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一個壯觀的騰挪,由邁克爾·喬丹創造!(Oh! A spectacular move by Michael Jordan!)”
NBC電視臺馬夫·阿爾伯特的這句驚呼,就算不是NBA轉播史上最著名的解說詞,也一定是最著名的“之一”。后來,阿爾伯特表示:“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其他的方式可以描述那個球。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這句話是脫口而出。那的確是一個壯觀的騰挪。”
那一時刻,親眼目睹喬丹那一動作的每個人,都會贊賞阿爾伯特的驚呼,因為當時所有人,都被喬丹嚇到了。
這個壯觀的騰挪,發生在1991年總決賽第二場,比賽結束前7分47秒。從比分上來看,這個球談不上“關鍵”,因為當時公牛隊已領先20分以上,勝利基本唾手可得,不過,千萬別低估了喬丹這個動作帶來的精神震撼。
對手湖人隊投籃不中,皮彭拿到籃板,在向前場推進的過程中,把球交給了喬丹。喬丹接球后并不減速,從中路向下直插,湖人隊迅速布防,保護好禁區,喬丹見狀,右手輕巧地一撥,球被送到左路的克利夫·利文斯頓手里。利文斯頓沖到禁區邊緣,吸引了湖人隊三個人的防守注意力,他也不貪功,跳起在空中,雙手將球甩回給罰球線附近的喬丹。球頃刻之間轉移了兩次,湖人的防守實際上已顧此失彼。
再看喬丹。接球之后,他左手向前運了一步,隨即騰空而起,右手持球高舉,眼看就要上演一記“飛人”式的暴扣。正在此時,前方湖人隊的薩姆·帕金斯一腳跨過來,A.C.格林也跳了起來,兩人似乎都有截住喬丹之意。喬丹人在空中,應變奇快,他將右手的球交到左手,變扣為挑,在身體完全降落之前,左手把球勾了出去。球碰了一下籃板,乖乖地掉進籃筐。
空中換手,閃轉騰挪,這一動作漂亮得不可思議。喬丹落地后,馬上意識到自己剛剛創造了經典,興奮得用力揮了揮拳。公牛主帥菲爾·杰克遜正蹲在場邊,笑了,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說:“太難以置信了!”而場上的公牛隊中鋒斯科特·威廉姆斯舉起雙手,滿臉訝異,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問:“你們看到了嗎?你們都看到了嗎?”
是的,看到了,人人都看到了,對手也看到了。“魔術師”約翰遜說:“他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難以置信的事情。”簡單,卻透露著贊賞與敬畏。
“我一開始是打算扣籃的。”喬丹后來解釋道,“但我跳起在空中,認為自己沒有足夠的空間,我覺得自己夠不著籃筐,于是換了手,把它放了進去。就算嘗試,我可能也沒法再復制一遍。就是那樣一個動作。”
經典很難復制,而這次空中騰挪之所以意義重大,是因為它為喬丹和公牛隊帶來了無可計量的“氣勢”——這球之前,喬丹還沒贏過一場總決賽;這球之后,公牛隊不僅以21分的巨大優勢取得總決賽首勝,而且隨后又連贏三場,拿下首個總冠軍,拉開了一代王朝的序幕。也就是說,這次空中騰挪,不僅是喬丹個人的騰飛,而且是一支球隊、一個時代的騰飛。
這場比賽,值得銘記的遠不止那次壯觀的空中騰挪。

喬丹全場得到33分,夸張的是,他一共出手18次,僅有3球沒進,命中率超過80%!從第二節最后4分鐘起,到第四節完成那記換手挑籃時止,他連續13投無一失手。整個下半時,喬丹11投10中,其中第三節6投全中獨取14分。也難怪在比賽中某一時刻,他會挑釁地盯著湖人替補席,舉起手掌,像是在說:“你們有任何人能攔住我么?”
事實上,喬丹并沒有急于用個人進攻解決問題。比賽前面20分鐘,他只出手3次,僅得2分。他一直在利用對手的包夾,為隊友們創造機會。整場球,喬丹送出了13次助攻,另搶下7個籃板,他的穿針引線,幫助身邊人打出了極高的進攻水準——白人后衛約翰·帕克森是最大的受益者,他8投8中當了回“完美先生”;公牛全隊81投50中,命中率高達61.7%,創下NBA總決賽歷史紀錄。
“我很驚訝,我們贏了那么多分。”喬丹賽后說,“但是,我們回歸到(總決賽)第一場之前打那12場季后賽的狀態。我們撿起了我們的防守強度,我們讓每個人都融入進來。”