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澤生死成謎

12月9日，朝鮮正式宣布解除國防委員會副委員長張成澤一切職務并開除出黨。被視為朝鮮政壇二號人物的張成澤為何突然“落馬”？朝鮮官方一反以往在人事問題上的低調、神秘，給出了非常詳細的答案。

官方詳解落馬原因

據朝中社報道，朝鮮勞動黨中央政治局12月8日舉行擴大會議，宣布張成澤一伙有反黨反革命行為，解除其一切職務、剝奪一切稱號并開除出黨。當天，朝鮮媒體報道了朝鮮勞動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公報。公報如下：

朝鮮勞動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于12月8日在革命首都平壤舉行。

朝鮮勞動黨第一書記金正恩同志主持會議。

黨中央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出席會議。

黨中央委員會、各道黨委、軍隊負責人列席會議。

經歷民族大國喪后，全體黨員、人民軍官兵和人民向敬愛的金正恩同志完全寄托全部命運，緊密團結在黨中央周圍，大力開展貫徹落實偉大的金正日同志遺訓的斗爭。

但是最近發生了一起萬分危險的反黨反革命宗派事件。潛入黨內的投機分子、異色分子在繼承主體革命事業的重大歷史時期試圖削弱黨的唯一領導，進行派系活動，擴大自己的勢力，向黨發起挑戰。

黨中央政治局就此召開擴大會議，討論了張成澤的反黨反革命宗派行為問題。

會議首先徹底揭發張成澤的反黨反革命宗派行為及其危害性和反動性。

只有堅定保障基于一個思想、一個領導核心的統一團結，黨才能堅守領袖的黨的革命性質并完成肩負的歷史使命。這是朝鮮勞動黨近70年的歷史所證明的真理。

全黨、全軍、全民跟隨金正恩同志的領導，果敢排除一切歷史挑戰和粉碎革命的敵人垂死掙扎的陰謀，向著強盛國家建設的最后勝利奮勇前進的當今現實，迫切要求堅如磐石地鞏固以金正恩同志為唯一核心的黨和革命隊伍的一心團結，在全社會更加切實樹立黨的唯一領導體系。

但是，張成澤一伙做出了侵蝕勞動黨的統一團結、阻礙樹立黨的唯一領導體系的反黨反革命宗派行徑，犯下了嚴重阻礙建設強盛國家、改善人民生活斗爭的反國家、反人民罪行。

張成澤在臺前假裝擁護黨和領袖，而在幕后同床異夢、陽奉陰違，專事宗派活動。

張成澤受黨和領袖的高度政治信任擔任黨和國家的重要職務，但丟棄做人起碼道義和良心，回避擁戴金日成主席和金正日總書記的工作，做出了從各方面妨礙的背信行為。張成澤制造對自己的幻想，在自己周圍拉攏信念糊涂、獻媚取寵的人，企圖在黨內形成派系。張成澤出于政治野心，將那些曾因嚴重錯誤受處分的分子安插到黨中央機構及其下屬單位干部隊伍里，以此策劃擴大勢力、打造地盤。

張成澤及其追隨者沒有真心接受黨的路線和政策，故意怠慢和歪曲執行，公然推翻黨的方針，甚至犯下不服從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官命令的反革命行徑。

張成澤一伙削弱黨對司法檢察、人民保安機關的指導，給捍衛制度、維護政策、保護人民的工作造成了嚴重不良后果。這是旨在投降敵對勢力的反朝扼殺攻勢，放棄階級斗爭，麻痹人民民主專政的反革命反人民罪行。

張成澤違背黨提出的內閣中心制、內閣責任制原則，給國家的經濟工作和改善民生造成了重大損害。

張成澤一伙狡猾掌控著在國家的經濟發展和改善民生方面具有重要作用的部門和單位，使內閣等經濟指導機關無法發揮自己的作用。他們擾亂國家財政管理系統、廉價出售國家貴重資源的賣國行為，使金日成主席和金正日總書記關于發展主體鐵、主體化肥、主體維綸工業的遺訓無法落實。

