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內容分析的服務型領導維度研究

[摘 要]服務型領導自20世紀70年代末提出以來，學者們對服務型領導的維度進行了深入而有益的研究。但是，目前學術界和實業界對服務型領導的維度并沒有形成共識。文章采用內容分析的方法以尋求服務型領導維度研究的共同關注焦點，通過對1991年～2009年間國內外學者提出的服務型領導維度進行分析和整理，最后得到了出現頻次在10次及以上的5個維度：服務員工，共謀愿景，授權員工，信任員工，發展員工，這些維度是服務型領導區別于其他領導風格的顯著特征。

[關鍵詞]服務型領導；維度研究；內容分析

[中圖分類號] F272.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3）11-0063-05

自Robert. K. Greenleaf 1970年提出服務型領導（Servant Leadership，SL）概念以來，一直受到理論界和實業界的關注。他指出服務型領導的核心和實質在于其第一要義是服務下屬，而不是以領導者的身份自居而高高在上。[1]20世紀90年代以來，服務型領導成為領導學研究的一個獨立分支，學術界對服務型領導的內涵、所表現出來的特征、屬性等都有深入研究。而對服務型領導內涵的不同表現，不同的學者由于研究方法、研究重點的不同，其說法也不盡相同，有的學者稱為特征（characteristic），有的稱為屬性（attribute），有的稱為構念（construct），有的稱為因子（factor），有的稱為變量（viable），有的稱為維度（dimension），其實質都是服務型領導的內涵的外在表現。本文在分析和總結國內外學者對服務型領導的研究時，都把特征、屬性、內容、因子、變量等都納入特征和維度的范疇。

一、國外學者對服務型領導特征和維度的研究

不同的學者對服務型領導的特征和維度的研究采取了不同的方法和路徑，有的通過文獻研究、理論分析、理論推]或理論建構的角度對服務型領導的特征和維度進行了研究，其中有些研究成果得到了后續實證研究的證實，有些則有待驗證。學者們在理論上分析的基礎上進一步通過嚴謹的實證研究方法和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得到了信度、效度比較高、經過檢驗的特征和維度內容。

（一）服務型領導特征和維度的理論研究

Graham（1991）研究服務型領導在組織中的影響時，認為服務型領導要展現出鼓舞人心和重視道德兩個特征。[2]

Buchen（1998）在研究未來的組織和人事管理時，認為服務型領導具備4個特征：自我認同，互動能力，建立關系和專注未來。[3]

現任Greenleaf服務型領導研究中心總裁的Spears（1998）提出了在學術界和實業界被廣泛引用的10個服務型領導特征，分別是傾聽、同理心、撫慰、感知、以理服人、思考能力、遠見、關照、幫助下屬的成長和發展，以及建立團隊。Spears 認為這10項特征并沒有窮盡服務型領導的特征。[4]因此，這為服務型領導的維度研究留下了巨大的空間。

領導學學者Daft（1999）認為服務型領導有4個特征，包括把服務他人置于個人利益之上，通過傾聽來肯定他人，通過信任來激發信任，培養下屬以幫助他們健全發展。[5]

Farling，Stone和Winston（1999）在學術界呼吁對服務型領導進行深入的實證研究。這是服務型領導研究從理論走向實證的一個分水嶺，之后涌現了一系列有關服務型領導的系統研究。與此同時，他們在回顧文獻的基礎上提出了包含提出愿景、影響力、信譽、信任和服務等5個變量的服務型領導。[6]

Russell（2000）通過對已有服務型領導文獻的回顧，提出了服務型領導的5個功能性特征（Functional Attributes）。分別是提出愿景，角色模范，欣賞他人，開拓性和授權。[7]Russell （2001）在研究服務型領導的價值觀的作用時，又增加了信譽、信任和服務3個特征。[8]Russell和Stone （2002） 在大量文獻的基礎上，把服務型領導的特征分為兩大類：一類因為其不斷重復的重要性被稱為功能性特征，分別是：提出愿景、誠實、正直、信任、服務、角色模范、充當先鋒、欣賞他人和授權；另一類因對功能性特征起著補充和強化作用，被稱為伴隨性特征（Accompanying Attributes），分別是溝通、信譽、勝任力、關照、洞察力、影響力、以理服人、傾聽、激勵、教導和委派。[9]

