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金庸的編輯思想可以概括為三點:適應香港商業社會的需要,建立盈利模式; 堅守社會正義,服務公眾利益;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文化認同。他的編輯思想對當代有重要借鑒意義。
[關鍵詞] 金庸 編輯思想 盈利模式 文化認同
[中圖分類號] G2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5853 (2013) 04-0020-04
[Abstract] The editing thought of Jin Yong can be summarized as three points:adapting to the commercial society of Hong Kong,establishing a profit model;upholding social justice, serving for public interests; maintaining national unity, promoting national cultural identity. His editing thought has important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Key words] Jin Yong Editing thought Pr9d00975fbdbd915d63df83223930b8db90945c106b9a98671cb0248f93d88ff0ofit model Cultural identity
在華人社區,提起金庸,大凡初識中國文化的人都會知道他是一個蜚聲全球的武俠小說作家。1955年他的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在香港《新晚報》上連載,從那時起,金庸作為武俠小說作家的名聲開始奠定。后來現代傳媒技術逐漸興起,他的小說幾乎成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藝術寶庫,被多次反復搬上電影、電視和網絡,成為當代文化娛樂業一個蔚為大觀的景象。從第一部武俠小說問世到現在已經過半個多世紀,“金庸熱”未見有消減的跡象。近二十年來,各種研究金庸的著作和論文也層出不窮,這些研究多關注他的小說藝術成就,罕有提及他的編輯思想和編輯成就。其實,金庸在編輯上的成就絲毫不亞于他的武俠小說成就。從時間上看,從1946年進入《東南日報》擔任英語新聞編輯到1993年離開《明報》,他有47年的編輯生涯;從個人的事業來看,他最傾心、投注最多心血的是他的報業,在報紙上連載武俠小說只是實施他編輯思想的一個手段,是他編輯活動的一個副產品。只是這個副產品如此之璀璨奪目,以致遮蔽了他在編輯事業上的成就。
金庸的編輯思想可概括為三點:第一,在市場經濟環境中,適應商業社會的需要,使編輯首先建立盈利模式:第二,以編輯為手段,堅守社會正義,服務公眾利益;第三,在編輯活動中,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文化認同。
若從理論上看,這三點確實談不上多么新奇獨到,甚至是大白話,但大道至簡,最難得的是始終堅守這些簡樸的原則,并審時度勢,靈活運用,實踐這些原則。
在我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二十周年及“一國兩制”在香港實施十五周年的今天, 從以上三個方面研究金庸的編輯思想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它可以為以下問題的解答提供借鑒:第一,當代新聞出版體制改革完成之后,媒體如何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的商業環境中生存;第二,媒體如何在商業利益和公共利益之間進行完美的平衡,并始終不渝地堅持社會正義;第三,當代港澳媒體如何弘揚愛國主義,促進中華民族文化認同。
眾所周知,金庸原名查良鏞,“金庸”這個筆名是1955年開始使用的,為尊重大眾習慣以及保持文章前后的連貫性,本文在論述金庸不同年代的編輯活動時,一律使用“金庸”這一稱謂。
1 適應香港的商業社會,建立盈利模式
1946年金庸曾在杭州的《東南日報》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英語編輯,初步學習了編輯知識。1947年10月底,他進入著名的《大公報》擔任英文電訊翻譯和編輯;1948年3月被《大公報》派往香港。在《大公報》工作幾年后,1952年,報社派金庸去新創辦的《新晚報》任副刊編輯,從此他的編輯才能得到全面施展。