張成澤沾染資本主義生活方式，營私舞弊，生活腐化墮落。

張成澤濫用權力專事舞弊行為，與多名女性有不正當關系，在高級餐廳的包間里花天酒地、大吃大喝。由于思想腐敗和極度懈怠而使用毒品，在受黨的恩惠出國就醫期間揮霍外匯，甚至去賭場。

張成澤及其追隨者的罪行超越想象，給朝鮮黨和革命帶來的危害后果十分嚴重。

在勞動黨永遠的總書記金正日同志的3年戴孝期都還沒過的時候，張成澤一伙犯下的罪行激起全體黨員、人民軍官兵和人民的滔天憤怒。

會議上，多位同志發言。

他們一致嚴厲批評張成澤一伙的反黨反革命宗派活動，并堅決表態忠誠擁護金正恩同志的思想和領導，從政治思想上誓死保衛黨中央。

會議通過了黨中央政治局關于解除張成澤的一切職務、剝奪一切頭銜、開除黨籍的決定書。

我們黨早就了解并注視著張成澤一伙的反黨反革命宗派活動，曾屢次警告，也進行過打擊，但由于他們依然不悔改，越過底線，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于是通過清除張成澤、肅清其黨羽，對黨內滋生的萬分危險的派別活動進行了決定性打擊。

對于放棄革命原則、挑戰黨的領導、侵害黨和國家以及人民利益的人，不管他是誰、職務多高、功勞多大，勞動黨今后也都將毫不姑息。

無論一小撮反黨反革命宗派分子如何暗中作祟，絕不能動搖全體黨員、人民軍官兵和人民擁戴金正恩同志為團結和領導的唯一核心的革命信念。

通過揭發和肅清現代版宗派、偶然混進黨內的陰謀分子張成澤一伙，使勞動黨和革命隊伍更加純潔，朝鮮的一心團結更加堅定，主體革命事業沿著勝利的道路更加充滿活力地前進。

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勞動黨、軍隊和人民高舉偉大的金日成金正日主義旗幟，全心全意緊密團結在金正恩同志周圍，向著最后的勝利奮勇前進。

平壤街頭平靜如常

12月9日，朝鮮中央電視臺在不同新聞時段中多次播出這一消息，并播放了多張會議現場的圖片，其中有內閣總理樸鳳柱、勞動黨中央書記金己男、勞動黨組織指導部第一副部長趙延準、平安北道黨委責任書記李萬建在會上發言的圖片，以及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副委員長楊亨燮、政務院副總理姜錫柱等人舉手要求發言的圖片，還罕見播出了張成澤本人被兩名人民保安員當眾帶走的圖片。

當天出版的朝鮮勞動黨中央機關報《勞動新聞》，頭版整版報道了會議消息，并配發了金正恩坐在主席臺上的圖片。而在2版，整版刊登了一首擁護金正恩領導的歌曲《我們心里只有您》。

這天上午，環球人物雜志記者走上平壤街頭，看到各處氣氛一如既往，十分平靜。街上往來的人流、車流、交通情況等和平時差不多。由于12月9日是周一，又是個陰雨天，上班的行人打著傘步履匆匆地走過。餐廳、商店等也都在正常營業中。

其實，對長期駐平壤的記者來說，張成澤的解職并非無跡可尋。從朝中社最近3個多月的報道中可以發現，張成澤出現的次數逐漸減少。9月，張成澤的名字曾5次出現在陪同金正恩視察的名單中。10月，張成澤陪同金正恩公開亮相的次數減少為3次。到了11月，就只有一次單獨的活動消息——11月6日，張成澤以國家體育指導委員會委員長的身份，會見了來訪的日本“體育和平交流協會”理事長、國會參議員豬木寬至和日本體育大學代表團主要成員，觀看了朝日兩國體育大學選手的籃球賽。這是張成澤被“拿下”前最后一次出現在官方報道中。

