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硬件、軟件、網絡、內容等多元利益主體將其產業鏈條向手機相關領域延展的同時,手機閱讀存在的“三低”——“低齡、低俗、低質”現象,卻也給手機閱讀產業良性健康發展帶來了隱患。如何解決這種矛盾的現象,筆者嘗試對手機閱讀的定義與行業邊界進行界定,并從歷史的角度梳理手機閱讀的發展脈絡,結合經濟學中的相關概念對手機閱讀“三低”現象的原因進行深度剖析。
關鍵詞:
三低現象 破壞性創新 控制權博弈 非商業邏輯
據三大運營商披露的最新數字,中國手機用戶數已經達到10億規模。[1]《第3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2年6月底,通過手機接入互聯網的網民數量達到3.88億,手機成為我國網民的第一大上網終端。[2]易觀智庫最新數據顯示,2011年四季度中國手機閱讀市場活躍用戶數達3.09億,同比增長33%。[3]上述數據描述了當下我國用戶媒介接觸的趨向,手機終端的用戶規模、手機上網人數和閱讀活躍用戶規模均具有一定的可觀性。這一特點為手機相關產業發展奠定了基礎。
當下在探討數字出版發展路徑這一問題時,更有業內人士提出在侵權盜版問題得不到改變的狀況之下,現在整個中國的數字出版,只有在手機平臺上能夠存活。[4]這一說法雖然帶有些絕對化的色彩,但也反映了對手機平臺版權管理方式和計費系統相對優勢的肯定。手機這一新型的媒介載體日益成為各種相關產業的聚集地,硬件、軟件、網絡、內容等多元利益主體將其產業鏈條向手機相關領域延展。但在多元利益主體廣泛參與的同時,手機閱讀存在的“三低”——“低齡、低俗、低質”現象,卻也給該產業良性健康發展帶來了隱患。如何解決這種矛盾的現象,筆者嘗試對手機閱讀的定義與行業邊界進行界定,并從歷史的角度梳理手機閱讀的發展脈絡,結合經濟學中的相關概念對手機閱讀“三低”現象的原因進行深度剖析。
一、手機閱讀的界定與發展脈絡梳理
塔夫茨大學的心理學家沃爾夫說:“我們并非只由閱讀的內容定義,我們也被我們閱讀的方式定義。”[5]手機作為閱讀行為產生的場域與書寫方式,其媒介特征必然會對閱讀效能產生影響。而由手機搭載的元信息,經過多元主體的工作框架與閱讀主體形成對話關系,在對話過程中產生信息價值的增值與貶值效果。
手機閱讀由于其復雜的行業邊界和使用主體傾向的差異,與手機出版、移動閱讀等相近概念一起成為新興閱讀方式的代名詞。我們需要對這些相似概念進行恰當的梳理與辨析。
(一)手機閱讀、手機出版與移動閱讀概念之間關系。《2009年—2010年中國移動互聯網閱讀市場狀況調查》認為凡是通過手機這一終端電子設備獲得閱讀信息的行為,可以統稱為手機閱讀。新聞出版總署《關于加快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新出政發〔2010〕7號)》指出:手機出版物包含彩信、彩鈴、手機報紙、手機期刊、手機小說、手機游戲等。更有研究者將手機上網瀏覽、搜索和手機多媒體內容使用也劃歸到手機閱讀的范疇。[6]
手機出版是指將文字、圖片、音頻、視頻等表現形態,經過數字化編輯加工制作成數字出版物,以有線或無線的方式傳遞給手機用戶的出版活動。簡單地說,手機出版就是出版者將內容數字化,借助手機移動通信平臺傳遞給終端用戶的一種新型出版形式,如手機報紙、手機小說、手機招聘廣告、手機讀物、手機視頻等。[7]