金庸的策略是把報紙副刊的內容與香港受眾最喜歡的視聽娛樂節目聯系起來。當時香港市民聽過新的音樂,看完新的電視、電影或戲曲之后總會覺得意猶未盡,想找一個空間進行討論,同時分享別人的觀點。金庸看準了這種心理需求,就精準地把《新晚報》副刊定位為這種討論和分享的平臺。由于年輕時有過報社工作經驗,并曾在中央政治學校和東吳大學接受過學術教育,再加上他本聰穎好學,因此,金庸高出一般編輯之處在于,他不僅對編輯活動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并且還能親自撰寫各種題材的報刊文章來實踐自己的編輯思想。這種才能在他編輯《新晚報》時就展露無遺。因此,這個副刊的主要內容是介紹并評論諸如電影、音樂、舞蹈、戲曲等藝術作品,而這些評論文章大都是金庸親手撰寫。金庸在回顧這段經歷時說:“我編過報紙的副刊,要處理、編輯、同時自己撰寫關于電影與戲劇的稿件,我對影藝本是門外漢,由于工作上的需要,每天如癡如狂地閱讀電影與藝術的理論書,終于在相當短的時期內成為這方面的‘半專家’,沒有實踐的經驗,但理論方面的知識和對重要戲劇、電影的了解與認識,已超過普通的電影或戲劇工作者。從此以后,‘即學即用’便成為我主要的工作方法。”[1]
金庸的這種討論和分享已經不是對節目的簡單重復,而是藝術欣賞的繼續和深化,也正因為如此,他辦的副刊活色生香,開始吸引越來越多的讀者。我們可以通過金庸撰寫的京戲《獅子樓》的評論來一睹他的生花妙筆:“在戲里,我們看到武松回家,發現哥哥已死,悲痛之中,見嫂嫂外穿孝服,里面卻穿紅衣。……事實上潘金蓮恐怕不會傻得在孝衣之中穿著紅裳,但京戲用了這夸張手法,很簡捷地表現了整個故事的關鍵所在。”[2]
若探究起此時編輯報紙已經很成功的金庸為何會突然寫起武俠小說來,這確實是陰差陽錯的事情。可以說,寫武俠小說跟寫娛樂評論一樣,純粹是他編輯手段中的一種:就是為了使報紙好看,吸引讀者,進而增加發行量,吸引廣告商,以此建立成功的盈利模式。
那時香港《大公報》在有關國際新聞與大陸新聞的消息源方面,主要依靠新華社,但新華社的稿子輾轉到達香港時,已經沒有時效性方面的優勢,這樣一來,在競爭異常激烈的香港,《大公報》的生存面臨危機。而《大公報》另辟的《新晚報》在金庸等編輯的努力下,不僅能在經濟上自立,還能支援母報。為了能吸引更多的讀者及廣告商,1955年,《新晚報》總編輯羅孚又命金庸寫武俠小說在報紙上連載,這就是《書劍恩仇錄》問世的背景。從此一發而不可收,金庸開始進入他事業的鼎盛時期。 看到武俠小說在報紙促銷上的巨大作用,香港《商報》也懇切邀請金庸為他們寫一部武俠小說,《碧血劍》由此問世。
1959年金庸離開《大公報》自立門戶,創辦了《明報》。在《明報》創立初期,武俠小說也被金庸當作最重要的編輯手段來吸引讀者。《神雕俠侶》的第一段就在《明報》1959年5月20日的創刊號上登出,一直連載了兩年多。金庸后來在分析他辦報與寫小說的關系時說:“我寫小說實際上是當時的一種副業,我主要是辦報紙。報紙要吸引讀者,那么我寫點小說就增加點讀者。”[3]
2 以編輯為手段堅守社會正義,服務公眾利益
金庸早年在《大公報》的工作經歷深刻影響了他的編輯思想,他坦承:“很多技術問題都是我從《大公報》學來的。……我投身《大公報》,心里很佩服《大公報》當時的‘四不’,評論事件很公正,完全報道。”[4]這種新聞專業主義的熏陶使他的社評在香港各媒體中獨樹一幟。金庸在《明報》創刊號上稱:“我們只是希望能辦成一張精致的,生動的,健康的小小報紙,為那些喜愛精致,生動,健康事物的人們所喜愛。”[5]此時報紙的定位還是比較模糊的,但到第18期的時候,金庸的立場變得清晰而堅定了:“我們重視人的尊嚴。主張每一個人應該享有他應得的權利,主張每個人都應該過一種無所畏懼,不受欺壓與虐待的生活。”[6]
英國政府在香港的治理行為,雖不能說是渙散無能,但基本上采用的是任其自生自滅的自由放任政策。早期西方列強最主要的通商貿易港是上海,香港也不太受重視。到二戰時期,英國自身難保,香港遂“被其殖民統治者置于毫無保護的狀態”。香港真正的繁榮是二戰以后才開始的。從一個交割雙方都不看好的小漁村,到后來與紐約、倫敦、巴黎、東京相媲美的國際大都市,我們可以想見香港人所付出的艱辛努力。而戰后之繁榮,從主觀因素上講,主要得益于香港人民的勤勞工作,英國史學家弗蘭克·韋爾什研究香港歷史后得出結論:“他們從這場大浩劫中恢復了元氣,在很大程度上是靠自力更生,既沒有從英國得到多大幫助,也沒有受到英國的阻礙。”[7]在這些自力更生的香港人中,大部分都是來自大陸地區的移民,這些移民的奮斗史也是一部血淚史。他們經過若干年的奮斗,即使在香港定居下來生活也相當艱困,更勿論剛剛背井離鄉逃難到香港的移民。
