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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NBA聯盟里最堅韌的硬漢正在喝第三杯“秀蘭·鄧波兒”雞尾酒,雙份糖漿,因為他剛剛從一場激烈的四子棋比賽中歸來,需要恢復體力。在朗多來到波士頓,成為凱爾特人隊首發控衛,贏得總冠軍,入選全明星,韌帶撕裂,以及看著隊友們在沒有他的情況下打出一個最漂亮的賽季之前,他是在路易斯維爾附近的學院巷社區長大的。他的母親安波爾允許他在白天四處玩耍,但當路燈的光芒照亮街邊的塵土時,他就必須回家。朗多會在自家門前擺上四子棋棋盤,一直玩到深夜,他歡迎朋友與家人與他對弈,然后將他們全部擊敗。“沒人贏得了他。”母親安波爾·朗多說。這個男孩擁有縱覽全局的超凡能力,他每下一步棋時,都會預先想好之后的三步。
當凱爾特人在2006年得到朗多時,球隊上下就鼓勵他通過公開露面和社交活動來向他的第二家鄉波士頓展現自己,但朗多并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在這個充滿假象的體育世界里,不少街頭出身的球員都為了迎合大眾而打磨掉自己身上的棱角,而朗多卻像街邊球場里生銹的籃筐一樣真實。他嘲笑那些因為腳踝扭傷而猶豫是否出場比賽的球員:“他們只是想,萬一自己表現不好,這也算是個借口。”那些在場上擁抱對手的球員則會讓他生氣。“我不是來這里交朋友的。”他說,“夏天休賽期時我們倒是可以聊一聊。”而被朗多的嘮叨和推撞所困擾的對方控球后衛們都在思考,朗多到底是在故意挑事,還是真的不喜歡他們。“有拉簡在,你就不可能在場上瞎晃蕩。”凱文·加內特這樣評價這個曾經為自己傳球的隊友。
凱爾特人并不想改變朗多,也不希望把他隱藏起來,所以在慈善活動中,他雖然會出席,但一般都躲在折疊桌后邊,以免被那些名流之間的應酬客套給纏上。他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坐著與那些膽敢向他挑戰的人下四子棋,有時甚至同時與兩三個人對弈。“他一直都是這樣,已經持續六年了。”在一次活動間歇,凱爾特人隊社區關系主管馬特·梅爾森說,“他大概下過幾百場四子棋,說不定有一千場,但他從來沒有輸過。”當晚,朗多同時下了三盤棋,他的對手來自于100多個從他手中領到自行車、電動摩托車和iTouch的孩子,而這些獎品都是朗多自掏腰包購買的。“我以為他會讓我們都贏。”12歲的奧麗薩說,“但他太認真了。”連勝并沒有為朗多的臉上增添一絲笑意,在把每一顆棋子放入棋格之前,他都要思考至少10秒鐘。他居高臨下地盯著眼前的孩子,就像他們是尼克斯隊或者熱火隊的球員一樣。
奧麗薩是最后一位挑戰者,他透過眼鏡與朗多對視,兩排戴著牙套的牙齒咬得緊緊的。他設下陷阱,把朗多往棋盤右路緊逼,忙于防守。當奧麗薩落下制勝的一子時,凱爾特人的官員們開始歡呼。梅爾森一把抓過麥克風:“這可從來沒有發生過!”奧麗薩沖到桌子對面與那位震驚的前常勝將軍合影。朗多試圖向鏡頭展現笑容,但最終他只是低下了頭。兩個小時之后,在壽司店吃午飯的朗多在飲料中加了很多糖漿,他的表情像是在消化變質的天婦羅一樣郁悶。“我不相信他贏了我。”朗多說,“但你注意到了嗎?我在后來的五局中都打敗他了。我必須讓他明白,你可以擊敗我,但我會馬上千百倍地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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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1月25日亞特蘭大的那場客場比賽中,朗多打了45分鐘外加兩個加時,之后他覺得自己的右腿肌肉好像拉傷了。兩天以后,在與熱火的比賽前,他還在冰敷腿部肌肉,但凱爾特人隊醫布來恩·麥克恩察覺到右膝才是真正的傷處,便把他送到醫院做核磁共振,結果證實,就在公牛隊的羅斯還在努力從膝蓋韌帶撕裂的傷病之中恢復時,又一位年輕的籃球明星被同一種傷病所擊倒,這讓朗多的職業生涯迎來了一次重大的危機。