移動閱讀則是指采用各種移動終端進行的閱讀活動,移動終端包括手機終端、電子紙、電子書、手持閱讀器、平板電腦、筆記本等。(除了強調空間屬性之外,當下也側重于移動互聯網的使用)
截至2012年7月9日,中國知網以“手機閱讀”“手機出版”“移動閱讀”為題目進行檢索,其中,移動閱讀為題目的文章最早可以追溯到2001年,從2001年到2012年7月初,共有相關文章125篇,2011年發表數量最多達到38篇。以手機出版為題目的研究文章最早可追溯到2005年,從2005年到2012年7月初,相關文章共115篇。2010年和2011年發表文章較多,分別為30篇和29篇。以手機閱讀為題目的文章,最早可追溯到2006年,從2006年到2012年7月初,共有相關文章243篇,其中2011年文章發表數最多可達到81篇。
1. 相似性。均包含手機終端的線上、線下的信息獲取使用方式。涉及的內容領域具有一定重合性。均立足于手機的通信技術與信息承載技術。2. 區別點。手機閱讀側重于手機終端與無線通信網絡,與網絡閱讀之間具有一定延伸性。手機出版強調數字化出版的手機平臺路徑,側重文化生產與傳播的公開性。移動閱讀則強調使用方式物理空間的跳躍性和動態性,凸顯閱讀方式的空間屬性。移動閱讀中含有與手機閱讀、手機出版不重合的部分,例如電子紙、手持閱讀器、平板電腦等終端層面。而手機閱讀與移動閱讀的共性在于瀏覽獲取信息的方式和功能,但由于視覺文化的多媒體化轉向,閱讀體驗也不僅依賴于文字而呈現出視聽整合性的多媒體傾向。
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與產業加速融合以及使用主體傾向的差異有關。涉及的產業主體包括新聞媒體、出版社、網絡文學網站、通信運營商、終端設備商、系統開發商、軟件開發商、網絡服務商等。由于多元主體在推廣和開展該產業服務時定位傾向不同,也會產生概念的混用現象。
(二)理解手機閱讀的幾個維度。1. 信息組織方式。由于手機載體屏顯體驗、網絡傳輸速率以及帶寬承載容量等因素,手機閱讀的信息組織方式呈現一定的碎片化特點。由基于書本單位閱讀的組織方式向基于篇章段落式轉向。組織方式的不同,也帶來了盈利模式與生產流程的不同。2. 呈現方式。手機閱讀呈現方式體現出內容與形式相分離的特點,各種元素遵循多媒體語言語法重新組合。手機閱讀的閱讀時間、閱讀空間以及閱讀主客體對話關系呈現出一定的差異性。手機是較為典型的彌合縫隙的媒體,可以彌合時間縫隙,打通零散時間、休閑時間和工作時間,可以彌合固定地點與移動地點的縫隙;同樣手機也可以彌合個人與社會對話關系的縫隙,既是個人表達的天然渠道,也是社會參與的重要方式。手機閱讀也繼承了手機媒體這一彌合媒體的特點,在閱讀主客體對話過程中,呈現出參與性的生產特點。由于組織方式的不同,閱讀主體可以在廣泛的互動中介入閱讀生產與傳播環節。但我們仍需看到,雖然在組織方式和呈現方式中預留了參與性生產的空間,目前為止并沒有成為手機閱讀的立足點和著眼點。參與性生產與互動,并沒有發揮應有的社會化營銷效果。3. 發展脈絡。媒介融合的產業化發展趨勢,在手機平臺上表現得尤為突出。基于新興利基市場開發的戰略考量,多元產業主體陸續將手機產品納入內容產品和服務產品序列中。手機閱讀的體驗,最初可以追溯到短信文本單位的手機報、手機小說以及彩信承載的手機報業務。在報業寒冬論的陰影之下,全國新聞媒體廣泛開展手機報業務。而通信運營商也將運營突破口轉向信息和內容服務。廣電行業、傳統雜志、文學網站、搜索服務巨頭、傳統出版社也日益將目光聚焦到手機領域,手機雜志、手機聽書、手機視頻、手機文學、手機上網瀏覽、客戶端等陸續進入我們的視野。