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女作家,如果對自己的創作沒有純然的熱情和愛,只有勾心斗角和利益得失,那作品也不可能給人帶來美感。
大家熱烈討論今年諾貝爾獎可能被誰摘取時,我正心無旁騖地埋頭拖稿。很多朋友在微博上小心地念叨自己喜歡的作家:“得一個吧,得一個吧,今年就你了,好不?”結果瑞典文學院宣布獎頒給了82歲的加拿大老太太,女作家愛麗絲·門羅。
對大部分中國讀者來說,愛麗絲·門羅這個名字可能有些陌生。不過這不重要,大部分人關注諾貝爾文學獎花落誰家這件事,遠甚于對獲獎者及其作品的關注。諾貝爾文學獎到現在產生了110位得主,愛麗絲·門羅是第13位女性得主。想起2009年的赫塔·米勒、2007年的多麗絲·萊辛、2004年的埃爾弗里德·耶利內克,不難發現,最近10年,瑞典文學院對女性作家的關注度可以說是空前地高。
雖然我沒有天天盼中國作家獲諾貝爾獎,但愛麗絲·門羅獲獎后,我還是反觀了一下我們現在的文學作品——好像都沒有什么動靜。倒是《雙面校》、《新結婚時代》這樣的,賺足了眼球和鈔票。我很難理解這些女作家作為“作家”時的心理狀態。《后宮甄嬛傳》就更加離譜,可能很多人看見了情節跌宕,我只看見作者內心的黑暗。我知道這么說會得罪不少女讀者——男讀者得罪了就得罪了吧——但是誠實地說,《后宮甄嬛傳》這么被迫捧,只能說世界變化快。
通常來說,大部分女作家都是以獨特的視角和細膩的筆觸贏取讀者的,比如張潔、張抗抗、劉索拉那一代人。即便是陳染濫觴的身體寫作,也都能看到清晰的主張。我仍然記得大學時讀張潔《愛,是不能忘記的》,被小說中那種含蓄細膩的情感擊中的感覺。后來讀到徐坤,為她剽悍而有節奏感的敘事贊嘆。遺憾的是我們現在市面上太多的“文學”著作,早已經盡失“文學”色彩。甚至有不少都是那種叉著腳丫子,叼著煙,以一天少說2萬字的速度寫出來的,或者就是為了稿酬堆砌的電視劇本。離女作家和女性作品留在人們印象中的各種美感都差之千里。
女性向來愛美,追求完美形象。作為一個女作家,如果對自己的創作沒有純然的熱情和愛,只有勾心斗角和利益得失,那作品也不可能給人帶來美感。當然,認真說來,這也不關女作家的事。對于純然的文學,浮躁的現代人早已經沒了足夠的熱情和耐心。上個月一位在北京做出版的朋友來成都,我們聊到出版越來越濫、寫書的人越來越多的話題。他說,純文學的市場如今被各種玄幻、穿越和青春題材攪成了一鍋漿糊。而對于那些創作態度嚴謹的人來說,一本書萬八千冊的銷量,花上半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來寫,連養活自己都不可能。
于是,我們更無法對女作家的作品多說什么。就像一位女性朋友略為刻薄的說法:“你這么盯著女作家說事兒,可曾見到中國如今有幾個像樣的男作家?”這真是一個令人傷心的問題。所以我還是換種方式來表達:才女們,中國男作家群都這樣了,就看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