27歲的朗多場均可以拿下13.7分和11.1次助攻,上賽季只有他一個人場均助攻次數上雙,而他的投籃命中率則達到了48.4%,在聯盟所有后衛中排在第四位,讓那些想要迫使他在罰球線附近出手的對手后悔莫及。朗多與籃筐之間有著一種復雜的關系,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很多次我將要投籃的時候都會想,也許我該傳球的。”但是數據表明,朗多在距離籃筐大概5米至7米距離處的投籃命中率由之前一個賽季的39%上升至48%。上過幾節投籃訓練課后,他從賈森·基德的一句簡單忠告中發現了提高自己跳投水平的秘訣:“如果你要投籃,你需要堅定地告訴自己,你會做到的。”
朗多在2月12日接受了手術,他的暫時離開并沒有讓凱爾特人跌落谷底,在沒有他的情況下,球權被分到更多人的手中,而隊中第一得分手保羅·皮爾斯場均助攻超過了7次。朗多謝絕了所有采訪,只是低調地跟隨球隊出行,但他還是沒有避開別人的諷刺——波士頓失去了全聯盟最好的傳球手以及陣容中跑得最快的家伙,但他們的傳球節奏和移動速度卻比之前更好了。在朗多受傷之前,凱爾特人隊平均每48分鐘內有14.97次由守轉攻的球權切換,在他受傷之后這項數據增長到了15.26次。當然,在失去朗多后,凱爾特人并不會真的變得更好,因為在過去的三年里,朗多是全隊季后賽中最可信賴的球員,也是波士頓對抗邁阿密的最強斗士,去年東部決賽第二場朗多從熱火手中砍下44分、10次助攻和8個籃板的情景,絕對不會輕易被人遺忘。
鑒于朗多在電視轉播中的巨大影響力(他的28次三雙中有21次是在全國觀眾眼前得到的),耐克應該像阿迪達斯記錄羅斯復健過程一樣對他進行跟蹤拍攝。膝蓋韌帶撕裂一般需要一年時間恢復,但在朗多的診斷結果出來48小時之后,凱爾特人隊總經理丹尼·安吉就宣稱,他希望朗多“在訓練營的時候就能以最強狀態回歸”。安吉還引用了前凱爾特人隊中鋒肯德里克·帕金斯曾經受傷7個月后回到賽場的例子鼓勵朗多,他的信心有一部分是源于先進的科學技術,另一部分是基于朗多的心理。“拉簡是個完美主義者,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要求都很高。”監管朗多手術進程的診所醫療主管凱文·威爾克說,“如果做某件事需要10個步驟,其中的第8個出錯了,許多人也許就會放棄。但他們不會半途而廢,而是會從頭開始。”
朗多并不是從小就對籃球感興趣的,他在高中時差點放棄了體育,在剛加入NBA時也只不過是球隊的第三替補。他身高1.85米、體重差不多有85公斤,看上去遠不像羅斯那樣強壯,而且他還不怎么情愿投籃。他從來不參與快速反擊與擋拆,但他前兩個賽季的助攻數據已經達到了“魔術師”約翰遜與斯托克頓之后的新高。同時,他在籃板方面的表現也像是一個比他現有身高高15公分的大個子。“在這項運動的歷史中,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曾與朗多共事四個賽季的布萊恩·斯卡拉布萊恩說,“他是我認識的最有趣的球員。一個1.85米的球員一場能搶下18個籃板?一個不跑快攻的人能送出20次助攻?一個不愛投籃的人得分上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或許他天生的大手幫了不少忙——1986年,朗多在路易斯維爾大學附屬醫院誕生,在把這個長著窄高顴骨的小男孩交到母親手里之前,婦產科醫生首先吃了一驚。“他的手!”醫生情不自禁地嘆道,“他的手好大。”20年后,朗多為肯塔基大學打了兩年球,凱爾特人為他撰寫的球探報告上提到,安吉視朗多為未來的“怪物因素”,因為他的手有大約24厘米長和25厘米寬(拇指和小指完全打開的距離),這是七尺長人才會有的巨掌。而他的臂展是2.06米,這個數值應該在小前鋒里十分常見。如果按臂展的比例來推算身高的話,朗多應該像“魔術師”約翰遜或者奧斯卡·羅伯特森那樣。在入圍測試中,朗多擊敗了除了安吉之外的所有人,在客場之旅中他能回憶起所有去過的地方。安吉曾經見過他將橄欖球扔出80碼遠,把壘球擊出380英尺(約115.8米)的距離,在腰上系彈力繩的情況下在短距離賽跑中戰勝33歲的球隊總經理助理萊恩·麥克唐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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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現今的時代,控衛的純粹性已經被層出不窮的射手所稀釋,但從控衛的核心價值這一點來說,籃球與四子棋沒有什么區別。棋子就像是球員,通過移動來形成進攻與防守的角度。如果羅斯是苦行僧式的球員,朗多就是一個戰略家,他運用布局來為更多的三分球拉開空位,指揮某個隊友為另一個隊友讓出進攻空間,在打擋拆時為了讓大個子隊友行動方便而多走一個滑步。他用那雙大手掌握著皮球,每一個細微的手部動作都能組織起一次進攻或者防守,每一個假動作和視線轉移都經過設計,只為了能為球隊制造出更多空間。“在看他打球時,如果你不小心一點的話,你會經常呆若木雞。”前雄鹿主教練斯凱爾斯這樣說道。