而受蘋果手機APP模式的革命性影響,內容的應用化趨勢進一步加強。在手機閱讀脈絡譜系中,最初對于手機閱讀內容的設計與運營都帶有些補償性開發的意圖,表現形式帶有一些過渡色彩,適合手機終端進行的本體化內容服務開發仍需進一步探索。4. 界定邊緣。手機閱讀的界定邊緣在哪兒,廣義范圍的手機閱讀與手機出版內容較為重合。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與技術的成熟、革新程度和產業鏈延伸狀態有關。手機作為連接者,將上下游產業鏈通過一些節點串聯在一起,形成一種非線性的,多元循環產業鏈。融入手機閱讀產業的主體,希望通過自身優勢成為串聯節點和聚集地,打通或自建上下游鏈條。手機閱讀產業鏈條被貫穿拉伸,但同時由于多節點的競爭與博弈,上中下游鏈條的整體延續卻并不是平滑、順暢的。路徑選擇的有效性和延續性狀態并不平衡。
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普及與提升,相關市場的預期也在不斷提升,多元主體在發揮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效果層面進行取舍。為了盡快占領市場獲得用戶規模,多元主體短期采取范圍經濟方式,利用多種產品來降低成本、提高收益,而衍生手機內容服務產品就成為必然選擇。因此,手機閱讀脈絡譜系被不斷補充,其實質是傳統產業主體核心服務的快捷捆綁。手機平臺成為內容服務產品衍生所必需的萬金油。
另外,手機閱讀的短期產品預期與長期產品預期之間存在著某種模糊的聯系,這也影響到人們對于手機閱讀界定范圍的把握。現階段的短期產品可能只是未來長期預期產品中的一個組成部分,長期預期產品的開發要在短期產品的市場運作基礎上,依賴于盈利模式的拓展、資金的充裕和各種權利主體的良性合作。版權產品的各項權利可能在手機閱讀市場上被嘗試次第開發。可能短期只是偶然的個案行為,如手機閱讀的篇章閱讀和實體書閱讀、電子書閱讀以及聽書閱讀、游戲開發或視頻開發等產品序列的貫穿。雖然,短時間內并不具有普遍性,但隨著手機閱讀版權交易與開發模式的摸索,可能會對手機閱讀長期產品預期產生巨大的影響。所以,手機閱讀的廣義范疇可能正是看到手機閱讀范疇內部的補充、競爭與融合的趨勢而預留了長期產品預期的發展空間。
因此,手機閱讀概念具有一定的融合性、階梯性和發展性特點。手機閱讀是一個集合概念,統領可以通過手機終端離線或無線網絡實現多媒體整合與載體分離的內容與服務,它的界定邊緣范疇,受到相關產業滲透和融合程度的影響。
二、“三低”現象的表征與原因分析
在手機閱讀相關產業加速滲透與融合的過程中,媒體報道“手機閱讀”成為“低齡、低質、低俗”閱讀的集散地尤為值得我們關注。“三低”現象探討的是狹義手機閱讀范疇內,手機閱讀主體群體特征與手機閱讀客體特征的相關性以及這種相關可能造成的社會影響。
“三低”現象是對影響手機閱讀產業發展因素進行的一種描述性分析,手機閱讀主體的年齡特征和手機閱讀客體的同質化、內容偏窄化特點確實存在。但需要注意的是,“低質”“低俗”和“低齡”之間是否具有正相關關系,目前并沒有研究文獻能夠進行佐證。
(一)“三低”現象表征。調查顯示:中國手機閱讀用戶年齡比網民整體年齡要小,其中15歲至20歲的用戶占40.4%,21歲至25歲的用戶占38.3%。手機閱讀受眾的低齡化和整體受教育水平的偏低傾向,決定了以玄幻、探險、情感、穿越等主題為看點的作品能在手機閱讀空間里大行其道,各手機閱讀平臺所提供的小說類作品基本上以此類作品為主,情節離奇怪誕、冗長拖沓的不乏其數。