Patterson（2003）對變革型領導進行了邏輯延伸（logical extension），并對服務型領導進行了理論建構。她根據Kuhn（1996）的科學]進路徑結構理論，即當一個理論不能解釋現有現象時就需要發展新的理論。她認為現有的領導理論沒有很好地解釋領導對員工的關愛、支持、幫助以及為員工付出和犧牲等現象。她建構的服務型領導理論包含7個構念（construct）：領導關愛、謙卑、利他精神、提出愿景、信任、授權和服務。[10]

Winston（2003）在Patterson模型的基礎上，強調了員工對領導的服務，研究了在領導對員工服務后，員工如何受到領導者的影響后也反過來服務領導者，而這正是Greenleaf所說的服務型領導的重要所在：即對服務型領導最好的衡量是他們所服務的人有沒有可能成為服務型領導者。[11] Winston在其服務型領導模型里，增加了員工對領導的關愛、員工對領導的承諾、員工的自我效能感、員工的內在動機、員工對領導的利他精神和員工對領導的服務等6個構念，完成了服務型領導與其員工之間彼此服務的理論循環。Cerff Winston（2006）在該模型里又加入了希望，使之成為更完善的循環。[12]

Matteson Irving（2006）從本體、態度和行為3個維度來衡量服務型領導。他們認為領導關愛是服務型領導的基礎，并把領導關愛歸入到服務型領導的每個維度，分別是：①本體維度：包括領導關愛，謙卑，真誠，自我認知，自我區別等因素。②態度維度：包括領導關愛、以他人為中心和領導心態等因素，其中以他人為中心又包括利他精神，尊重人，對人的成長有承諾，提出愿景，信任，傾聽，同理心；領導心態又包括以理服人，思考能力，遠見。③行為維度：包括領導關愛，傾聽，同理心，撫慰，關照，發展，建立團隊，提供領導，分享領導，授權于員工，服務員工等因素。[13]

《成功人士具有的7個習慣》的作者Covey（2007）認為服務型領導具備八項特質：愛心，感恩，勇氣，尊重他人，謙卑，耐心，自制和正直。[14]

（二）服務型領導特征和維度的實證研究

Laub （1999）通過實證研究得到了服務型領導的6個維度，每個維度中又有3個子維度。分別是：①重視人：包括信任他人，先于自己滿足他人的需要，不帶判斷的接納性傾聽；②發展人：包括提供學習和成長的機會，形成適當的行為規范，通過激勵和肯定來健全他人；③建立團隊：包括建立穩固的個人間的關系，與別人協作，重視別人的差異；④展現真誠：包括對他人坦率與負責，樂意向他人學習，保持正直和信賴；⑤提供領導：包括預見未來，擁有首創性和厘清目標；⑥分享領導：包括促成共同愿景，分享權力以減少控制，分享地位和提升他人。[15] 其研究成果被廣泛用于服務型領導的測量中。

Page Wong（2000 ）根據已有的文獻和自身的領導實踐，通過整合領導過程中領導者的個性、關系、任務和過程4個部分，構建了服務型領導的4個維度，分別是：①特質維度，包含正直，謙卑和服務者心態；②人際維度，包含關懷他人，授權于人和發展他人；③任務維度，包含建立愿景，目標設定和提供領導；④過程維度，包含角色模范，團隊建設和共享決策。[16]Dennis Winston（2003）對他們提出的維度重新進行了因子分析，得到了愿景、授權和服務3個有效因子。[17]

Sendjaya（2003）通過對服務型領導的系統研究，得到了服務型領導的6個維度（dimension），分別是：①甘為人梯（voluntary subordination），包含成為服務者和服務性行動2個子維度；②真誠自我，包含謙卑、安全感、正直、接受諫言和承擔責任5個子維度；③有約束力的契約關系，包含接納、平等、樂意合作3個子維度；④負責任的道德，包含重視道德和道德行為2個子維度；⑤崇高信仰（transcendental spirituality）：包括敬畏感、使命意識、內在意識和整體思維4個子維度；⑥變革影響，包含發展愿景、信任、角色模范、授權和導師行為5個子維度。[18]