當朗多傳球時,無論是轉身過人、后拋還是背后傳球,他都會把眼睛閉上。“這是一種冒險。”他說,“我就是一個愛冒險的球員。”凱爾特人隊球員經常會拿朗多閉眼傳球時砸到他們腦袋的事情開玩笑,朗多澄清道:“我才沒有砸他們的頭,我砸的是臉。”這種充滿創造力的風格,是朗多個人性格的外在表現。“每個人都想得分。”他說,“所以我想傳球。我喜歡和別人不一樣,我永遠不會跟隨潮流。”當他還是個孩子時,同學都穿Air Jordan的鞋子,他偏要穿Aix Max。即使是現在,當凱爾特人球員統一穿著綠T恤訓練時,他會選擇白色上衣。教練一般會讓球員在籃筐左側用左手上籃,但朗多就是要用右手。去年11月,他在一所高中代數課堂上震驚四座,數學老師告訴他,他的解法在她的教學史上前所未見。
在比賽日,朗多每天洗五次澡,最后一次是在開球前45分鐘時進行的,因為他在水中能以最佳狀態思考。因為討厭赤腳,他在更衣室里放了三四雙拖鞋。“我有一點強迫癥。”朗多承認道。他每天都帶五瓶水去球場,這樣他就不需要喝放在板凳上的佳得樂紙杯。為了防止嘴唇起皮,他的襪子里總會藏著一管Carmex潤唇膏,贊助商每個賽季前會為球隊送來幾百份唇膏替換裝,朗多主動將其一一分發到隊友手中。從賽前把球扔向天空到用頭、胸或者膝蓋“運”球,他的每日行程都經過精心設計。盡管喜歡在面包上涂滿黃油,朗多的體脂含量一直維持在3.5%的水平。他經常逃避舉重訓練,因為他害怕這樣會影響他的速度。他的絕大多數閑暇時間都用在玩扔沙包游戲上,他有兩塊上繪有肯塔基大學和路易斯維爾大學LOGO的木板,根據游戲的規則,他把木板樹立在自己院子里,兩塊之間相隔大約8米,他還安裝了取暖設施,這樣即使在冬天里他也可以和鄰居一起玩扔沙包了,他甚至還想參加扔沙包全國錦標賽。“我可是一號種子,”他開玩笑地說道。
朗多住在波士頓的市郊,他的門牌號和他的球衣號碼一樣是9號,而他的未婚妻艾希莉·巴切勒,以及5歲的女兒瑞爾和1歲的兒子小拉簡跟他住在一起。隊友們鼓勵朗多可以玩一下撲克來豐富一下業余生活,因為他不管在慶祝還是發怒的時候,用的都是同一種眼神,而且面無表情,讓全世界好奇他的內心到底是什么樣的。道格·里弗斯這樣形容朗多:“他是一座火山,但我更傾向于他是一座活火山。”在朗多小學時,他的父親就離開了家——“所以我不會輕易信任別人。”——母親安波爾被他的叛逆弄得精疲力竭,有一次一怒之下把他送到“問題青少年之家”,為了給他一個教訓,她請主管在門口與他們商討辦手續的事情。“我快要嚇死了。”朗多說,“我在媽媽面前根本就占不到便宜。”安波爾當然沒有將他送走,而是給他買了社區里惟一的籃筐,來代替家里后院的那個舊牛奶箱。朗多那時要更喜歡橄欖球和棒球一些,平時他并不會看NBA比賽,也沒有研究過那些傳奇球員的打法,但不知為何他們的夢幻腳步會在他的身上找到傳承。朗多對運動的這種感覺是天生的,他被招入高中校隊,因為畢比教練很喜歡他的堂兄。作為一名新人,他在24場比賽中有12場都因為犯規而被禁賽。他不愛訓練,跑步總是墊底,上課呼呼大睡,家庭作業也懶得完成。“他是一個可怕的學生。”畢比說,“但是他真是該死的聰明。”
畢比教的是數學,朗多在前幾次測試中都得到了A,他覺得這孩子可能在作弊,所以他為朗多舉辦了特殊的考試,結果又是A。有一次,畢比在黑板上寫下一道題,發現朗多正在睡覺,就點了他的名。朗多醒過來,往黑板上掃了一眼就報出一個數字,畢比突然頓住了,自己把題解了一遍,結果朗多的答案是正確的。他們的交流在球場上也是如此,畢比讓朗多打某個戰術,朗多偏偏要執行另一個。畢比曾經對他大喊:“我昨天晚上看了三遍錄像,所以我很清楚我在說什么!”朗多回敬道:“是我在這見鬼的籃球場上打球,你可沒有!”在高二時,朗多又有三次被禁賽,如果不是學校管理層出面的話,他連季后賽都無法參加。“我不想讓你上場。”