是生是死眾說紛紜

現在，外界最關心的是張成澤所面臨的命運。法新社和俄羅斯之聲均引用韓國“朝鮮自由電臺”的消息說，朝鮮“高級別消息人士”透露，張成澤及其6名親信早在12月5日就被處決了，現在公開的當眾抓捕圖片并不是8日政治局擴大會議現場的，而是在被處決前的一次大會上拍攝的。但“朝鮮自由電臺”既不是大電臺也不知名，是一家成立于2004年的網絡廣播，受眾為在韓國的朝鮮人。它披露的“張成澤被處決”的消息并沒有得到權威渠道的證實。法新社向韓國情報機關和統0vNiDXVQOWLOD66PGFiW1eRoTcU/g070dn+wCh3fzc8=一部求證該消息，他們均表示對“處決”不知情。韓聯社則稱，“韓國情報院未擁有官員被處決的消息”。

一些韓國官員認為，張成澤就算沒被處決，境遇也好不到哪兒去。12月10日，韓國統一部一名不愿公開姓名的官員猜測，張成澤可能面臨嚴厲處分，最輕也會被關進政治犯集中營。他告訴韓聯社記者，在朝鮮，如果某人被認定有宗派主義和反革命行為，“可能至少被送入（政治犯）集中營，不能正?；顒印?。當記者追問他張成澤是否會被處決時，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需要觀察”。

同日，韓國《中央日報》認為，張成澤“也有可能被下放到地方，進行重體力勞動”，“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刑罰，能保住命就算萬幸了”。但此前，該報曾在12月6日援引一位消息人士的話稱，“張成澤蟄居家中，根據國防委員會第一委員長金正恩的特別指示，每日都在提交反省書進行自我反省”。

據《北京青年報》報道，中央黨校朝鮮問題專家張璉瑰在接受采訪時表示，朝鮮一直以來比較“神秘”，這是造成外界對張成澤生死有多種猜測的原因。在這樣的問題上，被證實和證偽之前，都不能確定真假。當今世界，獲取朝鮮情報較多的是韓國和日本，他們會發布一定的信息。但目前看來，他們披露的有關張成澤生死的信息，并不像前幾天張成澤被解職的信息那樣一致。張璉瑰介紹，對張成澤的處置，“處決的可能性比較大”。張成澤在朝鮮“位高權重”，特別是控制了情報系統，被稱為朝鮮的“二把手”，周圍也有相當數量的支持者。所以，為了避免給他的追隨者留有期望，可能采取“果斷措施”。在張璉瑰看來，雖然目前張成澤的生死成謎，但是這個謎底的揭開“不會太慢”。

韓國情報院的消息渠道

在張成澤被解職的消息上，韓國情報院確實打了個漂亮仗——12月3日，他們提前6天發布了準確無誤的情報，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

韓國情報院距離首爾市區只有很短的車程，它位于枝葉茂密的群山和國王陵墓之間，“藏身”在一些不起眼的建筑中。盡管它的具體位置在衛星圖片上被修掉了，也從未出現在網絡地圖上，但它的存在在韓國并不是秘密。公開資料顯示，韓國情報院成立于1999年1月，其前身是1961年樸正熙政府創立的中央情報部，1981年改名為國家安全企劃部。韓國情報院主要負責搜集國內外的戰略情報，保護和管理對國家安危有重大影響的資料，協同國家安全和海外反間諜行動。韓國情報院直屬于總統管轄，特工隊伍龐大，僅總部工作人員就有2萬至3萬人，其他各種人員超過30萬。

韓國情報院雖然不像美國中情局、英國軍情六處那樣聲名赫赫，但在對朝情報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朝韓兩國使用同樣的文字和語言，這給諜報工作帶來了極大便利。有媒體稱，為有效開展對朝間諜活動，在過去的幾十年里，韓國向朝鮮派遣了上萬名間諜，其中很多是來自朝鮮的難民和孤兒。

據英國路透社分析，韓國之所以派出如此龐大的間諜隊伍，是因為朝鮮手機和互聯網的使用率大大低于全球標準，因此秘密電子監控和衛星圖像派不上太大用場，即使美國最先進的衛星和電子偵聽設備也無法獲得太多情報。在這種情況下，只能依靠潛入朝鮮的韓國情報院特工。一名退休的韓國情報院老兵向路透社透露：“像張成澤被免職或朝鮮勞動黨內部事件這樣的情況，我們需要人際情報?！庇邢⒎Q，1994年，朝鮮前最高領導人金日成逝世時，就是潛入平壤的韓國特工第一時間得到情報，并傳遞給美國。

