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足畏,世間萬物,有幸成為人,這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人生最大的不幸,也比淪為其他物種的不幸要強的多。
佛家講:人生苦短,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有時靜靜地想一想,確有一些道理。每每聽到產房里傳出新生兒的第一聲啼哭,那“苦哇,苦哇”的哀叫聲不正是預示著苦難人生的正式開始嗎?
人為什么活著?這是一個古老而永恒的哲學話題。佛家講的是四大皆空,普度眾生。執政的其產黨講的是為人民服務,而對于大多數蕓蕓眾生而言則是活在當下。有人曾這樣詮釋生活的真諦: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大有看破紅塵的感慨。
孔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而我倒認為:人之初,如山石。人在年輕的時候,好比是山上之石,有棱有角。當山洪暴發,山石便隨波逐流,不得不接受一次次的碰撞,在滾滾洪流中接受洗禮。不知過了多少年,當年那隨山洪而下的山石,已磨礪成一枚枚又圓又滑的鵝卵石。再過多少年,它又將最終成為一片片的砂,沉淀于沙灘。在歷史的長河中,人生之短暫,猶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過。但人生再短暫,也要歷經磨難,歷經成長,歷經各種挫折,歷經人生的整個過程。
現實生活中,人們常常要面對各種誘惑,而誘惑的力量是巨大的,一般人總是難以抵御各種誘惑。一股來說,凡是法律禁止的,都具有誘惑力。凡是受到法律制裁的,都是禁不起誘惑的。它能使看似活得很明白的人誤入歧途。聰明的人總是在最該拒絕的時候拒絕誘惑,蠢人則恰恰在這個時候禁不住誘惑。既不想拒絕誘惑,又想逃避法律的制裁,為此,只有憑借所謂的關系和僥幸了。不過,關系總有靠不住的時候,僥幸不就更加不可靠了嗎?
明末清初張潮所著《幽夢影》一書中有“人需求可入詩,物需求可入畫”的短語,這有點遠離誘惑,遠離凡塵的味道。今天讀來頗有點陌生的感覺。真不知是當時人太清高,還是當時人物欲太強。當一個人誘惑力太強的時候,別人就要當心了,不要為其迷惑,以至于干出傻事來;他自己也要當心了,不要為自己所迷,以至玩火。
誘惑,是魚鉤上令魚欲罷不能的香餌,殊不知岸上正蹲著心懷叵測的漁夫;誘惑,是陷阱里讓人食欲大增的肥肉,誰曾想那旁邊卻藏著虎視眈眈的獵人。
古往今來,多少人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沒有丁點兒招架之力,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只落得個身敗名裂,不得善終。秦時身屆宰相之位不可一世的李斯,正是為權勢所誘惑與趙高結黨營私,終因權高勢大引起秦二世的懷疑,而將其腰斬于咸陽。“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的南唐后主李煜,終日沉溺于美酒佳人,忘情于吟詩作賦,醉生夢死,終而國破家亡,做了個違命侯。眾人皆知的吳三桂,就是因為無力抵御紅顏的誘惑,引清兵入關,“揚州十日,嘉慶三屠”是何等慘烈,而吳三桂的沖冠一怒引來后人多少唾罵。號稱中國第一大漢奸的汪精衛,更是為權勢所誘惑,賣國求榮,而遺臭萬年。由此可見,誘惑足以亡身滅族破國,實在是可悲可嘆,發人深省。
縱覽青史,能夠拒絕誘惑,不為所動者卻也比比皆是。莊子這位冷眼觀世者,當楚國國君重金聘請他去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相國時,這位漆園小吏居然毫無受寵若驚之態,而是以楚之龜“寧可生而曳尾于凃中”也不愿“笥而藏之廟堂之上”“死而留骨以貴”為喻,拒絕了誘惑,為后人稱頌。再說謫仙李白,不以“鐘鼓饌玉”為貴,不肯“摧眉折腰事權貴”,辭官不做,漫游天下,為后人留下了多少傳世之作,不朽詩章。
古人尚能藐權貴如草芥,視金銀如糞土,我們今人又該如何面對誘惑,拒絕誘惑呢?
老子曾主張“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從而“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使民“無知無欲”,以此無為之治來消彌誘惑,這種做法在當今社會是不現實的。一個人是否能夠在誘惑面前做到無動于衷,其關鍵在于自身,在于個人素質,在于其道德修養。瑪麗·居里以其高尚的人格崇高的科學追求,折服了全世界,種種誘惑在她面前根本就無孔可入,以至獎章都成了她女兒的玩具。被稱為無論放在哪里都抵得上一個師的錢學森,以其偉大的愛國熱情抵制了各種誘惑,拋棄了美國的優厚待遇,毅然回國做出了巨大貢獻,而為后人景仰。
“吾善養吾浩然之氣”,為千古文人志士所傳誦,只要能夠做到非己之物莫取,非正義之利不謀,不斷提高個人素質,不斷加強道德修養,養其浩然正氣,樹立崇高理想,堅守高尚情操,誘惑在我們面前定會偃旗息鼓,失去它的威力。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樣的教訓不是值得我們永遠銘記嗎?
東方人愛講,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西方人好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不要老是惦著沾點小便宜,不要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就不會上當,中了誘惑的圈套而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