畢比告訴朗多,“但如果我不派你出場,他們會解雇我,而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畢比當時情緒失控,朗多也是,他含淚召集了一次球隊會議,公開向教練道歉。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被禁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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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波爾每天都在菲利普·莫里斯煙草廠上班,從晚上11點到早上7點,負責把雪茄放入盒中。她從來不吸煙,但當她晚上回家時,她的衣服上全是煙草的氣味。在朗多剛上高中時,煙草廠搬到了北卡羅來納,安波爾曾經想過把家也隨之遷往那里,但最后她為自己的小兒子留了下來,換了份工作。“如果我們當時搬走了,我不知道我現在會在哪里,可能是在坐牢吧。”朗多說。他成了畢比的首席助手,觀看比賽錄像然后構想戰術思路,當畢比忙著洗球衣而沒空設計新防守戰術時,他會用電話來指揮朗多,讓朗多教會其他隊員。“這孩子的嘴像一把刀一樣尖銳。”畢比教練說道,“但如果你仔細聽他說的話,你會發現,他的視野要比比賽錄像中呈現的角度更為廣闊。”
畢比曾經擔心其他教練可能欣賞不了朗多的天賦,當他進入籃球名校橡樹山學院學習時,室友們都覺得他態度冷淡。但后來約什·史密斯發現了和這位籃球天才同住的好處。“我的命中率迅速提高。”剛剛與活塞簽約的明星前鋒說道,“我記得有一天他送出29次助攻,第二天又送出31次。當時,只有我才能接住他的那些傳球。”朗多的火爆脾氣讓他容易被低估——路易斯維爾大學的教練里克·皮蒂諾在他與塞巴斯蒂安·泰菲爾之中選擇了后者;肯塔基大學教練杜比·史密斯則在球隊中將他邊緣化;在選秀中,他落到了第21順位。但朗多不需要外界給予他肯定,他的動力源自內心。“我知道有些人把別人的想法看得很重,并且以此作為自己的動力,而我只是想贏球罷了。”他說道。他在2006年以凱爾特人第三控衛的身份進入訓練營,排在泰菲爾和德朗特·韋斯特之后。他們的第一次訓練有一個擋拆練習,“快點,拉簡,擋上來!”里弗斯大喊,“打底線!要有侵略性!”朗多連續五次撕開對手防線得分。“他真的是21位的新秀?”球員們面面相覷。
控衛與教練的關系一直都像夫妻關系一樣復雜,如果這位教練之前也是一個控衛的話,復雜程度可能甚至會更高一些。朗多和里弗斯在邊線旁經常發生爭論,有一次里弗斯告訴朗多他的隊友討厭和他一起打球。去年朗多這座火山在裁判、對手和攝影師面前噴發了不少次,而他與雷·阿倫之間的沖突是這位聯盟三分王改投熱火旗下的一個重要原因。凱爾特人是圍繞著團結建立起來的球隊,里弗斯總是讓這支球隊打得更加整體一些,但是朗多打破了這個平衡。最好的團隊模式就像家庭一樣,前輩照顧后輩,凱爾特人隊曾經擁有他們獨有的驕傲,這在職業體育中已經不常見了,這也解釋了在朗多賽季報銷之后球隊繼續前進的原因。
把占了1100萬薪金空間的朗多交易走一直是凱爾特人面前的一個選項,但他們相信他的能力,并且希望用他吸引來更多的自由球員,而現在,凱爾特人卻先送走了皮爾斯與加內特。接下來的三到六個月里,朗多會努力從傷情中恢復,當他回來時,凱爾特人將會變得不同,特別是他的身份,如果沒有意外,27歲的他已經成為綠衫軍的新領袖。“他是全隊最聰明的球員。”安吉說,“但也是最固執的。”朗多的聰明足夠讓他意識到改變的好處,而他的固執則將讓他堅持發展的方向。凱爾特人有一種硬漢精神,所以讓他們跟著朗多排隊等候雞尾酒的場景未免顯得有些可笑,而朗多現在是這種精神的傳承者與制造者。“拉簡在我們的球隊文化中成長。”安吉說,“他會把這種傳統傳遞下去。”
此時,朗多已經吃完了午餐和最后一杯“秀蘭·鄧波兒”雞尾酒。他記得凱爾特人隊在第二天還會給孩子們舉辦一次聚會,到時房間里肯定會擺滿了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會有一副四子棋,朗多將接受所有對手的挑戰。“那肯定會很有趣,”朗多露出了微笑,“我一定會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