獲得情報后，韓國特工利用無線電電報將它傳遞出去。了解韓國間諜工作的人士稱，數十年來一直采用這種辦法?？赡茉谏鲜兰o80年代初，韓國就建立了一個被稱為“V24”的密碼站。無線電電報通過短波信號發送出看似隨機的數字，其實暗藏信息。路透社對此有一段詳細的描述：“隨著貝多芬第八鋼琴奏鳴曲消失在短波靜電噪音中，一個機械的女聲開始用韓文廣播。這個聲音說道：‘數字1913，數字1913，輸入報文?！缓笥藐幧钍降恼Z氣讀出了幾組似乎隨機的數字：‘68360，75336，94409，03815?！@種用廣播向間諜人員發送單向秘密信息的方法可以追溯到二戰時期的法國抵抗運動，而今天仍在朝鮮半島使用?！币虼耍n國特工只需要一臺無線電、一支筆和一個便于隱藏的筆記本，就可以破譯電文。這種方法非常傳統，但也非常安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朝鮮使用手機和互聯網的頻率比以前高了，韓國情報院也開始采取一些現代化的方法。一名曾在國家安全機構工作的韓國前官員說：“朝鮮也在利用更多樣化的通訊技術，因此給了韓國更多收集情報的渠道?！边@名官員認為，韓國情報院現在應該使用了無法追蹤到的特殊手機，“我認為關于張成澤的情報就是用這種方法傳遞的?！?/p>

除此之外，韓國情報院還非常注重朝鮮公開情報的搜集工作，有專門人員負責全天24小時監控朝鮮的各種新聞媒體，包括朝中社、《勞動新聞》等朝鮮官方媒體，并對這些報道進行詳細的分析。

雖然情報院帶有隱秘色彩，但對韓國年輕人來說，加入其中仍是一項具有吸引力的工作。一名曾在國家情報院工作的前特工說：“情報人員收集的信息質量越來越高，因為現在它是受年輕人歡迎的工作之一。我們擁有優秀的人力資源，張成澤的例子證明了這一點?！?/p>

各國關注朝鮮局勢

自韓國情報院發布張成澤被解職的消息以來，世界各國就高度關注朝鮮局勢。在英國路透社看來，張成澤被解職可能與一名親信的叛逃有直接關系，這名親信負責為張成澤管理資金。英國廣播公司則說張成澤的兩名親信此前已因腐敗被槍決，而張成澤在國外的親屬都已奉命回到朝鮮。

在朝鮮公布了勞動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公報后，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洪磊在例行記者會上稱：“這是朝鮮內部事務。作為友好近鄰，我們希望朝鮮國家穩定，經濟發展，人民幸福?！?/p>

韓國統一部發言人金義道說，韓方正“謹慎關注”朝鮮內部局勢以及朝鮮與其他國家的關系，“一切可能的情形都在考慮中”。韓國總統樸槿惠在內閣會議上批評金正恩解除張成澤的職務可能使韓朝關系進一步陷入不穩定?！拔艺J為，我們正處于一個非常重要的歷史關頭。朝鮮半島和東北亞局勢正快速變化，我們不能降低對朝鮮的提防?！痹谶@種情況下，韓國必須“全力確保國民的安全”。

日本《亞洲新聞》則認為，在金正日時代，張成澤在軍方的勢力就已經受到限制。金正恩時代，為挽回勢力，張成澤在國家安全保衛部等黨的核心部門安插親信。這次肅清行動正是為奪取張成澤的權力，鞏固金正恩的權力。同時，通過頻繁的人事變動，給下層干部營造不安全感，鞏固他們的忠誠度。

俄羅斯《俄羅斯報》認為，金正恩“正在強化個人權力和地位”。他快速、果敢地從受托人中解脫出來，完全建立了對他一人的統治和崇拜。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引用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的東北亞問題專家約翰·帕克的話說，“一些人認為這將是金正恩鞏固權力的最后一步，他實際上已經把金正日的舊臣都清理了。現在，他可以安插自己的人了?！?/p>