“三低”現象值得我們關注,因為它反映了業內對手機閱讀相關產業良性發展阻礙的擔憂。同時我們也需要更加理性地看待“三低”現象,它折射出的是手機閱讀產業發展中的幾對矛盾:閱讀主體用戶群期待與活躍用戶群反差形成的矛盾、閱讀客體豐富度與選擇性匱乏的矛盾、手機閱讀產業破壞性創新和突破性創新的矛盾。這就涉及手機閱讀產業的供求關系與產業發展程度的相關問題。需要從產業發展的宏觀視角,解讀“三低”現象的本質和其背后的深刻原因。
(二)“三低”現象原因分析。“三低”現象與手機閱讀融合性、階段性、發展性特點有關。在其背后有著深刻的產業發展根源和受技術綁架的負向影響,是手機閱讀產業體系控制權博弈的階段性表現。
1. 手機閱讀產業處于引入期與成長期的過渡壓力期。數字出版快速發展的4年,手機閱讀處于引入期與成長期之間。在這4年當中,多元主體進入市場,市場預期快速增長,但同質化、資金、盈利模式問題日益顯現。在引入期時,多元主體追求“快速占領市場”效果,更多采用將原有核心內容服務與手機做貼片衍生。一方面,搶占新市場跑馬圈地;另一方面,對適應手機自身特點的元閱讀深入不夠、埋下隱患。在價格策略上,出現過由高價、高促銷策略向低價、低促銷策略轉向。例如手機報由最初的20元/月,到現在每月平均5元以內。手機短信小說也由最初的幾千字篇幅高版權價位,浮動到類似網絡閱讀式的價格檔位。為吸引試用者,多元競爭主體傾向于較短的銷售渠道,于是出現自建用戶渠道入口和爭奪優勢渠道入口的博弈。閱讀主體用戶群也在閱讀體驗中不斷被重塑。隨著市場的初步培育和競爭主體數量的增加,“快速”訴求逐步讓位于“優質”訴求,即打造差異化的產品、提升品牌形象、培育優質用戶群和提高利潤空間。但“三低”現狀與轉向要求呈現出一定的矛盾性,體現了手機閱讀產業引入期向成長期過渡的現實壓力。
2. 關于手機閱讀的破壞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的矛盾。手機閱讀產業相對于傳統閱讀產業產生了破壞性創新的效果。手機閱讀產業主體包括新聞媒體、出版社、網絡文學網站、通信運營商、終端設備商、系統開發商、軟件開發商、網絡服務商等。隨著第三代通信技術的革新和相應技術的發展,手機終端具有了重組產業節點和延伸產業鏈的作用。手機閱讀提供了新的效用,打開了新的利基市場,以網羅非主流的用戶群體。由于閱讀的便捷性和低成本性,手機閱讀的用戶規模不斷擴大。破壞性創新可以從未被滿足的客戶細分或不消費的客戶群出發,也可以通過兩個細分同時提供破壞性產品或服務來創造新的商業機會。破壞性創新可以有兩種類型:新市場破壞與低端破壞。[8]目前,手機閱讀產業的破壞性創新體現在這兩個方面:手機用戶規模的巨大性,使得非潛在用戶在新產品推出過程中被納入目標群體;另一方面,一些對服務要求不高的、價格敏感型用戶被整合。目前,手機閱讀的低齡現象可能是與手機閱讀產生的破壞性創新有關,在進行新市場破壞和低端市場破壞時,納入了非主流顧客、廣泛吸引價值敏感度用戶,原有市場邊界模糊化。而年齡只是其非主流顧客性的一個側面反映,更重要的是反映出與手機閱讀目標用戶群預期的差異。手機閱讀在提供破壞性產品、服務和商業模式時,戰略目標與實際效果出現的偏差。多元競爭主體需要注意破壞性創新產品的階段性目標和打破主導企業地位后突破性創新的轉向。
