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信息爆炸時代,新的媒介環境孕育出一種特殊生活——“蛋殼生活”,它實質是新媒介重塑人類的生活方式、文化結構和價值觀念的時代產物。
關鍵詞:蛋殼生活;新媒介;麥克盧漢
一、新媒體時代下的“蛋殼生活”
麥克盧漢在《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中提到:一切媒介技術都是肉體和神經系統的增加力量和速度的延伸,人體任何一部分的延伸,不論是手、腳或皮膚都會影響到整個心靈與社會。如今,作為手部延伸的傳統印刷排版技術逐漸飽和,大規模的專業型報紙、雜志和書籍遍及人們的日常生活。但直至新媒體的出現,人類才在全球范圍里延伸了中樞神經。
“蛋殼生活”是新媒體的衍生物。“蛋殼”的本質是由信息技術和各類符號共筑的虛擬空間,一層蛋殼將彼此的真實身份掩蓋,為活動主體提供某種特殊的信任資源和心理支持,“居民們”仿佛是游走于大草原的游牧民族,結成群落,在“蛋殼世界”中盡情體會不同的社會角色。恰如尼葛洛龐帝在《數字化生存》中所描述的:“在后信息時代下,我就是我。”在這個區域內,通過“第三只眼睛”——新媒體來看世界,他們生活在“蛋殼”中,卻仿佛置身于現實。
二、“蛋殼居民”的器官延伸
(一)“口、耳、手”的延伸——手機。手機是“蛋殼居民”必不可少的溝通工具。音樂手機、智能手機、3G手機接踵而至,可隨時隨地瀏覽網頁、寫博客、看新聞,實現通信、視頻、應用軟件和電子高科技的一體化,促成新老媒體的高度融合。手機的出現為“蛋殼居民”提供了“大眾傳播與人際傳播相結合的最佳渠道之一”,最大限度的滿足“蛋殼居民”獨特的個性需求,與此同時,手機所接收的信號也將“蛋殼居民”遠遠隔離在現實之外。
(二)“眼、耳”的延伸——電視。數字技術在電視媒體領域同樣倍受“寵愛”。數字電視將傳統的“點對面”式傳播逐漸轉變為雙向互動,網絡電視的出現更是增強了其靈活性。日本學者林雄二郎在電視普及的時代背景下提出“電視人”的概念,指伴隨電視成長的一代,背靠沙發、面向狹小封閉的熒屏,長期受電視畫面和音響聲效的視聽感官刺激,他們缺少直接觀察社會的本領和經驗,更具感性主義色彩,其行為方式常常是“跟著感覺走”,“蛋殼居民”的行為方式與其如出一轍。
(三)“中樞神經系統”的延伸——電子計算機。網絡是“蛋殼居民”的“歡樂谷”,網絡傳播的首要載體是電子計算機,受眾受硬件制約需固定在計算機前接收信息,這種媒介接觸方式是“蛋殼生活”滋生的主要推手,網絡眾多與人便利的功能一旦脫離了計算機就無從談起。“蛋殼生活”隨著主機的啟動鍵萌生了。
1.網絡游戲。網絡游戲通過劍客、藥劑師、妖精、法師等各種角色扮演,給玩家以前所未有的征服感,它人性化、交互式的特點,使來自不同國家、地區或不同年齡、身份的“蛋殼居民”以平等的地位“修煉”,自由交流作戰經驗,建立友好的群體關系,這帶給“居民”近乎現實的生存訓練和生命體驗,從而獲得一種虛擬的自我價值實現。
2.社交網絡。 90年代初期,瀏覽器為“一對多”的交流打開了新局面。日志、微博、聊天室就像一張巨型的網將人們聯接在一起。自“臉譜網”在美國興起,國內SNS網站異軍突起,SNS譯為“社會網絡服務”,其中以“人人網”為成功典范。另外,隨著網絡安全技術不斷進步,婚戀交友成為SNS的一個特殊的分支,如“世紀佳緣網”、“百合網”。
3.生活服務類。 “趕集網”、“攜程網”、“58同城網”等生活服務類網站影響著“居民”的衣食住行,其功能已不限于租房、繳費、招聘、旅游等,鐵道部自2012年1月起實行網上購票,肯德基、麥當勞等快餐巨頭也借助網絡平臺加快外賣業務的步伐,購物網站日漸成為“蛋殼經濟”的先驅和生力軍。現階段,無微不至的“蛋殼經濟”從“登門”到“入室”,將“居家”狀態更深地植入社會成員的私人空間。
新媒體的出現,對傳統教育和文化的改變也是顛覆性的。對久居“蛋殼”的人來說,在線教育、音頻等服務為他們提供即時的“精神食糧”,各類趣味軟件自動檢查更新在眼花繚亂的虛擬世界迅速竄紅。
三、“蛋殼居民”的媒介依存癥
“媒介依存癥”正在成為“蛋殼居民”適應新環境時出現的不良反應,新生代逐漸患上——手機依存癥、微博依存癥、網絡依存癥等。
首先,“蛋殼居民”成為過度沉湎于媒介環境的“癮”居者。如尼葛洛龐帝所告誡的,“每一種技術或科學的饋贈都有其黑暗面”,這種黑暗面在新媒體時代突出表現為“媒介癮”。“蛋殼居民”主動將現實世界屏蔽,長期封閉在虛擬空間,弱化了個人對現實的依賴。
其次,“蛋殼居民”淪為從媒介環境中尋求價值和行為依據的“傀儡”。“蛋殼空間”作為受眾和賽博空間相互作用形成的一個特殊“場”,“居民”的行為受到來自“蛋殼群體”的壓力。“場”內“網狀非中心”式的交流方式,無層次、無中心、無上下級的關系,為其增添了濃濃的民主氛圍,使“居民”不斷地對這一群體產生認同感,并尋求價值和行為依據。
同時,“蛋殼居民”逐漸成為滿足于虛擬互動的社交恐懼癥候群。居民們常年隱居于“蛋殼”之中,他們的人際交往發生時空變遷,社會交往發生斷裂。
更甚者,深陷于虛擬文化,精神麻痹。“虛擬文化”作為信息時代的亞文化,是對主流文化的顛覆和弱化,大多帶有工業文明下大批量機械化生產的色彩,顯現出更多的是制作而非創作。“泡沫文化”在電子媒介時代下的演繹下儼然是一劑精神麻醉藥,“蛋殼居民”的生活空間被“泡沫文化”蠶食殆盡,難以接觸到高端的傳統文化,審美能力每況愈下,心胸狹隘麻痹,是非感、責任感、羞恥感日益鈍化。
(作者單位:西安交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