加拿大廣播公司的文章則指出，張成澤被解職是金正恩個人自信心越來越強的重要標志。在張成澤被解職后，“年輕的朝鮮領導人可以獨自控制朝鮮了，并不用再考慮他父親給他留下的‘導師們’了”。

曾是“朝鮮實際上的第二號人物”

朝鮮媒體2012年4月公布的官方履歷顯示，張成澤1946年1月22日出生于朝鮮咸鏡北道清津市清巖區。從金日成綜合大學畢業后，歷任平壤市黨指導員，黨中央委員會黨指導員、副課長、課長、副部長、第一副部長、部長。

張成澤于1989年6月補選為朝鮮勞動黨中央候補委員。1992年4月榮獲金日成勛章。1992年12月補選為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2010年6月任國防委員會副委員長，黨中央委員會行政部長。2010年9月，朝鮮勞動黨第三次黨代表會議上，當選為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央軍委委員。

在金正日時代，張成澤就是朝鮮政壇耀眼的明星。2003年，叛逃韓國的朝鮮高官黃長燁在對韓國國會作證時曾說：“如果金正日政權突然崩潰，最有可能接班的是張成澤，他是朝鮮實際上的第二號人物?！?011年12月17日金正日去世后，有關張成澤的報道不時見諸媒體，其中最重要的畫面有兩個。一個是在2011年12月25日，朝鮮中央電視臺播出了張成澤等軍方高層跟隨金正恩一起在錦繡山紀念宮向金正日遺體致哀的場面，張成澤佩戴大將肩章。韓國統一部指出，這是張成澤首次身穿軍服亮相國家電視臺。另一個是在2011年12月28日金正日的葬禮上，出現了金正恩和7名朝鮮高官共同扶靈的畫面，張成澤的位置就在金正恩身后。外界普遍認為，這兩個畫面意味著張成澤因協助金正恩順利接班成了朝鮮“首輔大臣”。

金正恩執政后，張成澤獲得的權力一度非常搶眼。2012年4月，在朝鮮勞動黨第四次黨代表會議上，他被選舉為中央政治局委員。此外，他還執掌了護衛總局。2012年11月，朝鮮勞動黨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提出不僅要建設經濟強國，還要建設體育強國，決定成立國家體育指導委員會，張成澤又被任命為國家體育指導委員會委員長。而且，張成澤還獲得了金正日勛章。2012年2月9日，朝鮮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發布政令，決定在已故國防委員長金正日誕辰70周年之際，向132名抗日革命老戰士、人民軍軍人、干部和勞動群眾授予金正日勛章，以表彰他們在建設社會主義強盛國家和加強國防力量中建立的特殊功勛，獲得勛章的人員名單中就包括張成澤、金敬姬夫婦。

張成澤有兩個哥哥，他們在政壇和軍界的崛起都早于張成澤。大哥張成禹曾任朝鮮社會安全部部長，2009年去世時是次帥軍銜。朝鮮社會安全部就是后來的人民保安省，2010年又改名為人民保安部，其職能大致類似于我國設立國家安全部之前的公安部的職能，對內負責治安，對外負責保衛國家安全和反間諜。張成澤的二哥張成吉是中將軍銜，已于2006年去世。

金敬姬不顧父親反對嫁給張成澤

據韓國媒體報道，張成澤在就讀金日成綜合大學時遇到金日成的女兒金敬姬，兩人墜入愛河。叛逃韓國的朝鮮高官黃長燁回憶：“張成澤學習成績不算最好，但酒量不錯，也很有趣，而且手風琴拉得很好。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但兩人的戀情遭到金日成的極力反對。原因有兩個：張成澤的出身太過普通；張成澤的叔叔在抗日時期“不是金日成戰線的人”。不久，張成澤被迫轉學，但金敬姬并不順從父親，反而越加叛逆，一到周末就自己開車到很遠的元山去見張成澤。最后金日成只好同意兩人交往。在金日成的安排下，張成澤赴莫斯科深造3年。1972年，張成澤與金敬姬結為夫妻，引起轟動。