3. 手機閱讀相關產業控制權博弈的階段性表現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普及與提升,相關市場的預期也在不斷提升。為了盡快占領市場獲得用戶規模,多元競爭主體短期采取范圍經濟方式,利用多種產品來降低成本、提高收益,衍生手機閱讀內容服務產品就成為必然選擇。多元競爭主體的介入程度、速率不同以及摸索盈利模式難度不同,導致了手機閱讀客體的豐富度與選擇性匱乏的矛盾。手機閱讀產業是產業集群,手機閱讀范疇中存在著激烈的平臺與渠道博弈,受到新興技術形式的影響,同類內容產品存在著差異形式的“左右手”互搏。基于彩信技術的手機報業務遭遇媒體應用或客戶端服務,不同技術載體的同類內容服務確實影響了閱讀客體的實際豐富程度。這些閱讀需求具有較大的交叉彈性,且容易造成信息價值的貶值。網絡文學網站的積極介入與傳統出版企業介入的速率形成一定的反差。這與主體參與意愿、盈利模式的探索難度以及運營與管理模式的規范化、規模化難度都存在一定的聯系。以盛大文學為例,由于具有較為豐富的內容資源和作者資源,將已經比較成熟的篇章閱讀與付費方式平移至手機平臺難度系數較小。而新近的原創資源可以更容易地解決手機出版的版權問題。在原創暢銷總榜前十中,盛大文學占比60%,在原創暢銷總榜前100占比50%,其中《斗破蒼穹》和《很純很曖昧》分別排名第一和第二。盛大文學已成為三大移動運營商閱讀基地最大的內容提供商。[10]與此相反,一本新書要想搬到數字平臺上,中間要經歷作者、出版社、版權代理公司、發行平臺等多個環節的協議簽署,嚴重影響了用戶對新內容快速獲取的需求。傳統出版企業數字平臺對接能力較差,大多為零,這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來轉換數字內容,增加了成本開支,也影響了新書數字化發行。[11]而出版社以往擁有的圖書資源是否具有數字版權,也成為制約已有資源在新平臺應用的因素。移動運營商在傳統通信市場之外,不斷開發多媒體數據傳輸業務與服務,并向內容提供商和服務商轉向。在積極參與手機報、手機雜志平臺搭建之后,移動運營商又將目光投向手機閱讀的其他產品序列。其先授權再發布的管理方式、成熟的計費系統以及已有付費群體基礎成為移動運營商作為直接渠道的獨有競爭優勢。三大運營商均先后在2009年、2010年等發力手機閱讀市場。而亞馬遜也利用自己的渠道資源,打造直接連接作者、讀者的互動平臺。手機閱讀產業主體都在力圖圍繞自身優勢打造與用戶距離最短的傳輸渠道。圍繞內容資源、平臺資源、渠道資源和用戶資源,多元主體展開手機閱讀產業控制權的博弈。而先入的網絡文學網站、移動運營商占據了一定的優勢,這也反向作用于手機閱讀的內容發展。經濟學家泰勒·考恩:“在能夠輕易獲得信息的情況下,我們通常喜歡簡短、支離破碎而又令人愉快的內容。”[12]在手機終端上,我們可以輕松獲取各種內容與服務,而這種便利性也帶來了淺薄化的使用色彩與趨向。由于輸入不便,作者寫作時會優先考慮互聯網平臺,這就讓手機閱讀原創性滯后。事實證明,手機閱讀亟待融入更多的創造性元素,如果僅僅是抄襲一下網絡文學,前途不大。[13]
4. 手機閱讀用戶群的期待與細分不精準手機具有廣泛的用戶群,在手機閱讀產品譜系中自上而下的用戶群是存在的。但對于不同手機閱讀產品,用戶群是否具有一致性,用戶群是三高人群還是三低人群?除了對已有閱讀行為和付費習慣進行調查之外,是否具有吸引用戶群的內容與服務,也是需要考慮的問題。早在2004年手機報市場新興時期,就有很多手機報對其用戶群進行判定,多為城市白領、公務員和受高等教育的學生。而在手機報發展四五年之后,有媒體調查顯示農民工是手機報忠實讀者。我們需要反思手機閱讀主體與期待用戶群的差異,是否是由于對市場細分程度不夠造成的,是否提供了吸引優質用戶群的內容與服務。另外,由于手機閱讀是集合概念、產品譜系,對于手機閱讀相關調查范疇的標準統一程度,也會影響產業主體戰略選擇的準確性。