Dennis Bocarnea （2005） [19] 采用3種數據源為Patterson模型設計了測量量表，通過問卷調查，最后得到了5個有效因子，分別是授權、領導關愛、謙卑、信任和提出愿景。

Barbuto Wheeler （2006）通過對文獻的回顧，搜集了11個可能的服務型領導的構念之后，在80名領導者和388名人員中收集數據，通過內在一致性分析、驗證性因子分析、會聚有效性分析、鑒別有效性和預測有效性分析等實證研究，最后得到利他使命感、情緒撫慰、智慧、以理服人、組織關照等5個因子。[20]

Ebener（2007）運用焦點訪談、一對一訪談、觀察技術和文獻分析等扎根理論研究方法，發現了服務型領導的三大突出行為：認知，服務和授權。[21]

Liden（2008）等人從9個方面測量了服務型領導風格，得到7個維度：情緒撫慰，創造團隊價值，思考能力，樂于授權，幫助下屬成長和成功，優先考慮下屬，行為合乎道德。[22]

二、我國學者對服務型領導特征和維度的研究

汪純孝等人（2009）在中國大陸首次提出了中國化的服務型領導的維度和問卷。經過實證研究，得到了尊重員工，關心員工，幫助員工發展，構思愿景，平易近人，甘于奉獻，清正廉潔，開拓進取，指導員工工作，承擔社會責任，授權等11個維度。[23]

服務型領導在臺灣的研究也是處于開始階段：蔡進雄（2003）提出服務型領導有4個方面的特征：精神勝于物質，引導勝于監督，助人成長勝于壓抑人成長，價值信念勝于行為技術領導；黃登木（2004）認為服務型領導的特征涵蓋了領導者的人格特質、與員工的關系、領導方法與風格以及組織特點等，提出了7個服務型領導特征：愛與奉獻、服務精神、傾聽、治愈、熱情工作、回應力以及品格；黃于真通過文獻研究，認為教育機構的服務型領導應該具有服務、傾聽、以理服人和建立團隊等4個外顯行為特征；張美瑤（2005）指出服務型領導具備回應、奉獻、施于和熱忱等4個特征；蔣君儀（2005）在研究學校服務型領導和學校文化的關系時，歸納出服務型領導的6個維度：傾聽同理，自我覺察與反思，服務與發展，以理服人，發展愿景與前瞻性，建立社群；陳美君（2007）歸納出6項服務型領導特征：重視人的價值，推動人的發展，建立社群，展現信任，提供領導和分享領導。[24]

三、基于內容分析的服務型領導維度分析

通過上面對國內外學者有關服務型領導的研究分析和總結，可以看出迄今為止的研究存在一個較大的問題，即服務型領導的特征和維度被嚴重混淆。這一基本概念的混亂，將阻礙對服務型領導的有效研究。為此，本文對在1991年～2009年間幾十位研究者提出的服務型領導的特征、因子、行為、屬性、變量、構念、維度等一并進行統計，出現頻次在3次及以上的有28個（意義相近的歸為一個維度，如Spears提出的“幫助下屬的成長和發展”和Laub提出的“發展人”就歸結為“發展員工”維度），按出現頻次的高低，分別是服務員工，共謀愿景，授權員工，信任員工，發展員工，建立團隊，以理服人，領導關愛，謙卑，傾聽，自我認知，情緒撫慰，重視員工，角色模范，正直清廉，利他精神，開拓性，提供領導，關照，分享領導，思考能力，同理心，導師式指導，積極影響，信譽，重視道德，真誠自我，欣賞他人。它們出現的頻次和頻率如圖1所示。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服務型領導有著豐富的內涵，具有多樣性的維度，這使得服務型領導在現實中有著較強的適應力和廣泛的應用前景。但是，在所有學者研究的服務型領導特征中，頻次達到10次及以上的有5項：服務員工、共謀愿景、授權員工、信任員工、發展員工，表明這5項是服務型領導的關鍵特征，也是與其他領導風格和類型相區別的主要特征，如圖2所示。