據韓國媒體報道，金敬姬出生于1946年5月30日，比金正日小4歲，是金正日唯一的親妹妹。在她4歲時，母親金正淑就逝世了，從此年幼的金正日承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據說，由于童年喪母的痛苦，金敬姬養成了乖戾性格。金正日曾說：“我妹妹抓狂的時候沒人治得了她，就連我也拿她沒辦法?！钡鹫諏γ妹玫纳詈窀星閹资隂]有任何變化，稱她為“我唯一的血親”。

金敬姬不僅在感情上是金正日最信任的人，在政治上也一直是金正日的追隨者和支持者。1988年以來，金敬姬一直是勞動黨中央委員會成員。金正日曾經在勞動黨中央委員會上表示，金敬姬可以代表我，金敬姬的話就是我的話，金敬姬的指示就是我的指示。正因如此，金敬姬一度被外媒認為是金正日的接班人，甚至是“全朝鮮唯一一個敢對金正日發脾氣的人”。

在金正恩被選為接班人后，金敬姬也成為“顧命大臣”中最重要、最有權勢的一位，被認為是金正恩的“主心骨”。2010年9月27日，她和金正恩同時被金正日任命為人民軍大將。

據路透社報道，此次張成澤受到處分，并沒有給金敬姬帶來麻煩。韓國《朝鮮日報》稱，據韓國政府分析，金敬姬“人身安全沒有異?！保窈笤凇敖鹫黧w制”下很難再發揮重要作用。

“扶靈7人”5人被解職

金正日逝世后，金正恩開始執掌朝鮮政權。當時，金正恩與“扶靈7人”張成澤、李英浩、金永春、金正閣、禹東測、金己男、崔泰福被視作朝鮮政界的核心力量。但兩年來，朝鮮權力層出現了一系列人事變動，“扶靈7人”中，有5人的職位發生變化。

李英浩，扶靈時擔任朝鮮人民軍總參謀長，2012年7月15日被解除一切職務，理由是“身體健康問題”，當年10月被定性為反黨、反革命分子。李英浩不到17歲即入伍，后被送往金日成軍事綜合大學深造，歷任朝鮮黨軍要職，被看作“實力派”。

金永春，扶靈時擔任朝鮮人民武力部部長，2012年4月被免去人民武力部部長職務，但仍是國防委員會副委員長。2013年7月25日出席款待中國志愿軍老戰士代表團的宴會并致辭。他被視為朝軍方強硬派的代表。

金正閣，扶靈時擔任勞動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2012年2月被授予次帥稱號，同年4月被任命為人民武力部部長，但7個月后遭罷免，自此沒有再公開露面。

禹東測，扶靈時擔任朝鮮國家安全保衛部第一副部長。該部門主要擔負對內防諜反諜工作，被看作“絕對保衛部門”。2012年4月12日，其職務由朝鮮人民軍總政治局副局長金元弘大將接任，自此未再公開露面。

金己男仍然是朝鮮勞動黨中央書記，崔泰福仍然是勞動黨中央書記、最高人民會議議長，兩人現在仍活躍在朝鮮政壇。

在所有人事變動中，最引人矚目的是金正恩2年內連換3次人民武力部部長，金永春、金正閣、金格植相繼被免后，現任該職的是張正男。這與在金日成時代46年只更換了5次和金正日時代17年只更換了3次形成鮮明對比。朝鮮人民軍總參謀長一職也出現同樣情況，李英浩、玄永哲、金格植接連被罷，現任總參謀長是李英吉。

外界認為，金正恩通過對黨政軍的大換血，已經逐步掌控了權力格局。一些頑強的元老還在輔政，但“50后少壯派”已進入核心權力。另外，據韓國統計，截至今年10月，金正恩更換了218個黨政軍核心要職中的97人（約44%）；2012年后晉升中央政府部長級干部的有27人，其中23人有經濟背景。可見金正恩對朝鮮經濟工作的重視。盡管張成澤的免職被視為“朝鮮政壇的大地震”，但目前看來，金正恩有能力保持朝鮮的穩定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