量推動數字出版產業的發展，原新聞出版總署于2010年發布了《關于加快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在綜合各方對數字出版定義的基礎上，結合新聞出版行業的特點，較為全面、準確地對數字出版作出了定義。該意見中所稱的數字出版是指：利用數字技術進行內容編輯加工，并通過網絡傳播數字內容產品的一種新型出版方式，其主要特征為內容生產數字化、管理過程數字化、產品形態數字化和傳播渠道網絡化。同時，該定義通過枚舉法將數字出版產品形態界定為：電子圖書、數字報紙、數字期刊、網絡原創文學、網絡教育出版物、網絡地圖、數字音樂、網絡動漫、網絡游戲、數據庫出版物、手機出版物（彩信、彩鈴、手機報紙、手機期刊、手機小說、手機游戲）等。這一數字出版定義將傳統出版數字化和網絡出版等新興出版業態統一在“數字出版”之下，并對數字出版的各項內容作出了詳細規定。數字出版具有成本低廉、海量儲存、快速查詢、環保等特點，它的興起開啟了出版產業告別紙墨的時代。

在明晰數字出版的概念和界定之后，需要對我國數字出版法律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當前的法律體系已經不能適應網絡技術的發展，這給數字版權的保護帶來了問題。第一是在版權歸屬的界定上給法律領域提出新的難題；第二是在數字條件下，信息流通更為便捷，匿名轉發不斷，這對原創的界定也提出較大的挑戰；第三是在侵權糾紛產生時，確定證據效力也存在較大困難。如在很多時候電子郵件可以作為案件的直接證據，但電子郵件極易被偽造和篡改，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證據的效力有限。

針對以上問題和現象，筆者根據工作經驗和實踐，探索性地提出完善我國數字出版法律的建議：

首先，建立懲罰性損害賠償機制，加大懲處力度。侵權成本低是侵犯著作權行為頻發的主要原因。現在的侵權訴訟成本較高，訴訟程序繁瑣，很多權利受侵害者都放棄訴訟。因此，有關機構必須盡快制定出數字出版的侵權標準和網絡使用作品的報酬辦法，要加大懲戒力度，相應提高法定賠償標準。

其次，完善合理使用與法定許可的使用范圍。在數字出版中，合理使用的前提之一是出于非商業用途，當然，如果一些非經營性網站從下載的紙媒作品中獲取了間接利益，那么也必須向著作權人支付一定的報酬。

再次，確定合理的授權機制。《著作權法》中明確規定，使用者要使用權利人的作品，必須取得合理的授權。目前常見的授權模式有自行授權模式和代理授權模式。在網絡時代，我們要在更靈活的層面上對作品進行運營和管理，這有待進一步的探索。

最后，高度重視司法隊伍的建設。一方面要在司法隊伍中培養出一批熟悉數字版權的專業人才，打通專業間的隔閡，使他們能夠根據自己所掌握的出版知識和司法知識來合理解決網絡時代的數字版權糾紛。另一方面，在民眾中要相應加大對數字版權和知識產權的法律法規常識宣傳，使人們能夠知法和守法，在全社會樹立一種版權保護的意識。

從傳統出版到數字出版，從期刊著作權的法律探析到網絡出版的法律建議，不管技術帶來了多么大的變革，版權保護的核心價值從來沒有改變。我國出版業在發展的歷史中充滿著機遇，也存在一些法律關系上的障礙，只有積極地進行經驗總結，通過有效的途徑來逐步完善法律上的欠缺，出版業才能在安全而潔凈的環境中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