5. 技術綁架的負向影響(免費定律)。據摩爾定律,計算機運算能力提高的成本會穩步降低,而速度卻會越來越快。技術的快速創新也導致了技術定價的新規則逐漸浮出水面,即便是那些剛剛推出的全新產品,價格也會降得很快。[14]受技術綁架的負向影響,一方面技術創新速率增加使得新產品技術成本下降、價格下降,另一方面手機閱讀中的不可下降成本(內容的產生與服務)受到技術成本衰減速率的拖拽,造成實際定價的拖拽化傾向。人們對手機閱讀產品譜系的價格判定成衰減趨勢,付費意愿不明顯。
三、啟示
由于手機閱讀體系各主體控制權博弈以及破壞性創新對新市場和低端市場開發等因素,手機閱讀的“三低”現象浮出水面,但歸根到底是由產業生命周期轉折、手機閱讀產業邊界標準化不足以及目標群體細分不精準等原因造成的。雖然手機載體的黏度高,但手機閱讀內容黏度卻不均衡。我們需要進一步思考手機閱讀的定位、盈利模式的突破等問題。
1. 做適合手機載體的閱讀內容與服務手機作為彌合縫隙的媒體,手機閱讀在時間、空間以及對話關系方面應該進一步拓展其特性。手機閱讀的客體應該遵循手機終端的特點,多媒體化語言重組模式也應適合手機終端和無線網絡的承載能力。在彌合空間縫隙方面,手機閱讀的位置服務功能并沒有充分得以關注。另外,手機兼具個人媒體與大眾媒體雙重媒體屬性,其參與性生產方式與互動模式如何進一步發揮社會化營銷效果需要進一步探索。手機閱讀產品是產品譜系,如何形成產品譜系貫穿戰略的標準化操作方式也需要進一步實踐與摸索。
2. 盈利模式的突破。目前,天翼閱讀平臺上的產品價格區間在1元至8元,其中2元至5元居多。起初發展需要規模用戶,采取免費體驗策略,隨著市場變化,價格杠桿將推動用戶規模。目前,基地仍有40%內容是免費,尚未到全收費階段。[15]手機閱讀的定價方式,需要考量感知價值模式,提高體驗與情感能力。目前的定價方式受到網絡文學閱讀的定價、手機通信套餐方式、手機報等已有手機閱讀的定價模式的影響。對于版權價值的深度開發,以及手機閱讀產品譜系的次第定價也亟待思考。
3. 手機閱讀的商業邏輯與非商業邏輯并行。手機閱讀是否只遵循商業邏輯的原則,還是應該與非商業性邏輯并行?雖然目前也有免費內容,為何吸引力不足?我們需要對手機閱讀定位進行區隔劃分,如公益文化部分由哪些組成、共同創造的禮品經濟如何表現?我們需要理清商業邏輯與非商業邏輯的脈絡。手機圖書館、數據庫業務的開發,不一定不具有商業性。協調好商業經濟、公共產品經濟和禮品經濟,可能會產生較大社會效應并通過共同創造等禮品經濟方式補充商業經濟,通過明確版權邊界與更新管理方式,有效地規避盜版現象。總之,不應該只以一種邏輯來發展手機閱讀,而應以文化的、公益的、互助的、商業性并存的方式發展手機閱讀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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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國傳媒大學傳播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