服務員工，服務型領導的核心和精義在于服務于人，但前提是尊重和重視每一個員工，不會對不同的員工有歧視或偏見，對員工展現出領導的關愛，對員工保持信任，在服務員工的過程中降低自己而不是居高臨下的頤指氣使，對員工受到的挫折和創傷盡最大可能的予以醫治。

共謀愿景，愿景就是有關未來的理想和圖畫。愿景為組織帶來發展和變化。擁有愿景是領導者必備的特質之一。服務型領導最大的優勢就在于能夠打破傳統的自上而下的領導方式，充分發揮員工的創造性和主動性，能夠與員工共謀愿景，實現自下而上的領導。這需要與員工充分溝通，領導者和員工形成一致的愿景和統一的目標，上下齊心，組織和員工才能得到很好的發展。

授權員工，服務型領導的顯著特征就是能夠積極的授權員工，領導者則提供相應的支持和保障。服務型領導能夠利用自身的優勢“推動”員工，而非傳統的“拉動”員工，使員工自主性、自由性的工作，讓員工自己領導自己，從而讓員工成為組織發展的主要力量。通過授權，員工也成長為領導者，而領導者則提高了自己的領導效果。

信任員工，建立信任是服務型領導施加積極影響的前提和基礎，也是服務型領導的特長。在信任的關系里，領導者才能對員工進行授權，員工也才能對領導者負責，當有信任的關系時，員工的績效水平也會相應的提高。

發展員工，服務型領導要積極發展員工的潛質，在傾聽員工的基礎上，在必要的時候提供導師式的指導，積極地授權于員工，為員工的職業發展和個體成長提供成長的空間，積極培養員工為未來的領導者。

四、結 語

服務型領導行為模式其實揭示了領導的真正的本質：領導的基礎不是權力，而是威信，而威信是建立在關愛、服務和犧牲的基礎上的。當一個領導人愿意服務他的下屬，與他們建立關愛、尊重、信任、接納的關系，就能獲得領導人的威信及影響力，還能以此激勵他們發揮個人的最大潛能，全心投入心力、才能及創造力。

當前逐漸走上工作崗位和管理崗位的80后、90后年輕一代的員工逐漸成為企業員工的主要群體。他們出生于改革開放年代，成長在高等教育大眾化的現實環境中，其教育水平和文化水平普遍得到極大提高，思想觀念和心理特征都與以前有很大不同，新一代的員工越來越難以管理，對領導的期望也不斷調整。他們的自主意識、權利意識、平等觀念和個體意識的日漸覺醒和興起，對獨斷專橫的領導方式也日益不滿。并且，他們是獨生子女一代，大部分人從小生活在長輩的呵護之下，其心理承受能力都較之于其祖、父輩脆弱，這些都使單純的命令指揮、專權獨斷為特征的傳統領導方式遇到巨大挑戰，其領導效果恐怕不盡人意，并對企業的持續經營和合法性也構成威脅。因此，在知識經濟背景下，以服務員工、共謀愿景、授權員工、信任員工、發展員工等為核心特征的服務型的領導者成為時代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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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 Analysis Based Research of Servant Leadership Dimensions

Deng Zhihua1， Chen Weizheng2

（1.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chool， Gui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Guiyang 550025，China；

2. Business School of 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64，China）

Abstract：Since the servant leadership concept has been put forward during the 1970s，scholars have conducted quite a lot of deep and beneficial studies on its dimensions. However，no agreement has been confirmed on this issue. Employing the method of content analysis and taking the similarities of these attributes and meaning of the leadership dimensions into consideration this conceptual article examined either attributes or dimensions development of servant leadership from both the theoretical and the empirical angles of research. Finally，it presented five integrated dimensions of servant leadership：serve，vision， empower，trust and employees development，as predominant features of the servant leadership which make it differs from other leadership style，such as transformational or transactional leadership.

Key words：servant leadership；dimensions research；content analysis

（責任編輯：張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