1962年,由于大陸發生自然災害,大量移民涌向香港。港英政府對待這些移民的態度冷漠無情,警察將他們圍堵在梧桐山一帶。他們沒有食物,只能吃樹皮和木蕈,一些老弱幼殘因體力不支而患病。《明報》對這些移民傾注了極大的熱情和關愛,金庸親自撰寫社論呼吁港英政府賑濟移民:“由于饑餓而求生,這是每個人所要爭取的最低限度的權利。我們在香港的居民,幸而沒有受到饑餓的威脅,但我們大多數也是從大陸來的,只不過早來了些時候而已。想到那些陷身于苦難中的同胞,誰都會感到難過。我們極盼中共當局派人去救援,也極盼本港當局派人去救援。”[8]
主要由于以《明報》為主的媒體的深度介入,港英政府改變了態度,以合適的方式安置了這些移民,而這些移民后來又迅速成為香港工業起飛的生力軍。
由于香港的人口主要以大陸南下的創業者和謀生者為主體,他們除了關注香港本地的信息之外,還關心大陸的情況,因為那里還有他們的親屬。香港同時還是一個自由港,它與世界各地的商業貿易往來非常頻繁,因此,香港本地人還關注國際形勢。1960年代中期到1970年代又是國際國內形勢異常復雜的時期,而這些復雜的變化又會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香港,香港讀者急切希望能從報紙上看到對這些形勢的分析和判斷。金庸擁有龐大博雜的知識體系,思維又極敏銳,此時,他寫社評的次數更加頻繁了,社評成為他編輯手段中,除了武俠小說之外的另一個殺手锏,這個殺手锏在1962年的移民潮中已經顯示了力量。
金庸在回憶他撰寫社評的經歷時說:“《明報》的發展經歷了幾個重要階段,在每個階段我們都堅持固定的主張。1950年代末期,中國和蘇聯及印度發生爭執,甚至兵戎相見,《明報》支持中國的立場;我們又反對大躍進,反對強迫人民做過分的體力勞動。……1970年代后期,《明報》熱烈支持鄧小平所主張的改革開放政策,我個人得到鄧小平、胡耀邦等領導人的接見;1980年代,《明報》贊成香港回歸中國,中國收回香港的主權,我個人參加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的起草工作。”[9]
金庸單是在《明報》上編發的社評就超過7000篇,這些社評無論是評判國際政治軍事形勢,還是褒貶大陸的發展路線與思想紛爭,都客觀立論,見解深刻,滲透著正義的力量,表達對公眾利益的關切。因此,“世界上發生了什么大事,不僅香港人會習慣地想到,看看《明報》的社論怎么說,國際新聞界對路易·查(本文作者注:指金庸)的評論也非常看重。”[10]
3 在編輯活動中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文化認同
金庸所出身的查氏家族是海寧興盛幾百年的名門望族,名士輩出。年輕時內憂外患,國破家亡的慘痛經歷使他有一種強烈的家國情懷。這種情懷不僅投射在他的小說創作中,也給他的編輯活動打下深深的烙印。盡管身在香港,但他時刻關注著祖國大陸以及臺灣地區的動態,并致力于維護祖國統一,促進華人社區對中華民族的文化認同。為此,他多次在兩岸三地訪問,每次訪問結束回港都會在《明報》上編發長篇文章。
1973年4月18日至28日,金庸在臺灣進行了為期十天的訪問,回香港后寫下3萬余字的《臺灣所見·所聞·所思》,并于6月7日起在《明報》編發,連載10天。他在該文中表達了渴望國家統一的心聲:“我相信中國最大多數人民所盼望的,就是這樣一個政府,希望大陸和臺灣將來終于能和平統一,組成一個獨立,民主,中立,人民享有宗教自由,信仰自由,言論自由,企業自由,人民權利獲得充分保障的民族和睦政府。我這一生如能親眼見到這樣的一個統一的中國政府出現,實在是畢生最大的愿望。”[11]
到1980年代,香港回歸祖國成為香港媒體最重要的話題。金庸在一篇文章中曾回憶道,在海寧讀小學時,歷史老師講到鴉片戰爭“突然掩面痛哭”,全班小同學跟著他哭泣,他自此一直認為收回香港“即使要我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絕對不需要考慮”。1981年7月,經國務院港澳辦、新華社香港分社和中國旅行社安排,金庸在北京拜會了鄧小平。金庸事后談到這次拜會時說:“鄧小平的話,我全部都贊成,發自內心的贊成。”[12]回香港后,他把這次與鄧小平談話的主要內容刊登在當年《明報月刊》的9月號上。當時“文革”剛剛結束四年,香港同胞對祖國大陸未來走向的疑惑是可以理解的。這篇談話是“文革”后香港報人首次與黨和國家領導人就香港同胞最關切的問題進行的真誠而坦率的探討。由于《明報月刊》當時在香港知識界以及海外華人中已具有重要影響力,因此這篇談話具有正本清源的重要作用。
《明報月刊》總編輯董橋在1981年10月號《編者的話》中說:“很多人重視九月號《明報月刊》發表的《中國之旅:查良鏞先生訪問記》,出版三天全部賣完,趕緊加印,九月九日發行再版本,過不了幾天又售罄,于是九月十三日推出三版。……《中國之旅》搶購一空,也證明大家是在關心中國,更想知道熟悉中外政治形勢的知識分子怎么看中國的今天和明天。”[13]
1982年9月24日鄧小平會見了撒切爾夫人,明確闡述了中國政府對香港問題的立場。此后,《明報》上關于香港問題的社評多起來了。1983年10月20日,金庸在《明報》上發表題為《中英歧見, 應可調和》的社評,他指出:“中國收回香港,完全是合情,合理,合法之事,在國際上,并不需要得到香港居民的同意。……在這中間,香港居民也可盡量表達自己的意愿。”[14]
也有人質疑金庸的態度與觀點是一種基于商人功利計算的討好和精明,只是為了自己能在香港回歸之后獲取更大的商業利益。對此金庸反擊道:“如果局勢真的有變,難道討好一下,就能保住身家嗎?如果連這樣簡單的道理也不明白,我怎么還有資格來評論世事時局?”[15]1985年,金庸應邀加入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在此之前,他曾擔心《明報》會因此而被人們認為失去中立性,因此,經再三考慮,他接受了邀請,同時聲明:“《明報》的立場,決不因我擔任草委會而有絲毫改變,如果中共改變目前的立場,回頭采取極左路線,《明報》一定會激烈批評反對。”1993年,金庸應邀去北京訪問前寫下了四首《參草有感》,表達了他參與起草《基本法》的感受,其中一首寫道:“南來白手少年行,立業香港樂太平。旦夕毀譽何足道,百年成敗是非輕。聆君囯士宣精辟,策我庸駑竭愚誠。風雨同舟當協力,敢辭犯難惜微名?”[16]
金庸維護祖國統一的立場是堅定而鮮明的,但同時他又完全是獨立的,他的編輯思想以及他在編輯活動中表達的觀點都是基于他個人的實踐經驗和個人的獨立思考。而媒體之有益于社稷蒼生,恰在于這種以公正獨立地位,經由客觀冷靜的思考之后而發出的獨立的聲音,這一點尤其富有啟示意義。
4 結 語
香港自從開埠以來,港英政府一直奉行“自由放任”的經濟政策,這種政策使香港形成一個高度商業化的社會。同時,由于面積狹小,人口有限,媒體生存的空間非常小。因此在這個彈丸之地,各種媒體為了能生存下來,爭奇斗艷,各施絕招,競爭之激烈可以想象,在這激烈的競爭之中,能長久屹立不倒的媒體為數甚少,而金庸所編輯的《明報》就是其中之一。在金庸主持期間,《明報》達到了鼎盛。
作為一個編輯,金庸具有極優秀的稟賦,他總能最敏銳地洞悉時代的發展趨勢和受眾的心理,直面時代的問題,為這些問題提供探討的平臺,并思索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案。概言之,他利用編輯手段和編輯權力,同時參與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1950年代末到1960年代香港人面臨文化斷層,娛樂資源匱乏,他以編輯的身份在報紙上推出精彩絕倫的武俠小說;1970年代香港迅速發展,但國際社會局勢復雜,國內也陷入混亂之中,他借助報紙維護社會正義,評判國內外問題,指明未來方向;1980年代到1990年代香港回歸祖國之前的那段時間,他運用自己的法學知識,旗幟鮮明地維護國家統一和國家主權,增進香港人對祖國的文化認同。
在今天市場經濟的環境下,即使媒介的傳播環境和技術手段都已經發生巨大變化,但媒介所要面對的根本問題還是一樣的:比如媒體如何在市場經濟體制下生存,如何堅守社會正義,如何在多民族歷史傳統和“一國兩制”的國情中促進國家文化認同等等。在這樣的背景下,研究金庸的編輯思想仍然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對金庸編輯思想的研究,可以使我們的編輯研究走出書齋,走出枯燥封閉的理論演繹,直接從鮮活生動的事實中提煉理論,從而大大豐富我們的編輯理論。
注 釋
[1] [4] [6] [8] [9] [10] [11] [15] [16]傅國涌.金庸傳[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3:120-121,167,165,182,214,212,300,332,372
[2] 董橋.文字是肉做的[M].上海:文匯出版社,2005:256-257
[3] 朱漢民.智者的聲音:在岳麓書院聽演講[M].長沙:湖南大學出版社,2004:127
[5] [12] [14] 張圭陽.金庸與報業[M].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163,187,195
[7] [美]弗蘭克·韋爾什.王皖強著;黃亞紅譯.香港史[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9:583
[13] 陳子善.董橋文錄[M].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1998:187
(收稿日期:2013-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